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到了老侯夫人的萱北堂,已是人聲鼎沸,從外面聽,那是笑聲不斷。
“四姑娘來了。”見到林蔚然,老侯夫人院子裏的沈嬷嬷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是的沈嬷嬷,我來給老夫人請安,煩請嬷嬷通禀一聲。”
“四姑娘在此稍等片刻。”
和雪在一旁咬着唇,臉色脹紅,以前哪用那麽麻煩,以往她們人剛進萱北堂呢,這些人就急沖沖地前去通禀了,她們人一到門口就被人笑着迎進去了。她就說不想跟她出門嘛,今天偏要點她跟随,她臉都跟着丢光了!
林蔚然倒是自在得很,也全然不在意沈嬷嬷進去後裏面突然降了調的動靜。
“四小姐,老夫人請你進去。”
林蔚然一進去,場面果然不複之前的笑鬧。
也是,人家一家子骨肉,她的到來就如同落入水中的一粒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林蔚然對着老夫人行了一個請安禮,“蔚然請老夫人安。”
她這樣的請安,場面為之一靜,不少人都訝異了。他們發現這是自打林昭然回來侯府之後,林蔚然第一次沒有自稱孫女,也沒有稱老夫人為祖母,像是總算知道了避嫌一樣。
場面上的動靜林蔚然自然是注意到了,也不知道以前原主是怎麽稱呼的,今天會有這樣的動靜,估計她是一直沒改口,現在想來一定很尴尬。
老夫人示意她起來,“這孩子越來越生分了。”
林蔚然笑,心想她這樣的稱呼才是正常的呢,先前原主緊巴巴地抓着不願意改口,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後笑話她。
“是啊四姐,祖母說得對,你雖然不是爹娘的親生孩子,好歹也是在侯府長大的,可不要和我們生分了。”
林昭然的态度讓老夫人滿意極了,覺得這孩子大氣,果然是他們侯府的血脈,雖然沒有在侯府長大,但她的優秀卻是泥堆瓦掩也埋沒不了的。
林昭然這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功夫讓林蔚然嘆為觀止,林昭然連容都容不下她留在侯府,豈會不介意她的稱呼?
“不會。”林蔚然搖頭。
從林蔚然一出現,林昭然就一直在打量她,特別是雙股之間,企圖看出她想要的異樣來,但卻未果。
正如林昭然不經意地打量她一樣,林蔚然眼角一直在留意她,林昭然的疑惑和煩惱的表情都被她收入眼底。她昨晚有好好休息,并且自已給自已做了一些必要的按摩,她睡醒之後就舒服很多了。
與林昭然露了痕跡的打量不同,林二夫人只掃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這才叫高明呢。
林蔚然說完這一句後,她找了個邊緣的角落呆着,在場的衆人很快便将話題從她身上移開,聊起別的事兒去了。她打定主意在侯府在老夫人跟前如沒必要都秉持着少說多聽的原則,她表現得再好,也只是增加自身的價值,成為老夫人眼中待價而沽的物件,侯府哪會真心替她考慮。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回到親生父母那去,在原著中,林家人還算不錯的。在此之前,如果能見一見就好了,林蔚然心想,見上一面,多少能看出一點人之品性來。
都說三個女從一臺戲,老夫人屋裏大大小小十幾個女人了,雖然個個都輕聲細語,但也熱鬧極了。
她們的話題不知不覺地從慧珍縣主的大婚說到太原府的青年才俊,侯府的姑娘們都笑着,含羞帶怯地聽着,手中的手帕扭啊扭,眼中不時地閃過期待與憧憬。
林蔚然百無聊賴地聽着,她發現不知道是不是與原主的記憶有缺失有關,她們口中的才俊有很多她都對不上號。
若此時有人細心留意的話,會發現林蔚然和林昭然是場中唯二的兩個鎮定自若的姑娘。林昭然那是有大志向的,當然看不起這區區太原府的青年才俊。而林蔚然的淡定呢,則是因為壓根不知道她們說的誰是誰。
兩人的神态落入老夫人的眼中,深深覺得她倆是有大将之風的孩子,可惜老四這孩子不是侯府的血脈,老夫人暗自搖頭。
“老夫人,我想跟你打聽個事。”很突然的,林桓嵘的姨娘周氏插了一句話進來。
老夫人心情正不好,聞言只撩了撩眼皮,“何事?”
周氏心中打鼓,她也發現了老夫人的心情似乎不好,可剛剛還很不錯的。可她都已經開口了,再者機會難得,叫她縮回頭她也不甘心啊。
“老夫人,是這樣的,這兩日咱們府中不是來了客人嗎?妾有幸見了一回,就想打聽一下其中的兩位。說起來也是三姑娘命苦,也怪我這做娘的沒用,十六了還沒定下一門親事,她在上頭沒出門子,也耽擱底下的妹妹不是?”
