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作為一個幾乎要癌變的直男,魏某人的大男子主義在生活中的每一處都體現的淋漓盡致。

明明胳膊受了傷不方便,他非要自己脫衣服;明明下邊兒躺着享受就可以,他非要在上面當大哥;明明臊得皮肉緋紅,偏偏還要一嘴一個“騷|貨”地調戲蒼夏。

“爽嗎?”魏某人冷酷問道。

蒼某人想說“爽”,覺得這樣說太騷太浪,說不爽,又對不起魏某人的功勞苦勞,便道:“尚可,繼續努力。”

魏某人心想這他媽才尚可?車都開到高速路上了還不夠,難道還要給一場極速飄移才行?

貪得無厭。

年輕人最不缺的就是熱情,尤其是對于性的熱情。

剛開始還未能擺脫羞怯之心時,性的沖動來源于暧昧、好奇、禁忌、羞澀,或是一種滿足他人的欲望。這時的性是伊甸園的蘋果,它的味道是酸是甜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吃”。

而一旦打破了禁忌,破除了好奇,熟知了這個過程,那麽追求的東西就變了。

至于變成了什麽,這兩個年輕人并沒有想過。

他們只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沖動是與眼前的對方合二為一,是接納彼此,是相擁親吻,是此刻永恒。

每一分每一秒,都大腦空白,都是極致的愉悅。快樂的是大腦還是身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快樂。

最後一次勝利會師後,這場萬裏的長征終于結束了。

作為長征的領袖人物,魏沈駿在收拾好自己後就沉沉地睡去了,而躺着享福的蒼夏,一夜都沒阖眼。

不是不想睡,是睡不着。

魏沈駿又團成一團縮在被單裏,被她挖出來擺好睡姿。她看他身上出了薄汗,拿遙控器開了一點兒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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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空氣涼了,魏沈駿皺着的眉頭就松開了一些。

蒼夏對着他側躺着,看着他睡得呼呼的。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裏,鼻息一下一下地噴在她的鎖骨處。

跟上一次一樣,他睡得并不是很安心,也看起來沒有之前放肆的時候那麽潇灑爽快,鼻子裏時不時地發出不舒服的哼哼聲,然後擰來扭去地要換個方向睡。

蒼夏看他要轉到另一側,就用胳膊和腿把他锢住了。他那側胳膊還傷着,正要側過去怕不是要疼醒來。

壓了一會兒,她看人不動了準備松開時,他忽然發出一聲呓語。

“夏……夏夏……”

蒼夏給吓了一跳,連忙低頭看。

眼睛緊閉着,還在睡,就是眉頭有些皺着。

她松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低聲說:“我在呢。”

像是聽到了她的話,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呼吸重新勻稱起來。

隔着黑色的夜,她看着他的臉,他的眉眼,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的每一寸皮膚。

蒼夏心想,魏沈駿如果不開口,他這張臉就是世界上最和她心意的臉,連每一寸發絲每一聲低吟都騷得恰到好處、浪到她的心尖兒,像是偷窺了她那泛着春色的夢,将每一處細節都描摹得分毫不離。

她格外喜歡他在床上時的樣子。

喜歡他用這樣一張英俊男神的面孔,擺着高高在上的大男人神情,說着最低俗不堪無法入耳的語言,做着最羞恥無顏的動作,而一雙眼裏,卻藏滿了無處遁形的羞怯和窘迫。

這種本不該屬于他的羞怯和窘迫,和來自大男子主義的臣服,光是看着,就讓她難以自持。

【想讓我把第一次給你,行啊,你先撅着屁股讓我把你操一遍再說!】

這話只是氣話。

一時沖動胡說的氣話。

蒼夏怎麽都不會想到,這句氣話有一天會變成現實,而且如此地真切,如此的清晰,荒謬得不像個真事兒。

這種荒謬感在上一次拿走魏沈駿初夜的時候是最強烈不過,以至于她連着好一段時間都不太願意去想這個,她覺得那是假的,是夢。

是一個荒謬的夢。

這個夢遲早要醒,或許就在那一晚後就醒了,到時候發現一切都是假的,魏沈駿還是原原本本那個想騙她初夜的死直男癌,而她,還是一個完璧的傳統女生,除了多了一個爽快的夢,什麽都不會變,全部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魏沈駿的把兒又回去了,而她,也不需要為這一次沖動負任何的責任。

