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兩天後,魏沈駿考試結束,學校徹底放了假。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去坐了去機場的大巴,在大巴上遇到了籃球隊的幾人。
趙旗擠眉弄眼地問魏沈駿:“駿哥怎麽沒來看決賽啊?”
魏沈駿翻了他個白眼:“你問這個,存心找不痛快是嗎?”
都知道他跟石印松倆人勢同水火,還這麽問,還不是因為計算機系最後決賽得冠軍了,石印松一個人進了二十分的球,可以說是全場最佳了,據說在場的尖叫聲差點掀了體育館房頂,論壇裏炒得紛紛揚揚,跟追星似的還把魏沈駿這個半途跑路的不負責前任扯出來拉踩了一頓。
踩得連魏沈駿本人都知道了,石印松替了他以後,計算機系一路順風順水碾壓式地打進了決賽。
真的是可他媽的喜可他爹的賀。
趙旗成功揶了魏沈駿這個半路撂挑子的貨以後,總算解了氣。
別以為他不知道魏沈駿那個周三根本沒去看病,而是跟蒼夏在一起鬼混了一整天,甚至有人目睹他倆在體育館外的大馬路上親嘴兒。這狗男人,完全就是個可恥的戀愛腦!
魏沈駿被冤枉了,轉頭瞪蒼夏,小聲抱怨:“都怪你。”
蒼夏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摸了摸他肚子,把鍋甩出去:“不怪我,得怪他。”
這半個月吃得太嚣張,天天膩着又不鍛煉,感覺魏沈駿腹肌都快長沒了。上回開房的時候還沒注意瞧,這一坐着,就摸到贅肉了。
這懷個孩子,估計得把腹肌全懷沒了。
魏沈駿被她摸了半天摸得肉癢癢,忍無可忍把她手“啪”地拍掉,然後側身對着窗子斜着坐,把後腦勺朝着她開始玩手機。後面那女的見他不樂意了,就消停了。
手機沒玩兩分鐘,就嗡嗡震了兩下。
微信消息。
【老婆: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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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沈駿扭頭看了眼蒼夏,見她也背對着他,對着走廊玩手機。
“嗡嗡。”
他回頭看手機。
【老婆:你說咱倆孩子起名兒的話,跟你姓還是跟我姓啊?】
魏沈駿毫不猶豫就打“當然跟我姓”,不過還沒發出去,他就想起來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以前的世界了。
操,孩子跟老婆姓,那他大魏家的香火,豈不是要斷了!
他一個激靈都沒起來,忽然又想起來了。不對,他還有倆姐。
他再也不是那個冒着超生罰款下崗的風險都要生下來的金元寶了,而是不小心超生的多餘選手。
想到這兒,他就喪了。
蒼夏那頭手機“嗡嗡”了兩下。
【史上第一作比男人:(憤怒jpg.)就不能生個雙胞胎嗎???一個跟你姓一個跟我姓!!!】
蒼夏正在喝水,直接噴了,咳了半天。
到機場後過安檢,魏沈駿一路懵逼。他是第一次坐飛機,什麽都不知道,只好跟在蒼夏屁股後頭東走西走。
本來他是買了火車票的,坐票,學生證買的,還是半價,才九十幾塊錢,準備坐二十四小時回家,往年他都是這麽幹的。
以前蒼夏都不問他怎麽回家,但今年非要問,他還騙她是硬卧,結果被她逼供了半天,說了實話。聽到他買的是硬座,蒼夏說一不二就讓他退票。
退了以後,這敗家女人直接在她自己手機上給他買了機票,花了四百多,把他給心疼壞了,非要退。
“退不了,這打折票。”蒼夏強硬地做了決定,“硬座太累了,你現在受不了累,坐飛機吧,還能跟我一起去機場,咱倆登機時間就差半小時。”
于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來了機場。
有點茫然,有點慌,還有點羞恥的緊張,但是蒼夏緊緊拉着他的手。
一會兒她指着中央的大屏幕讓他幫忙看看上邊兒他們航班的值機時間到了沒,一會兒又對着某個指向牌子自言自語:“南航,南航是在B區辦理值機手續,B區……駿哥,B區在哪個方向啊?”
