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五月盛放
吳羨好覺得今天可真是太魔幻了。她迷迷糊糊跟着這男人玩了一天,現在又迷迷瞪瞪地跟着他……去開房???
男人拉着她的箱子悠悠然前面走,她心裏七上八下在打鼓,腦袋裏刷刷閃過全是什麽“旅游失蹤”,“少女被迷。奸”之類的字眼。
平時她咋不記得自己看過這麽多這樣的新聞呢?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拖着步子乖乖跟着他。人家也沒拿刀抵着她啊,她咋就跟被下了蠱一樣?
不過,這總比跟三個男人呆在一個房間裏強吧?
吳羨好上一秒還這麽想着,下一秒聽見酒店前臺的話,就覺得真未必了。
“只剩一間房了。”前臺幹巴巴道,“一張大床房。”
吳羨好無聲地啊了一下,咕咚咽了口吐沫,聲音之響。單漆白沒轉頭,也不知道聽見沒。
“我要加張床。”他跟前臺說。
前臺看了他兩秒,又掃了他身後猛咬唇的吳羨好一眼,面無表情,“沒有加床。”
單漆白的面色一僵,猶豫了兩秒,從前臺手裏接過房卡。現在游客多,他想着星級酒店會有空房,便直接到市內最近的這家五星來。可沒想到人還是這麽多。
上到二樓,他劃開門插上房卡,房裏一下子亮了。
嗯,房間挺大,還帶個小陽臺,條件不錯。這個大床房是夠紮實的,一張床擺在房中央大的誇張,感覺能睡四五個人。
單漆白把女孩的箱子放在床頭櫃邊,轉頭發現小姑娘還沒進來。她縮着脖子站在門口,探頭探腦往右邊的浴室看,黑溜溜的眼睜得大大的,滿是不信任和警惕。
吳羨好伸長脖子,看到浴室裏露出的半個浴缸,腦中一下子跳出來弟弟那句“躺浴缸裏腎被偷啦”,她不由瑟縮了下,頭皮發麻。擡眼瞥到房裏的男人正在看自己,她慌裏慌張地躲開他的注視。
單漆白唇角彎了一瞬,氣音輕輕呵出一聲。他挪開目光,桃花眼停在大床上虛眯了一下,走過去拿起一條毯子,抖落開鋪在地上。打完地鋪,他又扯了兩把椅子過來放到床邊,椅背擋在大床和地鋪之間,形成了一道不太嚴密的屏障。
Advertisement
做完這些,他直起身子重新看向女孩,也不說話,漆黑的長眼望着她。
吳羨好看着男人的一系列動作,心裏湧上來微妙的悸動。說不上來什麽滋味,有點安心,還有點心虛……
她伸手抓了抓額角,跟被人推着一樣不情不願往前蹭了一步,頓了頓,抿唇,扭扭捏捏又邁了一步。
單漆白走過去,從兜裏把兩張房卡都拿出來,斂睫沉沉看了小姑娘一眼。
“我去外面轉一圈,你先收拾。”他的音線低柔,走到門口又頓了一下。
“你給我發微信我再上來。”
吳羨好轉身,只看到黑色的衣角在門口一閃而過,門跟着合上了。
她對着門板張了張口,什麽都沒說出來,只懊惱地鼓了鼓腮幫子。
他這樣,弄得她像不識好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似的。
她甩了甩腦袋,嘟着臉翻出東西走進浴室。
**
單漆白被叫回來洗了個澡,出來看見小姑娘大落落坐在床邊。床上又是各種毛巾又是瓶瓶罐罐的擺了一堆,跟布陣一樣。她換了件長短袖和八分褲,長腿搭在床邊,露出一截玉石一樣潔白無瑕的纖長小腿,腳背光潔白嫩,腳趾圓潤可愛。
單漆白看了一眼就把毛巾蓋到頭上,背過身擦頭發。
“這邊隔音好像不太好。”女孩自言自語般嘟哝。
單漆白漫不經心,“是麽?”
