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吃醋的喵
江寧本想解釋一下“玄武”真相的, 不過一側頭看到秦牧擡着下巴眯着眼睛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那句解釋又被他吞了回去, 只淡淡介紹了一句:“這是我的夥伴。”
他轉開話題,看向李彥道:“解釋一下這次的事情?”
李彥這才回過神來, 他驚疑不定的看了眼江寧,好歹還是風裏來雨裏去的捉鬼師, 強大的神經讓他很快冷靜下來, 整理了一下思緒, 解釋道:“我和日衡珠寶的總裁在談一項合作,本來明天交易就能完成, 結果今天晚上他給我來電說遇到鬼了, 之後信息就斷了, 我趕過來的時候, 發現這裏面全部都是鬼氣, 我一個人應付不來, 就想着求援了。”
江寧點點頭, 問道:“人質就在日衡珠寶嗎?你知道在幾樓?”
李彥沉思道:“應該是在天臺, 我之前闖過一次, 發現頂樓有聲音傳下來,裏面絕對不止一只鬼,至少有兩到三只, 怨氣測量儀顯示怨氣值在3000—5000之間, 都是比較厲害的惡鬼, 走這邊側門進去。”
他邊說邊帶着他往一邊的小巷走去, 那裏有一個半開的小門,順着小門進入裏面,入目一片屬于珠寶的各色靈光映入眼簾,江寧不适的擡手捂了下眼,聽到秦牧在耳邊小聲道:“李彥沒開天眼,看不到陰煞,你可以随意。”
江寧心中微松,輕輕點了下頭,指尖悄然攢了一絲黑色的陰煞。
一樓是各色鑽石瑪瑙水晶寶石之類的珠寶,二樓是玉石,三樓是專屬定制,各個珠寶設計師的辦公室。
寶石裏面內蘊的靈氣珠光,李彥是看不到的,他所看到的就是各色在黑暗之中散着淡淡熒光的珠寶,借着這層朦胧的珠光,周圍的景物大致還是看得清的。
絲絲縷縷的黑色怨氣飄蕩在半空中,明明是初春的季節,裏面卻是森寒陰冷,所幸李彥早有所準備,江寧本來就是陰煞,這些陰氣對他來說連撓癢癢都不如,兩人都沒在意。
烏龜帶着蛇一進入這裏,巴掌大的小身體慢慢開始長大,轉瞬就變成原先的一半大小,不是不想再變大,這裏空間太小,到處都是櫃臺,放不下了。
李彥在一邊驚異的看着,烏龜變大之後他也看出來了,這應該是烏龜和蛇兩種生物纏在一起的模樣,似乎不是真的玄武,但看這氣勢實力應該也過得去,心中總算放下了一點。
他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我剛剛試過,一到了二樓那幾只鬼就會來攻擊,你幫我纏住他們,我上天臺救人,只要人成功救下來,這次的任務就算完成,怎麽樣?”
秦牧小聲在他耳邊道:“他在隐瞞什麽東西。”
江寧早就聽出來了,他來日衡珠寶本來就是為了調查媽媽的那條線索,任務倒是其次的,現在日衡珠寶裏面發生了這種莫名其妙的靈異事件,聯想到他媽媽可能存在的陰陽界身份,他瞬間就有了一些猜測。
會不會與媽媽的那條線索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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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是肯定不會說實話的,這樣看來,只能将計就計,在保證救人的前提下,看看他在隐瞞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江寧輕輕颔首,眉宇淡淡看不出什麽神色,淡聲道:“可以。”
李彥終于露出一點微笑來,“如果準備好了,我們就上樓?”
江寧點頭表示同意。
一行人獸沿着一邊晚間停運的電梯往樓上走去,烏龜邁動四肢跟在他們身後,動作卻格外靈巧。
随着他們上樓的動作,周圍本來還悠閑飄蕩着的怨氣變得緊繃起來,越往上走,黑色的怨氣越是濃郁,在踏上電梯最後一個臺階的同時,那些怨氣突然之間宛如猛獸見到鮮肉,頓時化成一只只青白色的恐怖鬼爪朝他們撲了過來。
李彥早有所預料,他抛出一個棕黃色的袋子,袋子口在半空中冒出一連串的陰氣,見風即長,很快就成了個渾身冒着黑色怨氣的青年惡鬼。
李彥大喊一聲,“展陌,快,護我!”
