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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令箴的眼中劃過一絲無奈,這笨丫頭,一句話噎死個人。
說她笨吧,這詞被她改得賊溜,說她聰明吧,卻又把人氣得牙癢癢,正如孟家二姑娘說的,她沒有相應的實力來肆意,會吃虧的。不過這樣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讓某些人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
當然,她可以先忍下,等有機會再一一算帳。可那樣的性子未免太過陰沉了些,罷了,他自己都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性子,再說,她要真是那等軟懦性子,他也瞧不上。她這樣其實挺好的。
林蔚然那話一出,謝洲也是莞爾一笑,不知怎地,他的視線一下子就落到了宮令箴身上。卻無意中看到了他柔和下來的樣子,不由得一愣,等再細看時,卻發現他已經收斂住所有的情緒,仿佛剛才的柔軟像是他眼花看錯了一樣。
些個別貴女拉了同伴往廳裏走,“走,咱們進去吧。”省得看着堵心。
“走了走了,進去。”
林蔚然沒有丢醜反而因此贏得了幾位姿容出衆的公子們的贊美,不少人很是失望。
但林昭然卻無多大的失望,因為她知道,林蔚然此時爬得越高,受到的贊美越多,晚點摔得也就越慘,越容易引起人們的厭惡。
林昭然看着林蔚然默默地想,你的閑适,也就到今天為止了。
而且看着林蔚然主仆二人珍而重之地收拾這些彩頭,林昭然心中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想着上一輩子一生錦衣玉食的‘謝夫人’如今也為蠅頭小利折腰,再思及方才親爹親自出手為她拾尾善後,再想想上輩子她的遭遇,林昭然越發覺得林蔚然就是個小偷,上一世偷走了她一輩子的幸福。但是這一世不會了,她會牢牢地抓住屬于她的幸福,誰都休想來搶!
想着,林昭然眼睛忽然冒出一絲兇光。
林蔚然若有所感,看了林昭然一眼,她鬧不明白她眼中又是厭惡兇狠又是優越感的從何而來?被調換了又不是她願意的,況且也不是她親生父母使的壞,這個錯誤責任更大的不是侯府嗎?
還有少年郎在恭維她,“想不到林四姑娘對詩詞也有研究。”
“哪裏哪裏。”
這些公子的恭維讓林蔚然累覺不愛,更加快了她手中收拾的動作。
本來就是博君一笑的玩笑話,況且這樣的話,也不是她首創,只是對赤壁懷古的一句詞進行了化用而已。
這段時間她不是窩在景華園裏嗎?也沒什麽事幹,只能不時讀些書打發時間。
那些書還是原主特意收集的,這本書并不提倡女子讀書,因而也沒有女學。原主弄來這些書,是想着未婚夫是個素有才名的文士,想着成親後兩人能有些共同的興趣,自己也不至于聽不懂他說什麽。
在林蔚然看來,原主這樣也算是投其所好了。所以在原著中的前世,原主能與謝洲舉案齊眉,并不全是因為她是侯府之女,這只是基礎,卻不能決定她婚後是否幸福。
扯遠了,這念奴嬌˙赤壁懷古就是她在那堆閑書中看到的,當時她喝着茶直接噴了,她知道赤壁懷古這詞乃古今絕唱,全詞大氣磅礴,境界宏闊,是不可多得的好詞。
也不知道這渣作者是怎麽設定的,仿漢唐的書,竟然還出現了宋詞。
她早就知道這渣作者文筆還行,也不至于邏輯混亂,就是有些情節太過于天馬行空,野得拉都拉不回來。
越是經歷,越覺得這書混入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進了大廳,這些姑娘們如同乳燕一般投入長輩們的懷中。
有些耳陪目明的長輩已從下人耳中得知了方才在外頭發生的事,大家都有致一同地不提那一茬,口中只取笑自家晚輩猴兒似的。
林蔚然身份如此,她們斷沒有因為一個外人而令自己小輩不快的,沒那個必要不是嗎?
對此,林蔚然倒沒什麽,一如既往地選了個不惹人的角落站着。
晴雪跟在她身邊,先前的那條小鯉魚,她已托小皓子送回景華園中。
開席之前,林二夫人張氏朝隐秘處使喚了一個眼色。接着,老夫人的衣裳被無意中打濕了一角,于是不得不在開席之前去換一身衣裳。
要開始了,林昭然掩在袖子下的手指微動,面上卻是一片淡漠。
林蔚然,別怪她狠辣。如果謝洲見信之後,如她所料地走,他必會悄悄請人相看林蔚然。那麽她失貞一事只會被極個別人知道,然後這個秘密再慢慢掩蓋起來。
她一開始也只想斷了他們的姻緣,并沒有想将她名聲毀壞殆盡的想法。但現在……怪只能怪她讓謝洲用情太深了!還有,她太礙着自己了。
老夫人剛走,座下的周夫人一只手不自覺地借着另一只衣袖的阻擋捂着肚子,眼神頻頻看向李氏,只想觑個空當道一聲失陪。
只是李氏一直側着頭和一位夫人說話,并不曾留意到這邊的動靜。
倒是周顏,似是母女連心,感覺到了她娘的焦急,問道,“娘,你怎麽了?”
