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二合一)
蕭無珩眼看着王珺的身影,忍不住皺了皺眉。
山裏的日頭總是有些虛薄的,他就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眼看着那日頭打在那人纖弱的身上越發顯露出幾分單薄的感覺。
有風拂過,那寬大的袖子更是被風拍得輕輕作響。
他知道她是在強撐。
知道了這樣的事,又有幾個人能夠接受?更何況,成國公疼愛妻兒在這長安城中是出了名的。這麽多年,他們夫婦恩愛,整座長安城的人都羨慕他們琴瑟和鳴,雖然不知當年舊事到底如何,可如今擺在眼前的事實終歸是真相。
成國公在外頭的确有個女兒。
而那個女兒,和她的年歲還相差無幾。
想到這……
蕭無珩望着王珺倔強而又纖弱的身影,到底還是嘆了口氣。他什麽都不曾說,只是邁大了步子朝人走去,沒一會功夫,他就追上了王珺的步子……小道清幽,如今并不是祭拜的大日,這西山除了他們也就沒什麽人了。
兩人就這樣一步步往外頭走去,誰也不曾說話。
只是臨來快走出小道的時候,蕭無珩看着小道那側張望着的丫鬟身影,才開了口:“有什麽事,就遣人來齊王府說。”
蕭無珩沒有安慰王珺。
他比誰都清楚,身邊這個小丫頭看似柔弱,可她的內心卻比誰都要強大。
所以——
他只是告訴她,無論有什麽事,你都可以來找我。
即便,他同樣也很清楚,這個小丫頭根本不會來找她……就如今日,倘若不是沒了辦法,她也不會與他說“齊王殿下,我想請您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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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珩說不清楚是好笑還是無奈,只是望向她的眼中卻有着從來不曾顯露在外人眼前的柔情。
這個小丫頭啊,有時候真是倔強得讓人憐惜。
王珺先前一直不曾說話,她心下思緒紛亂,自是無話可說,因此縱然察覺到蕭無珩跟了上來,她也只是管自己走着。這一路,她能察覺到蕭無珩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可她卻無心去理會那眼中飽含的情緒是什麽意思。
直到,她聽到耳邊傳來的這一句話。
這一句話,不輕不重,被風一吹,好似都沒什麽痕跡。
可她卻聽得明明白白。
王珺知道今日這樁事,以蕭無珩的聰慧,自是能夠猜個透徹。
可他不曾詢問,不曾安慰,只是望着她,說道,“有什麽事,就遣人來王府說”。
她也不知怎得,就這樣停了步子。
而後,她扭頭朝身邊人看去,小道雖然不算狹窄,可山野之地平日也無人清理,使得兩側都是茂密的草叢,因着這番情況,兩人靠得自然也不算遠,甚至在那徐徐和風之下,他們的衣袖還牽絆在一起。
王珺的身量在幾個姐妹裏頭也算高的,可在蕭無珩的跟前,她卻只到人的胸口。
她這樣看過去的時候,得仰着頭才能看到蕭無珩的面容。
在那日頭之下——
蕭無珩的面容和平日看起來并沒有什麽差別,清貴懾人,淡漠清冷,他那雙幽深如墨的鳳目,明明看不出什麽情緒,可王珺卻好似能夠感受到他說這話時的鄭重其事。
這個男人從來不說虛話。
他既然說了,便是給了她保證,日後無論她有什麽事,都可以尋他。
山間的風較起先前又大了許多,而她仰着頭望着蕭無珩,紅唇一張一合,卻是想問他,為什麽對她這麽好?只是喉間的話還未曾出口,王珺卻先收回了目光。無論是為什麽,他為她做得已經夠多了。
至于以後……
她和他,又能有什麽以後?
