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什麽?”
蒼夏沒在賽場看到魏沈駿,打電話沒人接,發短信他不回,她還以為他出了什麽事兒,還專門找到廖威的手機號給他打過去問,結果廖威也不知道,說他連宿舍都沒回。
所以,蒼夏這才等到了魏沈駿的宿舍樓下。
魏沈駿的狀态看起來着實不像太好的樣子,神情恹恹的,高高一個人跟沒骨頭似的,站也沒個站相,問過一句以後就低下頭不說話了,搞得蒼夏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回憶了好幾遍,确認無誤後才小心地重複:“當初為什麽要選你?”
魏沈駿可算是喪到家了,想想表現優秀的石印松,再想想現在爹不疼媽不愛還慘遭前對象白睡的自己,一時覺得自己太可憐了,不想慘上加慘,擺擺手說:“算了,你別說了,不想聽了。”
說着他就往宿舍樓裏走,蒼夏趕快過去抱住了他胳膊:“哎等等!”
抱得太急太緊,胸就給不小心蹭上了。
換以前魏沈駿可喜歡這種天上掉下來的豆腐,吃完還要偷偷心猿意馬偷偷意|淫一番,現在……心猿意馬意誰呢?淫上半天最後被入那個的還不是他???
喪了。
失去工具的他真情實感地喪了。
蒼夏倒不知道他看起來這麽悲傷腦子裏卻還在滿世界拉黃包車,只一心想着剛剛他的問話。有了先前說錯話把人惹火了的例子,這回她就謹慎了許多。
擋在門口太惹人注意,她便把魏沈駿拉到另一邊樓和樓之間的昏暗小道裏。
“你幹嘛啊?”魏沈駿喪勁兒還沒過,把她手一甩。
蒼夏被甩了也不生氣,仔細地盯着他臉瞅,看他那頹廢的陣仗,問:“你沒事吧?”
滿臉堵寫着“有事”的魏沈駿不說話,站累了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拔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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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蒼夏戳了下他。
“別動我。”魏沈駿把她手抖開。
“你剛是不是問我為什麽選你?”蒼夏又戳了他一下,“當初,是哪個當初啊?當初為什麽跟你搞對象的當初?”
魏沈駿說:“我現在不想知道了,不用回答我。”
蒼夏說:“哦,那我偏偏要回答。”
魏沈駿把耳朵捂上:“不聽!”
蒼夏去拉他的手,拉不開,心說這人真幼稚上天了,朝天翻了個白眼,不拉了,小聲嘟哝:“還不是因為我眼瞎。”
剛把手悄悄松開的魏沈駿:“……”
蒼夏:“……你瞪我幹嘛?”
魏沈駿簡直被她氣死了,“唰”得一下站起來,氣沖沖地就往宿舍樓那邊兒走,走了沒兩步,一打眼兒看見提着澡框往回走的石印松了。
日。
連退十步退了回來。
後背沒長眼,轉身的時候把蒼夏給撞了,兩人本來就站在樹坑旁邊兒,一個腳踩空,兩個跟着一起踩空,人摞着人,眼看就要摔了。
魏沈駿眼睛瞪圓了,下意識地把蒼夏給摟進了懷裏,手捂着人腦袋。
失重不過一秒,兩人一起倒了地,他掉進了樹坑裏,蒼夏掉進了他懷裏。
魏沈駿:“………………”
疼得喘不上氣了。
蒼夏回過神,連忙爬起來看他怎麽樣,這一看,吓得她呼吸都停了兩拍——魏沈駿肩膀上有半個手掌那麽大一塊皮都給磨爛了。
沒幾秒,就開始往外邊浸血,看着特別嚴重。
這下好,大半夜的,蒼夏就把人拉着往綜合樓去找藥,但是這會兒已經十點半了,學校藥店也關門了。
醫務室也很不巧,今天醫務室沒有值班醫師,她只好先帶魏沈駿找了個洗手間沖了一下傷口。
魏沈駿從來都怕疼得不得了,但是又不想在蒼夏面前哭,就硬忍着,一個傷口沖下來,眼睛裏全是紅血絲,搞得蒼夏以為真的很嚴重,擔心是不是摔傷了骨頭。
想來想去,她放不下心,最後準備帶魏沈駿去外面的診所看看。
魏沈駿死活不出去:“都十點半了,出去還回不回來了?宿舍樓十一點關門呢!”
