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路遇猥瑣爺
秦月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卻知道,席上一直追逐她的那道目光,就是他的。
看起來這個人來者不善,她垂了垂目光,輕聲道了一句“見過公子”,便準備繞過他離去。
手腕卻被遽然拉住,秦月登時感到一陣惡心,因為她最讨厭和陌生人拉拉扯扯了。
“敢問公子有何事?”她堆出一個笑,幾乎将一口銀牙咬碎,才克制住自己爆粗口的欲.望。
“爺看上你了,跟爺回府吧。”猥瑣爺一臉“你真是三生有幸”的樣子看着她。
秦月愣住,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好、好不要臉。
她的拳頭頓時蠢蠢欲動,只想一拳錘到這人的腦門上,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畢竟她在這個世界裏無依無靠,也不知眼前這位猥瑣爺的身份,萬一是個大人物,惹惱了他,她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斂下怒火,秦月淺淺笑道:“公子,我是秋染園的人,怎麽能跟您走呢?”
語氣之溫婉,讓她自己都禁不住虎軀一震。
“無妨,以爺與容公子的交情,向他讨一個人而已,小事一樁。”猥瑣爺笑地愈發猥瑣。
去你大爺的!
連連後退兩步,秦月飛快地思考,這時候跑到宴會上去,容非是會将她順水推舟送給眼前這猥瑣爺呢,還是為了雲王大壽,而将她救下呢?
她不确定,畢竟不知猥瑣爺身份如何,若是身份顯赫,那麽容非也許會為了與他的關系,将她交出去,畢竟給雲王獻舞這種事,還可以另找他人。
猥瑣爺走了過來,秦月又後退,猛然想起什麽,大叫:“我是男的!”她今天是仆從打扮。
猥瑣爺邪魅狷狂地一笑:“爺就喜歡男的!”
秦月:“……”
被他的話愣住了一秒,随即笑自己大驚小怪,斷袖古來有之,架空世界自然也不例外。
秦月松了一口氣,忙改口:“我其實是女的!”
“爺不信!”猥瑣爺似是生氣了,“你這唇紅齒白的樣子,分明就是嬌弱的小美男,才不是女子。”
生平第一次被人說是男子,秦月欲哭無淚,她的小胸就這麽沒存在感嗎!
猥瑣爺這時又逼了過來,秦月連忙又退了兩步,沒想到猥瑣爺卻又步步逼近,将她困在了假山與他手臂之間,臉距離她不過十厘米。
“今夜爺就讓你在爺身下承歡。”他往秦月耳邊哈了一口氣。
是麽?
“斷子絕孫腿!”秦月突然提起腳往他□□踢去,趁他吃痛,趕緊推開了他,蹭蹭蹭跑開。
爺,以後您就在別人身下承歡吧!
“你!”猥瑣爺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你什麽你?老娘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管你什麽來頭,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打定主意,秦月也不管他在背後哀嚎,只一個勁兒悶頭往前沖。
才沖出兩步,猛然撞在一個人身上。
她一驚,猛地頓住腳步,朝前方看去。
她想,她大概只能用驚為天人來形容眼前這個男子了。
這個男子穿了一襲紫衣,五官長得俱是極好,拼合在一張臉上更是顯得豔光照人。對,就是一個“豔”字,卻不是庸脂俗粉的俗豔,而是一種幹幹淨淨的傲豔。但是,他雖“豔”,卻絕不會讓人有他是女人的感覺。
這是她在個世界看到的唯一能與容非媲美的男子。
不過,他們倆的美卻截然不同。
容非是冷感美,初初一看便會被震懾住,長久以往,雖不再時刻驚豔,卻能永存于心,任何時候提起“美”來,總能想起他。
而眼前這紫衣男子的美,卻是初看驚豔,再看還是驚豔,回頭一看仍是驚豔,美得太明目張膽。
此時,他嘴角挂了一抹笑,桃花眼慵懶地往上挑,悠悠閑閑地站在那兒看着她。
“你看夠了麽?”他伸出手往秦月眼前晃了晃。
秦月慌忙回過神來,真沒出息,不就是一個漂亮男人嗎!
“看夠了,那麽奴才先走了,公子請便。”秦月朝他行了禮,就要離開。
哪知猥瑣爺此時捂着□□追了上來,口內叫道:“紫公子,莫讓他跑了!”
完蛋!
秦月拔腿想跑,紫衣男子卻伸出長臂,一下子擋住了她的去路,眼睛裏閃爍着看好戲的期待:“小子跑什麽跑,若你沒做錯事,我會替你做主的。”
誰知道你們會不會狼狽為奸啊?秦月癟癟嘴,賞他一個白眼,認命地停了下來。
猥瑣爺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向紫衣男繪聲繪聲地講述了她費盡心機勾.引他,被他拒絕後,陰狠惡毒地踹他裆.部的卑鄙行徑。
末了,他下了總結:“這厮陰狠毒辣,實在不适合留在容公子身邊。若是哪日趁容公子不備,向容公子下毒手,那可就遭了。所以,不如将他交給我處理,我一定讓他此後再不能為非作歹!”
