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老狐貍
當初辭官的時候他就說得一清二楚,若是南宮琰還坐在太子之位上,他就永不踏入朝堂半步!
這些話,許多人都還記着,就連燕景帝也都記在心上,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他便以為他們都懼他,在這大半個月裏才如此嚣張。
“老臣是說過這樣的話,可老臣是為了蒙冤多年的薛丞相伸冤,這是在替天行道,想必老天爺都不會怪我,你又有何理由敢站在這裏指責我?!”藺老侯爺剛看到南宮琰出現在眼前時,心中有閃過一陣慌意,可這個場子,他拼死都要撐下去!
南宮琰朝他一步步逼近,面色生冷,“替天行道?老侯爺是在暗指燕京這麽多年來,都沒人做主,需要你這個已經辭官的老侯爺回來主持公道了?”
“老臣可沒這麽說,殿下莫要偷梁換柱!”
一股強大的氣場迎面而來,藺老侯爺顫顫巍巍的身子幾乎站不穩。
果然,南宮琰的這番話一說完,燕景帝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老狐貍這是在拐着彎罵他,他如何會聽不出來?方才他那副逼迫人的氣勢就讓他心裏十分不爽,此刻見他被南宮琰壓了一截,自然不會出口阻攔半句。
“你是沒這麽說,可你就是這麽做的!你在朝堂之上逼迫自己的君主做決定,就是犯了逾越之禮,都承了大半輩子的襲爵了,難道老侯爺還不明白這個道理?!”
南宮琰振振有詞,逼得藺老侯爺向後連連退步。他穩了穩心神,重新扯出這件事的由頭,“那殿下既然回來了,是不是該好好解釋一下當年構陷薛丞相謀反一事?!”
他就不信,南宮琰這麽急匆匆地趕回來,就能抹平這個滔天大禍!
“說到這件事,藺老侯爺口口聲聲說是本殿下構陷了薛景成謀反,可他是不是真的謀反,本殿下的玉扳指又如何會在你手上,你只最清楚的,不是嗎?”他的臉色黑了下去,眸光一片銳利,像是一把利劍,緊緊盯着他。
“殿下,您的玉扳指是被薛丞相臨死前扯下,讓告密人帶給老臣的,薛丞相的血書上也寫得一清二楚,他謀反一事,從頭到尾都是您一手籌劃,要将他置之死地!當年璇玉貴妃将您推上太子之位時,老臣與薛丞相極力反對,後來璇玉貴妃仙逝,您便将仇怨散發到我們二人身上,若不是當年老臣有幸躲過一劫,只怕也早已成了您的刀下魂!”
藺老侯爺一張臉憋得通紅,氣得渾身發抖。
他的這一番言論,惹來南宮琰一陣冷笑,他眸光冰冷的從袖中拿出一道“老侯爺的定論莫要下得太早,我先給老侯爺引薦個人。”
“纓兒,進來吧。”
他朝殿外叫了一聲,過了一會,從殿外走進一個約莫十二歲的孩子,頭上梳着兩個發髻,似是沒有一下子見到這麽多人過,他顯得有些怯懦,不敢擡眼看向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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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眼前這個眼神躲閃的孩子,藺老侯爺捏了捏袖口,目光微怔,這個孩子的眉眼,像極了薛景成。
盡管如此,他還是鎮定心神說道:“怎麽?殿下想拿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糊弄皇上和朝堂上的諸位大人嗎?”
南宮琰朝他冷笑,眼裏布滿凜光,爾後他走到那個孩子面前,雙手覆上他的雙肩,輕聲寬慰他,“纓兒,別怕,有琰哥哥在,你只需要将八年前那天晚上親眼見到的畫面再重新講一遍就行了,就當是再講給琰哥哥聽。”
“嗯!”
他看到南宮琰的眼神,眼睛裏的怯懦沒有那麽強烈了,乖巧地點了一下頭。
“那天晚上,府裏先是來了很多官兵,将府門全都封鎖住了,然後他們就開始揮刀殺府上的仆人,父親跑到我的房裏,将我從窗戶邊上帶走,給我尋了一處隐蔽的角落,将我塞在角落裏,還拿了許多東西将我遮蓋住,他叫我在那裏面好好躲着,無論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要出聲,也不要跑出去。
我朝他輕輕點頭,可父親還沒跑到屋子外面,屋門就被人一腳踹開,有一個黑衣人,拿着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跟了說了幾句話。隐隐約約中,我只聽見他讓父親寫下一封血書,在上面寫他謀反一事是太子殿下構陷的,若是父親承了他的意寫下血書,他便放了父親一命。可是…”
說到這裏,那個孩子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眼睛裏也盛了淚水,南宮琰握着他雙肩的手微微收緊了一些,他接着說道:“可是等父親寫完血書後,他卻揮劍,一把将父親殺死了。那個黑衣人沒有蒙面,便是他!”
