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殺人
現在的司令部裏每個人都是各有各的心思,然而每個人又都不敢輕舉妄動。這樣的結果,就是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平靜,司令部裏風雲不動。
不過要說這幾個人裏,陳賦宗應該是過的最艱難的了。雖然被一個柳煙塵發現他的秘密也算不得什麽,但為了保險,他還是喝了比平時更多的鮮血來為自己補充“人氣”。這些鮮血從哪裏來?當然是廚房裏的活物。
他有機會去廚房給古顧司令做飯,親手殺了的活物也不計其數,所以這幾天凡是陳賦宗做的飯,顧司令是頓頓的大魚大肉。不過他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只是奇怪為什麽陳賦宗從不和他一起吃飯了。
這天夜裏,待所有人都睡了,陳賦宗覺得很餓,就悄悄溜進了廚房,原本想着這個時候不會有人過來,所以也就放松了些。就在他就這一只雞的脖子喝的正是心滿意足的時候,背後忽然想起了一聲尖叫!
他轉頭一看,來的人是他的六姨太。這女人的命真是不好,又一次撞在了槍口上。只是這一次,她的命不會那麽大了。
陳賦宗被吓了一跳,生怕她這麽大喊大叫的會引來其他人,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讓她閉嘴。所以他扔下手裏的雞,兩步跨到她面前,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映在六姨太眼中的樣子,滴着鮮血的嘴角,充滿着殺意的眼睛,根本就是從地獄而來的厲鬼!而映在這厲鬼眼中的她的身影,就像是蝼蟻一般的弱小,捏在他手裏,連掙紮都難以堅持。
手裏是下了死勁的,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只想着這個女人見到了他的秘密,根本沒想到該如何。可當他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麽的時候,手上的那個女人臉已經變成了绛紫色,舌頭長長的吐在外面,早已經沒有了半點氣息。
他一下慌了神,不是沒殺過人,但從來沒這麽心虛過。他先關好了門,定了定神,心中便有了一個主意。左右看了一下,他先收拾了那只雞。随後推開門看了看,見周圍沒有人,他便扶起六姨太,半扶半抱的把她帶出了廚房。
他很熟悉司令部裏的格局,也很清楚哪裏有守衛,所以他可以躲過所有的守衛到了六姨太的房間。他運氣很好,這一路沒有一個人看見他。他把六姨太放在床上,僞造成她正在睡覺的樣子,然後仔細關好了門。
提心吊膽的往自己房間走,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雲初子。一見他回來了,張口就是一句:“你殺人了?”
陳賦宗不知道她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猛地聽她這麽一說,吓了一跳,生怕被別人聽見,一把就把雲初子的拉進了房間。
“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正在做法尋找這個院子的邪祟,然後那個鬼魂就自己跑過來了。”
“她告訴你是我殺的她?”
“是啊,雖然新死的人沒有什麽力量,但她有怨氣,就比其他鬼魂成型的快了些。”
“那你怎麽處理的?”
“雖然怨氣不小,好在沒死多久,沒成厲鬼,我就把她超度了。”
陳賦宗聽了,正要松一口氣,雲初子便道:“雖然她的靈魂不會作祟,但她的屍體怎麽處理你想好了嗎?”
“我把她放回房間了,明天被發現,也懷疑不到我。”
雲初子搖搖頭:“這樣不行的,她是被掐死的,脖子上有明顯的痕跡,雖然不一定會懷疑到你,但知道這件事是人為的,一時半會也消停不了。”
人為的?陳賦宗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要讓別人以為是邪祟做的?”
雲初子點點頭:“反正我是道姑,只要我說是,他們都會相信。即使柳煙塵懷疑,他一個“普通人”說的話,也沒人會信。”
陳賦宗掩着滿心的心虛,只覺得雲初子說的有理,便點點頭:“要怎麽做?”
雲初子只一想,便示意陳賦宗一起去六姨太的房間。
六姨太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老大,舌頭也耷拉在一邊,看上去十分吓人。
“你記得之前死的那個九姨太死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嗎?”雲初子從袖子裏拿出幾張符來貼在六姨太臉上。
九姨太死的時候他是親眼看見的,他記得九姨太流了一地的血,是從哪裏流的血來着。他仔細想了想,猛地說道:“銀針!”說話間雲初子不解的看着他,便接着道:“她的脖子後面插着一根銀針,幾乎全都沒進去了。從那個針口處,流了很多血。”
“是這樣啊。”雲初子點點頭,随即皺起了眉:“這種妖術到底是誰幹的,連救都沒法救。”說着,她又頓了頓,對陳賦宗道:“你去找一根銀針,要跟殺死九姨太的那根差不多的。”
陳賦宗聽了就出去找銀針了,不過銀針那種東西還真的不好找,他想着那根針的樣子,不是縫衣服用的,像是針灸用的。針灸?大夫那裏會有嗎?
也顧不得多想了,他便悄悄去了司令部裏的軍醫所在的地方。因為都是行軍打仗的人,難免會受傷,所以在司令部裏,也有着一個很小型的診所。這個地方夜裏也不會有人在,正好方便了他。
他小心的到處翻找着,幾乎把小診所翻了一個遍,果然找到用于針灸的針袋,他憑記憶挑了跟粗一點的,便把小診所收拾好,回來六姨太的房間。
雲初子也不知道做了什麽,六姨太的舌頭已經收回了嘴裏,臉色也不那麽紫的明顯了。她接過銀針,讓陳賦宗把她搬到地上,然後聽着他的形容,找了正中的地方把銀針插了進去。然後讓六姨太平躺着,憑借她自身體重,硬生生的把銀針又插進了幾分,看上去幾乎是整根沒入了。
他們看了一會,便意識到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血。九姨太是死于妖法,所以才會流那麽多血。但是六姨太已經死了,血流的本來就停止了,何況一個小小的針孔,又能流多少血?
“你有沒有辦法?”陳賦宗問。
雲初子左右想了一圈,既然放血又不能做出更大的傷口,而且他們之前所見到的九姨太的屍體,已經都變成幹屍了,就算放血也做不出這種效果。
她左右踱了兩步,目光忽然落在了陳賦宗身上。
“你看我幹什麽?”陳賦宗被她看得有些發毛,但還是問道:“你想出辦法了?”
“你們看到的只是地上有很多的血,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不是死人身上的。”
“你是說從別的地方找來來鮮血灑在這裏?”
雲初子點點頭:“不過她的屍體也不能是這個樣子的,還是得把她身上的血全部放掉。”她說着,一步步向陳賦宗靠近,眼中冒出的光在這種昏暗不明的光線下顯得十分陰森,她笑了笑,陳賦宗沒有來得感覺一陣毛骨悚然,他下意識的咽了口口水,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想呼之欲出,似乎已聽見雲初子的聲音,他看見雲初子嘴唇動了動:“你來把她的血吸幹。”
此時屋中的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一個人正拼命地捂着嘴不讓自己尖叫出來,身體顫抖着呆立在門口一動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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