那男鬼像是早已經熟悉和他的相處模式了,淡淡朝他瞥了一眼,揮手灑出一片怨氣 ,牢牢将李彥包在其中,那些鬼爪抓在那一層怨氣之上,就像是抓在了石頭上,強烈的反噬讓那些形态本就不穩的鬼爪頓時崩散成怨氣消散開來,怨氣屏障也因此淡了一些,但很快又被新的怨氣重新填補上。
烏龜也不甘示弱,馱着蛇往前邁上一步,擡起一爪在地上一踏,一層浩蕩的清氣猛的輻散開去,靠近的鬼爪紛紛崩散成怨氣四處飄蕩,過了不多一會就又有重新凝結的趨勢。
李彥當機立斷,趁新一波攻擊還沒到來之前帶着那男鬼猛的往三樓沖去,口中道:“這裏交給你了,我先上去救人!”
江寧站在原地動也不動,直至看着他的身影上了三樓,這才淡淡出聲,“煉鬼師?”
秦牧補充:“還是人品一般般的煉鬼師,李彥這家夥,雖然能力還可以,手下的鬼仆也有三只,但容易鑽營小利,雖然沒做過什麽趁火打劫的越界之事,但絕對算不上好人。”
江寧輕輕點頭表示明白。
陰陽界以捉鬼為生的天師分為兩類,一類是捉鬼師,一類是煉鬼師。
捉鬼師是看重自身能力,主要是捉惡鬼,救新魂,渡輪回,平陰陽,這一類捉鬼師是傳統主流捉鬼師,也算是天師正統一脈,人品大多還是可以的,往往把維護陰陽平衡視作肩上的責任,而不是一項牟利的工作。
至于煉鬼師就比較雜了,牛鬼蛇神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麽都有,大多也都是靠歪門邪道馴化鬼靈,再以特殊手段奴役鬼仆為之捉鬼,為自己牟取暴利,這類人多得是人品比較敗壞的,也一向為捉鬼師所看不起,不過因為兩方的目标都是驅除作惡的鬼怪,也算是目的相同,只要沒過界,捉鬼師也不會多管閑事,最多也就是互相看不順眼。
在他們等待的期間,周圍絲絲縷縷的黑色怨氣重新聚攏,這次卻直接化成了兩個黑乎乎的鬼影,黑霧之中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陰森森的盯着他們,充滿着一股嗜血冷漠的味道。
江寧只掃了一眼,側頭看向身後的烏龜和蛇,問道:“你們能對付幾只?”
烏龜道:“我一只。”
蛇懶洋洋的擡了下腦袋,“一只。”
江寧輕輕點頭,淡淡道:“好,你們一獸一只,總共兩只,不過別盡快解決,盡量弄出一點動靜,僞造我們在這裏辛苦抵禦的場景。”
烏龜想了想,點頭道:“可以。”
蛇也跟着應,“沒問題。”
事情解決,江寧轉身往樓上走去。
半空飄着的三只惡鬼張嘴發出一聲兇猛的咆哮,兩只撲向烏龜和蛇,一只直直朝江寧撲來,雙手指甲漲到了足足有半米多長,鋒銳尖利,閃着一層黑幽幽的光澤,要真被抓一下,鐵定整個肚皮都要被刺穿了。
江寧眼也不擡,直直往前走去,那惡鬼見被忽視,眼中兇煞更甚,指甲變了一個方向直接往他脖頸要害處刺去,眼見指甲即将臨身,他嘴角的笑容更加兇惡,然而還沒等他享受到那尖刺入體鮮血淋漓的暢快感,他先被一層黑幽幽的霧氣包裹住了。
那霧氣看似和他的怨氣差不到哪去,色澤卻要更加的黑,黑到似乎要把人吸進去,沒有一絲一毫的反光,輕飄飄的霧氣包裹着他,似乎風一吹就能散去,但從中傳出來的那股恐怖的威勢,卻讓他瞬間心悸到幾乎魂飛魄散。
陰……陰煞?
這是他鬼生最後一個念頭。
接下來他就被那團霧氣瞬間侵體,渾身上下的陰氣被吸取幹淨,眨眼就變成了一片虛無。
吃飽喝足的黑色煞氣慢悠悠的飄蕩着,重新鑽回了江寧體內。
江寧微皺着眉,看上去似乎有點無奈,“這樣好嗎?”
