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魏沈駿跟蒼夏真正開始接觸是大一下學期的時候,那時候他們還只是軍訓中發生過矛盾的陌生人關系。
他這時已經忘了蒼夏的名字,而她也不知道他的。
兩人的第二次相見是在棒球課上,分組的時候一堆女生纏着要他選跟誰做搭檔,他既感到尴尬,又為自己的魅力暗自竊喜,但最終為了不得罪同班的男生,還是裝出了一副高冷人設跟體育老師說讓老師安排,于是老師就說用抽號的方式決定。
全班女生都一副很期待的樣子,有些的看起來沒那麽期待,但也在暗暗地觀察這邊。男生們一水兒的眼紅。
魏沈駿于是就看號了,老師把人名擋住,讓他選。
名字是按系排序的,他也不知道哪個系在前哪個系在後,于是選了最後一名,這個名字看着有點眼熟。
“蒼夏!”體育老師喊了一聲蒼夏的名字。
蒼夏正在棒球場邊上看另一頭的籃球場,忽然被叫,吓了一跳,連忙跑過來:“老師。”
體育老師把魏沈駿往她面前一拉:“恭喜你成為全班最幸運的女生,可以跟全班最帥的男生組搭檔了。”
蒼夏擡頭一瞧,愣了一下。
軍訓那會兒曬得一個比一個黑,魏沈駿早把她的臉給忘了,此時見她愣了,還以為她跟其他女生一樣被他的帥臉給帥得說不出話了,心裏爽了一下。
“你好,我叫魏沈駿。”
蒼夏皺了皺眉:“你好。”
魏沈駿見她臉上沒笑也沒興奮,還有點困惑,但也沒說什麽,跟她組隊練球去了。
他們組隊練了半個月,他都沒跟蒼夏說上幾句多餘的話,最多就是上課的時候打個招呼,練球的時候交流幾句擊球技巧,下課再來一句“再見”,別的就沒了,還不如休息的時候他跟其他組來搭讪的女生說話說得多。
明明他挺煩女生纏着他說話跟他搞暧昧的,但現在突然組了個跟他不說話跟個陌生人沒兩樣的搭檔,卻覺得怪怪的,莫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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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一天,蒼夏因為肚子疼請假沒來上課,他跟男生們暫時組了搭檔,不知怎麽說到蒼夏的事情。
一個男生跟他說:“你手氣也太好了,跟蒼姐組了一隊。”
不過看他的表情聽他的語氣,怎麽也不像“太好了”,幸災樂禍還差不多。
“怎麽?”
“臉長得好還是挺有優勢的,蒼姐脾氣那麽大,跟你組隊都沒揍你。”
他莫名其妙:“揍我幹嘛啊?”
男生說:“你倆有仇啊,你忘了?”
“有仇?什麽仇啊?”
“我說你這麽淡定,搞半天你都把她忘了呀,上學期軍訓的時候,人家剛好特殊時期把褲子弄髒了,你不還起哄來着嗎?結果……”
魏沈駿想起來了。
他怎麽可能忘,被個女生當着那麽多人教訓,臉都丢盡了。
之後蒼夏回來上體育課的時候,問了一嘴,問她上回沒來幹嘛去了,蒼夏說有事,他裝作不知繼續問有什麽事。
他明知故問,蒼夏也不讓他失望,直接道:“我月經來了,肚子疼。”
這話直白得。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難怪這麽慢久理都不怎麽理他,敢情有仇呢。
魏沈駿從小到大都是星星裏的月亮,從來都是人家倒貼他,哪兒有他倒貼別人的時候,所以蒼夏不搭理他,他也不搭理蒼夏,假裝無事發生。
他高冷,蒼夏比他更高冷,跟誰都說說笑笑,就是視他無物。
蒼夏體育好,打球厲害,力氣跟個男生不相上下,扔球也好擊球也好,都又狠又準。常常一個球扔過去,他戴着手套接手都給砸得生疼,一節課下來掌心都疼得要命。
有一次老師沒來,讓他們自己練,他接了幾個重球手疼得很,就不想練了,撂了挑子在一邊兒乘涼。
蒼夏見他不練,把手套甩了,往隔壁籃球場那邊去了。
她常常這樣,每次周五那節體育課休息的時候,她都會去看隔壁籃球班上課。
以往魏沈駿也懶得管她看誰,但那一次也不知怎麽起了好奇心,就偷偷跟着過去朝那邊瞄了一眼。
這一瞄,就瞄見他們系那棵一枝獨秀的松了。
他突然開口:“石印松挺帥的是吧?”
蒼夏剛開始看得入神還沒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反應過來一回頭見是他,立馬怼了他一句:“你在這兒幹嘛?”
“你在幹嘛我就在幹嘛。”
蒼夏瞪他。
他瞪回去:“就你能看我不能啊?”
