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绛星

葉懷雪：“其實我還想繼續做實驗。”

“但閉門造車終有限度，不如實踐來的快速。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也有大機緣。”她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從紫薇到北鬥的這一路上雖說走錯一步就是死，但葉懷雪也是收獲巨大。

短短一年不到，往前走的步子卻比她在太陰聖地潛心研究學習的十多年都要來的大。

李泠然：“所以……”

“在死不了的情況下，努力的多嘗試幾次。”葉懷雪說道。

李泠然：“既然死不了，那就随便浪？”

葉懷雪堅定的拒絕了這個行動指标，并且表示：我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

李泠然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換了個更好聽的說法。

葉懷雪愉快的接受了，并且很有鬥志的就開始展望未來。

作死需要本事，想要不把自己作死更加需要底氣——自身本領與外在資源缺一不可。就拿她之前的那幾次來說，如果不是端月塞得資源多，她老早就撐不住傷勢挂了，怎麽可能到現在還身體健康活蹦亂跳的？

李泠然也十分贊同這一點，并且針對葉懷雪提出的條件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組建一個勢力吧，小五。”她笑容溫和，但話語之中卻有一種絕然的自信蘊藏。“頂尖的珍寶自然需要以強大的武力去争奪，但一些小事也需要屬下來打理。”

曾經當過不止一次勢力首領的李泠然對其中的彎彎道道十分清楚，也更加明白成了之後帶來的好處和麻煩——不過後者對她們來說也不算什麽。

這是一個看修為說話的世界，只要你的修為足夠的高，就不需要擔心什麽異心。而勢力之間的攻伐——

這不正是葉懷雪所求嗎？

“我總覺得……泠然，你是不是太超然了一點？”葉懷雪問道，“你總是這樣，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明白，什麽都懂，什麽都在掌握之中……”

李泠然微笑：“小五，你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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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懷雪垂眸，而後又去瞧她。她的眼底像是飄蕩着憂愁的霧氣，霧氣之下又仿佛流動着歡快的泉水。葉懷雪說道：“我們一起走吧。”

李泠然：“嗯？”

“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去，你想要什麽我都幫你……”只求你……不要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泠然，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你并非只是過客，你也是其中的參與者。”

李泠然說道：“怎麽把話說的這樣零碎呢，小五？”

“這又有什麽關系？”葉懷雪道，“泠泠，你我之間，又何必多言呢？一切盡在不言中，不正是如此嗎？”

李泠然這次瞧了葉懷雪很久。一直到葉懷雪都覺得有些疲憊的時候，她方才展現出了笑顏。

那是完全不辜負她名字的美景，《莊子·逍遙游》有雲：“夫列子禦風而行，泠然善也。”後來人又有道：“青雲直上馬如龍，來往泠然若禦風。”、“泠然乘風游，托身任毫毛。”此中言語，無一不是輕妙之貌。

仙姿玉質，這應當是最符合李泠然的描繪字詞了。

……她原本就是差一步就能成仙的修行者。

從本質上來說，這自天外而來的女修……勝過這世上的所有人。

“你在關心我……擔心我自毀？”李泠然說道，“莫怕，我不會的。小五，我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去做……不會讓自己落到這種地步的。”那種隐隐約約的虛弱被她藏的更深了，她說：“我很明白，術是成道媒介，也是道的展現，法與道的關系并非一成不變……”

“我會嘗試的。”

只要堅守住最根本的理念與道途便好……和你一樣，我會學着去接受此世的修煉方法。

并加以改變。

葉懷雪在心中嘆息，心道我想說的才不是這個。她的摯友生了病，病在心中，難以解脫。她想要提醒，卻不知該從何說起，明知她在裝傻也不能再說，只得嘆息道：“泠泠七弦上，靜聽松風寒……”

“寒在我心。”李泠然說道。

是修煉出了岔子，也是心境出了問題。友人的好意她心領了，但這種事除了自己，其他人根本沒有辦法幫忙。

原本已經抑制下去了，但之前與那些混賬交手……難免失了控制。

不過這也沒什麽，李泠然自信能夠調整過來。

“邪魔外道。魑魅魍魉——”

“劍挽天華！”

凜冽劍氣轟然而下，被籠罩在針對範圍之中的敵人無一幸免。等到一切平靜之後，負責在後面喊666的葉懷雪才走過來，說道：“第三十八場了。”

“自己送上門來的東西……”李泠然嗤笑了一聲，丢開試劍的白帕，收劍回鞘。“貪欲蒙心，自尋死路！”

“總覺得我們可能是拉了這片地方的所有仇恨……”葉懷雪長籲短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也乖乖的跟在她身邊，小大人似的擺着憂心忡忡的表情。“這附近能打的，還有幾個沒有被我們揍過的？”

李泠然不以為意：“不遭人恨是庸才！眼下這般……”

對這道號紫霞的女修來說才是正常發展。

啊，這久違的感覺——修身養性太久了，久到她險些忘了當年初入修行界的時候所經歷的風雨。這世道……拳頭才是老大！

李泠然遺憾的想：

——當年轉修道行仙真是個錯誤！

雖然這樣能夠更快的成仙，但只修道行不修法力也不學術法……若非如此當初她也不會這麽脆的掉進這個世界之中，還連肉身都毀了，不得不轉世重來。

胎中之迷險些就沒能破開啊！！！

“現在呢？你現在又是怎麽想的？”葉懷雪笑問道。

李泠然很深沉的嘆了口氣，說道：“我還是去繼承師尊的衣缽，當個劍仙吧。”

不過在這之前——

“葭月，你師父吃飯了嗎？”

小葭月果斷的選擇了誠實坦白：“沒有！師叔，詳情請聽，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李泠然：“葉小五——！！！”

葉懷雪：“我沒錯！泠泠你別攔我，我要把這面绛星旗修好，然後去打死那個混蛋！”她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家夥哪裏來的臉，竟然一照面就想和我搶葭月？”

“誰給他的底氣！！！”

——看我不打死這個敢和我搶徒弟的混蛋！！！！！！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張少年姜太虛出場

這一部分應該也快寫完了，努力拉進度

存稿完結，隔日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