秦牧肅着臉,點頭道:“很有必要,你媽媽也說了,幕後那個人的目的是你,之前我們不知道也就算了,從現在起,在你足夠強大之前必須隐瞞你陰煞的秘密,只要不能降服的鬼,看到你的陰煞,都必須解決,或者抽取記憶,或者,死。”
頓了頓,它慢悠悠道:“這只鬼身上的怨氣摻雜了很濃郁的血氣,害人不少,不用留情。”
江寧提醒它,“我們之前吓走了五十八只鬼。”
秦牧倒是不太擔心,“那會兒你還不會控制陰煞,陰煞外洩的很厲害,他們哪能看得到你,在鬼眼裏你就是一團黑糊糊吃人的陰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他們最多知道有陰煞的存在,不會知道你的身份,況且……”
它補充道:“鬼對于陰煞的存在很忌諱,一般不是逼到極致,不會随意開口,你可以放心,他們就是查也查不到你身上。”
江寧心裏微暖,一些事情在他還沒有察覺的時候,秦牧已經為他鋪墊好了一切,這種被人時刻關心的感覺讓他的心暖融融一片,很是舒服。
這種溫馨沒持續多久,樓上很快又傳來一陣打鬥聲。
江寧虛了虛眼,邁步往樓上走去。
走上三樓臺階的時候,他們也确定了打鬥聲傳來的地方——靠近走廊一間半開着門的辦公室裏。
裏面鬼影飄飄擠滿了整間屋子,少說也有六只鬼,一半是李彥的,一半是這樓裏本來的惡鬼,看他們打得熱火朝天,估計一時半會騰不出手來。
江寧果斷道:“去天臺。”
秦牧接道:“救人要緊。”
一人一貓很快達成共識,江寧選準一個方向,快步走了過去,走廊之後有一道半開的鐵門,後面就是通往天臺的樓梯,從門後隐約傳出的鬼哭狼嚎和慘叫聲來看,天臺上的情況可能并不樂觀。
他迅速拉開鐵門,以最快的速度往天臺奔去。
天臺上的那扇鐵門被打開的一剎那,外面的場景也瞬間映入了眼簾。
這裏被開啓了鬼打牆的結界,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離了開來,結界裏黑色的怨氣濃郁到都快成霧霭了,五六米開外就不太看得清了,以江寧的視覺,他能隐約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半空中傳來一陣驚慌失措的叫聲,那裏似乎有個人影被什麽東西束縛在那,情況看上去很兇險。
“饒命……”
“別……別放手,我真的不知道,求你饒了我……”
“不……不要啊啊啊!”
斷續的碎語随着飄蕩的怨氣散了過來,最後一聲凄厲的慘叫之後,那人影猛地一頭朝地上栽了下來。
江寧在剛剛發現那人影的時候就暗中慢慢往前走了,此刻已經走了一段距離,見那人影從空中落下,他心中一緊,猛地往前一沖,所幸高度也就十米左右,他看準落點,手臂一伸,在感受到懷中重量的一瞬間身形猛地一旋,重力瞬間被他卸去大半,接了個正着。
只是在他低頭看清懷裏人的一瞬間,本來微帶關懷的表情瞬間變成了冷漠,手臂一松,“砰”的一聲,人就掉在了地上,頓時砸了個菊花滿地開。
蔣文瑞“哎喲”的慘叫一聲,捂着屁股慢吞吞站了起來,氣道:“你這人怎麽搞的,都接到人了怎麽還會突然松手!”
