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石印松那邊到底怎麽了,蒼夏這邊并不知道,她本來一直想找個機會跟石印松聊一聊,但一直都找不到。
而且,魏沈駿這個妒夫也不可能讓她跟石印松單獨見面。
一旦涉及到石印松的話題,魏沈駿就開始诋毀他,說他這個不好那個不好,有時候實在找不到不好的地方造謠,就能把石印松的長相拿出來說事兒。
什麽鼻子長得像整容的,嘴巴長得太刻薄容易克妻,三白眼薄情無義,眉毛太濃以自我為中心等等等等。
甚至連石印松愛穿黑衣服,在他這兒也成了內心陰暗,心思多之類的。
這不,這天早上他們遠遠瞅見石印松跟秋榕在一起去校車點坐車,秋榕上車時沒站穩石印松扶了一下她後腰,就這樣一個行為,魏沈駿就跟她哔哔了一個下午。
準确說,是說了石印松一下午的壞話。
“我早跟你說了他就是個綠茶男,但你非不信,你看他現在,不跟人搞上了?一邊勾引你一邊跟別的女人搞不正當關系,這就是你認為的好男人,真是太深情了。”
“你們女的呢,腦子就是太簡單了,想什麽問題都只看表面,你看他表面好,實際呢?我們男的是最了解男的不過了,男人啊,比你想象中的複雜。”
蒼夏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又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來。告訴自己:蒼夏,冷靜。
不要跟傻逼一般見識,也不要試圖跟傻逼講道理,更不要把傻逼的話往心裏去。
忍,一定要忍住。
“打個籃球賽,我跟他什麽關系他自己心裏不清楚嗎?非要過來給我當替補,膈應我。”
“上回趙旗打電話過來跟我說,石印松說了,讓他打可以,但是我得徹底退出,這什麽意思?這不擺明了讓我下場,示威呢嗎?”
“他那個人……”
蒼夏沒忍住,反駁他說:“你能講點道理嗎?之前是你說不去打比賽的,然後人家才打了比賽,結果你又去了,這回是不能去把人推了,石印松去救急,再說了人家怎麽勾引我了,從咱倆之前分手到現在,我跟他見面都沒見過幾回,怎麽就勾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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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沈駿記憶力好得很,開始翻舊賬:“你在食堂兼職的時候,他不還刻意地去捧你的場了嗎?還跟你坐一起吃飯!別以為我沒看見!”
蒼夏說:“只是吃個飯而已。”
魏沈駿“嗤”了一聲,酸得上天:“對啊,吃個飯,還把他吃得到你宿舍樓底下了,為了他你還跟我吵架!”
那叫吵架?那時候剛分手,她看見魏沈駿就想上去呼兩巴掌,說兩句算什麽?
蒼夏一看這對話走向,提前閉嘴:“不想跟你說。”
魏沈駿看她一臉不耐煩“跟你個智障說不清”的樣子,心裏可不是個滋味兒。心說她怎麽對着石印松的時候就又護着又溫柔,對着他就跟仇人似的往死裏剛?
他說石印松一句都不行,一說就開槍掃他,到底誰才是她男朋友啊?
“你不想跟我說就想跟他說呗?我看你倆那晚聊挺開心的,還拉他手……對,你還拉他手了!”
“我那是拉他胳膊……好了,說別的,不說這個。”
“我就說這個!”魏沈駿說起這事兒就一肚子委屈,控訴道,“你去兼職,他給你捧個場你就感恩戴德了,我那天是去給你送銀行卡的你怎麽不說,結果你還把我罵一頓,說跟我沒關系!”
那天可給他氣壞了,回去一晚上都沒睡。才分手幾天啊就另覓新歡,簡直殘忍冷酷無情又無義。
蒼夏聽到“銀行卡”,愣了一下:“你那天是來送銀行卡的?”
魏沈駿得了理腰杆都直了,仰着下巴說:“那你以為呢?你以為我跟石印松那個搞場面厲害的綠茶男一樣?”
