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好些天的時間沒有和淩冬說話,感覺像是缺少了什麽東西一般。
從小到大,我和淩冬總湊在一起,好事兒一起幹,壞事兒也拉着他陪我。
現在因為生日那一日的事情而再無聯系,我心中感慨...也有些,無奈後悔,或許應該主動給彼此個臺階?
随着申請截止時間越來越近,我那個從小總跟我過不去的二哥簡直越來越煩人。他在家裏的時間少之又少,可有意無意還要說起自己在學校的訓練情況,同時伸手揉我的頭發吐槽我看着就挺不住。
“歐陽譚,你怎麽這麽無聊!”我嘟囔他,甚至直呼姓名。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歐陽譚說的那些訓練我都聽過,最簡單的就是體能訓練,還有些戰争謀略訓練,比較變态出名的則是用Omega的信息素進行忍耐力訓練。我最初聽到這最後一項的時候忍不住皺眉,Omega平日需要吃抑制劑,而他們的信息素還有被用來進行Alpha的訓練…真是,變态至極的結構。“接收訓練有什麽了不起,那麽多Alpha都…”
歐陽譚沒等我說完便笑了,“沒幾個比我厲害。”
對,這一點我也知道,據說歐陽譚的忍耐力是出了名的好。真是無法理解平日見我就要吐槽幾句的他,怎麽能忍得住在Omega信息素的影響。
“小譚,”母親在适當的時候制止了他那愚蠢的自以為是,“過來幫我的忙。”
當然,母親也會提醒我,“別忘了申請,這是你的人生大事。”
我們家三個孩子在成長過程中還算比較公平,即使我沒有他們強壯,母親也很少對我偏袒,更多時候則是讓我自食其力。我小的時候覺得父母或許從心裏也嫌棄我,現在再想想這樣公平的環境倒是讓我養成了為自己争取的性格,面對比我強壯的二哥也要正面杠過去,不能怯懦!
提交了申請的那天,我在學校門口看到了淩冬。
申請通過高中進行紙質版材料提交,截止那天有不少人,因此我離開的時候已經快要天黑。淩冬一個人站在校門口,低着頭來回踱步。他見我從學校中走出來,面上有些尴尬,緩了片刻後主動朝着我走過來。
他...在等我?
“完成了申請?”他主動開口問我,聲音有些局促。
嗯。我沖他點點頭,與他對視一眼後主動移開視線。我轉身朝着另一邊繼續走,而他則跟在我身後,默不作聲。
我往前走了幾步後回頭,而他則順勢停下腳步,像是等着我開口。我回過頭,繼續往前,他則順勢跟上保持了剛才的步調和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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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着他的腳步聲,突然想起小時候的情形。那時候我可能不到十歲,剛剛到了可以出門找其他孩子玩耍的年紀,但我經常生病看起來不怎麽能成為他人的玩伴。同年齡的孩子不願和我相處,甚至會說我是個小病蟲。孩子的玩笑看似無傷大雅,但我卻在腦子裏記了這麽多年。
我記住的,還有那時停下腳步的淩冬。淩冬從小話就不多,看樣子也不是其他孩子喜歡的類型。當然,他不被人喜歡的理由和我完全是兩回事。
我被同齡人落在最後,淩冬則走在與我一步之遙的前面。
‘你離我遠點,我可是個大病蟲!’那時我這樣對淩冬說,而他則回頭看了我一眼,說,‘你現在在跟着我。’
‘我沒有。’愣愣吐出這三個字之後,我還是繼續跟着他往前走。
淩冬又回頭看了我一眼,從口袋裏拿出衛生紙遞給我說,‘鼻涕出來了。’
我看着他笑,接過衛生紙擤鼻涕,越發開心。那時候我心中想: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些年我習慣了跟在他身邊,甚至身後...以至于,現在這樣聽着他的腳步聲,感覺有些奇怪。
“你要幹嘛?”我回頭看着他問,“有什麽事情?”
“回家。”
哦,對,我和淩冬家住的很近,源于我的父母和他父母都在政府部門上班,因此安家于同一區域。“你別跟着我。”我沖着他嘟囔了一句,回過頭繼續往前走。
淩冬加快腳步走到與我肩并肩的位置,側頭看了我一眼,“我現在和你并排,沒有跟着你。”
靠!這是我的慣用招數,死皮賴臉給彼此臺階,沒話找話非要繼續說下去。過往我總是笑着與他打趣,淩冬這座冰山此時面無表情,也就眼神中傳達了些情緒。
“幼稚!”
我沒有再用言語讓他離開,因為我這幾日卻是想念他。除去我對他的感情,我們的朝夕相對也讓我十分想念。我想念半夜從家裏跑出去,跳進淩冬窗戶的感覺,我還想念一起吃午飯,一起放學回家,一起躲起來幹壞事兒的感覺。當然,我最想念的是...我們之間的親密。
我想我對他的感情就是在那樣的親密中建立的,最初是友誼,随着年齡增長逐漸變成了懵懂時候的愛戀。我時常與淩冬一起窩在他的屋裏看電影,還會一起在我的房間裏打游戲。我們蓋一床被子,餓了的時候吃一碗飯。這些親密都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這些親密也讓他成我我的一部分。
這份親密,我感覺到正在漸漸消失。
“你的申請也交了?”我主動問了他一句,想要重新打開彼此之間的話題。
“交了。”淩冬回話,倒是比平時多了些急切,“前幾天就已經交了。”
可...發生在我們之間的事情,并不會因為閉口不談而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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