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這個皇後,我不當

阿箋剛伺候完虞七七,她走到門外,要将門關上時,一道帶着寒意的身影從她身側飛速閃過,她被一股深厚的內力給震飛到一側,待穩住身子後,她才發現南宮琰人已經到了殿內。

握着門沿的手驀地松開,她抄起長劍跑了進去,南宮琰一這個樣子,準沒好事!

“你與西楚郡王,還沒有斷聯系?”

果不其然,殿內傳來了南宮琰的質問聲,帶着陰冷。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虞七七擰着眉,冷着一張臉,眸中明顯透着不解和可笑。

“那好,一會你會知道的。”

他深邃的眼眸裏,翻滾着怒意,在她面前坐下。

虞七七裹了裹身上的長衫,阿箋跑到她面前,她斂了斂眸,示意她站到一旁。南宮琰坐在長椅上,眸光凜厲,往外面看去。

殿門沒有關,過了一會,楚裴钰帶着綠吟從外面走了進來。

“殿下…”

綠吟走到他們二人面前,匆忙跪下。

“人在這,你好好提醒太子妃。若是有半句假話,我不會手下留情。”他靠在長椅上,來回摩挲指馥,語氣冰涼。

“是。”

綠吟顫聲應道。

她擡起頭,諾諾瞧了虞七七一眼,才緩緩開口說道:“自從太子妃從西楚郡王府回來之後,就時常到妾身的寝宮走動,都是挑殿下不在的時候去。起先是以送飾品膳食為由,後來去的次數多了,妾身瞧出不對勁,便與她敞開心扉,說她若是有事不妨直說,她才告訴妾身,她知道我之前幫儀嫔娘娘做過事,想要讓妾身也幫她做件事,就是在她和儀嫔娘娘之間遞消息。

妾身一聽,便婉言拒絕,可誰知,她竟以要趕妾身出東宮為由,讓妾身幫她做事,妾身感念她這麽多日以來的照拂,又怕哪一日突然就見不到殿下了,這才…才依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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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說着,綠吟的話裏已然帶了哽咽聲,臉上也不是滋味。帶着為難,擔憂和無措。

“她要你遞的都是什麽消息?”

南宮琰自始至終沒看過虞七七一眼,目光像一把釘子一般,緊緊釘在綠吟身上。

“都是關于殿下清除西楚勢力的消息,還讓我告訴儀嫔娘娘,她會與她緊密合作,讓燕京陷入險境,到時候好一舉拿下,于南诏和西楚都有利。”綠吟是顫着身子說完最後這一番話的。

“綠吟,沒想到你搬弄是非的本事越來越有長進了。”以前她就是這樣,只是沒想到,如今将事情鬧得越來越大,連通敵叛國的罪責都出來了。

“太子妃饒命!妾身感念太子妃在東宮裏的照拂,可妾身也是燕京人,不能眼睜睜看着異國人過來瓜分燕京,而當做不知。如今太子妃要殺要罰,妾身絕無二話!”

她低着頭,身子埋得低低的,最後說出口的這番話帶了滿腔的風骨。

虞七七冷笑一聲,“真是有骨氣!”

“砰!”

南宮琰的手邊上的茶杯,被他狠狠摔到地上。

透滿寒氣的眸光,與她四目相對,“我現在不得不懷疑,當初西楚郡王那麽輕易放我們回來,不是因為我放出去的煙霧彈,而是為了放虎歸山。”他伸出手,手指頭穩穩落到虞七七身上。

虞七七目光銳利,“你信她說的話?”一問完,她就苦笑了一聲,自己問這句話,不是多餘的嗎?