順便又踩一腳石印松。
蒼夏哭笑不得:“人家再綠茶,也沒卡你的工作。”
魏沈駿沒得來應得的忏悔抱歉柔情蜜意不說,又聽見了自家女人誇別的男人,發火了,然後把蒼夏拉着一頓跑,跑到小樹林裏,抱着人腦袋就狂親她。
邊親邊罵:“沒良心的狗女人,他再好給你花錢的不是他,給你提包的不是他,給你打飯的不是他,給你發早晚安的不是他……”
他親一下罵一句,親一下又罵一句。
每每蒼夏想說個什麽,他嘴就貼上來了,跟個吸人精氣的男妖精似的,把她嘴裏的空氣都吃了個精光。
她沒時間說話,話都給他一個人說了。
親到後邊兒魏沈駿也沒氣兒了,不再猛親猛啃的,就把嘴貼着她的,貼一下分開兩秒接着又貼上來,簡直就是個接吻魚,靠親嘴兒決鬥呢。
又一次親了她以後,他歇着了,捧着她的臉喘着氣說:“他再好,也不能這樣親你啊,但是我能。”
蒼夏故意逗他:“這個其實他也能。”
一逗就上鈎了,魏沈駿給氣的,這說了半天怎麽還胳膊肘子往外拐呢?他一怒之下,把蒼夏腰摟着往自己懷裏一按,低下頭用嘴蹭了蹭她的脖子,又親了口她的耳朵。
蒼夏這倆地方最敏感,被他這麽一弄直接後腰就麻了,身上起了火。
魏沈駿跟她睡了兩回,能不知道她這倆地兒敏感嗎,當然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這一通騷操作成功起了作用。蒼夏“使勁兒”推他,一邊推還一邊小聲說什麽“別這樣”,可手上那力道,連擰瓶蓋兒的勁兒都沒,欲拒還迎的樣子比什麽都假。
魏沈駿看她這做作的樣子,忽然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明白了什麽。英俊帥氣的臉上逐漸露出猥瑣邪惡的笑容,刻意壓低了聲音把嘴湊到她耳朵邊上俗套地吹了兩口氣,非常不要臉地輕聲道:“他再好,他能給你操嗎?”
蒼夏一下子就不動了,吞了下口水。
他自認抓住了核心重點,得意地不行:“但是,我能啊。”
面紅耳赤的蒼夏:“…………”
這傻逼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鬼啊?!!!
這幾天以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蒼夏對魏沈駿說了要負責的話,魏沈駿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從嘴臭得要死的讨厭鬼變成了什麽爛話都能說成甜味兒的小甜心,甜得讓人心底發慌。
這種嘴甜在以前,只有他們剛剛好上的熱戀時期才有。
說到他倆的感情史,不得不提魏沈駿這張能把醜話甜說的厲害嘴。
最開始的時候,蒼夏其實沒想着要跟魏沈駿在一起的,對于她來說,魏沈駿着實不是她喜歡的款:幼稚、嘴毒、低情商還大男子主義特別重。
雖然外形完全是她喜歡的模樣,但一張臉而已,她就是再怎麽顏控也不可能為了張臉跟這麽個毒藥罐子待在一起,所以看透了他的本質後,她就沒把他當回事兒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那會兒她跟石印松走得近。
石印松那會兒是全級公認的男神,魏沈駿雖然也相貌出衆,但比起石印松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畢竟石印松強的不止是外貌。人家從裏到外,從家庭到學習,十項全能,沒有缺點。連全校公認的白富美學生會會長秋榕學姐都對他一見鐘情,還不要說別的女生。
可魏沈駿呢,說得好聽點,叫親民男神,難聽點,就叫吊絲帥哥。
除了張臉,還真沒什麽拿得出手的過硬本事,連走個路都含胸駝背晃來晃去的,說話還不讨喜。
一學期棒球課打下來,她跟魏沈駿沒打出什麽暧昧來,反而打成了冤家。
魏沈駿從來都是個特別小心眼兒的人,記恨她之前拿情書耍他,所以她幹什麽他都要在旁邊冷嘲熱諷陰陽怪氣,她也不因為那張臉忍他,直接怼回去。
常常一節課下來,她就跟魏沈駿吵得不可開交了,有一回甚至吵得連老師都給引過來了。
老師問他們吵啥。
魏沈駿不吭聲,一個勁兒翻她白眼。
老師又問她:“吵什麽呢吵成這樣?跟帥哥一起搭檔不應該是開開心心甜甜蜜蜜的嗎?”
