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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和光，快看看我這樣行不行？”

祁雨蒙右腳向前一踮，對着全身鏡擺了個自信的pose，還不忘記提醒身後的夏和光，發表一個中肯的評價。

房間內的空氣卻如同凝滞了一般，沒有人應聲。

“你怎麽不回答我啊？”

祁雨蒙納悶的轉了個身，看到的就是夏和光似笑非笑的臉。

“怎，怎麽了，不好看嗎？”

祁雨蒙瞅了瞅自己渾身上下，莫名有些心虛。

夏和光從沙發上懶洋洋的起身，右手食指與大拇指摁住了祁雨蒙的下巴，微微往上擡了擡，認認真真的從頭到尾打量了她一遍。

“恩，臉蛋不錯，時尚品味也在線，但你要是不穿成像俄羅斯套娃一樣，我可能誇你誇得更真誠一些。”

“去你的。”

祁雨蒙帶着笑推開了夏和光，夏和光順勢躺在了右邊的沙發上，樂不可支。

“就這麽好笑嗎？”祁雨蒙瞪了她一眼“就不能給一個女人留點面子？”

“不是，”夏和光努力抑制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你全身上下林林總總得穿有十幾件衣服吧，從一個90斤的馬甲線少女變成120斤的企鵝公主，要不要這麽拼啊。”

祁雨蒙對着鏡子，一手掐腰，一手摸了摸自己腹部凸起的小肚子，看上去倒有些心滿意足。

從夏和光的角度看過去，祁雨蒙眉眼處寫着得意，就快把‘掐會腰，可把自己牛壞了’挂在臉上了。

屋裏面暖氣開的熱，祁雨蒙最後一次确認了一下自己的造型，就開始迫不及待的往外脫衣服。

拉開羽絨服，一層層給人造肚子卸貨，風衣、衛衣、皮衣、毛衣……

夏和光不可避免的又笑癱在沙發上一次。

“我這不是生活所迫嘛，”祁雨蒙看着夏和光，一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恨鐵不成鋼“飛機随身行李限重5公斤，美聯航又一向對國人不友好，為了不超重，我不得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啊？”

“那你辦個托運啊，你這一箱衣服和鞋總不能超過23公斤吧。”

“還不是沒錢嘛。”祁雨蒙一邊往下褪着褲子，一邊氣呼呼的看了她一眼。

“對，你沒錢。”

夏和光良心發現的上前搭了一把手，将卡在祁雨蒙胯部的第三條牛仔褲拽了下來。

“也就是雙十一淘寶轉運運費花了1000，黒五的時候買了一堆包包和化妝品。辛苦了樓下的快遞簽收室，經歷了那麽多屆留學生，第一次被爆倉。”

“真的，直到遇到你，我才明白什麽叫做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

“你快別貧啦。”祁雨蒙被夏和光一本正經的吐槽逗笑了。

“你難道不知道有位經濟學家說過，省錢和剁手是存在于女人身上的肋骨，不可剝離？說的就是我。”

“對，那個經濟學家一定是祁.亞當斯密.雨蒙。”

夏和光忍不住毒舌了一句，在祁雨蒙湊過來打她之前，将震動中的手機高高的舉在面前。

“你別過來啊，你無意中的一個舉動可能打碎的是你好朋友一生的幸福。”

夏和光最近投了很多簡歷，祁雨蒙是知道的，看着電話的歸屬地是魔都，祁雨蒙幹脆利落的擡擡手“快點滾！”

夏和光停止了和她的笑鬧。

進了房間，找出紙筆，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才接通電話。

“喂，您好，我是夏和光。”

“夏小姐，你好。昨天您是在我們網站提交了一份簡歷評估嗎？”

對方這麽一提，夏和光想了起來。

昨天在投簡歷的時候，一個關聯網站顯示，可以将簡歷與對應的500強企業進行匹配，并免費提供評估報告，夏和光就順手傳了一份。

“對，是評估結果出來了嗎？”

“恩，我簡單和您介紹一下。國內現在500強企業的招聘體系比較完善，我們主要是從學術成就、領導力、實習經歷、國際化經歷與專業特長等5個維度對您進行了評估。”

“您的綜合能力比較強，個人素質也很不錯，但實習經歷薄弱了一些，這在國內的競争優勢就會減弱，所以我們将您放在了第二檔次。”

“除了BAT三巨頭（百度、阿裏、騰訊），互聯網行業像谷歌，快消行業像寶潔、雅詩蘭黛和百事可樂，我們都可以幫助您取得Offer，不知道夏小姐有沒有興趣。”