他一向都是這樣,幾乎只信綠吟說的話,除了他們這段時間愉悅的相處,零星的幾次沒信之外,其他時候綠吟說的話幾乎都管用。

“虞七七,你的心到底有沒有在東宮待過?”他低下頭,悶悶的問。

“你的心又到底有沒有放在我的身上過?”虞七七看着他,淡聲問。

“怎麽沒有?從西楚回來後,我的心幾乎是放在你的身上,可你呢?你是怎麽回報我的,你和西楚的人聯合起來,要将我置入不利的危險境地!”

霎時間,南宮琰的話裏透滿怒氣,怒不可遏地盯着她,心口上的怒意一層層翻湧上來。

“我沒做過那樣的事。”

虞七七咬着唇,抓着椅子把手的雙手在顫抖,除了這句話,她沒別的要說的。

看着她這副懶得多言的樣子,南宮琰苦笑,“是啊,你一向都是這樣,只說自己沒做過,其他一句解釋也沒有。又或者,你根本就是懶得解釋。”

“南宮琰,你夠了!我沒做過就是沒做過!你自己冤枉了我多少次,自己好好想清楚!”

想起他扣在自己頭上的一樁樁罪責,虞七七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子,拉上阿箋的手往外走。

“我看你們今天誰敢走?!”

一瞬間,瑤光殿外面被火把照亮了,無數的禦林軍從外面湧進來,将整座瑤光殿圍了起來。

虞七七怔了怔,眼裏有火把在晃動着,“南宮琰,你這是什麽意思?”原來他在來之前,早就做好了準備!

南宮琰低着頭,眸光冰冷又瘆人,嘴裏緩緩下了一道命令,“太子妃通敵叛國,給我拿下!”

“是!”

外面,是震耳欲聾的接令聲。

冷意,從虞七七的頭頂竄入到全身上下,讓她手腳冰冷,頭皮發麻。

“公主,您先走,奴婢護着您!”阿箋的話,将她拉回到冷冰冰的現實裏。

楚裴钰瞧了一眼外面的陣仗,外面調來的,都是禦林軍的精銳,想來這回南宮琰是動了真格,單憑她們兩個女子,如何能沖得出這樣的銅牆鐵壁。

他看了南宮琰一眼,他的整張臉,都是黑的。他的眼裏,拂過一陣擔憂,心心底也湧上一陣陣焦意。

阿箋走到虞七七前面,兩個人緩緩往外走。

她們走一步,禦林軍手中的劍就握緊一寸。他們只聽南宮琰的,南宮琰叫他們抓誰,他們就抓誰,不會因為她是太子妃就手下留情。

二人前腳剛跨出門檻,就有刀槍朝她們刺來,阿箋一個回旋,擋去了前面所有的刀劍,看得楚裴钰的心頭一緊。

虞七七緊随其後,緊緊跟在她身後。

那些禦林軍朝她們奔來,一個個下了重手,阿箋抵擋不住,身上的衣衫被刺破了好幾處,她的劍用力一收,将一個禦林軍手裏的劍搶了過來,“公主,拿着!”她扔到虞七七手上。

霎時間,兩個人的身影在禦林軍的圍攻下,一點點往前沖。

聽着外面震耳欲聾的打鬥聲,南宮琰的手用力收緊,只低着頭,沒有往外看一眼。

“殿下,這麽下去,太子妃會沒命的…”楚裴钰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若是敢幫腔,我連你的罪也治!”回應他的,是南宮琰冷冰冰的話語。

他只能微微颔首。

虞七七的劍上,也染了血跡,人潮洶湧中,她回過頭,看向殿內坐在長椅上的那個人,他目光冰冷,完全沒有了兩日前那個溫柔的樣子,她的眼角,滑下一行淚水。

“公主小心!”

突然,她的身後有一柄長劍朝她後背刺去,阿箋見她分神,急忙用手中的劍幫她擋住,長劍劃過她的劍柄,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道長痕!連着手腕,皮肉往外翻了一大塊!

“阿箋!”