蒼夏憤怒道:“他那也叫帥啊!我看是衰還差不多!誰想跟他搭檔了,要不是倒黴抽到我我才不想跟他組呢,我現在就想換!”
“換就換呗!誰稀罕你啊?”魏沈駿不屑道。
“老師聽見沒,他說要換!您幫我換個搭檔吧!”
老師撓撓頭:“真換?”
蒼夏往死裏點頭。魏沈駿一看她點頭那勁兒,氣得不行,也說“換就換”。
老師問其他同學:“有想換的嗎?”
其他同學沒人應,想應也不好意思。女生要說想,明擺着是對魏沈駿有所圖,男生也是,雖然蒼夏長得也算是小辣椒的可人模樣,但一學期下來可都見識到了她的強悍,就算喜歡也沒幾個真敢去招惹她的。
老師說:“看來沒人想跟你們換,那你們自行解決吧,自由組合也行,只要人家隊伍要。”
魏沈駿哂笑:“她能有人要才怪!”
蒼夏一聽這話,咬了咬牙毫不猶豫地就去問一旁的兩個女生:“我能跟你們一組練球嗎?”
那倆女生吓了一跳,沒點頭也沒搖頭。
蒼夏臉黑了一度,又問了一遍:“請問我能跟你們一組練球嗎?”
那倆女生忙不疊地點頭了。
蒼夏的臉上一下子綻放出笑容,說了聲“謝謝”,然後回過頭沖魏沈駿揮了揮手:“帥哥我已經找到新組合啦,拜拜哦。”
就這樣抛棄了魏沈駿,投向新組合的懷抱。
魏沈駿一個人懵逼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沒回過勁來,等回過來,氣得手套一扔,直接翹了後半節課。
那節課以後,蒼夏就真沒跟魏沈駿組隊了,跟另外倆女生玩得可是開心。
魏沈駿有時候跟其他男生打一打,有時候老師不在就翹課,或者自己坐在一邊兒玩手機,等着其他女生來跟他搭讪。
倆人相安無事,再也沒吵架,但也誰也不理會誰了。
剛開始蒼夏還覺得挺爽的,覺得總算整治了魏沈駿,但後來看見魏沈駿在那兒一個人抱着個手套坐着發呆,偶爾跟她對上眼了,跟個受驚的小狗崽子一樣連忙轉過頭去看別的地方,尴尬地低頭假裝玩手機,心底裏又冒出些莫名的愧疚。
她覺得自己挺小題大做的,明明沒多大個事兒,就跟人鬧了。
他們也不是為什麽不得了的事吵架,單純就是因為争論一個莫名其妙的話題:找對象要不要門當戶對。
當時有一個八卦,講娛樂圈一個長得特別帥的男模跟一個富婆結婚了。就這個CP,他倆争論了起來。
蒼夏站的是不需要門當戶對。
她從小沒吃過苦沒少過錢花,對門戶這個東西沒什麽感覺,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只要有愛就可以,有情飲水飽。
但魏沈駿不是,他堅持說需要。他說蒼夏這種就是腦殘戀愛腦,飯都吃不飽談什麽愛情。
雖然蒼夏也覺得魏沈駿說得有點對,但是誰讓魏沈駿嘴臭臉難看,語言過激也就罷了,連個表情都是配套的招人厭,一時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就跟他硬剛上了。
剛到最後就吵了起來,她還沒怎麽認真,但魏沈駿卻一副特別生氣的樣子,稀裏糊塗就把個鬥嘴變成了真的動怒的吵架。
組合拆了,冷戰了。
他們一直冷戰到期末,體育考試。
魏沈駿期末的時候剛好生病了,前一節男生測試已經考完了,他跟着後一節的女生考。
女生都考完了,他最後一個考,考擊球。
好幾個女生都想給他扔球,但他都沒說話,直直朝着考完準備走的蒼夏走過去,把球遞給她說:“你給我扔。”
蒼夏一下子成了視線焦點,她包都提上了,魏沈駿卻把球拿到她面前,一時間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魏沈駿的嘴皮還有些白,估計病還沒好,臉上沒有平日裏的吊兒郎當和尖酸刻薄的表情,就很普通地看着她,普通地讓她覺得有點不普通。
“你給我扔,行嗎?”魏沈駿又說了一遍。
這天的蒼夏擦了粉化了妝,還卷了一下頭發,平日裏一直體育課穿運動服的她,這一次她只有鞋是一雙運動百搭的休閑鞋,上邊兒穿的牛仔短褲還有新買的印花T恤。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今天有安排。