江寧平平看了他一眼,平日裏總是淡淡的眼神變得寒冰似雪,本就漆黑的眼瞳深處更是翻湧起一汪波濤洶湧的黑色浪濤,彷如黑洞一般要把人吸了進去。
他猛地側過了頭,閉了閉眼睛,一手插在風衣兜裏,用盡量平淡的語氣開口道:“我剛剛應該選擇不接,這樣你就不會對我說這句話。”
聲音雖然清清淡淡,但蔣文瑞卻聽出了一股對于生命的漠視。
他是真的在考慮這件事,而不是說說而已。
這個認知讓他瞬間就把剛剛那點氣憤壓了下去,轉而浮上的是一點森寒的冷意。
他這才顧得上去仔細打量面前這個人。
冷。
這是他對他的第一感覺。
一身修身的黑色長風衣,款式簡單大氣,弧度利落優美,長度直到小腿,腰身收縮進一截窄細的曲線,下擺微微散開一圈,配合着他颀長勁瘦的身段,恰到好處的彰顯出一股高貴冷淡的氣質。
他的容貌也很好看,五官精致俊美,像是精雕細琢的完美雕塑,一頭漆黑的長發閑散披下來,只額前留了幾縷細碎的劉海,微微仰着頭嘴唇緊抿的樣子更有種淡淡的憂郁感,從他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側面,但一點也不損他的顏值,反而有一種神秘禁欲的感覺,特別的迷人。
這對于一向喜歡男人的蔣文瑞來說,簡直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就像一瞬間被電流竄過了身體,他的心髒激靈靈顫動了一下。
如果不是此時此刻情勢特殊,他幾乎就要沖上前去和對方展開一段友好的交流,再來一段浪漫的約會了。
然而現在,他們身後還有只鬼。
打量江寧的時間看似漫長,但對于蔣文瑞這種情場老手來說其實只用了三秒鐘,他迅速做出判斷:眼前這個人能接住他,應該不是一般人,興許可以幫他解決眼前的困境。
想到這裏,他出聲道:“先生……”
江寧微微側過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蔣文瑞也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清了他的容貌。
第一感覺就是贊嘆,果然和他剛剛的感覺一樣,這真是個很俊的男人。
第二感覺就是,熟悉。
莫名的熟悉,但又說不出來哪裏熟悉,他盯着他的五官看了好一會兒,腦海裏倏地閃過一絲靈光,一聲驚呼脫口而出,“你是……江寧!”
江寧眉一挑,略有些冷淡的嘲諷道:“看來你的記性并不太好。”
這麽一說,就是變相的承認了身份。
蔣文瑞最初的不可置信之後,很快冷靜了下來,他的嘴角挑起一絲淡淡的笑,那笑容自信到都有些傲慢的程度,他微微擡着下巴,淡笑道:“哦,江寧啊,我現在正好遇到了點麻煩,你能幫我解決嗎?”
江寧并沒有回話。
他只那麽冷冷的看着他,一手插在兜裏,一手就那麽垂着,天臺頂上的風輕輕浮動,帶起一縷縷長長的發絲飄過眼前,半遮在漆黑長發中的眼神,就如隐藏在黑暗中的獵食者,淡漠,冰冷,沒有一絲屬于人的情緒波動。
蔣文瑞看着看着,莫名就有些發冷。
而這種冷,是面前這個人帶給他的。
這讓他很是不可置信。
怎麽會是江寧?明明這個人四個月之前還是個任他欺負的人,就是他說分手他都不敢吭一聲,他怎麽會從那麽一個廢物一樣的人身上感覺到冷,冷到甚至……讓他有些怕。
但還沒等他想清楚,周圍絲絲縷縷的黑色怨氣不知不覺已經順着他的身體攀爬而上,等他感覺身體似乎被什麽東西束縛住的時候,已經遲了。
因為過度的驚訝而被他短暫忽視的鬼,已經又重新纏了上來。
它不止纏上了蔣文瑞,也纏上了江寧,他在不知不覺之中把兩個人都束縛住了,在蔣文瑞驚恐的注視下,纏在他身上像繩索一樣的黑色怨氣慢慢收緊,收緊,收緊,緊到幾乎要勒到皮膚血肉裏去,疼得蔣文瑞一個腿軟,忍不住就倒在了地上。
他慘白着臉,痛呼道:“求求你了,我真的不知道它在哪,求求你饒了我吧,再勒下去真要死人了啊!”
江寧始終保持着那個姿勢,靜靜站在那裏,目光一如最初的冰冷淡漠,一點要上去救人的意思也沒有。
秦牧在剛剛他去救人的時候就躍到了地上去,站在一邊聽他們說了半天的話,此刻見蔣文瑞的慘狀,又見江寧始終無動于衷的姿态,它明顯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一躍跳上江寧的肩上,小聲問道:“你和他……怎麽回事?方便說嗎?”