“嗯。我剛聽見大廳裏有人彈鋼琴。”
單漆白擦頭發的手停了一瞬,毛巾下好看的眉挑起來,“是嗎?”
他扔開毛巾,回頭正好看到女孩兒從化妝包裏掏出個東西來,暗搓搓塞到了枕頭下面。
她藏好東西滿意地拍了拍枕頭,扭頭對上單漆白的黑眸,怔住,嘴角抽了下。
男人也不吭聲。狹長的桃花眼挑起來,似笑非笑睨着她。
“呃……”吳羨好咽了下嗓子,尴尬細聲,“我媽說了,枕頭下面壓把刀,可以辟邪!”
“壓把刀?”男人輕挑的笑有點兒諷刺,“壓,修、眉、刀,麽?”
他一字一字抑揚頓挫的,拖長的音節意味複雜。
“辟什麽邪?淫邪嗎?”
吳羨好:“……”
她垂眸不看他,臺燈下白嫩的臉蛋透出一層緋紅,貝齒咬住下唇,指尖在枕頭邊上摳啊摳的。
單漆白低低笑了一聲,繼續逗她,“我還有指甲刀,要不借你?”
女孩子耳尖紅了,繃着小臉橫了他一眼,刷地拉開被子背對他躺下,顧湧顧湧兩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實力演繹惱羞成怒。
單漆白輕輕搖搖頭,無聲一哂。他從包裏掏出兩本厚樂譜,用衣服裹了一圈,準備湊活着當枕頭。
剛躺下,迎面就飛過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好巧不巧正砸他臉上。他愣了兩秒,把臉上的東西拿開。是一個松軟的長枕頭。
呵,這幾個意思?鬧脾氣拿枕頭砸他?
細軟的聲音響起,低低的,還帶着點顫,“你枕吧……”
單漆白怔了一瞬。
枕頭是雙人長枕頭,房裏可就這麽一個。
他側了下身子,掀起眼皮往上瞅。衣櫃的玻璃推拉門映出女孩側躺的黑影,小小的纖細一片,曲線柔和。
“你枕吧。”她又輕聲重複了一遍,聲音低到快聽不見了,“睡地上不舒服……”
單漆白眸光微動,唇邊緩緩勾出好看的笑弧。他指尖磨了下軟綿的白色布料,反手把枕頭壓在自己腦袋下面了。
“謝謝。”
床頭暖黃色的燈光暗了些,衣櫃上玲珑有致的影子微動。
單漆白阖上眼,唇角依舊翹着,臉往枕頭深處埋了埋。枕上有淡淡的香氣,跟今天飄到他鼻尖的發絲上的味道一樣。
軟乎乎,暖洋洋的味道。
**
這一夜單漆白睡得很不踏實,夢境重重。
夢裏有個穿紅裙子的小姑娘,披頭散發的,舉着個修眉刀咋咋呼呼,嘴裏還念叨着“邪淫鬼怪聽我命急急如律令!迷你瑪尼轟!”修眉刀一直在他眼前晃,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一個長枕頭,追着他打呀打呀……
打人的長枕頭化成白色霧氣消散了,單漆白慢慢睜開眼,黑睫抖了好幾下。他翻了個身,擡起一只手輕揉眉心。
這都什麽破夢啊。
他籲出一口氣,側臉看見地鋪旁邊的椅子上吊了只小手。跟夢裏那個念咒小妖精的手一樣。
小姑娘睡覺也挺不老實的,整個人卡着床邊睡,一只胳膊搭在椅子上,小手從椅邊垂落。
單漆白一只胳膊随意繞在腦袋下,側身往近湊了湊。
女孩子的手都這麽小嗎?白白嫩嫩一只,柔弱無骨的纖細,感覺可以完全被他包進手心。
小姑娘掌心軟乎乎的,紋路清晰,指尖削蔥般水靈細膩,還透着淡淡的粉。指甲被修成整潔的圓形,白色的月牙清晰。
單漆白沒由來想起女孩兒帶着笑意的聲音:“手指這麽靈活,做他女朋友應該很快樂!”