她也确實有安排。他們部門所有部員晚上要聚會,石印松也要去。
見她半天沒接球,魏沈駿把球收走了,低頭把球捏了捏,又看了看她,抿了下嘴:“你今天挺漂亮的。”
說罷他就去找別的人幫他扔球了。他長得帥,樂意的女生很多。
那次過後,蒼夏就隐隐感覺到了,她覺得魏沈駿可能對她有好感。
但她不明白的是,如果真的有好感,那為什麽魏沈駿總是跟她針鋒相對呢?
她那會兒并不明白,世界上有一種很特殊的人群,他們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并不會說喜歡,也不會正确地表達喜歡,除了一次又一次地用挑釁的方式引起對方的注意以外,他們并不知道怎麽做才能得到喜歡之人的芳心。
他們更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除了把喜歡的人推得更遠以外,起不了任何正面的作用。
魏沈駿就是這種人,他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她一直都理解不了。
再後來,體育課結束了,她也就把魏沈駿抛之腦後了。
她跟石印松處得很好,好到只差一個表白就要捅破窗戶紙了,只可惜,他沒表白,她也沒有。因為石印松要出國。
大二的時候,她選修了一門創業學,誰能想到,魏沈駿也選了這課。
第一節課進教室門的時候,她就看到了坐在門口第一排被女生包圍着聊天的魏沈駿,她看了兩眼,從他旁邊走過。
“蒼夏!”魏沈駿看見了她,主動跟她招呼,“好久不見啊!”
蒼夏愣了愣:“好久不見。”
“你也選創業學?”
“呃……嗯。”
魏沈駿見她回應了,一下子大大地笑了起來,往裏頭坐了一格,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坐這兒啊。”
女生嫉妒的眼神全部就集中到了蒼夏頭上。
“哇,是駿哥喜歡的女生嗎?”之前來搭讪的一個女生直白地問。
蒼夏一下子有點尴尬。
誰知道魏沈駿聽到這話後忽地紅了臉,雖然搖頭又擺腦,嘴上連聲說“沒有,就以前的體育課搭檔而已”,但一雙緋紅的耳朵卻替他說了實話。
蒼夏被他拉着走不了,不得不坐下來跟他一起聽課。
那是他們第一次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魏沈駿沒說什麽不好聽的惹她的話,也沒有打擾她煩她。整節課乖巧地坐着,認真地聽着課做着筆記。
但是,耳朵一直到下課都是紅的。
之後每一次上課,蒼夏坐哪兒,魏沈駿也就跟着她坐到哪兒。她旁邊沒人的時候,他就坐到她旁邊,她旁邊有人時,他就坐到她的附近。
這麽明顯的舉動,蒼夏猜都不用猜,就知道魏沈駿什麽意思了。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快一整個學期,連他們公選班都全知道魏沈駿對她有意思了,魏沈駿也沒說過一句類似表白的話。而他們倆除了上課,偶爾打招呼,确實也沒其他聯系。
沒聯系的根本原因是,蒼夏沒有給過魏沈駿聯系方式,而魏沈駿也沒要過。
魏沈駿終于要她聯系方式時,是将近期末的時候。那時候蒼夏已經跟石印松幾乎斷了聯系,曾經內心的悸動和憧憬也因為距離和時間逐漸趨向于平靜。
“你這學期體育課報的什麽?”魏沈駿這回坐到了她旁邊,快上課的時候突然跟她說話。
“太極。”
“那下學期你想報什麽?”魏沈駿又問她。
“乒乓球吧。”蒼夏看了眼他,他這天收拾得很帥,饒是她沒那麽喜歡他也忍不住多看他兩眼。
魏沈駿一下子笑起來:“咱倆真是心有靈犀。”
蒼夏:“……”
魏沈駿嘴咧得大大的,開心地趴在桌子上樂:“我也想報乒乓球。”
蒼夏:“……哦,然後呢?”