他伸手,指向藺老侯爺,爾後轉身撲到南宮琰身上,哭得雙肩輕顫。
朝堂之上,一片嘩然,一下子陡變的局勢,讓他們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藺老侯爺的臉色,已經面如土色,厲聲訓斥薛纓“你,你分明是太子殿下的人,在這胡說八道,颠倒黑白!”
南宮琰看着他,拿出薛纓手裏緊握的玉佩,攤開亮到他面前,“藺老侯爺可認得這個?”
那個玉佩,是他那天夜裏揮劍殺了薛景成之後,被薛景成一把扯下的,那天夜裏形勢緊迫,他回到府裏才發現玉佩不見了,要跑回丞相府找時,裏面已經被前去行刑的官兵放火燒了,他以為,那個玉佩也随着那場大火化為灰燼了。
“老侯爺,微臣記得,這個玉佩是你的,微臣還在朝堂上見你戴過幾次。”有一位上了年紀的官員邁出步子,仔細盯着南宮琰手裏的玉佩說道。
“是啊,我也見老侯爺戴過。”
。…
又有幾位大人,紛紛出來作證。
藺老侯爺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一道冷汗,他緊緊握着藺朝賦的手,擡起一雙仍舊清醒的眼睛,“這個玉佩确實是老臣的,在多年前就不見了,不想竟是被太子殿下暗中拿了去,而且殿下口口聲聲說這個孩子是薛景成的後人,可有證據證明?”
南宮琰的眸子微微眯起,到底是兩朝元老,這心神就是比尋常人穩了不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能如此鎮定,他睨了他一眼,看向其他官員,“朝中與薛景成關系好的臣子都知道,薛景成的小兒子身上,自生下來那日起,後背上就有一塊紅色胎記。這個,我想藺老侯爺應該也知道吧?”
他說完,卷起薛纓後背上的衣衫,霎時間,朝上的官員臉色又變了變,他的後背上,赫然存着一個紅色胎記。
藺老侯爺的目光一陣昏眩,差點要倒到地上,“祖父…”藺朝賦将他扶住,輕聲叫了一聲。
他站穩腳跟,緩聲開口,“那你的…”
可剛說了幾個字,就被南宮琰給打斷了,“至于本殿下的玉扳指如何會在藺老侯爺那裏,還不是被藺老侯爺偷去的。丞相府滿門被抄斬的那天夜裏,我一出宮,你便潛入了我的寝殿,這件事,我的暗衛們可以作證。”他培養的暗衛,四處隐沒在他的寝殿裏,連燕景帝都不知,更別提他了。
“你!你是故意引我入局的?!”藺老侯爺怒目指向他,沒想到他當年就知道了整件事的真相,可在他辭官時,卻一句話都不說,不就是為了今天嗎?
南宮琰冷笑,身上散發出一陣陣寒意,“不是我引你入局,是你咎由自取!當年你與薛景成蓄意謀反,所以才力谏我登上太子之位,可你發現事發後,便将謀反的罪名全都推到薛景成一人身上,還讓他做僞狀,将罪行污蔑到我身上,藺老侯爺的手段,可真是高明啊!”
當即,燕景帝将手裏的奏折用力一拍,厲聲訓道:“沒想到藺家世代忠良,竟出了你這麽一個逆賊,簡直是藺家的奇恥大辱!”
“皇上,皇上,萬不可聽殿下的一面之詞啊,老臣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啊!”藺老侯爺的雙腿一軟,往地上跪去,藺朝賦也跟着跪了下去。
“一面之詞?!本殿下人證物證俱在,難不成老侯爺還想睜眼說瞎話?!”南宮琰銳利的眸子緊緊盯着他,讓藺老侯爺後背發憷,久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上,祖父為朝堂傾盡全力大半生,先皇曾經對他贊譽有加,求皇上就看在他為朝廷出力這麽多年的份上,饒了他吧!況且,祖父也上了年紀,還請皇上能網開一面!”
藺朝賦躬着身子,将頭埋得低低的。
“賦兒,你怎麽能?…”藺老侯爺還沒認罪,藺朝賦便先将罪責擔了下來,他怎能就這麽善罷甘休?!
“祖父,孫兒不能眼睜睜看着您入獄啊…”藺朝賦擡起頭,眼中閃着淚光,藺老侯爺已經一把年紀,若是入了獄,定是撐不過幾日,況且,他的身子骨近日确實也不太好。
“大膽賊子,擾亂朝綱,朕本該将你打入天牢,讓你這後半生都在天牢裏度過,可念及你年事已高,對兩代朝堂都過奉獻的份上,朕就免了你的牢獄之苦,但侯爺府的一應诰命,都要收回!”
