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撒拉弗再次回到了帝鄧普西學校,假期也差不多結束了,無聊的日常。
但還有期待,奧斯蒙答應他在三天後處死幾乎所有的人質,到時候會有一場面向全宇宙的大放送。
一場預定的節目總是讓人興奮的,撒拉弗已經開始進入睡不着的狀态了,用達倫的話來說,他就像一名将去郊游的小學生。
可是,那有什麽不好呢?
撒拉弗又開始尋找起能取悅自己的事物,但現在什麽都比不上那場将臨的盛宴,他只好又去拜訪了他的大樹朋友。
“嘿,過得好嗎?”
一陣風拂動枝葉的簌簌聲回複了他,他與大樹朋友交換了問候,在朋友的腳上躺了下來,開始唱歌。
“風啊……”
“光啊……”
“星星啊……”
星星似乎和這時有點連不上關系,但星星的确來了。
布滿林蔭的行道上,西奧多王子與他的騎士因為一個請求來到這裏,而且不止是因為請求,從主觀意願出發他們也想阻止三天後那場血腥的屠殺。
可奧斯蒙将軍說了,一切都不會變化,除非撒拉弗改變了意見。
所以他們就來見那個似乎掌握着話語權的撒拉弗了。
要找到一只瘋貓是很困難的,他們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了這裏,等他們走近時,撒拉弗已經起身向他們表示了歡迎。
“來玩嗎?”他誠摯地詢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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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碎的光斑下,那副容貌叫西奧多心生疑惑,也叫奈傑爾的瞳孔猛地收縮起來。
“西奧多王子,你該回去了。”
幾乎是下一瞬,奈傑爾将西奧多拉到身後,他戒備地看着撒拉弗,嚴肅的語氣讓西奧多意識到可能存在的危險,通常那都會發生在一場暗殺之前。
西奧多沒有猶豫,轉身離開了這片林徑,剩下一個全身散發着懷疑的人與撒拉弗對峙。
“看夠了?”撒拉弗攤着手問。
“我以為‘撒拉弗’只是一個巧合,我還以為現在只是一個圈套。”
奈傑爾瞪大着眼,在經過長長的打量後,單膝及地,右手按向心口,“久違的再會,撒拉弗·巴斯卡利亞殿下。”
“殿下,多麽讓人懷念的稱呼……”撒拉弗眼底有了異色,但那沒持續太長的時間,他看了看西奧多離開的方向,遺憾地聳聳肩,“他還沒喊我一聲哥哥,這很讓人傷心,我有很多游戲想找人分享。”
比如一個人唱歌,一個人跳舞,一個人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
葉片被風裹着,在一站一跪的兩人之間劃過,似乎将時間帶回了那久遠以前。
奈傑爾的第一任主人,正是撒拉弗。
那時的撒拉弗還是整個星際最耀眼的小王子,星星,月亮,還是太陽,一切的贊美在他身上都不會被吝啬,還是少年的奈傑爾全心地守護着他的王子,然後卻因為一個皇室都心知肚明的理由,王子隕落了。
奈傑爾很不解,“我們所有人都以為殿下已經死了,但殿下還活着,為什麽不回到皇宮,澤尼雅王後一直很思念您。”
“思念,那是建立在撒拉弗·巴斯卡利亞已經死掉的前提下。”
撒拉弗開始勾着樹幹轉起了圈圈,“我死了嗎?我還活着嗎?我死了嗎?”
他不停地發問,最後停在騎士面前,“污穢的騎士奈傑爾,去死吧。”
那是命令,可以直接操控身體的命令,研究院的秘密造神計劃開始顯露出了威力,對晶蟲病疫苗是拯救,同時也是植入基因的毒素。
“是。”
沒有絲毫猶豫,奈傑爾雙眼失神地拔出随身攜帶的武器,簡潔果斷,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啊……不錯的前菜。”
濺上臉頰的血液留下一道眼淚般的痕跡,撒拉弗擡起了銀灰色的眸子,無瑕的雲朵落在其中,那是另一個天空。
被撒上污垢的天空。
“快樂……”
瘋貓臉上再次揚起了笑容。
“快樂起來吧,撒拉弗~”
……
三日後,盛宴如期而至。
并排的星艦構成了巨大的處刑臺,聯邦起義軍的俘虜們被綁在上面,各個方位都有的鏡頭會記錄下他們死亡的瞬間,并傳播到宇宙的所有角落。
撒拉弗有着最優等的觀賞位,維妮弗蕾德正對着那個處刑臺。
“三,二,一……”
倒計時開始,預定的血色卻并沒有蔓延出來,一個百合花一樣的女人登上了與她格格不入的舞臺。
時光對她格外的偏愛,沒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
撒拉弗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向她張開了懷抱。
她還是一樣的溫柔漂亮,就跟用看演出的理由牽起他的手,結果帶他走進了研究院時一樣。
“奧斯蒙将軍。”澤尼雅王後不僅是美麗的,還是善良的,她在俘虜們身前展開了優美的雙臂,将帝國的罪人們護在了她純白的羽翼之下,“我絕不容許這樣血腥的罪行在帝國發生!”
