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十三哥, 陶貴開還跟着我們。”小狗子往回看了眼,他們出來已有一個時辰左右了, 他們離開軍營第一件事,就是問清楚了陶貴開口中說的找到蠻達烏的方法。

李義在知道了那個方法, 只是陶貴開随身帶着的一種小果實,沒什麽味道,但是如果給狗吃了的話,它就會聞到劍上面獨有的人聞不到的味道之後,他就把陶貴開趕走了,他忍住不殺他就是極限了,他不願意和這個間接兇手一起走。

沒有人會為陶貴開說話, 他們只管趕緊抓住蠻達烏,這附近也沒什麽野狗,李義想着, 不如去李家村,他們村子肯定是有狗的, 都是自家人, 随便找哪一家借一條狗就是了。

還有一個私心就是, 李義想去看看李木的娘和妻子,他想幫李木去看看她們,他真的好久沒見過她們了······

“讓他跟着吧, 出了事他自己也能負責,我們走快些,快些找到狗, 快些找到蠻達烏,為李木報仇,也結束這一切。”出了軍營,洛婉已經取下了遮面,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雖然沒什麽大礙,但是畢竟還有傷,可她毫不在意。

洛婉溫和地和小狗子說着話,他們真的都該珍惜,珍惜現在還在他們身邊的兄弟。

孝義在洛婉身邊察覺到了洛婉的情緒,但他沒辦法安撫她,只能沉默地走在洛婉身邊,陪着她,走在後面的軟骨看着孝義和洛婉,嘴角微微向上揚起。

越要接近李家村,李義越加沉默,他不止沉默自己已許久未歸村,也沉默不知該如何向李木家人訴說,李木已經犧牲的事實。

······

當李義停在一個拐角山路前,說繞過去就可以看到李家村的時候,所有人的呼吸都有些變化,李義的猶豫和擔憂,同時也是他們的猶豫,他們真的要同李木的家人講實話嗎?孩子還那麽小,他娘又已經不能再失去什麽了。

猶豫不前的時候,李義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我真是有病,怎麽會想着回來這裏?”

那一捶可沒小力,洛婉走到李義身邊,拍了他的肩,“總要說的,與其讓士兵通知她們,還不如讓我們去,我們和你會把她們當親娘、親嫂嫂、親侄子的,不是嗎?”

“嗯。”其實這樣說,給不了李義任何安慰,但是洛婉只是想讓他知道,她還有小狗子他們都會和他一起。

現在的他們,沒有任何人想到,蠻達烏會不會也到李家村去了,他們都以為蠻達烏一定躲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絞盡腦汁地想着自己要怎麽回去另一邊。

李義呼出一口氣,他已經做好了決定,等他回去,要和将軍告罪,他不能留下來成為守城軍了,他要回村子裏,贍養大娘,幫着嫂嫂照顧孩子,要讓李木以後在下面看見他的時候,不後悔交他這個兄弟,請他喝酒。

“走吧,大娘的家在村子最裏面,我們可以先——”李義一邊說,一邊率先擡步走了,不過是繞個彎,一句話還沒說完,彎就過了,李義的話卻斷了,才開始的步伐又停了下來,“哈哈哈——”

Advertisement

李義突然笑了起來,他伸手死死抓住洛婉的手臂,“十三,你看我們村子,是不是那些小孩子弄潑了什麽紅顏料,不不,不是,肯定是我們村子裏的人知道我回來了,所以都把家裏的牛啊、豬啊什麽的都殺了,想讓我們補補是不是?哈哈哈,他們真的是,哪裏用得着這麽多?”

李義拼命解釋的話,連他自己都不能蒙騙,他的眼淚從眼睛裏掉落下來,卻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他垮下了拼命咧出的微笑,只有一個想法,回去,馬上回去,肯定是他看錯了,肯定是,怎麽會有這麽多血呢?怎麽會呢?

洛婉等人也無法思考更多,他們跟着李義迅速往前跑,最後的陶貴開并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麽了,但也加快了腳步,跟着他們跑過去。

“啊!——”

落後的陶貴開還沒跑近,就聽見了一聲嘶喊,和李木死那時,李義吼的那聲類似,只是此刻,李義更加崩潰和絕望。

陶貴開發現他們都站在應該是一個村子外面,他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慢慢靠近,洛婉等人都沒人注意他,他走得更近了,然後猛地止住了步子,他停在那裏,眼裏是一片血紅,整條村子就像被血洗過一樣,到處都是噴灑、流淌的鮮血。

一條路上,傾倒的小鋪,旁邊是被人砍了一刀又一刀的屍體,每一家門前都是東倒西歪、渾身是血的屍體。

那些血有些在最開始噴到了牆上、圍欄上,有些随着主人的躺倒,慢慢地流在了地上,一人旁邊有別的幾人,幾個人的血慢慢地彙合在一起,形成了血泊。

有全屍的,也有已經稀爛的,村門口挂着不知道是誰的腸子,還有肉沫,一大堆,不止一個人。

陶貴開忍不住胃裏的翻騰,他雙腿一軟,向前跪下吐了出來,他嘔吐的聲音讓李義從絕望中出來,他飛快地走進陶貴開,甚至不在乎陶貴開的肮髒,他提起陶貴開,又狠狠摔到地上,拔出劍指着他,臉上還有淚,眼裏卻都是憎恨,“都是因為你!因為你,李木死了,因為你,李家村沒了,因為你,我連能為我哥做的最後一件事都沒了,都是因為你!”

李義的話是從喉嚨裏擠出來的,他看着陶貴開,真想用他來換回李家村的人,該不得好死是陶貴開,不該是那些無辜的人。

就在北江軍營之後,李家村受到如此屠殺,除了從軍營逃離的蠻達烏不作他想,他恨,真的好恨!

軟骨攔下了李義想要繼續的動作,“先進去看看,萬一還有躲起來逃過一劫的人呢?別為了這種人髒了你自己的手!”

小狗子紅着眼睛,看着陶貴開的眼神裏也全是讨厭,他有些哽咽,“真,真的還有活着的人嗎?”

“不找一遍,就不能說全部死了,我們進去,挨家挨戶找,一邊幫他們好好收屍,一邊找吧。阿義,你去大娘那裏看看,說不定······”洛婉的話也說不下去了,還有人活着,是他們最大的希望,但是蠻達烏的行事狠辣,還有這滿目的血色,他們心中其實也知道,希望渺茫。

可除非親眼看到,否則心中總會想着,興許有奇跡呢?李義放過了陶貴開,掙開軟骨,他循着記憶中走去······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