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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以後, 西齊的人被送去了驿館。越傾顏感到疲累, 突然就想撂挑子不幹了。想想前一世的慘死,又逼着自己振作了起來。
不想再應付西齊的人,越傾顏幹脆将這些事扔給了趙志賢和宋昀。狐貍舅舅老奸巨猾, 一般人鬥不過他;宋昀心思很辣, 一般人不敢鬥他。
果然還是無事一身輕啊!越傾顏坐在天音樓窗沿上,晃着手中的玉牌。
“陛下!”
越傾顏一驚,差點兒從窗沿上摔下來,“秦峰, 你想讓朕摔死?”
“陛下恕罪!”秦峰連忙抱拳,“臣想去演武場。”
“為什麽?”越傾顏站好,将玉牌收好。
“臣看不慣西齊趾高氣昂的樣子。”秦峰低頭說着, “想去挫挫他們的銳氣。”
“争強鬥狠有時候并不能解決問題的。”越傾顏看了眼秦峰,能感到他的急切,“讓他們趾高氣昂去吧,又少不了一塊肉!”
“可是, 他們會認為大魏軟弱可欺。”秦峰擡頭。
西齊當然是這麽認為的, 要不然也不會張口讓大魏送公主過去,而不是好好商量。他們就吃定現在的大魏不如西齊?
越傾顏一笑, “你也認為朕很軟弱?”
秦峰低頭,“臣不敢。”
“走吧!”越傾顏走下階梯,“朕要去太後那裏。”
泰興宮比以往熱鬧了些,宮人們進進出出。殿中傳出陣陣笑聲。
小葉子唱了一聲,殿中的人齊齊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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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傾顏走進殿中, “免禮。”她看見了太後身旁的趙晚櫻。“朕說怎麽這麽熱鬧,是晚櫻回來了。”
趙晚櫻擡頭一笑,“參見陛下。”
來的大都是太尉府的人,想來是趙晚櫻從東陵回來,衆人一起進了宮。
越傾顏坐下,仔細打量起了趙晚櫻,她挽着婦人的發髻,看上去比以前清瘦了些,嘴角還是挂着溫婉的笑。
“東陵王也來了?”越傾顏問道。
“是。”趙晚櫻點頭,“在以前的舊府邸,已經遞了折子,等着陛下召見。”
“不急。”越傾顏笑笑,“聽聞東陵王身體不好,這次卻是親自回了京城,可見對晚櫻是朕真的上心。”
趙晚櫻低下頭去,只笑了笑。
“陛下來了,一會兒留下來一道用膳吧!”趙太後打斷了東陵王的話題,“今日特地做了晚櫻愛吃的。”
看了看自己的母後,越傾顏有些不明白,為什麽每次提起蕭至容,母後總是不樂意?
飯後,越傾顏和趙晚櫻在禦花園溜達着,比起以前,趙晚櫻的話好像少了許多。莫非是嫁了人,就與她疏遠成這樣嗎?
“他對你好嗎?”越傾顏問了句。
趙晚櫻一愣,遂點了點頭。
“你怎麽都不說話?”越傾顏對着趙晚櫻笑了笑,“是蕭至容不讓你跟別的人說話?”
“沒有。”趙晚櫻輕輕搖頭。
“你看,還說沒有!”越傾顏有些無奈,“回來住多久?不若多呆些日子。”
“他沒說。”趙晚櫻說的小聲,“應該住不了幾天。”
“果然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越傾顏長嘆一聲,“只替着自己的夫君着想。”
趙晚櫻有些羞赧,不知道該說什麽。
越傾顏想起趙常胥的話,“晚櫻,常胥跟朕提過,說東陵王其實一表人物的。當時沒告訴你,說是要給你個意外驚喜。現不知是不是驚喜?”
“陛下不要取笑了。”趙晚櫻不想談,“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秦峰,送東陵王妃回去。”越傾顏叫過身後不遠的秦峰。
禦花園恢複了安靜,每個人都離她越來越遠,原來做皇帝真的很孤獨。也只有身後的小眼線整日對她寸步不離。
京郊的演武場,鼓聲震天,操練聲此起彼伏。作為一國之君,有必要展示自己的國力。越傾顏帶着西齊使團觀看着場地上的變陣。
一旁的秦峰看的躍躍欲試,熱血沸騰。越傾顏一個眼神飄過去,方才冷卻了他那顆沸騰的雄心。
很快,段铮提議同大魏的勇士切磋,越傾顏點頭贊同,示意了自己手下的将領。
很快,場地上想起了陣陣喝彩聲和加油聲。越傾顏瞅過去,見場地中央的空地上,兩個男人裸着上身,開始了摔跤。
這有什麽好看的?越傾顏不解,就因為一方能把另一方摔到地上?這一群男人興奮的跟什麽似的。
“好!”