燕景帝的臉上蘊滿怒意,帶着怒氣将對他們祖孫二人的處罰說出口,爾後,他瞪向之前幫腔的大臣,“其他臣子,各打五十大板,長長記性!”
“皇上饒命啊,皇上!”
霎時間,朝堂之上一片哀嚎聲。
南宮琰厲色看向那些求饒的臣子,面上一片譏诮,“是該讓你們長長記性,不然你們都不知道,這個朝堂是誰做主的?!”
一時間,哀嚎聲又多了不少。
藺朝賦扶着面色沉郁的藺老侯爺走後,南宮琰牽過薛纓的手,走到殿外,在長廊上,薛纓扯了扯他的手,擡頭說道:“琰哥哥,這回你能不能把纓兒留在身邊,纓兒日日都一個人待在那處宅子裏,都快要憋壞了。”
南宮琰曾經告訴過他,等他父親的事情了結之後,他便将他帶到身邊養着。
“嗯,琰哥哥答應過你的事,一定辦到。”南宮琰勾起唇角,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燕景帝身邊的小太監走到南宮琰身邊,颔首說道:“殿下,皇上請殿下到禦書房中去一趟。”
南宮琰擡頭看去,爾後又摸了一下薛纓的頭,“我讓人先送你回東宮。”
“嗯!”
他乖巧地點了一下頭。
南宮琰去到燕景帝的禦書房時,他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不少,想來薛景成一案的落定,讓他的心情變好了許多。
可想而知,這段時日藺老侯爺有多煩他了。
“父皇。”
他走到他面前,微微颔首。
“你一人先回了燕京,那七七呢?”他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帶了幾分溫和,不像之前那般凜厲。
“兒臣讓楚裴钰留在那,等她回來之後,再護送她回來。”他低着頭,緩緩回着。
燕景帝的眸光微微震了下,“這麽說來,你是孤身一人回來的?”
“是。”
他言簡意赅,沒有多說旁的話。
燕景帝的手,微微握緊,不過随即便如同松了一口氣一般,“藺老一事,多虧了你及時趕回來,不然朕還要傷筋上好些時日。”
“父皇這段時日辛苦了,還是要好好歇息。”他依舊低着頭,話裏帶着誠懇,不是敷衍之意。
雖然他不是為了他才沒有拍下重翻薛景成一案的板子,可到底是拖了這麽多日,南宮琰心中也有些微忡。
燕景帝微微點頭,緊而問道:“那孩子?”
“那孩子名喚薛纓,當初薛景成一案被判下時,兒臣就覺得蹊跷,便趁着夜色悄悄潛入了他的府邸中,去到那時,恰好見到這個孩子還活着,便将他救了下來。”
他開口朝他解釋,沒有一絲隐瞞。
“嗯。”
燕景帝應了一聲,随即便讓他退了下去。
虞七七按着南宮琰說的,他離開兩日之後,才将他離開的消息告訴她的父皇母後,“什麽?他生病是假的,人已經先回燕京了?還讓你瞞着我們?”
翼水王瞪着一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虞七七,連着問出了好幾個問題,南宮琰可是燕京的太子,怎能做出這種事來。
虞七七絞着手指頭,不敢看向他們二人的眼睛,可她還是厚着臉皮回了句,“是,他說回燕京有急事要處理,不能将他回去的消息透露出去,所以女兒便幫着他将這件事瞞了下來。”
她抿了抿唇,又補了一句,“不過,女兒不是有意要欺瞞你們的,他這回是孤身一人回燕京,想來是真的是特別要緊的事,不然也不會這麽急着回去。”
她的六個哥哥也都坐在殿中,虞正言聽到這個消息後,眸光有一刻閃過一陣焦灼,随即又恢複如常。
他一直以為,南宮琰是真的生了病,所以才閉門不出,他之前的表現一點端倪都沒有,誰知道會突然來這一出,到底還是他太輕視他了,這位燕京太子,果真沒有那麽簡單!
“那他可有說是什麽急事?”