聞言,原坐在小墩子上的林蔚然打算伸伸腳的動作頓了一頓。
老夫人還沒發話,侯夫人李氏便不高興了,“你想打聽誰?”
周氏瑟縮了一下,但還是硬着頭皮回了話,“就是那位廖公子。”
“廖公子已經成親了,看你打聽的是什麽人,難不成你想讓你膝下的三姑娘做妾不成?”李氏不冷不熱地刺了一句。
“不是啊,妾不知那廖公子已成親了,那那另一位呢?”
李氏嘲諷她,“什麽另一位,廖公子一行人通報了姓名的只他一人。你可真是出息,先看上了人家公子,完了沒戲了又看了人家的小厮。”你這什麽眼光啊。
衆人也怪異地看向周氏,正如李氏所說,既然沒通報姓名,又一道,不是小厮是什麽?
周氏不相信,那樣品貌的人怎麽可能是小厮,那周身的氣度,廖公子在他跟前都被比成了渣渣,她一開始看上的就是乘龍快婿就是他,問廖公子不過是為了引出他而已。
林蔚然心中一動,她隐約知道周氏說的是誰了。如果是他,就難怪周氏會看上,确實非池中之物。
“好了,都別說了。周氏,你剛才那話說是怪自己,何嘗不是怪夫人和我這老婆子。三兒的親事自有我和夫人操持,知道你關心三兒,但是你逾越了。”
老夫人發話了,周氏拽着手中的帕子,縱然不甘心,也只能蹲身應了一聲是。
林蔚然有點磕睡,這次的請安時間有點長,但大家都不挪屁股,她也不好先走。她昨天剛破了身,正是虛的時候,雖然昨晚休息得不錯,但如果可以她還是希望能多休息的。
突然,外間傳來一陣快慢有序的步履聲,沒一會就見門房的小厮撩着簾子快步進來,“老夫人,有貴客到!陳郡謝家謝夫人攜子謝洲來訪。”
侯夫人李氏猛地站了起來,雙眼冒光地看向老夫人。
“果然是今天會到!”老夫人也說了這麽一句話。
“來,李氏,你們随我一道前往二門迎一迎貴客!”
看着衆人的反應,林蔚然才豁然反應過來,原來她們一直磨在老夫人這裏不肯走就是為了這事啊。謝洲要來,恐怕是得知了她與林昭然的身世之後,老夫人相邀,不得不走這一趟吧。再看衆人的反應,應該是早已知曉謝氏母子今天會抵達。
老夫人發話了,衆人自然跟随,林蔚然也墜在隊伍後面,已經盡量地降低自已的存在感了。
奈何謝洲是她的未婚夫,他的來意,衆人心中多半有所猜測,一時間,她們看向她的目光都是充滿了異樣和憐憫,讓她很不舒服。
她們侯在二門,并沒有等多久,便看到一行人緩緩朝她們走來。為首的是一位面帶肅容的夫人,梳着雲鬓,頭頂斜插着一支金鑲翠挑簪,穿着素色的錦緞菊紋上裳,下面是六幅灑金裙。旁邊的公子身高七尺,面如冠玉,風儀楚楚,腰系玉帶,更顯腿長腰勁瘦,處衆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間,才叫引人注目呢,那便是謝洲了。
林蔚然只看了兩眼便收回視線,莫怪乎林昭然對其會念念不忘,這樣的男子不光有一副好樣貌,周身更是浸染着大世家鐘鳴鼎食的底蘊養出來的氣度,引得無數女子心折。
這樣的濁世佳公子,原先與四姑娘訂了親,侯府未婚的姑娘們多半會收斂一些,但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公子即将無主,她們焉能不蠢蠢欲動?
林桓嵘今天恰好在家,他一向欣賞謝洲這個準女婿,讓一向器重的大兒子林溯風親自迎他去了,端坐在書房等他來拜會。
進了大門之後,謝氏母子二人應該各自分開的,謝洲應随林溯風去書房,而謝夫人則由下人引去二門。但謝洲堅持要送母親至二門,林溯風自然無不可。于是便有了眼前這一幕。
兩波人相見,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謝氏母子更是人群中的焦點。
謝洲給老侯夫人和侯夫人李氏問了安,便欲辭別母親,随林桓嵘而去,臨行前他狀似無意地掃了人群一眼,目光在林蔚然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這一幕被一心将他放在心上的林昭然留意到了,手忍不住緊緊一捏,指甲入肉的痛感讓她稍微回過神來,臉上繼續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