江寧眼瞳微微動了一下,終于恢複了一點淡淡的生機,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地上痛苦掙紮的人,淡淡道:“眼前這個人叫蔣文瑞,是我……”
他微微頓了下,找了個合适的詞,“算是朋友吧,當時我不知道妍姐是奔着給我介紹男朋友去的,我以為只是介紹一個對我的病情有幫助的朋友,他自己以我的男朋友自居,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後來偶然一次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親熱,這男人就聽那個女人的話,自以為是的和我說分手。”
他嘴唇微抿,弧度看上去有一種冰冷的嘲諷,“我那時候因為陰煞的封印,思維滞澀,內向封閉,不懂反抗,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現在,這人還在以為我是以前那個好糊弄好欺負的人呢。”
秦牧目瞪狗呆,“你……男朋友?”
江寧淡淡道:“他自以為的,我可從來沒承認過。”
秦牧心裏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轉瞬看向蔣文瑞的目光就不那麽友好了。
它道:“人還是得救的,好歹是條人命,但怎麽救,是你的事。”
江寧微微垂着眼,冷冷的說:“我看他現在氣足得很,那就再等會。”
秦牧點頭贊同,“這鬼不像是要他的命,我看這個人對他不像是太怕的樣子,都有閑心打量你呢,估計剛剛那一摔,即使你不來,那鬼也不會讓他死。”
江寧輕輕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
他就那麽閑閑的站着,纏在他身上的怨氣就像個擺設一樣,只在身體表面浮動,一點兒都纏不緊。
蔣文瑞求爺爺告奶奶的求了半天,怨氣還是在不斷的勒緊,都把他的皮膚勒下一層深深的印記了,蔣文瑞痛苦的喘着氣,臉色因為那恐怖的折磨都泛出一點青灰的色澤,這時候他眼角的餘光正好瞥到了一邊悠閑站着的江寧。
他再笨也知道江寧恐怕是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這個時候再用以前的态度對他會把他激怒,他很明智的選擇了妥協,放柔了聲音道:“江……江寧,救救我吧,救救我好嗎?我保證以後對你好,再也不會三心二意了!”
江寧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看你也不是要沒命的樣子,那就再等會吧。”
蔣文瑞臉色一急,還待說些什麽,這時一條怨氣化成的繩索突然纏上了他的脖頸,頓時把他未說完的話憋了回去,那繩索慢慢越纏越緊,他呼吸不暢,臉都給憋的慢慢發青,而一邊的江寧依舊是閑閑站立,一點幫忙的意思都沒有。
他這才隐約意識到一件事:江寧是真的對他沒感情,或者說,厭惡他。
他對他許諾的感情一點都不在意。
包括對他這個人,也不在意。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四個月之前的那個人,明明對他言聽計從,明明是那麽在乎他,只要他對他好一點,他就明顯能感覺到他身上多了一點活力,到最後他趕他走的時候,江寧甚至是整個人都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變得更加沉悶了起來。
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麽會對他許諾的感情熟視無睹?
然而沒等他想清楚,缺氧帶來的呼吸困難讓他的大腦越來越混沌,他只能死死的瞪着他,瞪着這個四個月之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間的人,心裏的疑惑不甘幾乎要沖破胸腔将他整個人都覆沒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來救我?
我讓你來救我啊!
江寧像是終于聽到了他的心聲,眼簾微微一擡,輕聲問道:“想我救你?”
蔣文瑞眼裏倏地蹦射出一道亮光,他艱澀的,動作很慢的輕輕點了下頭。
江寧唇角微微勾了一下,竟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可那笑卻怎麽看,怎麽看有股冷淡的嘲諷,“可我為什麽要救你?纏住你的是鬼,我也沒能力救你,不是嗎?”
蔣文瑞幾乎把眼眶都給瞪碎了。
你明明有能力,你明明不受他的威脅!
江寧緩緩邁步,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鞋底落在地面發出“噠噠”的響聲,一下又一下,就像敲擊在他的心底,讓他一陣莫名的恐慌。
那雙鞋最後停在了他眼前。
真皮的質地在黑夜裏反射着一層冰冷的寒芒,就像它的主人給人的感覺。
他聽到頭頂那個人用一種輕慢的,冷淡的語調,開口說道:“讓我救你也可以,你有什麽值得來交換的呢?”