她這一聲惹來好幾束視線,周夫人勉強笑笑,“娘無事。”
“無礙,周夫人這是快來葵水了,身體不适而已。”只見剛才那位扶人上船的婦人笑嘻嘻地說道。
她這聲音聲調略高,一下子女眷們的視線全落在周夫人身上。
周夫人先是驚訝,她的葵水向來不準,她小腹不适的感覺,确實像是要來葵水的前兆,所以方才想和李氏道一聲失陪然後去看看順便換一身衣裳。如今被人當衆道出這一點,周夫人還是很不自在的。
“哎呀,瞧我,這是羅穩婆。”張氏出來打圓場,“羅穩婆,你說話太直白了,倒弄得周夫人不自在。周夫人,我在這替她賠個不是。”
周夫人搖搖頭。
衆人在周夫人和羅穩婆之間來回打量,這兩人應是不認識的,這羅穩婆剛還幫忙着招待賓客渡船,顯然是侯府中人。她們複又看向羅穩婆,好奇她是如何得知的。
“我确實是要來葵水了,只是你是如何得知的?”周夫人輕聲細語地問道。她的葵水向來不準,并不存在內外勾結的可能。
“回周夫人的話,其實不止是你,如今在這湖心亭中還有幾位是在小日子中或者即将來葵水的。”羅穩婆看似恭謹的态度暗含得意。
“都有誰啊?”一些個活潑的姑娘們好奇地張望。
有性急的催促,“你說說呗,看看說得準不準?”
羅穩婆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笑道,“這事吧,多少都有點冒犯,如果在場的夫們小姐們都不介意的話,那就說說。”
在場的都是女眷,雖然有些羞人,但也不是無法接受。
有些個夫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那就讓她試試,看看準頭。”
得了應允,只見那羅穩婆上前一步,眼睛在人群中搜巡,一一指出幾位來葵水的夫人小姐,“此時在小日子中的有左邊這位夫人,後面那位小姐……”
被點到的幾位都矜持地點了點頭,證實她說得對。
林蔚然百無聊賴地看着,這些小姑娘可真好哄。其實這可算不得什麽,五感靈敏的人都能做到。她說的五感靈敏是指有些人天生五感敏于常人,普通人察覺不到的細微異常他們能察覺到。就比如眼前這位羅穩婆,她應該是對人的體溫非常敏感的。人在例假期間,體溫會較平時高一些。
到此林蔚然算是明白了二夫人安排羅穩婆扶衆位夫人小姐上船的用意所在了,就為了方便羅穩婆與衆位夫人小姐們直接接觸。
如果有人嗅覺敏于常人的話,那他便能通過一絲絲血腥味判斷對方是不是處在姨媽期間。這些其實堪破了也就沒什麽神秘的。
“林二夫人,你是從哪找來的妙人?”
“這不是我院子裏的王氏快生了嗎?我就尋思着,給她找個有經驗有手藝的穩婆瞅一瞅胎位正不正。而羅穩婆呢,則是咱們太原府有名的穩婆。她呀,可不光是接生手藝了不得——”二夫人故作神秘地說道。
她這話倒勾起了別人的好奇心了,“這羅穩婆還有啥技藝不成?”
“她呀,還生就了一雙利眼,只要姑娘在她眼前走一圈,她便能看出誰成過親誰沒成過親。”
這是隐晦的說法,二夫人的意思其實就是,只要羅穩婆看上一眼,便能判斷出來還是不是完璧。
聞言,姑娘們先是驚呼,然後便是羞紅了臉。
二夫人說這話時,眼神在人群中搜巡着林蔚然的身影。
林蔚然一聽,便知此局是沖着她來的,她神色一凜,心中暗自提防。
她想過,如果林昭然容不下她,等她二哥來接,她立即就走,可她沒想林昭然和張氏會選在今天動手。
林蔚然覺得不可思議,不就是讓謝家知道她非完璧然後自覺退婚嗎?偷偷和謝家說不行嗎?
要知道這麽多賓客在,鬧大了可是會連累侯府其他姑娘的名聲!因為再怎麽說她畢竟是侯府教養長大的!她們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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