魏沈駿左右看看,看到地方了,拉着她去。
到了值機櫃臺的時候,又問他:“剛剛咱們在大屏幕上看的,是在幾號櫃臺值機來着?”
魏沈駿又指給她。
她點點頭:“還是你記性好,我們早點值機吧,手機快沒電了,一會兒進去裏邊兒沖個電。”
然後她在他面前示範了如何值機,如何過安檢,如何使用機場內的充電臺。
等到了候機室坐好以後,她又跟他說:“你一會兒要是坐飛機難受,就把我買給你的耳塞戴上,這樣就不容易暈了。”
魏沈駿點點頭,然後看着她去給他接水。
忽然,他鼻子有些發酸。
以前每次放假分開的時候,蒼夏都好像都沒什麽感覺,就很平淡地吃個飯然後跟他說個拜拜就分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她每次都表現得很淡然,所以魏沈駿就算不舍也不好意思表現出來,學着她一樣淡然地說拜拜。
但這回不一樣了,魏沈駿覺得自己淡然不了了。
他沒話找話問蒼夏:“我先上飛機,那你一會兒一個人怎麽辦啊?”
蒼夏低頭翻手機,頭也不擡:“我昨天又接了個翻譯文件,剛好再看看。”
魏沈駿問:“什麽文件啊?”
蒼夏說:“婚前財産協議,還是個跨國婚姻,大概看了一下,條條款款算得還挺清楚的,這結個婚精打細算的。”
魏沈駿:“哦。”
這女人真的是鋼鐵俠,完全get不到他的離愁,沒有心有靈犀。人家女孩子分個手都要嘤嘤嘤地,怎麽到他倆這兒就不是這回事兒了呢?
蒼夏沒注意到他的小情緒,繼續說:“咱倆以後結婚就不搞這個了吧?”
魏沈駿想了想,說:“還是搞一個吧,你比我有錢,萬一離婚了,你不就吃虧了嗎?”
蒼夏皺了下眉,“啪”地使勁抽了下他的大腿。
魏沈駿差點跳起來:“哎!死女人你幹什麽!”
蒼夏冷哼一聲,翻了他個大白眼,直接不跟他說話了。
她莫名其妙發火不說話,魏沈駿也不是好惹的,也不說話。他還覺得委屈,明明是為她着想,她卻還突然發氣火來了,什麽人啊?
倆人就一直尬坐着,直到魏沈駿那一班飛機的登機通知響了。
魏沈駿“唰”地站起來,把行李箱一拉,硬戳戳地跟蒼夏說:“我走了!”
蒼夏“哦”了一聲。
魏沈駿火更大了:“就這樣?”
蒼夏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說:“注意安全。”
這冷漠的,給魏沈駿一下子氣眼紅了,這敢情就他一個人擱這兒自作多情呢?他深吸一口氣,抓着登機牌轉頭就要走。
走了幾步,沒聽見腳步聲。
又走了幾步,還沒聽見背後有人追過來。
尼瑪啊!辣雞電視劇誤人終生!說好的你要走我非留,欲拒還迎欲語還休呢???
魏沈駿到底拗不過蒼夏這鋼鐵直女,轉頭看了一眼,然後他看見蒼夏在沖他招手,跟招狗似的讓他過去。
他就又回去了。
“還沒開始檢票,別急,再坐十分鐘。”蒼夏拉着他坐下來。
“十分鐘有什麽好待的,早點排隊早點進去坐着!”魏沈駿覺得自己女朋友就是天底下最讨人厭的女朋友!
“十分鐘也想跟你多待會兒。”蒼夏抱着他的胳膊偎依着他,嘆了口氣,“有點舍不得你。”
“!!!”魏沈駿轉頭。他女朋友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朋友!