蒼夏說:“我帶身份證了也帶銀行卡了,回不來咱倆就開房呗。”
魏沈駿:“……”
這會兒校門口已經沒幾個人了,他們還拉拉扯扯地往外邊兒走,非常幸運地又碰上了健身回來的曹鈴铛同學。
曹鈴铛就算是個傻子,也早就聽聞他倆分分合合的事情了。上回就撞見了兩人外出開房,這回又碰上。
不過好像情形跟上回好像有那麽點兒不同。
“不去了,有什麽啊,就破了點皮。”魏沈駿始終不想出去花冤枉錢。
買藥要錢,住賓館要錢,一晚上出去又不知道要花多少。他之前把卡還給蒼夏了,這段時間又沒接什麽活,現在自己有個屁的錢,渾身上下就只剩個緊巴巴的飯費了。
蒼夏不依他,非拉着他出去。
推推搡搡間,連迎面走來的曹鈴铛都沒看見,越着她就過去了。一邊走蒼夏還一邊說:“身體重要還是錢重要啊,萬一真摔出什麽毛病你後悔都來不及,趕緊走,別磨叽了。”
“哎呀你怎麽這麽煩啊……”
“我煩還不是為你好啊?”
“啧……”
曹鈴铛回過頭去看那倆人,撓撓頭,心說謠言還是不可信。
這倆人的樣子,哪兒像是分了手的?
“傷口處理好了,等着結痂就行,這段時間不要做劇烈運動,免得傷口發炎,這個消炎藥一次吃兩顆,一天兩次就行,吃兩天,肩肘這兒有些腫,問題也不大,回去用毛巾冷敷腫一下,不放心的話,這個雲南白藥的噴霧拿去噴一噴,可以消腫。”
藥劑師說着給他們拿了藥出來。
“不用了,包一下就行了,哪兒那麽嬌貴呢?”魏沈駿不想花錢。
“好的,謝謝您,一共多少錢?”
蒼夏不管魏沈駿在旁邊拉她,徑自把賬給結了,然後提着藥拉着人出去。
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過了,宿舍樓已經關了門。
她拉着魏沈駿去了之前住過的賓館開房。
“你的身份證呢?”前臺問魏沈駿。
“他的沒帶,一個人不能開嗎?”蒼夏問。
前臺還是上回那個前臺,她對這倆人有印象,畢竟魏沈駿長得好。前臺猶豫了一下,說:“也不是不能開,但是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掃一下臉登記一下吧。”
掃完臉登記完,她把門卡給他們。
進了電梯按樓層的時候,蒼夏才把門卡拿着看了一眼:“零四三。”
按了四樓。
魏沈駿驚訝道:“這不是咱們上回開的那間房嗎?”
蒼夏已經記不得了:“是嗎?”
怎麽不是。
蒼夏走到房門面前的時候,就覺得熟悉了,門一開,看到裏頭的布置就更熟悉了。
床頭那個玩具和避孕套都還是原模原樣的包裝呢!
一時間有些尴尬。
換了鞋坐下後,蒼夏問魏沈駿:“你洗澡嗎?”
魏沈駿當然想洗,今天還打了球,出了汗,身上黏糊糊的難受得要死。但是,他就只穿了身上這件球衣,洗完還不是要穿髒的。
“我就說不該出來,多大點事還要花這麽多冤枉錢,我衣服都沒有怎麽洗啊?洗完出來裸|奔?”