害怕又逃避的念頭在她腦子裏過了無數回遍,直到睡着,直到醒來,直到……天亮。

她看到沒穿衣服的魏沈駿躺在她身邊,還是那副畸形的身體,身體上還有着頭一夜的痕跡,她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

而這樣的事,現在又發生了一遍。

如果說上次是魏沈駿主動勾引她而引起的災難,那這一次,就是她自己主動去點了這個火,腦子清醒的情況下,這就是明知故犯了。

往哪兒都推卸不了。

“夏夏……”魏沈駿睡得稀裏糊塗地還要蹭過來抱她,胳膊受了傷,一擡就把他給疼醒了。

他不清醒的時候沒白天那麽讨厭,疼了立馬就出了哭音,閉着眼睛在那兒哼哼唧唧,腦袋在蒼夏面前拱來拱去。

“好了好了,不疼哦不疼。”蒼夏連忙把他胳膊拉過來抓着,防止他亂動弄到傷口,然後跟小孩兒一樣拍拍他的背摸摸他的頭,“不疼不疼”地哄着他。

沒一會兒就疼過了,人又繼續睡了過去。看來真是累着了。

蒼夏嘆了口氣,心裏五味雜陳。

之後……要怎麽辦呢?

天亮了。

魏沈駿醒來的時候沒看見蒼夏,還以為她睡完就跑路了,一個暴躁電話就給她打了過去,開篇就是一通罵。

蒼夏正在外邊兒給他買早點,忽然被他罵得一頭霧水:“我沒哪兒去啊,我就在小吃街這邊。”

“十塊錢姑娘。”

蒼夏一邊掏零錢付賬一邊耐着性子跟他說:“我在這邊早點店裏買早點,等下就回去了,你等會兒我……對了,你吃什麽呀,我給你買了小籠包子,你吃嗎?哦,随便,那我就買……”

電話挂了。

蒼夏看了眼手機,嘶,這脾氣。

大早上發什麽邪火呢?

魏沈駿發完邪火才看見蒼夏給他發的短信,說出去買早點了。

不知道為啥,心裏更不得勁兒了。這年頭了,誰還發短信?誰愛看誰看,反正他不看,就算挂在眼睛前面晃,他也不看!

他氣沖沖地下床去洗漱,剛進了衛生間,就看到了裏頭晾着的他的衣服褲子。

他愣了一下,去摸了摸,竟然已經幹了。

這得是什麽時候洗的啊?

洗漱完出去燒水喝的時候,他一提壺,裏面竟然有水。一摸,還是熱的。

他倒了一杯,喝完了。

又倒了一杯,喝完以後抿了抿嘴,告訴自己不能這麽好打發,這點兒破事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嘁。

買早點?以為一籠包子就能收買他?天真。

他嗤笑一聲,躺到床上去玩手機,翹着個腿,腳抖得跟羊癫瘋犯了似的。

蒼夏回屋進了門,人沒看見,先見了那只颠出殘影的腳:“……你這幹嘛呢?”

魏沈駿充耳不聞,等着她又叫了一聲,才懶洋洋地把眼皮擡起來,輕飄飄地“昂”了一聲:“不知道看的嗎?”

說完繼續低頭打游戲,邊打邊說:“哪家買的啊?我可不吃李記的包子,一股母豬肉味兒,騷得不行,不過他們家的辣椒油還行,雖然……”

蒼夏:“就是李記的母豬肉包子,沒打辣椒油。”

魏沈駿:“不吃。”

蒼夏“哦”了一聲,說“行”,然後把包子拿到桌邊打開袋子擺好,掰開筷子自己開吃了。

她吃了一個,吧唧吧唧。魏沈駿瞪了她一眼。

她吃了兩個,吧唧吧唧。魏沈駿眼睛瞪圓了死盯着她。

她吃第五個的時候,魏沈駿生氣了:“什麽人啊!”

蒼夏瞥了他一眼,說:“你不過來吃我就吃完,這樣我中午也不用吃飯了,反正已經十點半了,剛好吃個早午飯。”

魏沈駿哪兒能讓她這麽幹,當即爬起來把她那堆包子拿走了,自己一個人把剩下的都吃了,沒給她留。

吃完了還滿嘴流油地跟她說:“母豬肉真他媽難吃。”

蒼夏被他逗樂了,說:“人家母豬都是用來下崽的,可金貴呢,你以為你想吃就能吃上?搞得像你吃過似的。”

魏沈駿哼了一聲,囫囵地說:“我又不是沒吃過。”