魏沈駿說:“沒然後了。”
蒼夏問:“真沒了?”
魏沈駿聽到她的問話,轉過頭來趴着,盯着她笑得嘿嘿嘿的,但就是不說話。
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亮,還是春江夜月清光下的水中月,蕩漾又水靈。
裏頭的喜歡,幾乎要溢出來。
一時間,蒼夏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下課的時候,魏沈駿要了她的電話,跟她說:“下學期我們一起組隊打乒乓球吧。”
期末考試很快就來臨了,魏沈駿這些日子變成了戀愛腦,天天腦子裏都想的是蒼夏,根本沒好好背書,馬哲考試的頭一天才開始臨時抱佛腳,熬了一整個通宵。
第二天考完中午吃飯的時候,哈欠連天,眼睛通紅。
蒼夏一看他這樣子,還能不知道他晚上捉賊呢,惱道:“你真是……平時幹什麽了?熬夜多傷身體不知道嗎?”
“知道。”
“知道還熬,你現在什麽情況自己不清楚?”都懷了孕了,怎麽還把自個兒當成以前,想怎麽熬就怎麽熬呢?
魏沈駿讪讪地承認錯誤:“知道了知道了。”
蒼夏看着他那平平坦坦的肚子,總覺得不放心,吃完飯去給他買了好多水果讓他回去吃,又買了些幹果,準備剝好了拿給他。
現在不是以前了,魏沈駿是孕夫了,這營養跟不上可不行。學校的飯本來就不好,她每天監督他吃飯盡量給他定好合理的食譜,一日三餐都要看着他嚴格執行,就怕他吃不好身體差了。
魏沈駿嫌她大驚小怪:“有什麽呀?哪兒有這麽嬌貴?我媽以前連飯都吃不飽,懷孕的時候還要下地幹活,這不還是把我給生了,還生得這麽壯這麽帥這麽優秀。”
這是蒼夏第一次聽到他提到自己的家庭情況。
以前她問他的時候,他總是東扯西扯打太極給回避掉了,除了知道他有倆姐姐,父母做生意,其他什麽都不知道。
“你媽是你媽,你是你,能比嗎?現在打農藥打激素的東西那麽多,咱們學校吃的那些,我都懷疑是不是不健康,要不是宿舍電壓用不了電鍋,我還不如自己煮了給你放心點兒。”蒼夏摸了摸他的臉,看他臉色不好,擔心得很。
魏沈駿沒睡好,困得身上發軟,整個人也沒了平日裏的嚣張氣焰,軟軟黏黏的在她手上蹭了蹭臉,說:“馬上放假了,回家我就可以吃好的了,我媽對我可好了,你放心吧。”
蒼夏心說,你媽要知道你懷了女人的孩子,還指不定要把你怎麽打一頓呢。
想到這兒,她就有些發愁。假期回去,她也要跟她爸媽說這事兒了,還不知道會不會被打斷腿。
魏沈駿看她愁眉苦臉的,猜到她在想什麽了,安慰她說:“沒事,假期我就在家待不到一個月,之後就要去實習了,他們不會發現的。”
“但是遲早要知道的。”
“那也不用這麽早。”魏沈駿打了個哈欠,“等我工作穩定下來了,我再跟他們說。”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啃老是沒有話語權的。
在校的最後這幾天,因為都沒有課了,蒼夏每天都跟魏沈駿待在一起,不是泡在圖書館裏,就是在食堂。
蒼夏先考完,魏沈駿比她們還要晚兩天考完。
考完試當天,習茜她們要出去聚餐,問她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我跟魏沈駿一起吃,昨天就已經團好單了。”晚上她還要跟魏沈駿一起吃飯,魏沈駿說了,今晚想吃烤魚。
為了孕期的營養健康,最近她一直押着魏沈駿吃清淡養生,早把他吃得不耐煩了,一吃飯就抱怨,這馬上要放假了,她就想着給他改善改善夥食。
費潞潞在旁邊換衣服,一邊換一邊說:“你倆和好以後可真是膩啊,比以前膩多了,從早到晚都待在一起,不煩嗎?”