他眉梢跳了一下,唇線上揚。
她的手指,看上去也挺靈活的。
鬼迷心竅一般,單漆白伸出手,五指撐開,一根指頭一根指頭和那只小手相對,食指抵上食指,中指抵上中指,最後五根指頭彼此貼合。
十指相連,他的心髒微妙地抽動了一下。
女孩子的指尖微涼,軟軟綿綿的,跟琴鍵完全不一樣的觸感。
他輕輕按了下中指,小姑娘的中指也跟着被帶動,輕輕地,靈巧地擡了一下。
清晨的熹微透過百葉,錯錯落落打在女孩雪白的小臂和手背上,像錯落的黑白琴鍵。單漆白五指輕按,隐秘地,小心翼翼地彈奏着一首獨特的晨曲。
咪,咪,唻,咪,嗦……
“嗯呃……”床邊突然響起一聲輕細的呢喃,軟軟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困意。
單漆白嗖地撤回了手,翻身閉眼假寐。沒兩分鐘他就聽見床上窸窸窣窣的。小姑娘起來了,小貓一樣哼唧了兩聲。他再次睜開眼,肩膀稍稍動了動。
“你醒了麽?”背後的女孩立刻小聲問。
單漆白輕嗯了一下,聲線含沙一洋帶着慵懶的沉啞。他撐起身,看到小姑娘站在床邊,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她兩眼都是水汽,迷蒙望向他,櫻色的唇瓣微微嘟着,頭發有點亂,腦頂蓬蓬軟軟,兩個臉蛋跟烤好的小面包一樣,軟鼓鼓透着嫩紅。
剛睡醒的女孩子,渾身都散着懶洋洋的甜軟。
單漆白嗓子眼突然有點幹,他把目光從她抓脖子的手上移開,扭頭看向窗外。
“你先去洗吧?”身後問他,小貓一樣的嗓音讓他喉頭更癢了。
單漆白垂睫,慢吞吞掀開身上的床單。視線往下時他愣了一下,面色有一瞬的僵硬。他喉頭動了動,嘩啦又把床單蓋回到腰間了。
“你先。”他淡淡道,舌頭舔着發幹的唇角,腦袋低着沒看她。
吳羨好哦了一聲,趿拉着拖鞋,晃晃悠悠走進浴室。
單漆白往腰下又瞟了一眼,無奈扯起一邊唇角,修長的手擡起來蓋上前額,無語輕笑。
**
女孩收拾完就出門了。單漆白下去的時候,看見她正坐在大堂的鋼琴邊。
他腳下步子頓了頓,饒有興致地擡起一側眉毛。
小姑娘彈得還挺專注,兩手搭在琴鍵上,垂頭時後脖頸露出一片嫩白。單漆白走進了,聽出來她在彈什麽。
喲,還是彩雲追月呢。就是追得不太順,短短兩節就錯了好幾個音。
吳羨好偏頭看見了他,有點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黑眼睛亮亮的。
“昨天我洗澡時好像聽見有人彈琴。”她仰着小臉跟他說,“彈得特別好。好像是夢幻曲來着,就是那個誰的夢幻曲,呃,那個……”
“舒曼。”單漆白斂睫睨她,輕輕吐出兩個字。
“對!”吳羨好拍了下巴掌,像重新審視他一樣詫異地瞪大眼,“哎?你會彈鋼琴嗎?”
單漆白黑長的睫根顫了顫,桃花眼上揚,眸光漆深,跳躍狹促。他看了她一會兒,舌尖舔了下唇線,笑了。
“不會。”
他坐到女孩旁邊的琴凳上,朝黑白琴鍵擡了擡下巴,笑意更濃。
“要不你教我?”
作者有話要說:
扇子開始騷了
好好:我教!鋼琴家!彈琴!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