“我去給你買。”說着蒼夏就開始穿鞋。
“你哪兒來的錢?”
“我的卡裏不是有六千嗎,加上這段時間我接了一些翻譯活兒,還賺了有一千多。”蒼夏把鞋穿好,跟他說,“你先去洗,我等下就回來。”
說着,轉頭開門就出去了。
魏沈駿看着關上的門愣了好久,才去浴室裏沖澡。
水流淅淅瀝瀝地淋着,為了不弄濕包紮的傷口,他洗得很小心。邊洗他邊想,想蒼夏,想蒼夏,還是想蒼夏。
想蒼夏一路上的緊張擔心,想蒼夏給他花錢買藥,想蒼夏聽到他不想穿髒衣服轉身就出去給他買的背影。
說實話,他跟蒼夏在一起這麽久,這還是第一次什麽都是蒼夏花錢。
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非要說的話……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以前,他總覺得他是個男人,不管什麽事都應該男人頂着男人打沖鋒,男人就是那個遮風擋雨的,讓臂膀下的女人生活得惬意無擔憂,開開心心就成。
所以他就算自己省吃儉用不花錢,也一定會給蒼夏買好東西用買好東西吃。一千塊的手表,幾百塊的手鏈,兩三百的口紅,他都覺得沒什麽,覺得應該。但對于自己,他就摳門得不成樣子。
說個最可笑的,在跟蒼夏在一起之前,他連學校的奶茶店都沒進過。
之前跟蒼夏鬧的時候,貼在蒼夏寝室樓門那個賬本其實并不是他有意記錄的,而僅僅只是他用來記錄每一天開支的普通賬本。
他跟蒼夏不一樣,他是很窮的農村家庭出身,這一點他沒有告訴過蒼夏,蒼夏也不知道。
小時候家裏窮,過過很拮據的日子。從小家裏父母就對于“錢”這個東西看得很重,常常在他耳邊念叨“錢來得不容易”、“走一步都要花錢”、“家裏窮”等等的話,于是他從小腦子裏就有一個概念:錢很重要。
所以從初中在縣城住校讀書開始,他就養成了記賬的習慣,一記就記到了現在。
即使這些年家裏的經濟狀況慢慢好起來了,也不缺吃不缺喝,可他的習慣依然改不了。後來跟蒼夏在一起後,開銷變大了,他不記也不行了。
蒼夏花錢沒哈數沒什麽,但他不行。
平日裏一分一毛的開銷都會被他在賬本上記得清清楚楚,并且時常提醒自己不要亂花錢。
他自己買一雙兩三百塊的球鞋都要權衡過來權衡過去,确定自己真的需要了才會下定決心買,但是給蒼夏花錢的時候他卻沒想過那麽多。
蒼夏是他的女人,他覺得自己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讓自己的女人買想買的東西,漂漂亮亮開開心心無憂無慮,這對于他來說,就是成就感所在了。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其實也并不是聖父,他付出這麽多,真要沒有所求,那是不可能的。
“叩叩叩。”有人敲門,應該是蒼夏回來了。
魏沈駿對着門外喊了聲“等一下”,便匆匆地關了水擦了身子,裹着浴巾伸出頭問了一聲,聽到确實是蒼夏後開了門,然後重新縮進了浴室裏。
蒼夏把買來的衣服從門外遞給他,說:“我沒買多好的,這街上沒好衣服,就只買了白T和運動褲,你先湊合着穿一下。”
魏沈駿把衣服拎起來看,是他的大小號。
他把衣服穿好出去,看到蒼夏坐在床頭擺弄手機,像是在跟人發消息。
蒼夏見他出來了,擡頭看了一眼,說:“我跟習茜她們說一聲,今晚不回去了,剛剛廖威我發信息過來了,說聯系不上你,我跟他說了,說你今晚也不回去了。”
魏沈駿點點頭,拿毛巾擦了擦頭:“你去洗嗎?”
