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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裏說着要讓洛婉知道哪裏最痛的男人開始動作了。

男人毫不留情地踩上了洛婉的胸口，正是在發育的年紀，本來就脹痛，一腳又一腳，洛婉無法辨別這痛是不是最痛的，她只能死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痛苦出聲，眼淚卻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

洛婉以為自己要死了，卻聽見了來自生的聲音，“阿北！”

洛婉扭頭看着緊閉的門，那門被人踹開，一個少年帶着光闖進了洛婉滿是眼淚的眼睛裏。

洛婉終究還是沒有再從那男人身上咬下一塊肉，看着男人無力地倒在地下，洛婉心裏有什麽東西不在了，又有什麽東西出現。

洛婉被少年一行人帶去了洛家鎮，對于中年人口中的洛大人如何如何，洛婉毫不關心，她只知道，自己只能聽從他們安排，才能活下去。

那些痛洛婉都忘了，只是在那也許以後會是她母親的女人解開她的衣裳，看着她胸前的青紫，掉下淚的時候，回想起來了自己的痛，只是她忍着，努力地忍着，誰讓她哭，她都絕對不會哭。

少年要走了，洛婉一定要送他，大人也随她，離別之際，少年把她帶去了一邊，“我救了你兩次，你也不用跟我說感謝，你如果覺得謝謝我，就好好保重自己。”

洛婉看進少年的眼裏，那眼裏是她從來都沒有的炙熱，她很向往，就像飛蛾向往火一樣，“嗯，我知道。我叫洛婉，你叫什麽？”

“那你可要記好了，我的名字是霍北。北國霍北，我以後會成為大将軍，讓我們北國的百姓再也不會被傷害。”少年信誓旦旦地說着，洛婉看着他，覺得他一定會這樣的。

“嗯。那未來的将軍，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洛婉同樣很認真。

少年有些期待，“那你可要好好地，我等着你來報答我，不過你能報答我的地方肯定是很少的，不如報答我媳婦兒吧，我以後要是總上戰場，我媳婦兒肯定擔心難過的，你可以和她做朋友，你們一起玩耍。對了，那個男人手腕的傷口是你留的嗎？你做得很棒，洛叔會教你防身術的，以後你還可以保護我媳婦兒，她只愛讀書。”

洛婉點點頭，依舊認真道：“嗯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以後會保護好你媳婦兒的。”

兩個小大人的對話被過來叫少年的中年人聽見，不覺好笑，“兩個小屁孩兒，說什麽媳婦兒？！阿北，要是你柔表妹知道你在外面如此毀譽她，她定是要同你生氣的。”

少年求饒道：“爹！爹，千萬別同表妹講，至少在表妹嫁給我之前別講。”

中年人并不管少年的話，只是鄭重地和再次沉默的洛婉說：“洛姑娘，以後你記得，世上再無洛水洛婉，只有洛家鎮的洛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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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人說完執拗地盯住洛婉，要等她的回複，洛婉垂着眼簾，一直不說話，少年拉住中年人要走，回頭和洛婉說，“你記得就好了，要活着所以不能說你是洛大人的女兒，你可答應我了的，你要好好活着，以後報答我的！”

帶着風聲，少年騎馬遠去了

十三歲這一年，她失去了父親、母親，失去了成為一個女子的溫柔和娴靜；

十三歲這一年，她從黑暗中被救出，眼裏生起火光，心裏長出影子。

十三對她來說，既是毀滅也是重生。

洛婉醒來，一片黑暗，又是一場夢而已，只不過這夢是由回憶編織的，這幾年，洛婉已經可以變成洛十三了，而那少年也已經變成了大将軍霍北，只不過，無論是洛婉還是霍北，也許都只願意做最開始的那個自己吧，從沒有經歷，不需要蛻變。

洛婉輕輕地翻了身，把臉在枕頭上蹭蹭，悄悄地擦去了自己的眼淚。

然後清醒着，到了寅時。

洛婉和白菜等人悄無聲息地起了身，來到将軍的營帳裏，霍北已經換好了服飾，臉上也畫好了戎捷人特有的紋身。和一衆男子一同換衣，洛婉并沒有糾結，就像普通士兵那樣，平淡而無所謂。

就像她曾經被養母帶去澡堂一樣，鄰家的姑娘趁着養母和那些人去洗衣，偷偷來和她比劃，說她根本不是女子，哪有女子會有如同男子一般的胸膛呢？那時的洛婉默不作聲，鄰家姑娘更加肆無忌憚，說話更加刻薄，聲音也大了些，驚動了旁邊的嫂子，那嫂子吼了一嗓，招來了養母和那姑娘的母親。

知曉了緣由之後，養母讓那姑娘道歉，姑娘的母親護着她，用一種有些嫌惡的表情打量着洛婉，“我家姑娘說錯了嗎？十五歲的大姑娘，哪個如你家的這般？胸前平坦坦的，不男不女，可不就是怪胎？模樣長得好有什麽用，怕不是投錯了胎，結果現在，說女孩兒少了肉，說男孩兒呀，可不還是少了肉嗎？哈哈哈”

養母氣得狠了，沖上去和那位母親扭打起來，洛婉沒有哭，連眼圈都沒有紅，她唯一的回應就是在那姑娘打算偷襲養母的時候，截住了她，狠狠一腳踹倒了她，倒地的聲音讓看熱鬧的人都驚住了。

那個母親披散着頭發，尖叫着去扶起自己的女兒，怨毒的眼睛盯住洛婉。

養母的頭發也亂了，她伸手把頭發撥到耳後，來到洛婉身邊摟住她的肩膀，瞪回那對母女，撂下狠話：“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們這些臭嘴說我家姑娘的閑話，我就縫了你們的嘴！”

她帶着洛婉離開了澡堂，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去過。

“阿婉，你聽娘說，不管你身上發生了什麽，這都不是你的錯。女孩子是都會發育，你也一樣，只是你受的傷太嚴重了，才影響了你，你不需要為別人的過錯承擔任何事，你記住，你就是最好的。”

話裏的道理，洛婉都懂，只是偶爾，心裏會有些許的隐痛，她确實不是正常的女子啊。

洛婉自己在臉上描好了戎捷人的标志，沒過一會兒，所有人都準備好了。各自帶上弩、火種、小型火把箭以及幹糧，十個人就在許商的注視下，開始奔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