虞七七驚呼一聲,她的手背在往下滴血,握着劍的手有些不穩,劍落到了地上。

四周都是朝他們湧上來的禦林軍,虞七七松開她,抓緊手裏的劍往他們奔來的方向一揮,嘴裏怒吼着,“南宮琰,我跟你勢不兩立!”

遠處那抹在禦林軍中浴血奮戰的霧紫色身影,刺痛了南宮琰的眸,他收回眸光,不忍再看。

方才虞七七的那個眼神,讓他心底生疼,那個眼神裏只有怨恨,沒有別的。

阿箋受了傷,她們的戰鬥力就弱了很多,那些禦林軍一下子圍了上來,将她們逼到牆角。

忽然,有一個侍衛從外面沖進來,跪到南宮琰面前,“殿下,宮裏出事了!”

“你說什麽?”

南宮琰瞪大雙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有刺客闖入了皇宮裏,顧指揮使和宮裏的侍衛護駕不力,皇上,皇上受傷了…”那名侍衛低着頭,不敢看向他。

南宮琰看了一眼外面打鬥的局面,今日他從皇宮裏出來時,一切還是風平浪靜的,怎麽只一會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突然,他身子一閃,人已疾步來到長廊上,大聲喊道:“住手!”

一時間,打鬥聲停了下來,禦林軍們紛紛回頭看向他,他只凝了虞七七一眼,便匆匆從瑤光殿離開。

楚裴钰吩咐一聲,“扶太子妃進去。”便急急跟上他的腳步。

皇宮裏,一片燈火通明。燕景帝的寝殿外面,明顯有打鬥的痕跡,被刺殺的侍衛的屍首還橫躺在外面,受了重傷的也不少,顧夏在清理場面。

“父皇怎麽樣?”他抓過一旁守在寝殿外面額內侍,急急問道。

“太醫還在裏面救治…”內侍惶恐,細聲細語回了一句。

他猛地松開手,推開殿門走進去。

顧夏回頭看了一眼,手心裏冒出一層冷汗。

寝殿裏,燕景帝閉目躺在床上,胸口前的傷口還在往外流血,太醫們手忙腳亂在忙活着,地上堆了許多帶血的紗布,水盆裏的水也染紅了。

“父皇…”

南宮琰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喃喃叫了一聲。

他的唇色已經泛白,臉上也沒了生氣,在這一刻,南宮琰忽然覺得,即使跟他暗中鬥了這麽多年,對于他的離去,他還是會不舍。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他的呼喚聲,燕景帝一直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朝那個光彩奪目的人望去,“你一直就想看到我這個樣子,不是嗎?”他慢慢說着,透着無力。

“兒臣一定會将刺客捉拿歸案!”南宮琰攥緊雙拳,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随,随你怎麽折騰吧,這個皇位始終是要交,交到你手上的…”燕景帝又閉上了雙眼,似是認了命。

南宮琰就這麽站着,眸光泛紅,忙來忙去的太醫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轉身,往外面走去。

外面的場面,已經被顧夏清理得差不多了,他見南宮琰走出來,主動走了過去,朝他跪下,“是微臣護駕不力,請殿下治罪!”

“西楚郡王的勢力不是已經被清理完了嗎?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看着地上的刺客屍首,他眸光無溫地問道。

“回禀殿下,西楚郡王在燕京城中的勢力是清理完了,可他早就在宮裏安插了眼線,我們之前清理的,一直都是城中的那批勢力,他們撤退是假象,微臣一直盯着的那位儀嫔娘娘,也是假象,今夜刺殺的,是之前宋高宦培養出來的手下!”

顧夏幾乎是顫着聲,說出的這番話。

“儀嫔也逃了?”