歡呼,撒拉弗似乎聽到耳旁有歡呼聲不斷響起,為了贊美那位聖潔的女神。
“哈哈哈哈……”
撒拉弗幾乎是捂着肚子笑了起來,奧斯蒙站到他身後,讓他不至于失去重心坐到地上。
“我們的魚兒上鈎了嗎?”撒拉弗問奧斯蒙。
“很可惜,因為那位女士的攪局,他們停在了一個安全的位置。”
“但魚餌還未被拉出水面。”
“所以,還沒結束。”
在女神光輝的照耀下,俘虜們似乎有了一絲生機,他們眼中閃着對帝國王後的感恩,剛剛松下一線的心弦卻被幾乎劃過澤尼雅王後漂亮臉蛋的紅色激光拉緊。
“保護王後!”
處刑臺上飛快地登上了王後的衛兵,西奧多也在其中。
開始熱鬧起來了,血在叫嚣啊~撒拉弗和奧斯蒙也從維妮弗蕾德中走了出來,與處刑臺間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空壑,卻足夠叫澤尼雅看清來人。
當畫面在視網膜上成像時,一瞬間天翻地覆,一切虛構的美好都随之倒塌,掩在純白之下的墨點被無限放大。
“撒……”她不由自主地顫着嘴唇。
撒拉弗金黃的頭發因為藥物實驗淡去了色彩。
撒拉弗天藍的眼眸因為機械實驗蒙上了銀灰。
可,即便這樣,當他們站在一起時,所有人都仍會确定他們是一對母子。
作為母親的澤尼雅更是如此。
但沒等她整理好混亂的情緒并發出完整的音節,西奧多的指控将一切拉回處刑臺上應有的冰冷。
“就是他!那個血腥的惡魔!一定是他害死了奈傑爾!”
澤尼雅蒼白得更像一朵純白的小花了,“不…你不能那樣說他……”
西奧多震驚且不解地搖了搖頭,“為什麽,母親?!”
“他…他……”
“讓我來告訴你吧,麗娜。”撒拉弗在星艦上坐下晃起了腿,“因為我和你一樣會喊她母親,而且是我先的哦~”
麗娜……澤尼雅全身陷入了僵硬。
在最後一次去看撒拉弗時,撒拉弗四歲半,半年過去,她已經懷孕了,而實驗室的環境對孕婦來說總是不利的。
她看着好奇地盯着自己腹部的孩子說,“是個女孩子,名字叫麗娜哦。”
她說謊了,不知道為什麽,她說謊了,然後那個謊言伴随了撒拉弗在玻璃罩中的人生。
他一直都知道有個叫西奧多的輝星王子,但他也一直堅信着自己會有一個叫麗娜的妹妹,直到,親眼在舞臺上看到了那個人。
麗娜,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存在的是能繼承王位的西奧多。
當一個被放棄時,另一個就要悉心地保護,即便只是可能存在的敵意,也要在萌芽前使其湮滅。
“呵呵……”撒拉弗輕快地跳了起來,展開雙臂,像走平衡木一樣走在星艦的邊緣,“舊敘完了,來讨論一下接下來的演出吧,很抱歉,但你們能離開這個舞臺嗎?”
