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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凝有種腦子被丢進絞肉機裏絞了絞的感覺。
她自然沒有答應展銘揚的要求,盡管以前摟着這小子睡的次數也不少。
到家後李知心端了幾碗水鋪蛋出來,見到程謹言的衰樣登時呦呦呦了幾聲,放了碗筷走過來捧着可憐巴巴的小臉蛋仔細的看。
“這是怎麽弄的?摔了?還是跟人打架了?”李知心擰着五官,表現的格外心疼。
這份心疼是真的,展凝了解,她知道李知心是真心喜歡這孩子,不管是現在還是曾經。
小孩不說話,李知心便将問題抛給了展凝。
展凝咬着雞蛋啃,邊簡要的把過程說了遍,“都小孩鬧着玩,沒多大事,您早點洗洗趕緊睡。”
李知心就是個普通上班族,一個月沒一天能休息的,有時候還得加班,忙的腳不沾地幾乎能把椅子給坐穿,可到手的工資卻依舊沒幾塊。
這是社會中低層最普遍的現象,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拿最廉價的金額消耗最旺盛的勞動力,一做就是十幾二十年,他們沒有反抗的意識,也沒有反抗的能力,日複日年複年漸漸的也就麻木成了習慣。
也因此全家人的生計重擔都落在展淮楠一個人身上,這似乎是一個男人最基礎的責任,展淮楠任勞任怨,也對程家更加忠心耿耿。
現在還是雷雨天頻繁的時節,展凝最近睡眠有點淺,這個晚上第一顆雨滴下來的時候她還睜着眼,然後見着窗簾被銀白的光線射穿,下一秒轟隆的雷聲貫徹整個耳膜。
持續幾次後,展凝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以及隔壁的開門聲。
又過了半晌,卧室門被輕輕敲響。
展凝煩躁的閉了閉眼,整個人幾乎都要炸了,她實在不想跟兩孩子一起睡……
拍亮床頭燈,還沒開口,門就開了。
李知心抱着展銘揚走進來,邊上跟着程謹言,輕聲說:“我看燈亮了就進來了,小揚一打雷就害怕,要麽今晚你陪着睡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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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凝掀了掀眼皮,展銘揚已經從李知心身上扭過身沖她伸出了雙手要抱抱。
七歲的孩子身子還沒長開,小小一個。然而展凝也不過才十二歲,十二歲的少女胳膊力量很有限,她有些吃力帶着勉強的把展銘揚抱到了自己腿上。
小孩哭的狠了,身子還一抽一抽的幾乎要厥過去。
展凝的不甘不願就這麽被他給哭散了,一拍他屁股,笑罵:“沒用,膽子都沒老鼠大。”
展銘揚哼哼唧唧了下,嗚嗚着嚷嚷具體說了什麽完全聽不清。
李知心給另外拿來了毯子,在展凝床上鋪了個窩,将展銘揚胡亂打包給塞了進去。
不大的卧室,一夥人都圍着展銘揚折騰,折騰完了一轉身就看到了安安靜靜在邊上站着的程謹言,兩相對比,李知心瞬間對這個別人家的孩子更中意了。
牆邊還擺着一張簡易小床,以前展銘揚的窩,今天要讓程謹言屈就一下了。
李知心給小床鋪了被子,看着程謹言乖巧的爬上去後,舒舒服服吐出一個哈欠,悠悠走了出去。
門合上,展凝扭過頭,“躺下吧,我關燈了。”
程謹言還在小床上坐着,腿上搭着一條碎花小薄被,他眨了眨眼,呆了幾秒後才躺倒。
燈光瞬間熄滅,展凝側身而睡,一手蓋到展銘揚背上輕輕拍打。
動作很輕,輕到完全聽不見聲音。可在适應了黑暗後的程謹言眼中,卻莫名在心中帶起了節拍。
小小的心房裏,随着展凝那一起一落的小幅度動作,跟着一上一下的跳躍。
程謹言将被子拉到下巴處,眼睛就一直盯着那個方向,他一下一下的數,不知數了多久漸漸感覺出疲憊,睡意襲來的前一刻,他突然有些羨慕展銘揚。
雨下一朝,天便涼上一分。
很快穿上了長袖和開衫,路邊的梧桐也泛起黃,一陣風掠過,葉子洋洋灑灑朝地面狂奔。
展凝吸着鼻子走在校道上,她倒是穿了外套,不過今天的氣溫似乎比預期的還冷上那麽一些,加上不怎麽給面子的冷風,兜頭一吹吹的她都快挂上清水鼻涕。
埋頭往教學樓趕,走的心無旁骛,身後突然蹿上來一人,展凝生生被吓出來一個噴嚏。
她一抹鼻子,叫道:“大早上的,你招魂啊,我差點沒給你吓死。”
孫婉擡手捆住她的脖子湊過來,邊賊眉鼠眼的朝後看。
展凝:“你這是幹嘛?偷人了?還是偷人東西了?”
孫婉少見的沒跟她貧,臉上帶着點嚴肅,壓低聲音說:“別鬧,你還記得那個樸澤嗎?”
展凝挑起一邊眉毛,表情霎時變得有些古怪,自上次跆拳道館門口碰上樸澤到現在,已經過去不少時間,中間再沒見過這個人。
孫婉:“我也不知道見鬼了還是怎麽的,最近天天碰上他,早上出門晚上進門沒有一次是落下的,簡直比設鬧鐘還準時。”
她遲疑了下,又接着道:“你說是不是這小子看上我了?嗳你這什麽眼神,不是我自作多情啊,是真心太巧了,巧合多了就不叫巧合,叫蓄意謀劃。”
展凝不知道該擺出副什麽表情來合适,“哦,那挺好。”
“挺好什麽呀,你就挺好了?”孫婉捶了她一拳,“有沒有點安全意識,現在都說看過去正正常常的人才是變态,你說那人不會是跟蹤狂吧!”