南宮琰穩穩站着,臉色陰沉得可怕。

“良禧宮裏,已經空了…”顧夏緊緊皺着眉頭。

“皇上,皇上!…”

突然,燕景帝的寝殿裏,傳出一陣陣驚慌失措的叫喊聲。

南宮琰顧不上責罵顧夏,滿臉焦急跑了進去。躺在龍榻上的燕景帝,雙眼閉着,手也無力地垂放在床沿便,見南宮琰進來,圍成一團的太醫們急忙讓開一條道,個個低着頭。

“父皇,父皇…”

他跑到他的床邊,跪了下去,抓起他的手,一片冰冷,他胸口上的傷口,血已經被止住了,只是眼睛永遠閉上了,再也睜不開了。

他緩緩低下頭,沮喪地跪在他的面前。

“殿下節哀!”

他的身後,跪了一衆的太醫,還有楚裴钰和顧夏。

空氣中,彌漫着絲絲血腥味。

一整夜,南宮琰都待在皇宮裏,處理燕景帝的身後事,沒有回東宮,燕景帝薨逝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座燕京城,舉國上下,一片哀恸。

虞七七待在瑤光殿裏,幫阿箋處理手上的傷,她的手也流了很多血,她用了好幾條紗布包住,才将那些血止住,昭娘端着水盆,站在一旁。

“公主,要不要趁現在逃出去?”阿箋問她。

她将她手上的傷包好,面無表情,沒有回答她,只緩緩說着,“你先把傷養好。”

昨夜發生的事,讓她的心徹底涼透了。

一直到皇宮裏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南宮琰才回到你東宮裏,他先去了綠吟那裏,就是因為綠吟裏應外合,他輕信了綠吟的話,才釀成了這樣的大禍。

綠吟坐在長歡殿裏,桌上擱了一杯酒。

薛纓站在外面,她沒讓他進去,他見到南宮琰,喊了一聲,“琰哥哥…”南宮琰低下頭看了他一眼,什麽話也沒說,徑直走了進去,掌心使力,寝宮的門被他關上。

“你還恨我?”

他走到綠吟面前,冷冷看着她。

綠吟微微擡眸,眸光裏亦是沒有一絲溫度,“我不恨殿下,只恨自己沒有那個留在殿下身邊的宿命。”

昨夜皇宮裏出事後,綠吟才後知後覺,自己是被舞憐利用了。南宮琰不會再容她待在東宮中,桌上的這杯毒酒,是她為自己準備的。

“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待你并不差?”她在他身邊待了這麽多年,即使是到了這個時候,南宮琰的心裏依舊難受得厲害。

“因為我嫉妒太子妃,嫉妒你對她好,嫉妒她可以永遠在你身邊當正妃,而我卻什麽都不是!”

綠吟咬着牙,雙目通紅。

“我已經給了你一個側妃的位置,在東宮裏,沒有任何能騎到你的頭上,包括虞七七!你還不知足?!”南宮琰的臉上,透滿了失望。

“對,我就是不知足,只有她徹底從你的身邊消失,我才滿意!”綠吟的氣焰非但沒有消去半分,反而更盛。

忽然,一陣疾風吹過,南宮琰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細細的喉嚨,“這麽多年,你究竟有沒有真心愛過我?”

他的母妃去世後,他就一直在意這個,他身邊的人,都巴不得他早日從這個太子的位子上掉下來。

“有過又如何?終究已經煙消雲散了…”綠吟沒有反抗,冷冷笑着,眼角滑下一行冰涼的淚,滴落到他的手心裏。

“可我一直是真心待你,婉娘,你太讓我失望…”南宮琰斂眉,喉間發出這句話,帶着苦澀,眼中的黯然,刺痛了綠吟的眸,她還是那副冷冷的樣子,眸中帶着閃動的淚光,“我也曾真心待過殿下,可自從我負氣從東宮裏離開之後,就不是了。上回,我也是真心想要回心轉意,可殿下呢?殿下的心已經在了別人身上,你叫我如何還能真心待你?”

