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古怪的不願意騎馬的戎捷人終于在十天以後, 徹底退出了戰鬥,而北江和蠻夷之間的氣氛也到了最凝固的時候——

軍營中, 絕大部分人都察覺到接下來不是一場大戰就是直接鳴金收兵,一部分人不斷地訓練, 從未停歇,心裏抱着即使暫時不用上戰場,也想留下來成為新的守城軍的想法;另一部分則稍顯悠閑,他們同樣每天都在訓練,但是就心态上更加輕松,訓練之後的閑暇時間也往往會選擇休息。

這樣的北江軍營,陶貴開已經沒有了被針對的意義, 他終于可以平安寧靜地過着他在北江軍營裏的日子,但是他一點都沒有輕松的感覺,他覺得痛苦。

他不應該喜歡別人的, 但是他總想去看看她,可他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比起自己做了逃兵, 更加不能接受。

這一天, 非常古怪的,他走神了,反應過來的時候, 他已經溜到了洛婉休息的營帳外,他伸出手想去拉開簾門,卻又僵在了那裏, 好像石化一樣,他站在那裏好久,直到裏面傳來聲音,“誰在外面?”

洛婉的聲音從裏面傳出,她這段時間都在好好恢複,如今都已經可以下地了,只是被軍醫要求着,讓她一定好好在床上歇着,否則說不定會有什麽後遺症。

在床上躺久了,聲音也會顯得有些膩糯,洛婉和往常清亮不同的聲音傳出,陶貴開就像是被誰推了一把一樣,他立刻就跑開了,慌不擇路,也不知道到底跑到了哪裏。

突然地,陶貴開被人叫住了,他停下看見一個有些陌生的士兵從一個營帳中出來,捂着肚子,跟他招着手,“兄弟,幫我守一下,也不知道我這之前吃了些什麽,這會兒我這肚子啊,咕哩咕哩的,我馬上回來啊,馬上回來!”

陌生士兵語速極快地和陶貴開說了話,都不給他反應和拒絕的時間他就跑走了,陶貴開看着他跑遠的背影,看樣子應該不是上都的士兵,所以不認得他吧。

或許是因為沒能拒絕,也或許是因為陶貴開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着,他并沒有離開這裏,反而坐在了營帳門口,他陷入了自己的深思,卻忽視了離開的士兵口中提到的“守一下”,也沒注意到這裏,安靜得太過了,太偏了。

陶貴開抓着自己的頭發,他不斷地扯着自己的頭發,他怎麽會喜歡別人呢?他還有他的小婉妹妹呢,怎麽能喜歡上十三呢?不可以的,這樣是不對的。

“我怎麽可以喜歡十三!我不會喜歡十三的!”陶貴開就像是忍受不住了一樣,他猛然地吼了出來,有些大聲地喊出來後,他吐出一口氣,覺得有些輕松,只是這輕松立刻就消失殆盡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陶貴開的背後傳來,“哦,你喜歡十三啊?就是那個幫霍小子抓住我的十三?”

“誰?誰在裏面!?”陶貴開像是被踩住尾巴的貓,立刻跳了起來,卻只能發出不痛不癢的質問。

“你進來啊,進來不就知道了。”這句話說完,裏面的人就再也沒有發出聲音。

自己的秘密被別人聽見了,陶貴開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他不敢想要是洛婉知道這個事情,會怎麽看他,即使是現在,洛婉可能都已經不想看見他了,要是再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思,陶貴開恐懼了,他怕,怕洛婉會直接說讨厭他,厭惡他,會讓他滾遠點兒······

Advertisement

正當陶貴開要進去的時候,那個陌生士兵回來了,拍了拍陶貴開的肩膀,發現他好像被吓了一跳之後,只以為是自己動作太快了,也沒多想:“嘿!兄弟,謝謝你啊,不是我們這邊的吧?沒關系,以後來找我,我請你喝酒。”

士兵對陶貴開說完之後,就掀了簾子進去,陶貴開只來得及看見一個籠子,就什麽都沒看見了,等士兵從裏面巡查一圈出來以後,發現陶貴開還站在外面,這個時候,他就開始有所懷疑了,審視的目光一落在陶貴開的身上,陶貴開就渾身一抖,好像是回神了似的,趕緊說:“我還想着跟你打個招呼再走呢,我走了啊。”

陌生士兵随意地打量了一下陶貴開,衣着上找不出任何問題,行為上也沒太大的異常,倒也能相信陶貴開的話,放松了警惕,笑着擺手:“嗯,兄弟,趕緊回去吧!”

陶貴開趕緊點點頭,視線不敢再落在帳篷裏,一溜煙地跑了,只是不知為何,這一路上他還是仔細地記下了這一路的方向。

直到第二天晚上半夜驚醒,他回想起夢中洛婉那充滿厭惡的眼神,他終于明白為什麽他不能忘記那個位置了,就像魔怔了一樣,陶貴開輕手輕腳地起來,帶上了自己的匕首,他把匕首抱在胸前,借着月光,一路躲躲閃閃地,竟也沒被人發現,他回到了那個營帳旁。

營帳內沒有亮光,營帳外是兩個抱着長矛睡着了的士兵,其中一個是昨天打過交道的,陶貴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狠狠咬了牙,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慢慢地撩起簾門,最後看看旁邊睡着的人,他蹑手蹑腳地溜進營帳內,然後輕手輕腳地把簾門放下。

陶貴開沒有敢立刻動作,他僵硬地貼在了簾門旁邊的篷身,營帳內比外面要黑得多,陶貴開一開始根本什麽都看不清,不敢四處走,怕發出聲響驚擾到外面和裏面的人。

他小小地吸氣又慢慢地呼氣,一邊等着眼睛适應這樣的黑暗,一邊握緊了匕首給自己打氣。

終于,他慢慢習慣,發現自己的視線裏開始有了營帳內的輪廓,直到視線落到那個籠子,他看清之後,才狠狠地吸了口氣,又猛然察覺到自己不能發出聲音,又緩慢地把氣呼了出去。

籠子裏躺着睡好的人,身形高大,臉上有一團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但是陶貴開看清了他的穿着,再想起之前的事,他終于發現這個人就是被霍北抓住的蠻夷人将領,蠻達烏。

他能殺了他嗎?陶貴開興起了退堂鼓,他背後就是篷身,完全地貼合了他,可卻沒有給他絲毫的安全感。看着那個好像在熟睡的人,陶貴開伸手把匕首打開,右手握住匕首,他慢慢靠近,他可以殺了他的,他是很弱,但是現在他不需要和蠻達烏打,他只需要不吵醒他,然後割破他的喉嚨,別的他什麽都不需要做。

心裏給自己鼓氣,陶貴開走到了籠子旁邊,他慢慢蹲了下去,靠近之後他也發現了,那團黑烏是個疤痕,顯得格外猙獰,但比起眼前可怖的人,陶貴開還是覺得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更加可怕,他伸出手,拿着匕首靠近蠻達烏,就在他用力往下刺的時候——

眼睛睜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生無可戀臉.jpg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