潘雨嘲笑她:“典型的單身狗思維。”
蒼夏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也想跟你們出去的,但是馬上要放假了,他非要跟我一起,不然就鬧得慌,對不住啊。”
“之前鬧得那麽厲害,現在說好就又好了。”習茜笑得揶揄,“怎麽樣,準備下一次什麽時候鬧分手?我們也做個心理準備?”
蒼夏滿臉黑線:“行了,別嘲了。”
費潞潞哈哈哈地笑:“舍長太壞了。”
習茜聳肩:“天天就回來這麽一會兒,還要開個視頻對着看書,真的,還不如分手了呢,好歹我還不用天天被這麽虐。”
視頻這個,也是魏沈駿想出來的。
明明才分開十分鐘,就非要跟她開視頻,開了也不說啥,就在一邊兒敲代碼,她背她的書。
關了還不行,關了他就要鬧,說她一點兒不像談戀愛的人,肯定是對他沒有新鮮感了。呵呵,都談了一年了,哪兒來的新鮮感?
她拿這種作逼男人沒辦法,又不想浪費口舌,就任他由他了。
費潞潞難得正經,說:“分手這個鬧多了感情就淡了,能不鬧還是別鬧。”
潘雨點頭。
蒼夏“嗯”了一聲,抿了抿嘴,說:“沒打算鬧了,我們應該就這樣定下來了。”
習茜抓到關鍵字眼兒:“定下來?”
蒼夏點點頭:“我應該會跟他結婚的。”
全宿舍:“……………”
沒有人相信蒼夏的話,都以為她在開玩笑,連魏沈駿,也不怎麽相信她的話。
晚上吃飯的時候,蒼夏跟他商量以後的事兒。說到假期的時候她準備去他實習的地方短租個房子,跟他一起住,好照顧他的生活。
魏沈駿還覺得她在說笑,跟偷偷她開黃腔:“你到底是想照顧我的生活,還是想照顧我美妙的身體啊?”
蒼夏:“……你現在咋這麽不要臉了?”
魏沈駿嘿嘿笑,給她夾了塊魚,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我好歹也是曾經有過把兒的人,還能不知道嗎?”
他笑得又猥瑣又淫|蕩,說:“男人最喜歡的女人呢,就是床下貴婦,床上蕩|婦,我覺得啊,你也适用。”他拿手遮着嘴,往前湊了下,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小騷|貨。”
小,騷,貨。
三個字一出來,隔壁桌就轉過頭來了,詭異地盯着他們這邊。
蒼夏:“………………”
這傻逼,都拿手捂嘴了,就不知道把聲音放小點兒嗎?!!!