“婉娘,母妃說的話,我說的話,你終究還是沒能記住。”他的手,沒有松開,抓得愈發的緊。

綠吟費力呼吸了好幾下,才吸到幾口新鮮的空氣,腦子裏一片嗡嗡嗡的響,讓她的意識變得有些薄弱,“人活這一世,要有種一點,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開始掙紮了。

“可是你輸了。”

南宮琰一橫眉,拿起桌上的那杯毒酒,親手灌入她的喉中!

他說過,他不會手下留情!

“唔唔唔…”

她想咳,可最後只發出了幾聲低唔聲,便停止了掙紮。

南宮琰松開手,任由她讓地上倒去,綠吟沒想到,自己最後是死在南宮琰手裏的。

寝宮的門被他打開,薛纓要往裏面跑去時,被他攔了下來,“婉娘娘歇下了,你不要打擾她,日後我會讓教書先生好好教你,不會再讓你留在婉娘娘身邊,以免誤學了旁的旁門左道。”

“是…”

薛纓輕聲應下,身子在顫抖。

處理完綠吟的事,他往瑤光殿看了一眼,叫來一旁的楚裴钰,“太子妃那邊的事,你這兩日多盯着。”

他沒有過去找虞七七,直接回了皇宮,此刻皇宮裏,還有朝堂上已經亂作一團,還有很多事等着他去處理。

燕景帝的身後事辦完後,南宮琰登上了皇位,再有兩日,便是加冕的日子。虞七七身為太子妃,便是當今皇後,也得加冕。

他批閱奏折時,一旁的禮官在他耳邊提醒着,“那就通知皇後一聲。”他目光淡淡,随口安排着。

“是。”

禮官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到東宮裏傳話去了。

這兩日,虞七七還是住在東宮裏,東宮裏的一片白色,她都看到了,可她對這個父皇沒什麽感情,即使是他被人刺殺了,她也一滴眼淚也沒流。

“太子妃,宮中來了一位禮官。”昭娘從瑤光殿外跑進來,通報一聲。

虞七七稍稍擡頭,便看到人從外面走進來,他的衣袍拖得長長,頭上的禮帽戴得極為端正,與她素日裏看到的一般的臣子不太一樣。

“微臣參見太子妃,過兩日便是太子妃加冕,登上後位的日子,微臣過來通報一聲,順便講一些注意事宜。”

他聲音醇厚,人長得也極為儒雅。

“這個皇後,我不當。”她的嘴裏,只緩緩吐出這一句話。

禮官的眉目當即一凜,怎麽這皇上和太子妃說話的語氣都是一樣的,他揩了揩額角上冒出來的汗珠,“這是皇上的意思。”

沒辦法,他只好搬出南宮琰來。

“那你叫他來見我!”

很快,虞七七的語氣由淡然轉為了震怒。

禮官的臉色變了變,沒想到她會突然生氣,眼下也只能先應聲“是。”出了瑤光殿後,他往後看了一眼挂在上面的匾額,搖了搖頭,有些想不通,難不成,他這是給人當槍使了?…

他将虞七七的話悉數轉告給南宮琰,反正也不多,就兩句。

“她不當?”

南宮琰放下手裏的奏折,他這邊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她這是故意要跟他過不去?

“這由不得她,你去轉告她,她不來,朕也會綁着她來。”他的眸光裏,已然帶了幾分身為君主的威凜。

“是。”

禮官低着頭,出了禦書房,又犯了難,這兩個人怎麽了,鬥氣就鬥氣,為何要讓他夾在中間,這禮官的位子他才坐了沒多久,沒想到第一次辦加冕之禮,就遇上這麽棘手的帝皇帝後。

無奈之下,他只好第二次往東宮裏面跑,這回他學乖了,一去到那裏,便直接轉告南宮琰的話,“皇上說了,若是您不去,皇上會親自來将您綁過去。”

“你叫他來!”

豈料,他剛說完,就被虞七七身後的阿箋怒斥了一句。

又是這句話,禮官吓了一跳,頭上的禮帽差點沒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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