“洗。”蒼夏走過去看了看他的包紮處,看到沒怎麽弄上水,放心了點,然後給他拿了藥和水遞給他。
魏沈駿把藥吃了。
“噴霧……”
“我自己噴就行。”
蒼夏輕聲說“行”,然後進浴室洗澡去了。
這氣氛,和諧得簡直不像是他倆之間應有的風格。
晚上睡覺,魏沈駿一邊兒胳膊腫了,他只能往另一邊兒不疼的地方側躺。他不習慣平躺着睡。
但這一側,就側得跟蒼夏臉對臉了。
初夏夜裏的空氣,燥熱感還沒有那麽強,很安靜,只有窸窸窣窣的蟲鳴偶爾響起。陌生的賓館房間中,唯一熟悉的就只有兩人彼此的氣息。
剛開始關了燈還什麽都看不見,過了會兒,就着薄薄的月光,就什麽都能看見了。
能看見紗簾外的月亮,能看見窗邊的桌椅茶具,能看見床頭的燈盞,能看見牆壁上的開關。
還能看見,床頭櫃上的盒子和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那雙眼睛盯着他,像春夜裏的貓兒。
微不可聞的呼吸中的熱度慢慢地升起又升起,空氣忽然燥熱了起來。
魏沈駿也睜着眼睛回看過去,跟夜裏這個貓兒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看到他開始浮想聯翩,看到他的心漸漸騷動,看到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伸向了那只貓兒。
看到……他自己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起了化不開的暧昧。
他一下一下地捋着蒼夏的短發,用拇指摩挲她的耳際,聽着她猛然加重的呼吸,将手掌撫上她的臉頰,
她稍稍動了一下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她的嘴唇輕輕地蹭到了他的手心,好像貓兒伸出舌頭軟軟地舔了他,嘴唇有點濕,潤了他幹燥的掌。
他摸了摸她的臉,摸了摸她的唇,手向下滑去,又摸了摸她的脖子。
“駿哥……”蒼夏跟只貓兒一樣軟着聲音叫他。
她幾乎沒有這麽溫順過,讓人一猜就能猜到她此時的居心不良。
魏沈駿朝她挪過去了些,攬着她也湊近了自己幾分,等着兩人的呼吸已經不分你我時,他擡起蒼夏的下巴吻了吻她。
吻了唇角,吻了唇邊,吻了上唇,吻了下唇。
蒼夏任由他親了好幾遍,又輕輕喊了他一聲“駿哥”。
他沒回應。
蒼夏湊過來親了親他下巴,又親了親他喉結,但始終不說別的話,只睜着一雙貓兒眼睛看他,看着他。
那雙眼裏誰也沒有,只有他。
炙熱的目光差點燒化了他。
魏沈駿心想,他今晚絕壁是中了狗比蒼夏的陰謀詭計,看傷是小,開房是大,搞不好出校門的那一刻狗比蒼夏就已經想好了,這一晚……不會那麽簡單地過去。
而他也是失策,還把自己當以前的男的,天不怕地不怕,還跟長把兒的女人睡一床。
“駿哥,你不是問我為什麽當初會選你嗎?”蒼夏忽然開口。
魏沈駿這會兒心思不在那個問題上,眼睛已經瞟到床頭櫃那個收費的紙盒子上了。他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讓她說。
蒼夏的手攬上了他的腰,親吻上了他的鎖骨,看着他一上一下的喉結,笑了笑:“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在想,你這樣長得好看但嘴死臭的傻逼男人要是說甜話來會是什麽樣子,我就想了一下,就覺得……”
“覺得怎麽樣?”魏沈駿抓住她亂摸的手。
蒼夏不說話,擡起頭彎着眼睛看他笑:“那你得先說個甜話,我才能告訴你。”
魏沈駿喉嚨有些發緊:“說什麽,說……我想讓你搞我?”
了不起的臭嘴。
了不起的甜話。
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蒼夏就知道,她百步穿楊一步登天的時候又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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