王珺想到這,微微垂下的雙眼輕輕一合,等再睜開時,便又恢複成舊日冷清自持的模樣。她重新朝他看去,目光平淡,聲線如常:“多謝王爺,只是……不必了。”
等這話說完——
王珺是又朝人點了頭,才重新邁了步子往前走去。
而蕭無珩望着她的身影也未說什麽,只是跟着人的步子,一步步往外走去。
……
剛剛走到外頭。
連枝便忙迎了上來。
她先前不知道郡主要去做什麽,只是聽從人的吩咐躲在暗處,眼瞧着二爺和那位林姑娘都走了,卻還遲遲不見郡主出來,心下便着了急。原本是想到裏頭去尋人,只是這西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想尋個人卻也不易。
因此,即便心中再是着急,她也只能在外頭候着。
這會眼見人終于出來,連枝這顆高懸的心也終于是落了下來。
只是……
眼瞧着郡主臉色蒼白,連枝這心下便又是一個咯噔,她一手攙着人的胳膊,一面是壓低了嗓音問道:“郡主,您沒事?”說話間,她還擰着眉朝蕭無珩那處看了一眼,上回圍獵,她雖然不曾去,卻也從如意口中知曉,是這位齊王殿下救了郡主。
可當日是當日。
這位齊王殿下本來行事就與常人不同,她是怕他欺負了自家主子。
王珺看着連枝面上的神色,自然也知道她這心中在想什麽,她伸手拍了拍連枝的手背,示意無事,而後才又扭頭朝蕭無珩看去,口中是一句:“今日多謝王爺了,只是今日之事——”
她這話還未曾說完,蕭無珩便接過了話:“你放心,不會有人知曉的。”
既然他這樣說了,王珺便也無話可說。
她也未再多言,只是朝人點了點頭,待又謝過人一回,而後才由連枝扶着她朝山下走去。
上了馬車。
王珺便靠着那丁香色繡纏枝葡萄紋的靠背坐着,她把手搭在那引枕上頭,神色也沒了先前在外頭時的模樣,雙目微垂、眼中也是一片淡漠的模樣。
連枝瞧着人這幅模樣,心下還是有些微怵。
她也不敢多問,只是給人倒了一盞熱茶,等把茶盞奉到了王珺跟前的茶案上,便屈膝跪坐在一側。
王珺接過茶盞卻沒喝,她只是垂着頭看着茶盞中沉浮的茶葉,等到吹了茶沫,聞着那股子茶香,她才開口問道:“先前外頭是什麽模樣?”
外頭?
連枝驟然聽得這一句,卻是一怔。
等回過神來,她便輕聲回道:“打先前二爺出來後,那位林姑娘也出來了……”這話說完,連枝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忙擡了頭揪緊了袖子問道:“郡主,難不成二爺竟和那位林姑娘認識?”
若不然,她實在不明白郡主今日的異樣。
只是那位林姑娘是打姑蘇來的,二爺可從來不曾去過姑蘇,和那位林姑娘又是怎麽認識的呢?
王珺耳聽着這話,吹着茶沫的動作便是一頓。
她也未曾擡頭,只是過了很久才說道:“從今日起,林家外頭看守的人就撤回來。”這話說完,她便飲了一口盞中茶,今春剛送來的六安瓜片,一直是她的最愛,可今日這茶入口,卻只餘苦澀。
等說完,王珺也沒再理會連枝的錯愕,只是把手中的茶盞落在一側,而後便合上了眼睛。
連枝的心中是奇怪的,甚至比奇怪還要多上幾分疑惑。早先日子,郡主日日讓人在林宅外頭看着,還讓底下的人事無巨細都得上禀。
可如今怎麽就要撤回來了?
還有郡主的情緒,縱然她掩飾得再好,可連枝說到底也是她的貼身丫鬟,自然是能夠察覺出她的不對勁。
先前裏頭究竟出了什麽事?
二爺和那位林姑娘又究竟是什麽關系,還有郡主……這些日子又究竟是怎麽了?
這些問題在連枝的腦海裏徘徊着。
她想問一問人,可眼看着郡主這幅神色,卻又不敢開口。
而蕭無珩手牽着缰繩坐在馬上,一直保持着和馬車不遠不近的距離,直到快到城門口才停了下來。城門口熙熙攘攘,而他的目光卻一直跟随着那輛馬車,眼看着馬車越行越遠,直到再也瞧不見才終于揚起了手中的鞭子,朝王府去。
……
等到了齊王府。
外頭的小厮見他回來自是忙迎上了前。
蕭無珩把手中的鞭子扔給人,便舉步往裏頭走去。
成年的王爺在外頭有各自的府邸,蕭無珩的府邸和他幾個兄弟的隔得也不算遠,皇親貴胄,屋宅自是豪奢非常,可蕭無珩年年都在邊陲,這宅子裏頭除了幾個老仆和随從,卻連個鮮活的丫鬟也沒有。
縱使景致再好,看起來也多了些冷清和蕭索。
等走到裏頭,一個身穿褐色深衣的中年人,見蕭無珩回來便迎了過去,他是王府的管家名喚徐遂,待朝人拱手一禮後,才同人說起這些日子的事。
蕭無珩一面聽着人的輕禀聲,腳下的步子也未曾停頓,直到徐遂說道“幾日前,王家那位七小姐曾遣人私下送來一瓶膏藥”才停了步子,問道:“膏藥呢?”
