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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沐溪這一覺睡得還挺香的,雖然她根本不想去堂城,也不想知道堂城城主在搞什麽名堂。

之前楚柔提過,她父母在衡州堂城。葉沐溪當時聽到這個地名,心裏想的是——她要離那個地方遠一點,最好永遠都不要去那裏。

原因很簡單,本書的女主許纖蘭就住在堂城,而且她在堂城開了一家酒肆,名為“醉風閣”。

要問堂城最有名的是什麽?拉一個當地人過來,十個有九個都會說是玉蘭釀,還會特地說明,是醉風閣的玉蘭釀。

醉風閣在堂城的名聲非常響亮,只要是喜歡酒的,沒有哪個不喜歡醉風閣,甚至還有很多外地人特地趕來堂城,就為了喝上一口醉風閣的玉蘭釀。

女主看上去那麽牛掰……葉沐溪作為一個反派,身邊還帶着紀舒,本能地就不想和女主接觸。

她不想節外生枝,那樣會很麻煩。

津語和月鵲昨天晚上已經回天月教了,他們把陸府的人也帶了回去,準備交給教主處置。

他們離開時把馬車停在了陸秋府上,方便葉沐溪使用。但葉沐溪顯然有些排斥這輛馬車,她覺得這輛馬車太礙事了。

她和紀舒就兩個人,何必要大費周章地用這麽大一輛馬車,浪費資源。依她看,他們只需要一匹馬就夠了,與君共騎、策馬奔騰什麽的,想想就特別爽。

這種想法剛從腦海裏冒頭,葉沐溪便果斷地要求把馬車卸下來。不僅如此,從這次常家的事件中,她考慮到女性身份的不方便之處,特地換了一身男裝。

現在的她看起來,就像是個還沒長大的白嫩清秀少年……多虧了原主這身體看起來年齡小,她才會轉型地這麽成功,葉沐溪對此內心稍微有點複雜。

堂城離這裏挺遠的,将近有五六百裏的距離,葉沐溪騎馬花了兩天才到。

下馬的時候,葉沐溪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在馬上颠簸了兩天,身體又酸又痛,腦袋還一直犯暈。

早知道就不騎馬了……

而且看來她需要加強鍛煉了。原主的這個身體太過嬌氣,稍微一點兒磨難都受不住,就像瓷娃娃般容易磕破,哪裏像是她在末世時的身體,不眠不休打三天喪屍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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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紀舒揉了揉葉沐溪腦袋。

葉沐溪點頭:“還好。”

“我們先去找個落腳點歇歇,有什麽事情之後再來。”紀舒道。

葉沐溪點點頭。

本來想随便找一家客棧歇息的,可站在堂城的街道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繁華的街市,葉沐溪突然改變了主意。

難得來堂城一次,她就帶紀舒去醉風閣嘗嘗美酒吧,那裏的玉蘭釀頗有盛名,多少人從外地千裏迢迢地趕過來,這足以說明那裏的玉蘭釀的确是個好東西。

至于女主許纖蘭……

她和紀舒只是去醉風閣吃一頓飯而已,應該不會發生什麽事情。

即使會發生什麽事,她作為堂堂魔教的聖女,有整個天月教在她身後撐腰,她也不怕,只是會麻煩點罷了。

這樣想着,葉沐溪對紀舒道:“我已經選好落腳點了,你跟我來。”她拉起紀舒往城南醉風閣的方向走。

紀舒手中還牽着一匹白馬,被葉沐溪牽住另一只手飛快地在街上穿梭着,他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無奈的笑容。

葉沐溪只知道醉風閣大概的位置,并不知道它具體在哪裏。她一路問着行人,半個時辰後才給找到醉風閣。

不得不說,女主是厲害的。醉風閣看上去很是氣派,雕梁畫棟,不時有铮铮琴聲從裏面傳來,配合着戲子的說唱,熏人入醉。

葉沐溪拉着紀舒走進去,立刻有人從裏面迎上來,笑容可掬地問:“兩位是住店還是……?”

“吃飯,”葉沐溪豪氣道:“把你們這裏最有名的菜都上上來,還有好酒,不用擔心吃不完。”

“好嘞,客官稍等,可以尋個位置坐坐。”那小厮應道。

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道憤怒的聲音:“他憑什麽可以占這麽多位置?!從半個月前就死賴在這裏不走,他又沒有付銀子,你們為什麽不把他趕出去,反而要來勸我?”