青少年時期的幻想是沒有邊界和理性的,某些苗頭往上一冒,就如春風春水滋養茁壯瘋長起來。
孫婉的自戀和自信在這個當頭因着想象而到達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展凝:“成了成了,人又不眼瞎,哪會有那麽奇葩的審美。”
“……”孫婉咬牙,“大清早你找死是不是?姐姐再男人本質上依舊是個女人好嗎?還是個青春洋溢的女人。”
展凝眼一撇,“行,你魅力十足,既然是這樣人看上你不也挺正常的了?前12年碰到的男生無一例外都只有被你揍的份,難得現在有個對你眼巴巴上趕着的,還不爽?”
這話怎麽聽着怎麽不對,但是你要反駁呢,一時又想不出來。
孫婉閉了會嘴,等能說了,第一句便是:“問題是我對那人不感冒,看了他就瘆的慌。”
怎麽可能?!
展凝轉向她,“你開玩笑呢吧!”
“嘁,愛信不信。”孫婉揚起下巴,撇過頭,明顯不跟她一般計較的模樣。
孫婉上一世結婚是在大學畢業三年後,跟樸澤是經人介紹認識,相處了一年便順利結婚,同年生下了一個胖兒子。
現在雖然相遇時間給提前了太多,但也不至于對人一點都不來電吧,哪怕不來電也不至于看人就瘆的慌,不然這兩人還怎麽攪合到一塊?
這跟原本的軌道實在偏離了太多,難道她的一次重生還要波及到外人的人生不成?
展凝百思不得其解,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最後只能靜觀其變。
這天傍晚去接兩孩子時發現程謹言感冒了,耷拉着腦袋看過去沒什麽精神,往日漂亮有神的大眼睛也用眼皮遮了一半。
換季早晚溫差大,最近流行性感冒很嚴重,十個小孩有八個都是拖着鼻涕的。
相比這些體質坑爹的娃娃,展銘揚就精神多了,盡管其他方面慫的有點丢人,但身體向來比較健康。
因為沒發熱,晚上李知心弄了杯熱姜茶給他喝,喝完把人直接塞進棉被裏捂着,想着睡一覺發發汗也就好了。
結果第二天起來程謹言頂着一張紅彤彤的臉已經燒的分不清南北,展家夫婦當下帶着孩子直奔醫院。
沒人給他們弄早餐了,展凝跟展銘揚大眼瞪小眼了一會。
展銘揚:“姐,我想吃包子。”
“我想吃紫米飯團。”展凝撈上鑰匙,“走吧,今天我們自個出去買一趟。”
黃包車師傅已經在樓下等着了,展凝給他交代了聲,表示送到新華老街就行。
車師傅挺盡責,操着一口相當不純正的普通話說:“沒事,到時我等會就是了,路上萬一有個什麽事我不好交代。”
展凝說:“那邊離學校不遠,沒事。”
車師傅搖搖頭,表現的很堅決。
展凝有些意外,跟這個黃包車師傅已經合作有一個多月,平時鮮有交流,只知道是外省人,有一兒一女,每月跟展家結一次賬。
因着今天的插曲,展凝買早餐時特意給這個師傅也買了一份,起先擺着手拒絕,意識到不接只有喂垃圾桶的份,最後咧着嘴憨憨的接了過去。
這邊一條街幾乎都是早餐店,路兩旁都是矮矮的老舊房子,陽光從樹葉間隙掉落,空氣裏都是生活的煙火味。
車子晃晃悠悠的蹬出去,展銘揚小口咬着包子,突然想起什麽說:“姐,我們忘記給謹言買吃的了。”
“他今天不會去上學,不用買。”
展銘揚眼巴巴的說:“萬一去了呢?”
展凝其實是有些不太理解展銘揚這腦袋瓜的,對着程謹言那張蹦不出一個屁的面癱臉,以及長時間愛理不理的德行,怎麽還能這麽熱屁股的往上貼?
‘熱屁股’見她不吭聲,又問了聲:“萬一去了呢?”
展凝沒好氣的說:“沒萬一,專心吃你的包子。”
“噢。”展銘揚消停下來,眼裏卻依舊帶着疑惑。
過了半晌,展凝低頭看他,“程謹言都不愛跟你說話,你怎麽還一天到晚的惦記着他?”
展銘揚理所當然的說:“因為他對我好啊!”
“對你好什麽了?”
“胡傑欺負我的時候謹言把他給揍了,現在胡傑都不敢欺負我了。”說着展銘揚露出一副驕傲的小模樣來。
“……”展凝:“還有呢?”
“謹言還教我做作業啊,課堂作業我不會,都是他幫我的。”
“……”
展凝摸了摸他軟乎乎的腦袋,其實她內心裏是不太希望展銘揚跟程謹言關系搞太好的,程謹言畢竟是個□□,雖然現在主線有點偏離,不知道這個炸彈最後會以什麽方式爆炸,也不确定受損範圍如何,但不管怎麽說還是遲早會炸。
安全起見,越沒有牽扯越能安定度日,可現下看來讓兩孩子各顧各的顯然不太現實,不單是孩子,任何人任何事想要跟程謹言劃清界線都不太可能。
展凝有些發愁,她現在覺得重生不比死亡好多少,老天給了她一本只有她能翻閱的秘籍,內容艱深晦澀,連個探讨對象都沒有,随便抓一個吐露一遭的結果可能是把她反送進精神病院。
這日子真心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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