只有南诏皇後的臉上,真的流露出了焦急之意。
“這個他沒有告訴女兒,想來是不能對外宣揚的事。”虞七七想了想,應該是這樣的,不過南宮琰朝堂上的那些事,她向來不會過問。
“既然如此,他能将楚将軍留下來,護送你回去,想來也是有将你放在心上的。”
這麽一想,南诏皇後又覺得欣慰了些。
“才沒有呢,他是…”虞七七一時嘴快,差點把南宮琰答應要許她一個願望的事給說出來,不過她轉眼一想,倒是沒告訴他們,只得順着她的意說,“興許是吧。”
“既然他是有苦衷的,那這件事父皇便不跟他計較了。”翼水王嘆了聲氣,心中雖覺得南宮琰這麽做的确是有失儀态,可他是燕京的太子,朝上有要事要處理,一般是不會輕易向外透露,想想也說得過去。
“阿七,你要不要再多待上一些時日。”南诏皇後攬過她的手,握在掌心裏,溫柔地問。
虞七七微微握着她的手,擡起頭緩聲說道:“等再過兩日,我也要回去了,此次回來本就是為了要見阿娘,如今阿娘的病也好了,若是我再多留,回去只怕是會落人口舌。”
“阿七說的對,她已經嫁到燕京,在南诏待得太久,終歸不太好。”知道南诏皇後心裏不太高興,翼水王也跟着寬慰了一聲。
“嗯,好。那這兩日,你多陪陪阿娘。”過了一會,她才應承下來。
“是,阿娘。”
虞七七笑着,像只小貓一樣蹭到她懷裏。
一出了內殿,虞正言立刻找到之前去盯着南宮琰的侍從,厲聲問,“這是怎麽回事?你是怎麽盯的人?沒用的東西!”
侍從立刻跪到他面前,低頭認錯,“五皇子,奴才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之前一直都很安分守已,誰知曉後面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一點都不像他剛來南诏時的作風。”
他的這番辯解,非但沒讓虞正言消氣,反而讓他散發出來的怒意愈發明顯,“那是因為你太愚蠢,被人蒙混過去還不自知!”
“可是,您之前也說了,他應該不會耍什麽花招啊,所以奴才才,才…”侍從越說越小聲。
“混賬東西!說的是什麽混賬話?!”
地上跪着的人在質疑他的能力,況且,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奴才,自然讓他惱怒,被他一腳提去,“你是什麽狗東西,竟然敢在這裏質疑本皇子?!”
侍從被他一腳踢翻,立刻重新跪好,“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
“滾!”
他冷喝一聲。
藺老侯爺上朝後,晏世卿一直待在質子府裏等消息,下了朝後,慶俞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面色十分地吓人,“世子爺,出事了!”
“怎麽了?藺老侯爺他們怎麽樣?”他三兩步走到慶俞面前,看着他那張神色惶恐的臉。
慶俞定了定心神,才緩緩說道:“太子殿下突然回來了,在朝堂上與老侯爺對質了一番,整件事的局勢立刻變了,侯爺府,侯爺府一家的诰命全都被皇上收回去了…”
“怎麽會?南宮琰構陷薛景成謀反一案不是真的嗎?老侯爺手中可是拿着他的罪證啊!”
那封血書和哪個玉扳指,晏世卿都親眼見過。
“不,不是真的,世子爺,您上了老侯爺的當了!他拿的那封血書,是他當年逼着薛景成寫的,而他一直是當年那樁謀反案的謀劃者,只不過事情敗露之後,他将所有罪行都推到薛景成頭上了,薛景成還沒來得及将他告發,便被皇上下令抄斬了家門!”
慶俞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一一說給他聽。
“什麽?”
晏世卿聽到事情的緣由竟然是這樣,整個人也吓了一跳,身子往後退了一步。
“藺老侯爺,就是一只老狐貍,他這是想拉着世子下水啊!”慶俞抓着他的手腕,憤憤地說道。
晏世卿雙眸見蘊着驚詫,喃喃開口,“可當初…”當初是他自己要跟他結盟的,如今弄成這樣,豈不是他咎由自取?…
爾後,他又轉念一想,嘴角邊上的震驚化為了涼意,“看來,當初給我們放出假消息的,不是西楚的人,是藺老侯爺的人,他就是要讓我們誤以為,這燕京城裏面要我們不好過的人除了南宮琰,還有別人,這樣我們與他結交的欲望就會愈發強烈。”
慶俞張了張口,雙目怔着,“沒承想,藺老侯爺竟然是這樣的人…”
晏世卿冷笑了兩聲,後脊背上一陣發涼,當了兩朝元老的人就是不一樣,這算計人的手段,都十分的高明。
過了一會,慶俞輕聲開口問道:“侯爺府被封了,那藺小姐以後豈不是要跟着受苦?…”她對晏世卿,倒是一片真心。
“這是她的命數,我也幫不了她。”
一想到自己被藺老侯爺利用了,晏世卿的眼裏就沒有一點溫度,此刻提及藺朝歌,也是一樣。
慶俞低下頭,不再多言。
薛纓被送回東宮後不久,南宮琰也回來了,侍從告訴他,薛纓被綠吟接到了長歡殿裏。
他稍稍點頭,往長歡殿而去,剛走到殿外,就聽到綠吟婉轉動人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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