聽了他的講述,秦月差點沒當場笑出聲來。
看他那谄媚的樣子,想來他的身份應在容非之下。于是她安心了,好歹她是容非選上給雲王獻舞之人,他不會為了這麽個癟三把她扔出園子的。
紫衣男聽罷,轉向她,笑吟吟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秦月想了想,演戲而已,她也會。
于是,扯下頭上束發的發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我本是容公子手下一名舞姬,今日奉命為諸位貴賓斟茶倒水,閑暇之餘來這裏喘息片刻,卻遇上那位公子。那位公子将我當成了男子,一定要與我行魚水之歡,不料太過激動,以至于不小心撞上了假山一角……”
話畢,紫衣男肩膀微微顫動,想來應是在忍笑。
而猥瑣爺已經臊得滿臉通紅,卻仍舊劈手指着秦月:“胡說!明明是你踢了爺!”
“我一個弱女子,也能将您踢成這樣,那麽您……”弱爆了呀。
紫衣男子卻是再忍不住,竟當場笑了出來,笑罷,還不理人家,直接轉向秦月:“你就是前些天掉進秋染園的小丫頭?”
這話怎麽聽怎麽詭異,然而她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紫衣男子這才看向猥瑣爺,煞有其事地說道:“這個小丫頭可是容非的新寵,想來容公子是不大樂意交給你處置的。”
猥瑣爺一聽,忙擺手:“既如此,這丫頭自是交由容公子處置。”
“那你……”紫衣男子看了一眼猥瑣爺的□□,意味深長地問道,“好些了麽?”
猥瑣爺一愣,反倒歡喜起來,直躬身笑道:“多謝紫公子的關心,我沒事了!這小丫頭的事我便不追究了,只是你這小丫頭以後別滿嘴謊話才好。”說罷,又看了眼秦月。
秦月:“彼此彼此。”
五十步好意思笑百步?不對,百步好意思笑五十步?
猥瑣爺被她一噎,氣得拂袖離去。
猥瑣爺走後,紫衣男子望着秦月,似笑非笑:“是你踢了他一腳吧?”
“那是因為他非禮在先!”秦月理直氣壯地回他。
“一個女孩子家,居然去踢男子的那處,”他促狹地盯着她,“真不害臊啊。”
“一個大男人,跟我一個小丫頭片子讨論這個,真不害臊啊。”秦月模仿他的語氣,笑眯眯地回了一句。
紫衣男子臉色一變,卻不是她預想中的變臭,而是微微漾起了驚奇,手往她頭上輕輕拍了拍:“你這丫頭的性子真合我胃口。”
秦月拍開他的爪子:“少動手動腳了!我可是容公子的人!”
按方才的情景看,容非還是蠻有地位的,這時先把容非擡上來再說。
紫衣男子只是笑,眉梢更是促狹:“你倒懂得用容非來壓人,我和他多年交情,自然不會搶他的女人。可是,小丫頭你還不是他女人吧?”
“呃……”秦月無言以對。
他說得沒錯,她只是一顆棋子而已,也許連棋子也算不上,不過是容非用來取悅雲王的工具而已。
紫衣男子卻跳開了這個話題,将她下巴擡起,仔細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捏她下巴幹嘛!
秦月皺皺眉,将他的手撥開,沒好氣地回他:“秦月!話說……問別人名字之前,不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嗎!”
紫衣男子一愣,随即有些自得道:“‘世有三公子,凰竹靳蘭雲紫阗’,聽說過沒有?”
秦月盯着他,很認真地回答:“沒有。”
紫衣男子扶額:“凰國的竹池公子,靳國的蘭蔭公子和雲國的紫阗公子,三者才華賢德皆出于世人,并稱為亂世三公子。你覺得我是哪一個?”
秦月囧囧地看着他一身紫衣,這還用得着問麽:“你是紫田。”
紫田高興起來,捏了捏她的臉,讓她硬生生起了一地雞皮疙瘩:“真聰明!”
秦月無語,果然,名字裏有個紫,就天天穿紫衣服麽,真沒創意……
“紫色的田地……這名字真是既詭異又俗氣。”她不由得吐槽。
原本是在心裏吐槽的,誰知道竟脫口而出了。
紫田同樣打了個哆嗦,下一秒就擰上了她的耳朵:“沒文化!喧阗的阗!人世喧阗,我自悠然,懂麽?!”
“懂懂懂懂懂!”耳朵快被擰壞了,秦月趕緊示弱,才從他魔爪裏逃脫。
也許是被他擰了那麽一下,秦月突然想起她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待會兒容非不得劈了她。
她趕緊告辭:“紫公子,要是沒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紫阗皺了皺眉,将準備開溜的她抓了回來:“看在你跟我這麽投緣的份上,你不用叫我紫公子了,聽着怪生分的。”
誰跟你熟了?對他的邏輯,秦月真心給跪了。
“那我叫你紫阗?”他抓着自己遲遲不說話,秦月只好先開口了。
“你就叫我大叔好了。”紫阗沖她笑得無比溫和。
她一定是幻聽了……一定是幻聽了……
“大叔”這不是韓劇裏最喜歡的稱呼麽?您老不比容非大幾歲呀,怎麽就這麽想不開,要将自己堕落成中年人?還是說,親你也是穿來的?
一時她的心竟然猛跳起來。
對呀,她能穿過來,別人為啥不能?也許他也是個苦命人呢……
“你、你認識劉德華麽?”壓抑住激動的心情,秦月先從中國人都比較熟悉的明星問起。
他臉上呈現出詫異的神色。
找到同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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