一聲喝彩将越傾顏吓了一跳,她白了一眼自己那個不安分的侍衛。轉而笑着看向西齊太子,指着場地,“真是不分伯仲。”
一聲輕咳傳來,越傾顏餘光看到時宋昀,難道自己說錯了?
“贏了!”場地上一片歡呼,西齊的人慶祝着。
“太子手下真是藏龍卧虎。”越傾顏拍手贊道,一點都不為剛才看走眼的事臉紅。
“陛下過獎。”雖是這樣說,可是段铮的話中根本聽不出謙虛。
接着,臺下又是一片歡呼,雙方又上來兩個人。
越傾顏無聊,這要摔倒什麽時候?摔來摔去的就真這麽好玩兒?
“陛下。”宋昀走上前來,“去箭場看一看吧!”
“好,太子一道吧!”越傾顏站起來,看兩個男人摔跤實在沒有意思。
段铮跟了上來,臉上很自信,就算射箭,他們西齊也一樣贏。
箭場沒有摔跤場那般喧嘩,只聞羽箭擦着風聲飛出的聲音。
“好!”段铮拍手叫好,指着方才射箭的人對越傾顏道:“陛下請看,那是我西齊第一射手,有百步穿楊的本事。”
越傾顏盯着箭靶上,果然只只釘在紅心,“果然好本事。”雖是這樣說,但是好勝心誰都有。
大越這一方的人正在舉着弓箭瞄準,那人身姿挺拔,穿着一身上好錦緞,一看就是世家之人。
越傾顏的好勝心頓時洩了氣,人家西齊派的是神箭手,大越上的公子哥,這怎麽比?結果可想而知。
“去那邊坐下吧!”越傾顏轉身。
“好!”秦峰又是一聲叫好。
這次越傾顏沒有責怪,而是轉身看向箭靶,羽箭正中紅心。她不由又看向那個身影,心道青年才俊,國之棟梁,以後必重用之。
羽箭一只只飛出,全部命中紅心。射箭之人将弓箭放下,交給一旁的人,遂轉過身來。
越傾顏一愣,眨了眨眼睛,提起腳步跑了過去,似乎忘記她現在的身份是皇帝。
跑到那人跟前,越傾顏笑了笑,“你怎麽在這兒?”
逆光中,那個人跑了過來,臉上挂着笑,那麽刺眼,身上的明黃色更加刺眼,是陽光太強烈了嗎?他後退兩步,一絲苦笑。
“容蕭?”越傾顏叫了聲。
身後跟着宋昀,旁邊是西齊太子,容蕭似乎是猜到了,可是他的嘴就是張不開。
“臣,蕭至容參見陛下!”
越傾顏愣在當場,看着跪在自己腳下的人,只覺得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臣,蕭至容參見陛下!”
容蕭就是蕭至容?越傾顏扯了扯嘴角,“免禮。”
蕭至容站到一旁,只覺得嘴中苦澀,無法開口。
宋昀似乎看出些什麽,走上前,“陛下,去帳子裏休息一下吧。”見越傾顏沒有動,伸手扯住她,指着一旁的方向。
“對!”越傾顏對着西齊太子一笑,“太子,去大帳吧!”
茶水試不出味道,越傾顏也不知道段铮在一旁說什麽。她完全聽不進去,一雙眼睛有意無意的看向帳外。
本來以為是難熬的一天卻過的煎熬,越傾顏回了皇宮,腦子一片混亂。
“陛下,認識東陵王?”宋昀開口問道,但是心裏是确定的,他甚至覺得蕭至容知道越傾顏是女子。
“不認識。”越傾顏不承認,她不想跟任何人說這件事。
“您今天很失态。”宋昀将書房裏的人都潛了出去。
是,她知道,可是她忍不住,看到蕭至容時,她就想跑過去。“朕認錯人了。”
認錯人會如此失魂落魄?宋昀自是不信,“傳說東陵王身體差,卻不想根本不是,那以前為何總是不進京?”
“或許治好了吧!”越傾顏只覺得很累,一句話也不想說。“宋督主,朕累了,你退下吧!”
看了看越傾顏,宋昀方點頭,起身出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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