蔣文瑞目呲欲裂的瞪着眼前那雙黑色的皮鞋,嘴唇動了動,勉強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錢,我給你一百萬!”
江寧興致缺缺的點了下頭,“也對,你這種人,剩下的也就只有錢了。”
他緩緩擡手,指尖霎時籠上一絲絲黑色的陰煞,那些在他身體表面浮動的怨氣瞬間宛如見到天敵,猛地就四散開來,可惜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追逐而上的陰煞吞噬殆盡。
陰煞轉而拐了個彎,又落到了蔣文瑞身上,那些本來感覺到陰煞的氣息而四散逃離的怨氣很快就步上了同伴的後塵。
天臺之上的鬼打牆結界頓時崩散,天臺恢複成了原來的世界。
吃飽喝足的陰煞懶洋洋飄到江寧手上,慢慢融入他體內,消失不見。
蔣文瑞捂着喉嚨咳了好半響,總算緩過了氣,他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驚疑不定的盯着江寧看了起來。
江寧淡淡道:“你應該慶幸,我是接了委托來救人質,如果知道救的人是你,我一定不會來。”
他說完,毫不留戀,轉身就走。
蔣文瑞嘴唇一動,終于忍不住,嘶啞着聲音道:“等一下!”
江寧腳步微頓。
蔣文瑞深吸口氣,忍着喉嚨上火辣辣的痛意,嘶聲問道:“這四個月,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會……完全變了一個樣?”
發生了什麽事啊……
那事情可多了。
江寧側頭看了一眼肩上蹲着的黑貓,冷淡的神色裏多了一絲淡淡的柔和。
他擡步,繼續往前走去。
“這就不勞你關心了,”他淡淡道,“蔣少爺還是多關心下自己的女朋友吧。”
蔣文瑞忍不住道:“我早和她分手了。”
江寧“哦”了一聲,不鹹不淡道:“關我什麽事?”
話落,他的身影已然轉入天臺的大門後,消失不見。
蔣文瑞站在陰森森的天臺之上,忍不住心思活泛了起來。
一個人的改變怎麽可能這麽大,短短四個月而已,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種翻天覆地的變化,簡直就像是……
變了一個人。
江寧一步一步,不急不緩的下着樓梯,秦牧在他肩上問道:“你不準備問問他,和李彥的關系?”
江寧淡淡道:“那鬼那麽逼他他都不肯說,怎麽可能對我開口,我能感覺到那些怨氣只是鬼的一部分,他的真身并未降臨,這東西并不是李彥可以解決的,如果他還想安穩的生存,必定會來找我。”
秦牧覺得有理,可他覺得有一個地方讓它很在意,忍不住問道:“我怎麽感覺,他好像很篤定你很喜歡他的樣子?”
江寧也覺得有點奇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自我感覺良好?”
秦牧提醒他,“他的自我感覺是來自于你,你給他造成了這種錯覺,你做了什麽?”
江寧仔細的想了想,“妍姐把他介紹給我,說他可以治我的封閉症,讓我好好對他,他對我好的時候,我的确感覺封閉的症狀有所減輕,行為舉止也沒那麽僵硬沉悶,可我只是把他當做一味治病的藥材,至于其他的,我沒感覺。”
秦牧:“……”
它大概明白蔣文瑞的自我優越感是哪裏來的了。
蔣文瑞大概是想:只要對他好點就鮮活了,他一定是喜歡我。
江寧卻是這麽想的:他對我好點病情就減輕了,這藥效果挺不錯。
于是一來二去的,誤會就越來越深了。
它拿爪子撓了撓脖頸,有些抓狂:“你說的妍姐,到底是什麽人?”
江寧沉吟一下,道:“是我的心理醫生,一直負責我的病情治療,後來我因為陰煞的封印越來越封閉,她就推薦了三個朋友幫我治病。”
秦牧驚了,“三……三個?”
江寧點頭,“嗯。”
秦牧忍不住把爪子塞嘴裏啃了起來。
三個,一個就這麽極品了,三個,三個啊!
他家這個捉鬼師魅力這麽大的嗎?