“哦,你吃過?”蒼夏笑哈哈道,“駿哥的臉長得就不像吃過母豬肉的人。”

魏沈駿翻了她一個大白眼,到衛生間收衣服去了。

進去之後關了門,臉上暴躁的神情才慢慢收了起來。

他低下眼,讓濃密的睫毛遮住眼裏的複雜。

從小到大,其實最讓魏沈駿難受的一件事并不是窮,而是長了一張不像窮人的臉。

在這張臉的吸引下,他的身邊确實不缺女生,漂亮的、優秀的、有錢的、胸大的、腰細的、腿長的……各種各樣的,都有,但是他卻一次都沒有談過。

不是不想談,也不是沒喜歡的,而是沒敢。

他大姐也長得好看,也曾因為長得好看跟有錢人結了婚,但那婚姻只持續了一年不到就散了夥,大姐生了個女兒,月子都沒坐完那個混蛋男人就出了軌,抓到質問時,那人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沒什麽原因,就是看膩了而已,你們想離就離呗,反正離了你們也沒錢拿。”

于是他大姐坐完月子,帶着女兒就出了那棟豪宅。

前車之鑒在這兒擺着,他也沒敢再有什麽妄想,直到遇見了蒼夏。

遇到蒼夏後他才知道,窮人到底“窮”的是什麽。

“中午回去還是現在回去?”蒼夏接過他疊好的衣服裝袋,看了一下時間,快十一點了,最多待到十二點就得退房。

“收拾完就回吧,也快中午了。”

“嗯,那中午吃飯呢?還吃嗎?”蒼夏把鞋給他提過來,然後又去衛生間把晾着的鞋墊拿過來給他墊上。

魏沈駿看她埋頭收拾的樣子,忽然喊她:“夏夏。”

“嗯?”蒼夏擡頭。

魏沈駿又不說了:“沒什麽。”

他說沒什麽,蒼夏就真不問他了。

他摸了摸蒼夏的頭發,心裏大概有了數。

他們下樓去退房的時候,又交了一次額外費用。

收費的時候前臺擡頭看了魏沈駿一眼,那眼神兒有點奇怪,搞得魏沈駿心裏非常膈應。

出了門以後跟蒼夏說:“我覺得那個前臺挺讨厭的。”

“怎麽讨厭了呀?”

“她剛剛收那個費的時候盯我看了一眼。”

“那又怎麽了,就看了你一眼而已。”蒼夏沒明白。

魏沈駿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女的已經在接待別的客人了,想了想,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可是……”

正要下樓梯,蒼夏忽然停住了腳步。

魏沈駿也跟着停下來:“怎麽了?”

他看見蒼夏在盯着某一個方向看,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石印松跟秋榕。

兩人在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聽着像是在吵架。

“我并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這是你自己願意的,不是我強迫你的。”石印松說,“我沒有強迫你留在我們公司,也沒有強迫你留在這裏陪我,我不需要什麽安慰,更不需要你來為我做解說,告訴我什麽現實。”

“但事實是,你并沒有認清現實。”

他們是斜側着對着蒼夏他們站着的,石印松半背對着他們,秋榕是正對着他們,說話間,秋榕看到了他們,而石印松并沒有。

石印松冷冷道:“認清又怎麽樣?我拒絕了你這麽多次,你也該認清了。”

秋榕看了一眼蒼夏他們,又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的賓館,心中一緊,沒心情跟石印松說這些了,道:“對,我認清了,我們別在這……”

“那你就該知道,認清現實并不是為了放棄,至少對于我不是。”

“小松……”秋榕去拉他。

石印松躲開她的手,說了一句“我會等的”,然後轉身就要走。如果他此時轉過身,他就會真正明白什麽叫“認清現實”。

秋榕見來不及勸說了,只好提起一口氣沖上去拉住他,在他眼角即将掃見蒼夏跟魏沈駿的一剎那,她一偏頭吻住了他。

空氣靜止了。

不僅是石印松那邊的空氣,還有蒼夏這邊的。

魏沈駿低頭看着定定站着發愣的蒼夏,忽然沒了語言,手腳也有些冰涼。昨天一夜瘋狂留下的不适在這一刻似乎全湧了出來,尴尬得他想立馬鑽地縫。

手指嵌進了手掌裏,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拉着蒼夏離開了這裏。

一直将她拉到路口的拐彎處,再也看不到那兩人才停下來,停在一處斑馬線邊。

他丢開她的手,自己一個人過了馬路。

其實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蒼夏曾經喜歡過石印松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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