他原本走得快,這廂停了下來,一直跟着他步子的徐遂沒個察覺差點便撞了上去。
好在及時反應過來,才沒鬧出差錯。
只是話卻未曾聽全,直到蕭無珩又重複了一遍才忙答道:“老奴把膏藥放在您的屋子了,就在那多寶閣上。”
蕭無珩得了回答也就沒再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重新提了步子,口中卻是又跟了一句:“其餘事,你去安排就好,讓如晦過來一趟。”
這話說完,他便繼續朝正院走去。
走到正院。
較起外頭,這裏更是沒什麽人。
蕭無珩自幼就習慣了一個人,平日也無需人照顧,底下的人對他是又敬又畏,知他喜靜,更是不敢來擾他。等到小厮換了新茶過來,蕭無珩便打發了人下去,而後他是先從多寶閣上取了那盒膏藥,而後才朝圈椅走去,等坐下,他一手握着茶盞,一手卻捏着那盒膏藥。
如晦過來的時候,瞧見得便是自家王爺握着膏藥,唇角含笑的模樣。
他自小便跟着蕭無珩,鮮少瞧見過他有這樣的笑容,唯有幾回,也是與那位王七姑娘有關,想着這盒膏藥的來歷,如晦斂了眼中的笑意,朝人拱手問安:“王爺。”
蕭無珩聞聲,便把手中的膏藥置于一側,而後是重新握了茶盞,問道:“那人如何?”
如晦知他說得是誰,便回道:“他傷得太重,一時怕是醒不過來。”
等這話說完,他是又跟着一句:“不過屬下已讓杜大夫在那處看着了,只要有醒來的跡象便會有人來禀。”
蕭無珩聞言,便點了點頭。
他的目光仍舊落在那瓶膏藥上頭,想着今日西山的那些事,袖下的指尖輕輕叩着茶案,沉聲道:“不管用什麽法子,讓杜大夫把人救活。”
“是。”
……
成國公府。
王珺回到王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她剛由人扶着走下馬車,便瞧見蕭無琢和王祯滿面焦急得朝她走來。
“阿姐,你去哪了?”
王祯走得快,沒一會功夫就到了她跟前,待把她上上下下瞧了一通,眼見無事才又長舒了口氣,說道:“先前你只遣了丫鬟留了句話,誰都不知道你去了哪,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想着你再不回來就要遣人出去尋了。”
他這話剛落,蕭無琢也趕了過來。
他也是仔仔細細看了回人,而後也跟着問道:“長樂,你沒事?”
王珺倒是沒想到,蕭無琢也會在家中,不過眼看着兩人不掩焦急的神态,她自知有愧,自是斂了心中的情緒,回道:“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等這話說完,她是又把目光轉向蕭無琢,同人致起歉來:“秦王殿下,今日事出突然,我未能親自與你說道,實在抱歉。”
蕭無琢耳聽着這話,自是忙道:“只要你沒事就好了,至于東山,我們下回再去也行。”
等這話說完,他才反應過來,如今已是四月,今年最後一季桃花就快謝了,只怕下次再去,就沒這麽好的風光了。不過雖然心中可惜,蕭無琢卻還是挂着笑,與人說道:“便是不能賞花也沒什麽,等過段日子我別莊的杏花就快開了,伴着那蟠桃樹和李樹,雖然比不上東山的桃花,卻也是一段好風景。”
他說到這,卻是又悄悄看了一回王珺的面容,而後才又垂了眼躊躇道:“等到那時,你若得空,我請你去別莊賞花。”
今日原本就是她失了禮數,未能赴約。
何況她想起先前西山遇見的那個人,自從當日圍獵之後,她時不時便會想起他……這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生為王家的女兒,就如她當初所說,既然享受了這個身份帶給她的便利,便也要承受相應的責任。
蕭無珩……
不是她能選擇的那個人。
想到這,王珺便又沉了這雙桃花目。
蕭無琢一直未曾聽到人回答,只當她是不願意,剛想與人說“若是不願也無事”,便見王珺已擡了頭與他說道:“好。”
斜陽西下。
整個天空都被晚霞鋪蓋着。
王珺就穿着一身紅衣立在那兒,蛾眉淡目,并沒有添半點妝容,卻已難掩絕色。
蕭無琢怔怔得看着她,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
等到蕭無琢走後。
王珺便和王祯一道朝正院走去。
途中王祯是看了一回王珺的面容,而後才與人說起了話:“我還從未看到無琢這麽擔心過別人,先前丫鬟都去王府回話了,他還特地來家中一趟,見你遲遲不歸也不肯走,就是想看阿姐平安與否。”
他說到這卻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後才又壓低了嗓音問人:“阿姐,你以後會嫁給無琢嗎?”
王珺耳聽着這話,一時卻未曾出聲,她只是微微仰着頭看着天邊那道紅日,過了很久才開了口,用很輕的聲音與人說道:“是的,我會嫁給他。”
“那……”
王祯停了步子,看着人,遲疑了一會問道:“阿姐喜歡他嗎?”
喜歡?