“我有興趣，但是你們這…”夏和光思量了再三，還是問出了口“你們這些服務是不是需要收費啊。”

“是的，”對面的人也不藏着掖着“我們是專門為211、985和海外留學生群體打造的求職培訓機構。如果您願意交49800，我們能夠确保在這個寒假為您提供一份高質量的實習，同時您畢業以後，為您争取至少一份第二檔次公司的Offer。”

夏和光好歹是托福、SAT、申請美本一路殺上來的，因而對這些中介的套路頗有些熟悉。

“有沒有交了錢，沒有拿到offer的情況啊？”

電話裏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但很快甜美的嗓音又再度從電波中傳來。

“剛剛已經介紹過了，我們是根據您的簡歷，做了充分适當的評估，才有這樣的信心為您提供保底offer。”

“只要你接受我們的服務，配合我們的培訓老師，按照培訓計劃一步一個腳印，那我們是有很大的把握，您可以拿到第二甚至第一檔次的offer的。”

“如果就是沒有呢？”

夏和光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同時默默的捏緊了手機。害怕甜美小姐姐突然暴躁起來，以為自己是砸場子的。

“……恩，那我們會扣除基礎費用，比如課程培訓費和人力成本費。”

“基礎費用是多少啊？”

“17500。”

“啊，這樣啊，”夏和光在電話這邊恍然大悟，沒有一絲絲停頓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感謝您為我解答這麽多問題，我覺得恩，我可能不需要這個服務。”

說這話時，夏和光捂着心口，有點心虛。

“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呢？海外留學生并不一定能夠适應國內的求職市場，有一個中介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客服小姐姐不想放棄，依舊嘗試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恩，大概是，價格勸退？”

夏和光在彼此都陷入尴尬的當口，默默挂掉了電話。

中介是大中介，心動是真心動，沒錢也是真沒錢。

留學生父母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我要是現在有一百萬，我就毫不猶豫的報名了。夏和光在心裏默默吐槽。

挂了電話，夏和光剛準備出去，手機突然又開始震動起來。號碼來源一看，還是魔都。

“我考慮清楚了，我真的不願意參加。”

夏和光極力克制話語中的不耐。

電話那頭的導演、助理都是一愣，明明她們前幾天剛剛敲定臺本與名單，這也是她們第一次打電話給夏和光，這個小姑娘怎麽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副導演在一側示意助理繼續，助理急忙咳了咳嗓子。

“是夏和光小姐嗎？你好，是這樣的。”

“我們水果視頻網站準備打造一款素人節目，叫做《重返高中》，優勝者獎金為100萬，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100萬，夏和光心裏好笑，真的是想什麽來什麽。可這也太扯了吧，真人秀怎麽會找上她。

這些求職網站也太不靠譜了，自己的個人信息洩露給中介就算了，詐騙團夥也人手一份了？

“不好意思啊，我沒有興趣。”夏和光盡量表現的沒有那麽不禮貌。

助理無措的看向副導演，搖了搖頭，暗示不答應。

不答應？不答應怎麽行，夏和光也是這檔節目的主要賣點。

副導演想了想，快速的寫了一張紙遞到助理面前。

在夏和光即将挂電話的當口，助理匆匆忙忙的說“等一下，夏小姐，等一下。”

“是這樣的，夏小姐。我們知道青州市是教育大市，青中又是青州最好的高中。我們這檔節目主要取景在青中，也是為了盡可能的逼真還原高中場景。”

“8班是青中最好的班，當年畢業的成績也是非常輝煌。我們就是想給正在奮鬥的高中生們看看學神的學習日常。真人秀也沒什麽需要準備的，就是上課、學習、作業、考試，非常簡單。”

“你知道，全員參與是節目的噱頭所在。我們已經聯系了您的同學，像……秦桉白、章啓月等，我們也都是敲定了的。”

助理默默的念起了副導演寫在紙上的名字，這都是當時青中的風雲人物，敲定他們也花了節目組好大的功夫。

許久未曾有人提及的名字突然在耳邊炸開，夏和光只覺得腦海中轟轟作響。

“你說，秦桉白，”夏和光的聲音突然有些幹澀“咳，就是他們，都答應了？”

“對，因為您在海外求學，所以是我們的最後一位聯系人。”

夏和光的手指驀地按緊了手機，指尖呈現出了月牙白。

“夏小姐，您還在嗎？”

“啊，”夏和光回過神來，沖着電話那端說道“我還在。”

“我，得再想想。”

重返高中啊，夏和光望着窗外，忍不住眯起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少年歡喜第二部，希望你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