它心裏酸溜溜的,覺得特別不是滋味,忍不住想問那剩下兩個是什麽人,可還沒問出口,三樓已經到了,“砰砰”的響動從那間辦公室裏傳出來,明顯戰鬥還沒結束。
氣氛就變得有些嚴肅。
秦牧就閉了嘴,沒再開口。
江寧看着那半閉的辦公室門,想了想,任務還是要做的,不然失敗後的罰款對他現在的經濟能力來說還是有些沉重,于是又去了二樓,準備等李彥解決完鬼後帶着蔣文瑞下來。
歸淩和煌欽差不多已經把兩只鬼都折服了,烏龜厚重的爪子把鬼揉搓成一團在當皮球拍,那“砰咚砰咚”的動靜還真不小,蛇已經把江寧系的結打開了,癱在一邊用蛇身卷住那只鬼……睡覺。
見江寧下來,它們同時擡頭看去,歸淩問道:“可以解決了嗎?”
江寧嘴角隐約抽動了一下,點頭道:“請随意。”
歸淩于是爪子一擡,直接把鬼整個拍散了,煌欽懶洋洋從嘴裏噴出一口火星子,那鬼在一片凄厲的慘叫聲中煙消雲散。
他們在下面等了不多一會,三樓的動靜也停了。
有點狼狽的李彥領着同樣狼狽的蔣文瑞走了下來。
江寧擡眼一掃,視線在蔣文瑞身上一掠而過,落在了李彥身上,道:“人質救出來了,任務算完成了。”
李彥這會兒還以為他一直留在二樓沒上去過呢,反正人也救到了,他點頭道:“可以,我現在就處理。”
他拿出手機操作一番,江寧的愛屁屁上很快收到任務完成的提示,那五百萬也到賬了。
個人任務是不需要去陰陽寶駐地交的,只要任務發布者确認任務完成,賞金就會自動到賬。
江寧看着手機裏的信息提示,還算滿意,點頭道:“合作愉快。”
李彥也笑,“合作愉快。”
江寧轉身走人,從始至終沒和蔣文瑞說一句話,除了一開始的那一眼,也再沒看過他。
身後的歸淩和煌欽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他并不介意蔣文瑞把他的事情告訴李彥,總之賞金已經到手,他和李彥這個人的糾葛就算完了,剩下來的事情,問蔣文瑞就好。
他在等他主動找上門來。
至于陰煞,那東西除了陰陽界的人,一般人是不會知道那是什麽,他一點都不擔心蔣文瑞說出去。
直至他的身影從商場裏出去,蔣文瑞才把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
李彥在一邊看着,打趣道:“怎麽,看上人家了?”
蔣文瑞沒說話,他眼神閃了閃,突然問道:“你們很熟悉嗎?”
李彥調侃了一句,“喲,還真看上了?”
他攤了攤手,“不過我就愛莫能助了,這個人我以前從來沒見過,如果你真的對他有意思,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蔣文瑞竟然也沒拒絕,他點了點頭,“可以,價錢另談。”
他随即把話題轉移到正事上,“好了,我們來談談那塊東西。”
江寧回到家中的時候,又是一個淩晨三點。
時間已經不早了,烏龜和蛇忙了一個晚上,随意在客廳選了個地方就睡了,兩只玉寶寶窩在床頭櫃的玉石裏面,玉芒一閃一閃,看似睡得正香。
江寧洗了澡,簡單收拾了一番便上了床,一手搭在額前,目光放空看着天花板,半響沒說一句話。
秦牧明顯感覺到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一時不知該怎麽開口,它本來就不太擅長安慰人,這種時候更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好團成一團窩在胸口,拿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他。
江寧伸出一只手在它身上摸了摸,柔聲道:“睡吧。”
江寧的樣子明顯是不太想開口,秦牧心裏嘆息一聲,只能窩在那裏閉目假睡。
江寧其實也沒在想什麽。
他只是有些感慨。
三個月前的陰煞解封事件讓他封閉的世界驟然明亮鮮活了起來,就像浴火重生一樣,進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他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他的眼界前所未有的開闊,當他擁有了一個新生之後,再回首去看過去那段懵懂的人生,就會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
原來我也曾經那麽狼狽過啊……
三個月前的我,和現在的我,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極端。
蔣文瑞問他,三個月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
發生了什麽啊……
那可真是一言難盡了。
他淡淡一笑,閉上眼睛不再多想,呼吸放輕,慢慢進入了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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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