既然魏沈駿不要臉,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那她也就不裝什麽柳下惠了。晚上他們沒回宿舍,去開了個房,把傻逼帶進去照顧他美妙的身體了。
不過她不是什麽禽獸,也知道懷孕前幾個月是不能進行房事的,所以她也沒把魏沈駿怎麽着。反倒是魏沈駿,給她服務了一波。
那技巧之精湛,簡直讓她懷疑他是不是私下上什麽不可告人的補習班了。
天底下最勾人的事就是看得着吃不着,兩人沒辦法進行深入交流,就只能淺淺撫慰了一番,然後洗了澡躺下了。
相擁着邊說話邊親嘴兒,抱了一個多小時,把嘴都親酸了這才勉強發洩了滿腔無處可去的愛意。
“別摸了,再過兩個月,老子再好好辦你。”魏沈駿把她的手逮上來,惡狠狠地跟她放着禽獸不如的流氓話。
蒼夏給他逗樂了:“辦我啊?怎麽辦啊?你有工具嗎?”
魏沈駿今日不同往時,看得那是相當地開:“有工具有有工具的辦法,沒工具有沒工具的辦法,老子現在看得開,黑貓白貓,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蒼夏笑趴在他懷裏,眼淚都出來了:“真不要臉你。”
魏沈駿“哼”了聲:“我要要臉,下場就是石印松那樣。”
“哎,又提石印松,說好的不提他。”蒼夏去捂他的嘴。
“就提。”他給晃開了,不屑地繼續說,“我要是要臉,你早就跟他跑了,還能躺在這兒跟我浪呢?我就知道你睡了我就不好意思不要我了,所以我才讓你睡,你以為我真是一時腦熱嗎?”
蒼夏“唔”了一聲,逗貓兒似的摸他下巴:“太心機了你。”
魏沈駿翻身壓倒她:“我給你後悔的機會了,是你要留孩子的,你沒辦法反悔了現在,你反悔你就是渣女,明白嗎?渣女!最渣的渣女!”
蒼夏看他氣勢洶洶勝券在握的樣子,笑了好一會兒。笑着笑着,就笑不太出來了。
她忽然覺得,一直以來,她好像都忽略了什麽。
都說女生容易沒有安全感,她卻從來想過,魏沈駿這樣一個男生也會沒有安全感。
他總是一遍一遍地提及石印松,一次一次地逼她說他比石印松好,一條短信不回他,他就要發脾氣問她到底在幹什麽事不回她,吵架的時候總是最容易氣得眼睛發紅,但為了男性尊嚴,死都不哭。
【他抽煙!】
【石印松他抽煙!】
她打了他,他還追着她走,她說跟他沒關系了,他也要一遍遍地跟她說“石印松會抽煙”。石印松會抽煙,潛臺詞其實就是“你不要喜歡他”。那不喜歡石印松,要喜歡誰呢?
【我知道你睡了我就不好意思不要我了,所以我才讓你睡。】她知道的,魏沈駿跟她發生關系的那天,她就知道了。
魏沈駿以前想跟她上床的時候就對她吼過“你不跟我睡就是不愛我”這種話,那時候她還以為他是個不要臉的直男癌,但後來想了想,他這嘴臭和沖動的個性,一時憤怒說出這樣的爛話也不奇怪。
尤其是那一夜,魏沈駿把他自己交給了她後,她就知道了,那句“不上床不是真愛”的背後,他真正想說的是什麽。
不上床不是真愛,那上床呢?
她問魏沈駿:“你就這麽喜歡我嗎?”
魏沈駿“呸”了一聲:“我一個男人,叫你一個女的睡了,你跟我說這才是喜歡?”
她笑了一下:“你就不能直接說愛我嗎?”
魏沈駿不說話了,翻了她一個白眼,躺到一邊兒去了。她蹭過去抱他後背:“你轉過來呗。”
他聽話地轉過來,把她抱着,下巴抵着她的頭頂,好半天才低聲說:“我說愛你有什麽用,你又不愛我。”
蒼夏一時語塞,想擡頭看看他,結果被他把頭牢牢按在胸前了。
頭頂傳來他的聲音:“夏夏,你什麽時候跟我說你愛我,我就什麽時候跟你說,我才不會當你的舔狗。”
真是傻子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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