24 ☆、允她出門

結果，她們到了梅院，看院的下人告訴她們顧雲不在。

裝逼失敗，古瑤花驚訝道:“怎麽可能不在這裏呢？他不是一直都待在梅院的嗎？”

下人難色道:“以前是這樣，但是少爺已經好幾日只在這裏坐一會就離開了。”

古瑤花點點頭，問:“那他現在在哪？”

“許是在書房吧。”

“哦。”古瑤花擡腿就走，想到一事她又轉了回來。

“那你們主子在嗎？”她問。

“梁姨娘今日也出門了，說是回娘家看看。”

“哦。”古瑤花轉身離開，納悶着梁夢绮還有娘家？

古瑤花又帶着小黛去了顧雲書房，這個時候那件衣服就要發揮重要作用了。

古瑤花臂腕上挂着那件衣服，對書房外的下人道:“我是來還你們少爺的衣服的。”

那下人伸了手來:“那小的替少夫人拿進去給少爺吧？”

古瑤花避開他的手，小黛上來道:“你有沒有點眼力見？少奶奶還少爺東西，還要經你的手？”

那下人被罵醒，忙點頭哈腰道:“是小的糊塗了，少夫人莫惱，小的這就進去通傳。”

說完，他就進去了，不一會兒又出來了，他對古瑤花道:“少爺讓您進去。”

古瑤花這才要帶着小黛進去，那下人卻攔了小黛:“少爺只同意讓您進去，您的丫鬟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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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瑤花心內腹诽這書房內藏了個寶不成。但面上，她還是妥協道:“那我就一個人進去了，小黛在門外等着。”

小黛點頭應是，古瑤花就一個人進去了。

她是第一回來顧雲的院子，更是第一回進他的書房，她往裏走着，裏面很靜，她心裏莫名緊張，也沒心思細細打量他的書房，但給她的印象是簡素，似乎不該有的物件他一樣也不閑留。

她走進內室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後正提筆寫字的顧雲，他的樣子專注，她不知該不該打擾，就一直在旁邊站着。

直到顧雲寫完一整副字擡頭:“站那幹嗎？坐啊。”

“哦哦。”古瑤花這才呆呆的在一張靠椅上坐下。

見顧雲起身淨手，也不理她，古瑤花只能說廢話道:“我是來還衣服的。”

“這個我知道。你還有什麽事？說吧。”顧雲用手帕子擦手，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還有事找你？”

顧雲這時擦完手，擡眼看她，笑道:“你平日裏見到我恨不得離我數十步遠，若不是有事找我，你怎會為了一件衣服非要親自見我？”

古瑤花‘哈哈’的幹笑了兩聲，對顧雲當面戳穿她不待見他這個事實有點尴尬。

感覺到直說來意不大好，古瑤花試圖假裝關心顧雲，寒暄道:“你今日怎麽留在府中了，不用上朝辦公嗎？”

“我休沐。”

場面一度更尴尬了，古瑤花連他什麽時候休假這種常識都不知道，還關心個球。

于是，“我要出門。”她只能開門見山道。

“出門幹什麽？”顧雲走到她旁邊的另一張座椅上坐下。

“女孩子出門，，，當然是要買胭脂水粉什麽的啊。”

“你病成這樣還要出門買胭脂水粉？”顧雲的手扒開她的劉海，放在她的腦門上探着溫度。

古瑤花這才發現她說話帶着濃重的鼻音，聽起來似乎傷寒真的很重。

他的手掌溫熱，古瑤花有點不自然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是生病了，也是要梳妝打扮的嘛。”說完，她就開始推顧雲的手。

顧雲悻悻的收回手道:“那我讓別人去給你買，你病成這樣還是在屋子裏好好休息吧。”

他本是好意關心，古瑤花聽了卻有點惱:“你怎麽這麽自以為是？我喜歡什麽樣的，別人又不知道，我當然要自己一個個去試。你要做的只是發個話，讓門房那邊放行，別問東問西、篡改我的決定。”

顧雲沒想到他主動關心的一句話讓她發這麽大火，他好脾氣道:“我只是提個建議，你不願意就算了，別生氣。”

古瑤花這才熄了怒火，也發覺自己有點過了，但她不可能主動道歉的，只能沉默着。

“真是出門買胭脂水粉，不是跑出去玩的嗎？”顧雲起身，不放心的又随口問了一句。

古瑤花不敢正視他，心虛的點點頭。

顧雲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後點了點頭，随後把門外的人叫進來，吩咐道:“告訴門房那邊，少夫人要出門，別攔着了，以後也別攔了。”