蒼夏繼續說:“我回去就在網上看租房信息,看好了我就把房子定下來,到時候早點去你公司那邊……”
魏沈駿腦子裏糊糊了,沒聽見她後面說什麽,耳邊一個勁兒回想剛剛那一句“有點舍不得你”,想着想着,嘴就咧到了耳根子上,嘿嘿嘿地笑了起來。
蒼夏問他笑什麽。
他頗為自得地說:“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就這樣,他們度過了最後十分鐘,魏沈駿登機了。
登機的時候魏沈駿一個勁兒回頭看她,她跟他拜拜了一次,他走進去了,過了幾秒又退出來到通道口跟她揮手,她又拜拜了第二次。
第三次他把頭伸出來,她沒有跟她拜拜,溫柔地笑着跟他比嘴型:“快進去。”
魏沈駿也沒有進去,盯着她看了好幾秒,忽然走出來站到檢票員旁邊,雙手舉到頭頂給她比了個心,接着罕見地露出了一個羞澀的笑,抿了抿嘴,扭頭跑進去了。
為了跟魏沈駿在同一個時段到機場來,她沒有買直達機票,而買的是經停的,所以雖然全程飛行時間只有三個小時,但她下飛機卻要晚上十點左右了,機場離她家還有将近半小時的車程,到家應該十一點。
魏沈駿下午三點多就到了,給她發了信息。他家沒在城裏,還要坐班車回去鄉裏,又要兩小時。
蒼夏收到他發來的落地照,還有班車票的時間表,跟他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後才登了第二趟機。
這段時間以來,魏沈駿一直有意無意地在向她透露一些家庭狀況的信息,不再跟以前一樣藏着掖着了。
通過他透露出來的消息,蒼夏開始确認一些早有猜測的事情。她不覺得驚訝,也不覺得失望,很平靜地接受了這些。
她甚至有些慶幸。
幸虧這個世界變了性,否則的話,她要跟魏沈駿在一起,不知道會遭受多少非議跟阻撓。
畢竟曾經的世界是一個被“灰姑娘和王子的幸福生活”洗了腦的世界,人們永遠都不會記得,也不願意去記得其實除了灰姑娘和王子,還有不少的公主和平民男孩幸福在一起的故事。
如果世界不變性,她跟魏沈駿就算大學不分手,畢業了也遲早免不了這一遭。
誰讓……魏沈駿不是王子呢?他撐死,也就是個長了張王子臉的鐵匠。
【史上第一作比男人:我坐上班車了,你上飛機了嗎?】
蒼夏回頭看了一眼,竟然已經開始檢票了,她連忙起身推着行李過去,單手給他發:【我去檢票了,等會兒說。】
之後,她把魏沈駿的備注名改成了“作比鐵匠”。
【作比鐵匠:上飛機了給我發信息,我想給你打三分鐘電話(心)。】
蒼夏被他膩的,有些受不了,回了個“一會兒再說”。
晚上下飛機後,她去取了行李出機場,在門口看了兩圈兒沒看見她爸,于是給她爸打了個電話:“爸你沒來接我啊?”
他爸那頭在看電視,放的還是抗日槍戰片,接了電話淡定的不行,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沒啊,我跟你媽看電視呢,你自己回來呗,我們看電視等你。”
蒼夏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因為之前飛機延誤,又取了行李,這會兒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十幾分了。
以前這麽晚回家,她爸媽都是會來接她的,畢竟是個女生,還是比較擔心安全問題,但現在……
她嘆了口氣。
算了,誰讓她現在是“男人”了呢。
她自己打車回了家,跟魏沈駿打了會兒電話,魏沈駿聽她沒人接還挺擔心的,讓她把車牌號司機信息都發給他,等她到家了他才睡。
她拗不過,把信息發給他了。
半小時後到了家,房間內一片昏暗,只有玄關的小燈開着,客廳裏已經沒了人,說好等她的爸媽也已經睡了。
飛機上沒怎麽吃,有點餓,她去餐廳看了一眼。
還好,給她留了剩飯。
熱飯的時候魏沈駿給她發視頻過來,她想着爸媽都不在,那就視頻一下,于是戴上了耳機,接通了視頻。
魏沈駿的臉出現在視頻那一頭,那邊光線并不是太好,只看得到一張黑黢黢的臉在晃悠。
“好黑啊,我把燈開開。”魏沈駿去開了燈,一下子亮堂了。
蒼夏看了眼忽然出現在視線裏的爐子跟煙囪,愣了一下:“大夏天的還燒爐子嗎?”