王珺微微翹起的睫毛在聽到這一句話後有一瞬得輕顫,就像是平靜的湖中激起的一顆小石頭,把原本該有的平靜都給擾亂了。她仍舊仰着頭,像是不願讓旁人窺見自己的情緒一般,神色定定得望着那彎紅日。
年少的時候,她也曾想過要嫁給什麽樣的郎君?
像父親這樣溫文儒雅的,或是像二哥和表哥那樣清貴俊逸的……
可後來?
表哥出了事,儲君的位置不保,那麽喜歡對于她而言,就是最奢侈不過的東西。
她會嫁給蕭無琢。
她會對他好,做一個合格到甚至完美的妻子,卻無關情愛。想到這,王珺終于收回了目光,她用鮮少露于外人前的模樣看着王祯,素手撐在他的頭頂,神色溫和、語氣和緩:“小祯,這些事都不重要,只要你和母親都好,那就足夠了。”
王祯耳聽着這話卻輕輕皺了皺眉。
他如今年歲還小,身量自是也比不過王珺,便稍稍仰了頭看去,過了有一會功夫才問道:“阿姐,你今日到底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高興了?”等這話說完,他便把目光轉向連枝,跟着是一句:“你來說。”
連枝自己心裏都是一團迷霧,哪裏能回答人?
何況郡主的事,她若不想說,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又豈敢多說半句?
王祯看着她這幅模樣更是皺了眉,只是還不等他再說,王珺卻已溫聲說道:“好了,我什麽事都沒有。”
她話是這般說,其實心下卻也是愁雲一片。
如今父親已經知道了林雅的身份,她不知道父親會怎麽做,但是她知道林雅母女一定會想方設法進入王家,到得那時,母親和弟弟怎麽辦?若是讓她們知道了,他們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她都經歷過一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更遑論母親和弟弟了。
思及此,王珺袖下的手稍稍握緊了些,語氣卻還是如常:“小祯,我們以後要好好孝順母親,不要惹她生氣。”
王祯看了許久也察覺不出王珺有什麽異樣,便也未再多想,只是聽到這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阿姐,你在想什麽?我自然會好好孝順母親,不會惹她生氣。還有父親、還有阿姐,我都會好好照顧你們的。”
他說得時候,那張尚還帶着稚氣的面容是一片笑意。
王珺看着他這幅難掩稚氣的面容卻是合了合眼,過了很久才溫柔得看着人,輕輕說了聲“好”。
……
幾日後。
王珺斜靠着引枕坐着,目光落在眼前擺着得一盆牡丹花,耳聽着身邊人說話,卻也未能回過神來。過去已經有幾日了,可父親卻并沒有提起林雅,看起來也和平日沒什麽差別,倒像是當日西山的那一次見面不過是普通的長輩和晚輩。
不過想起前世父親明知道林雅的身份後也一直按而不發……
她這心下便有些不安。
“嬌嬌?”
杜若就坐在她身邊,她的手裏握着一盞茶,目光卻是朝王珺看去,眼瞧着她這幅神色便又皺了皺眉,等再喚了人一聲,倒是終于讓她回過神來,只是看着她一副迷茫的模樣,卻又嘆了口氣:“你今日究竟是怎麽了?”
她一面說着話,一面是把手中的茶盞置在案上,跟着是又一句:“我們見面也有一會了,我先前說得話,你聽到了多少?”
王珺耳聽着這話,心中卻是也有些慚愧。
她因為林雅的事,的确未怎麽細聽杜若說話,這會她重新端坐好,忙與人致起了歉意。
杜若與她自小玩鬧大,自然也不會真生她的氣,只是心中覺得奇怪罷了。
她們認識這麽多年,這還是她頭一回瞧見王珺這幅模樣。
剛想說話,那綠綢布簾外頭便有人恭聲說道:“郡主,老太太那裏遣了人過來傳話,說是家中有客人,請您過去。”
祖母那裏傳來了話,王珺自然也不敢耽擱。
杜若也不是外人,何況她也許久沒給老太太請安了,這會兩人稍稍修整片刻便朝正院走去。剛到正院,那簾子還未曾打起,便聽到裏頭傳來一陣笑聲,王珺輕輕皺了一雙眉,近段日子,她很少聽見祖母有這樣開懷的時候了。
不過她也未曾多想,只是打了簾子走了進去。
剛到裏頭,王珺便瞧見屋子裏除了祖母之外,王瑛還有王珍兩姐妹也都在,眼瞧着她們三人面色各異,她心下略有些訝異,目光卻是不動聲色得朝那羅漢床看去,而後便瞧見有個身穿丁香色繡纏枝蓮花紋長褙子的少女坐在祖母邊上。
想來是聽到了腳步聲,那個少女轉了臉看過來。
正是林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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