古瑤花意外的看他，顧雲對她笑了笑，笑的古瑤花都不好意思看他，害羞的低下頭了。

下人退下後，古瑤花主動走到顧雲身邊，扭捏道:“謝謝你啊。”

她玩笑道:“你現在怎麽轉性了，變得人模人樣的了？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古瑤花這話誇中帶損、損中又實誇，顧雲卻不說話，只是看着她笑。

古瑤花被他笑的心裏更慌亂了，丢下一句“有什麽好笑的，我走了”，她就跑了。

她走後，顧雲的笑容也消失了。她不知道，現在對她好，是因為以後要做對不起她的事。

等在門口的小黛見古瑤花滿面春風的跑了出來，她問道:“少夫人，什麽事讓您笑得這麽高興？”

古瑤花摸着自己的臉，“我很高興嗎？”

小黛忙不疊的點頭。

“哦，顧雲同意我們出門了，他還說我以後都可以自由出行了。”

“就為這個，您笑成這樣？”您也太容易滿足了……

“別說這麽多了，我們快出門吧，子蘇還等着我了。”

說完主仆二人就興沖沖的出門了。

到了約好的地方——紅紙巷河邊的大柳樹下時已是正午了，古瑤花氣喘籲籲的到那後，對樹下颀長的身影喊道:“子蘇？”

那人笑着回頭，真的是季子蘇。

古瑤花忙跑過去解釋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出門比較麻煩。”

季子蘇點點頭，溫和笑着，遞給她一方潔淨的白帕。

古瑤花愣了一下，後接過它擦着頭上的大汗，小黛在不遠處替他們望風，畢竟古瑤花是在宮宴上露過面的，已經有不少人見過她了。

這是古瑤花第一次在季子蘇面前穿女裝，她也不知怎麽向他解釋其中原由，只能道:“子蘇，我是姑娘的這件事，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我……”

季子蘇揮手打斷她:“我明白，你做事總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只要知道你不是有意欺瞞就可以了，過問詳情其實也沒太大意義。”

古瑤花沒想到他居然這麽開明的。

在現代的時候，古瑤花就很讨厭一種人，總是喜歡把別人的私事追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點不留的那種人。

恨不得你今天穿雙白色的鞋子，她都要特意過來問一句:“你今天為什麽要穿白色的鞋子，為什麽不穿綠色的呀？”

那人家今天就想穿白色的，就不想穿綠色的不行嗎，你問那麽清楚幹什麽，和你有半毛錢關系嗎，真是閑的淡疼。

思及此，古瑤花簡直要老淚縱橫了，沒想到在封建社會的古代還能遇到思想這麽開明、懂得尊重他人意志的人。

她墊着腳拍了拍季子蘇的肩，感動道:“子蘇，你真好！”

她沒意識到這個動作有多親昵。季子蘇的身子僵了一瞬，卻也沒指正她的逾矩，只玩笑道:“哪裏，哪裏。”

扯了半天閑話，古瑤花才想起來問:“子蘇，你今日找我到底是有什麽事啊？”

季子蘇聽後，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袱，古瑤花認出這好像是她之前的那一個。

季子蘇将包袱遞給她道:“我當日在河邊撿到的，我知道是你的，就把它拿回家了，我今天找你，是想把它還給你。”

古瑤花接過包袱，摸了一下上面重新縫好的地方，她看着季子蘇道:“其實你不用特意拿來還給我的，裏面本來就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季子蘇聽完，卻堅持道:“那這也是你的東西，我該好好保管再還給你的。”

古瑤花發現季子蘇對他認定的東西還是有自己的堅持的。

她揮揮那包袱，對他道:“謝謝你了。”

季子蘇似乎對她的道謝不是很高興，半天抿着嘴不說話了。

古瑤花只能問着老生常談的話:“你這些日子過得好嗎？”

季子蘇沉默了一瞬，而後道:“挺、好的。”

他這樣不願多加一句的回答，讓古瑤花不知道接着該說什麽了，卻聽季子蘇結巴的問她:“你、你過得好嗎？”

古瑤花意外季子蘇也會問這樣的話，她也答道:“挺好的。”

“那顧大人對你好嗎？”季子蘇很明白事情的關鍵所在啊。

古瑤花很想對季子蘇傾訴她所受的委屈，但場合不對，她只能沉默着。

“怎麽了？是有何隐情嗎？”季子蘇緊張的問道。

“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好。”

二人便叫上小黛，要去別處談了。

而正對着這邊，河對岸的百花樓三樓，梁夢绮對身邊的丫鬟道:“走，我們也去看看他們再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