魏沈駿翻了個白眼:“怎麽可能啊,我現在睡這個屋裏而已。”
他轉了個方向把手機對着爐子,從上到下讓蒼夏看了個全貌,然後把爐子蓋子拎開,給她看裏頭黑黢黢的冷底:“看見沒,鄉裏的爐子就長這個樣子,之前裝房子的時候就定死了,挪也挪不走,修房子前一年還沒通天然氣,現在通了,但是我爸媽也不想挪,就這樣放着了。”
“你以前就睡這屋嗎?”蒼夏記得上學期他們視頻的時候,他家好像不長這個樣子。
“當然不是啊。”說到這兒魏沈駿就有些無奈,“以前我是個寶,睡的都是大堂前面那間最好的房子,現在是根草,就被安排到這屋了,我二姐不是結婚了嗎?我那房子就交給我二姐他們住了,雖然人沒回來,但是我也不想睡他們睡過的房子。”
“你大姐呢?”
“大姐在城裏呢,過幾天才回來,以前跟你視頻的時候就是在我大姐那,她住的樓房。”魏沈駿從床上爬起來,把攝像頭翻轉過去,一邊照着四周一邊跟她說,“我帶你看一下我家。”
說着,他就穿上拖鞋下床了,一路走一路給蒼夏介紹。
他爸媽在後邊兒竈屋旁邊的房間裏睡,中間隔着一個大院子,只要他不再家裏蹦迪,基本上是聽不着聲兒的。
“這是我家大門。”他把手機照明打開,指着個鐵的大紅門說。
“這是堂屋。”
“這是待客廳。”
“這并排兩間是客卧。”
“這邊這間就是我以前……現在是我二姐他們房間,拉着窗簾呢,啥也看不見,窗簾都給我換了,我以前用的是藍色的,這個真土。”他湊近讓蒼夏看了眼他們挂着的婚慶樣式的大紅花窗簾,吐槽道,“也不嫌晃眼睛。”
蒼夏笑道:“人家結婚的時候弄的,紅一點不挺正常嗎?”
魏沈駿“嘁”了聲:“我結婚才不這麽搞。”
蒼夏問他:“那你想怎麽搞?”
魏沈駿沒接這茬,又去帶她看堂屋旁邊小道裏的一個供奉臺,他把燈都打開,給她看:“我爸媽封建迷信得很。”
只見那供奉臺上放着一尊佛菩薩神像,神像前邊兒放着三盤子貢品,一盤是瓜子兒糖果,一盤是幹果,還有一盤像是剛放上去不久的新鮮水果。
貢品前邊有個小香爐,裏邊插着三根細細的早就熄了的短香。
“你是不知道,今天回來我媽給我收拾行李的時候看見我登機牌了,差點把我嘲死。”魏沈駿拿紙去擦香爐邊的煙灰。
“他們說我敗家,花錢太多了,嘲了我好半天,然後把我讓我把飛機上拍的照片傳給他們。”說到這兒他又笑了,把紙團了攥到手心裏,問她,“然後你知道他們幹了個什麽?”
蒼夏的飯都熱好了好一會兒,她把手機放在廚房桌子上,去取微波爐裏的飯。
“幹了什麽?”
魏沈駿一臉不屑又丢人的表情:“他們拿我拍的雲的照片發朋友圈呢,還配上說兒子坐飛機真快,早上走下午就到家了,很想念,想念什麽呀,回來就讓我幹活喂羊,我看他們就是想炫耀一下,給自個兒臉上長光。”
蒼夏并不想提醒他其實他臉上的表情已經從不屑丢人變成了欠揍的嘚瑟,配合他演出,笑呵呵地說“父母嘛都這樣”。
“就是,老一輩了……”
吃着飯聊着天,戴着耳機的蒼夏不知不覺就忘記了控制自己的音量,一直說到十二點四十的樣子,她看時間太晚了,催着魏沈駿去睡覺。到底是個懷了孕的人,今天又坐車又幹活這會兒還熬夜,怕他身體熬不住。
“快去睡。”
“不,我還想跟你說一會兒話。”魏沈駿真是越來越膩了。
“明天再說,現在已經太……”蒼夏正要拒絕,忽然看到她這邊的視頻裏出現了她爸的腦袋,吓得差點把手機直接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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