“撒拉弗……”澤尼雅總算完整地發出了這幾個音節,但意義不明,也毫無意義。
奧斯蒙的軍隊在數量上占據絕對的優勢,那不是一個王後的護衛隊可以抵抗的,處刑臺上的不速之客被強硬地請了下來,并在撒拉弗的邀請下被迫要觀賞一場節目。
當第一朵血花開放時,澤尼雅和西奧多的臉色同時蒼白了幾分,這血腥的畫面是在侮辱他們純潔的靈魂,于是他們閉上了眼。
他們就又變得純潔了。
一朵,兩朵,三朵……慢慢地,有順序地,這樣拿到死神號碼牌的人才能帶來最好的表演——恐懼,憎恨,抑或是呆滞到仿若封閉了所有感官。
有趣,這就是生而為人的趣味所在。
但事情并不是總能按計劃進行下去,撒拉弗與奧斯蒙的魚兒上鈎了,還帶來了一顆危險的魚·雷。
最大的魚,聯邦起義軍首領獨自乘着星艦闖進了這片危險的星空,但他不是來送死的,甚至還懷着帶走他的同伴的野心,為此他需要和奧斯蒙進行一場談判。
天平已經放好,作為砝碼的俘虜們也已經擺上了托盤,只等起義軍首領給出與之重量相等的東西。
“潘多拉。”他說。
那不是一個少女的名字,實際上那代表着星際最危險的東西,在蟲族肆虐的時期,無盡的黑暗與無望催生出一種抱着同歸于盡含義的武器。
災難與希望。
巧合的是,那武器不僅聯邦擁有,帝國也同樣,甚至有一個相近的名字叫安妮斯朵拉。
本質上的一體。
“放我們離開,否則一起去見上帝。”
代表正義的首領如此說道,他是反抗強權的先驅,是聯邦的希望,即便他也曾殺過不少人,但他覺得自己還是要上天堂的。
可撒拉弗早就買好去地獄的車票了,那大概是七歲的時候?雖然因為晶蟲疫苗他也算是救過數不清的人,但他還是要下地獄的。
首領胸有成竹,在他看來這裏紮堆站着帝國身份尊貴的人物,一扇毀滅之門不會被允許在這裏開啓。
撒拉弗則用行動給了他答案,維妮弗蕾德的艦載武器發出一道紅閃,擦着首領星艦的側翼飛了過去。
第二次打歪,撒拉弗踹了下指揮臺表示不滿,并期待着首領能像受到驚吓的小白兔一樣按下啓動潘多拉的開關。
那是一段相當漫長的等待,久到撒拉弗都失去了耐心,看來英勇的首領并沒有做好英勇赴死的準備。
于是餘興節目開始了,構成處刑臺的星艦最先帶來了毀滅的預兆,是撒拉弗最喜歡的爆炸。
本來還以為起義軍會選擇較耿直的方式,帶着自己的兄弟們來用拳頭搶人,到時候利用舞臺上早就布置好的道具再來一場一網打盡的燒烤,多麽美妙。
好在現在的潘多拉也同樣讓人興奮,騷動再次掀起的時候,遲遲未被按下的開關轉移到了奧斯蒙的手中,而安妮斯朵拉的鑰匙早早就被卡登博士獻給了他們創造的神。
現在,星際最危險的兩個武器的鑰匙被都被掌握在維妮弗蕾德上。
這的确很危險,巴斯卡利亞帝國與藍星聯邦在這場表演結束後的幾分鐘內就察覺到了這個事實,并且快速地做出了反應。
于是帝國之星奧斯蒙将軍與皇室失而複得的王子搖身一變就成為了恐怖分子。
被自己的部下包圍的感覺很奇妙,但并不是想象中的讓人難以适應,實際上在士兵們還沒反應過來皇室緊急命令的時候,奧斯蒙就已經很好地轉變了角色。
他解決了維妮弗蕾德上的手下,控制着危險的鑰匙與人一同随着星艦消失在了星空中。
此時甚至連恐慌都還沒來得及蔓延。
撒拉弗與奧斯蒙停在了一片純粹的空域,沒有半點星光。
撒拉弗又晃着腿坐在了星艦外殼邊緣,奧斯蒙也跟着坐下。
什麽都看不見,只有兩人手中的鑰匙在發着似乎代表聖潔的微光。
“你想看我的翅膀嗎?”寂靜中,撒拉弗突然問。
奧斯蒙認真地點點頭,“當然。”
“哈哈~”
撒拉弗開心地抖了抖肩膀,一陣布料撕破的聲音之後,開始有什麽東西舒展的窸窣聲傳入耳中。
奧斯蒙伸手撫了撫那柔軟的羽翼,“一定很美。”
“是的,至少它還沒變得挂上腐爛的肉。”
撒拉弗自己也按住一邊的翅膀,一用力,扯下來捧到嘴旁咬上一口,郁悶地嘟囔起來,“真難吃,我為什麽會這麽難吃?”
“我可以試試嗎?”
撒拉弗慷慨地把帶着自己牙印的翅膀扔給了奧斯蒙,奧斯蒙也試了試,卻得出了與撒拉弗截然不同的結論。
“很美味。”
“真的?”
“真的。”
兩人一起解決了最後的晚餐,可惜沒有與之相稱的紅酒,于是手中的鑰匙代替酒杯輕輕一碰。
“敬可惡的地獄。”
BOOM——————!!!
尚在萌芽期的複仇,自以為是的拯救,以及正義凜然的裁決。
一切來不及進行的都在熱鬧的聲音中走向毀滅。
壞蛋的勝利?誰是壞蛋?勝利又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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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