蒼夏翻了他一個白眼,沒理他轉頭繼續看。
過了會兒到籃球班自由活動時間了,男生們聚在一起開始打球,女生們坐在一邊兒看。
石印松是男生裏頭最突出的那一個,一會兒一個球投進去了,過會兒又一個球丢進去了,旁邊的女生倒是矜持,歡呼倒是不歡呼,就是拿着個手機拍個不停。
魏沈駿低頭一看,他面前這個也掏出手機在拍呢。
拍得還挺認真。
“操,真會裝。”他有點不爽,在旁邊念念叨叨,“不就是會打個籃球麽,這給炫的,真愛打不知道晚上打啊,就上課這麽幾分鐘,一個籃都給他一個人投了,真夠虛的……”
蒼夏放下手機轉過身涼涼地看他,不客氣道:“你能閉嘴嗎?”
魏沈駿說:“怎麽了?我又沒說錯。”
蒼夏說:“請你閉嘴,我耳朵吵。”
她讓他閉,他偏不閉:“那你離我遠點兒呗。”
說罷繼續念叨:“誰還不會打個籃球了,我也會呢,我可沒像他會籃球還假惺惺地選個籃球課,在一群零基礎初學者面前裝大佬,裝得跟什麽似的,他那是來上課的嗎,根本就是來釣妹子的,直鈎,還真有人硬咬。”
蒼夏臉都給他念黑了,他還沒點兒眼色,貶低完人家就開始顯擺自己:“怎麽着,還不信,要不咱們去借個籃球,我給你投倆看看?”
看個屁。
蒼夏扭頭就走,也不拍照了。
給他樂的,屁颠颠地跟在她後頭:“你說你這人眼光怎麽這麽差,我這麽一帥哥在你面前站着,近水樓臺都不知道先得個月,非要去看那棵松,那棵松可在山巅兒上長着呢,眼睛從來不往下頭瞅的,你……”
他閉嘴了。
蒼夏轉過身,氣勢洶洶地朝他走了幾步。
給他吓得,也氣勢洶洶地退了幾步,踩着一個坎兒,一屁股給坐地上了。
“幹、幹嘛啊突然……”
蒼夏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看了幾秒蹲了下來,湊到他面前笑了一下,說:“對啊,我還把你忘了,你也計算機系的吧?”
她的臉就湊在他面前,放大的五官全部進入了他的眼睛。
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寸皮膚。之前沒注意,現在近了一瞧,好像還挺好看的。
不是那種很漂亮的好看,是那種很有個人特色的,發着光的好看。
“喂,問你話呢?”
這女人真是沒一點兒女人樣子,語氣跟個男的似的。
但不知道怎麽,也有點味道,跟西北窯洞門外曬着的一大串一大串的大辣椒似的,辣得他心裏有點發燒。
他挪開眼睛,“昂”了一聲。
蒼夏笑眯眯道:“那你跟石部長是不是一個班的呀?”
他咽了口口水,說:“他一班的,我二班的。”
蒼夏“哦”了一下:“那你跟他熟嗎?”
熟?怎麽可能熟。
他因為長得好,老是被拿出來跟石印松比來比去,讓那群無聊的女生選什麽系草,結果選到最後就是光看臉他贏,加別的,他就輸。所以他被人私底下稱為花瓶系草,而石印松是正兒八經可以拿得出臺面的系草。
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輸的那個人傷害最大。
魏沈駿讨厭石印松都來不及,怎麽可能跟他熟?
蒼夏見他不說話又問他:“你跟石印松熟……”
魏沈駿冷笑一聲:“熟又怎麽樣?讓我給你遞情書?想都別想,你就是遞給我我都還得考慮一下呢,呵呵。”
蒼夏怒了,起身狠狠踹了他一腳就走了。
隔周,魏沈駿就收到了蒼夏的情書。
“給。”
“什麽?”
蒼夏冷笑一聲:“情書,你不是要嗎?來,考慮一下。”
說着,把粉色的信封往他手裏一塞,走人了。
他懵了幾秒,等人走了低下頭一看,看到信封上寫着娟秀的幾個字:給魏沈駿的情書。
直白。
是她的風格。
艱難地咽了口口水,他再擡頭去看那個離開的背影時,剛巧看到她回過頭跟他做了個飛吻的動作,然後就跑了。
沒有絲毫預兆地,他的心忽然就跳了起來,撲通撲通撲通撲通,他耳朵裏全是咚咚咚的響聲。
他深吸一口氣,找了個隐蔽的地方,把信封打開看。
那是一張非常漂亮的田園風印花信紙,跟信封顏色一樣,是粉色系,雙面都有圖案,很漂亮。
他把疊得整齊的信紙抽出來,小心地打開。
上面只寫着兩句話。
【你真以為這是一封情書嗎?別自戀了。】
那一瞬間,他的心就落了下來,從喜馬拉雅山巅落到了雅魯藏布大峽谷。
那一刻的心情很難形容,如果只用一句話來概括的話,大概就是……讓他想自嘲地笑一下都彎不起嘴角……吧。
就像現在,只是過了一條馬路而已,他就覺得自己已經走不動路了。
他低着頭看腳尖,看着看着眼睛就模糊了。太丢人了。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魏沈駿!”
他聽到蒼夏在後面叫他,腳步聲越來越近,他連忙要走,卻被一把拉住了。連擦眼睛的時間都沒有,就給她看了個正着。
太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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