葉沐溪循聲望去,只見那邊一個瘦弱的中年男子被幾個小厮拉着,那男子面色蠟黃,眼下有很明顯的黑眼圈,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樣子,正在對走廊的角落怒喝。

那走廊嗯角落裏有一個人,一身幹淨的白布青衣,頭發用儒巾包裹着,相貌端正精致,周身自然而然地散發着讀書人特有的書卷味。

他看起來像是個書生,然而他的動作行為卻與書生這個詞完全不搭調。

他躺在三張拼在一起的方桌上,左手撐着腦袋,右手拎着一壇酒,正揶揄地看着眼前不斷唾罵的中年男子,目光像是在看戲,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處境。

良久之後,見那中年男子還在唾罵,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書生從桌子上坐起身來,道:“兄臺,醉風閣的規矩講究先來後到。小生半個月前就來到此地,占用了三張桌子,現在這三張桌子的使用權還在小生手上,哪有你一個後來者搶小生桌子的道理?”

“我呸!”中年男子吐了一口唾沫,道:“你這樣的弱身板,一張桌子就夠了,要這麽多桌子幹嘛?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更何況你還沒付錢!”

“有沒有付錢,那是小生和醉風閣的事,與你何幹?再者……你如何肯定小生以後不會付錢?”那書生問。

中年男子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客官,客官息怒。”旁邊的小厮是時對中年男子笑道:“醉風閣一樓座位已滿,我們招待不周還請見諒。掌事的說了,您請上二樓吧,價格和一樓相同。”

中年男子正尴尬,聽小厮這樣說,他立刻順着臺階下來,表情鄙夷不屑地說道:“好,我不和那等斯文敗類計較。”

葉沐溪差點沒撲哧一聲笑出來。

“好笑?”紀舒牽着葉沐溪的手往裏走,在二樓走廊處尋了個采光頗好的座位。

“對啊,你不覺得那書生很好玩嗎?行事風格離奇古怪,讓人可恨又可氣,偏生能堵得別人說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來。”葉沐溪在座位上坐下。

“嗯呢。”紀舒點頭。

葉沐溪:……總覺得好敷衍。

飯菜很快就全部上了上來,與此一同端上來的還有遠近出名的玉蘭釀。

“客官可要仔細着喝,本店的玉蘭釀是烈酒,後勁很大,普通人喝三杯便會倒下。”送酒小厮将碧綠的玉壺放在桌子上,善意地提醒道。

“知道了。”葉沐溪揮揮手。

玉壺剔透別致,放置在純黑木桌上,更顯得玲珑漂亮。引人垂涎的酒香不斷從玉壺中傳來,不用嘗都知道,玉壺中的酒是上等美酒。

葉沐溪上輩子是個喜歡喝酒的,她在末世混的好,每次都能在各種旮旯頭裏找到酒喝。就算她不去找,也有各種各樣的人帶着酒來找她幫忙。

聞着玉壺中的酒香,葉沐溪迫不及待地拿出酒杯倒滿,細細品酌起來,神情說不出的滿足。

酒過三巡,葉沐溪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好像一直在自己喝酒。她又拿了一個酒杯倒滿,壞心地放在紀舒身前,問:“喝酒嗎?”

不知道紀舒會不會喝酒。如果他不會,這麽烈的酒下去,肯定會喝醉……不過直覺告訴葉沐溪,紀舒是會酒的。

果然,紀舒将那杯酒一飲而下,中間都不帶停的。

“怎麽樣?”葉沐溪問。

“香氣馥郁醇厚,味道極有層次感,是好酒。只是這酒太過剛烈,不适合初次喝酒的人飲用。”紀舒中肯地評價,放下杯子對葉沐溪道:“你不要喝太多,這酒傷身。”

“好的。”葉沐溪應答,轉頭興沖沖地又倒了一杯。

紀舒微微皺眉,把酒壺從葉沐溪手中拿過來,随手放在遠離葉沐溪的欄杆上,道:“不許再喝了。”

葉沐溪将手中的酒飲盡,張嘴正想抗議,一樓突然傳來碗筷桌子倒地的聲音。

那聲音很突兀,整個醉風閣都變得沉寂了一瞬。

葉沐溪往樓下看去,只見樓下有四五個穿着暗紅色衣服的侍衛,那些侍衛都帶着刀,兇神惡煞地站在門口。

在這些侍衛的前方,一個三十歲左右穿着富貴的男人有恃無恐地站着,那個人肥頭豬耳,臉上的五官都快擠到一起去了,走路的時候身上的肥肉甚至都在抖動。

那個男人攔在一個黑裙女子前,笑道:“閣主今日可算是出來了,還真是緣分,正巧讓我給碰見。只不過這一大早的,閣主發這麽大火是不是不太好啊?畢竟砸的是自己的東西。”

男人目光轉向地上翻倒的桌子,還有碎裂了一地的碗碟。

很明顯,這些東西都是黑裙女子弄翻的。

男人稱黑裙女子為閣主,還說這些碗碟桌子都是女子的東西……這足以說明女子的身份。

她就是——醉風閣閣主。

許纖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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