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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傾顏往回走的時候走到昨日和自己說話的那個女子旁邊, “妹妹, 你來這裏多久了?今天走的那些人去了哪裏?”

“我才來不到一個月,那些人早就來了,看樣子應該做了先生, 回家了。”女子回答道, “我叫彩衣。”

“彩衣。”越傾顏嘴甜的叫了聲,“我叫顏顏。”

“我們的兄弟姐妹一定會更多的。”彩衣道,臉上帶着無比的自信。

越傾顏算是看出來了,這裏的先生是真有本事, 明明一群一無所有的人,愣是将他們說成了拯救天下的英雄。那麽多英雄,還用他們越家派兵駐守邊關, 整日操勞國民生計?以前她不知道,當了一年皇帝,她才領略到當中的不易。

“昨天的姐妹回來了嗎?”越傾顏想起昨晚被紅霞帶走的女子。

“應該是被天神留下了。”彩衣眼中是無比的向往,“希望我也有這樣的機會, 侍奉神側。”

這樣的機會還是不要的好, 越傾顏覺得那沒回來的姑娘八成也沒什麽好下場。“每天晚上都會選人嗎?”她不明白,這些女子從來都沒懷疑過嗎?

“也不是, 有時候會隔上幾日的。”彩衣說道,“你才剛來,在後面慢慢排吧!”

這個越傾顏還真沒有要搶的意思,雖說她很想知道那封公子到底是誰,可是她也知道以那種方式見到了封公子, 她差不多也就活不成了。

為了避免彩衣懷疑,越傾顏沒有再問,看着旁邊有一片竹林,一條小路蜿蜒其中,一直延伸到很遠。她覺得還是先觀察一下這宅子能不能出去再說。

接下來的兩天,越傾顏除了去屋子裏聽課,就是觀察宅子。越觀察越心驚,她發現這座宅子應該是一座陣,沒有人領,根本出不去。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早上就有一個人試圖逃出去,結果走進陷阱,斷了一條胳膊。

由此可以斷定這裏根本就是有進無出,這個認知讓越傾顏吓了一跳,總有一種自投羅網的感覺。但是好歹沒有遇見張景岚,還算慶幸。

聽完課,越傾顏無精打采的往回走着,又看到了那片竹林,總覺得有些詭異,大白日裏也陰森森的。她心裏有個念頭,莫不是這片竹林是出口?可萬一不是呢?還得搭上一條胳膊,太冒險。

這期間也有兩批新人進來,宅子裏的人又騰出一間屋子,将人分為兩批聽課。

當天晚上,紅霞又來到了院子,姑娘們立即圍了上去,只有越傾顏縮在一旁裝沒看見,這次紅霞帶走的是兩個姑娘,其中就有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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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封公子那個禽獸還是個胃口大的。越傾顏可憐這些什麽都不懂的姑娘,進了狼窩都不知道,還上趕着往狼嘴裏送。

快到入睡的時候,院子裏有了動靜,卻是彩衣被送了回來。衆姑娘看過去,見她一臉沮喪,回到屋裏便趴到床上哭了起來。

越傾顏不知道彩衣拿不拿她當朋友,反正她覺得應該過去安慰一下,順便套個話什麽的。

可誰知彩衣就是一個勁兒的哭,越傾顏又不是個會安慰人的,當下覺得女人真是麻煩,遇事就知道哭,哭可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好歹将彩衣拖到院子裏,越傾顏出了一身汗,看着哭的正歡的女子,“彩衣,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依。”

彩衣聽不明白,兩雙眼睛淚汪汪的,“天神不選我。”

越傾顏真想找跟棍子敲醒這個傻姑娘,“你說的不對。”看吧,她堂堂一個公主,還要安慰開解人。“以往都是一個姑娘去的,也就是說只需要一個人。”

“那還是不選我。”彩衣吸了吸鼻子。

“你聽我說。”說什麽?當然是說故事,越傾顏想了想前世看的話本子,“這次你沒留下,證明你對天神的虔誠還不夠,你要更加好好表現才行。”怎麽覺得自己好像和那些給人洗腦的先生似的?

“你說得對。”彩衣點點頭,“我以後肯定會更加虔誠的。”

所以說,做什麽事情都要對症下藥,一味的安慰人是沒有用的,“你見到天神了?”

彩衣一愣,随即臉上笑了起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天神,但是他長得真好看,跟畫上的人似的。”

看來那姓封的應該長了一副好皮相,越傾顏覺得這又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就跟宋昀似的。“和你一起去的那位姑娘呢?”

彩衣地臉垮了下來,“被封公子留下了。”

難道說是兩個人?越傾顏越來越糊塗,送去的姑娘一般沒有再回來的,那麽人哪裏去了?難道封公子怕被人知道他的醜事,将那些姑娘都給害了?不過可以确定的是封公子就在這座宅子裏。

一夜過去,清晨薄薄的霧中,傳來鳥兒的鳴叫。越傾顏走出院子,鬼使神差的走到那片竹林前,看着那條時隐時現的小徑,就是沒有踏上去的勇氣。

一陣風吹過,霧氣飄動,竹葉沙沙作響,當中夾雜着嗚嗚聲。

越傾顏不由打了一個哆嗦,這片竹林莫名的有些瘆人,她轉身往住的院子走去。

就在越傾顏離開不久,竹林的小徑上傳出了腳步聲,以及一片玉色的衣角。

霧氣散去,又是晴天,越傾顏如往常一樣和一般人坐在屋子裏聽課。與剛來時的憤怒想比,她現在安靜了許多,甚至有時候會對先生們的瞎話感到好笑。

想着前一世自己就是被這群說瞎話的燒死,她就覺得自己死得很冤。

當然這裏的人也有想離開的,但是下場都很慘,別說宅子出不去,就是出去了也會被人抓住。因為這裏是一座島。

越傾顏猜測現在身處的地方應該在秋波湖中的一座島上,所以說根本逃不出去。換句話說,其實可以正大光明的出去,那就是得到先生們的肯定,讓自己成為先生,出島發展學生。到時候讓越淩科發兵,将這島子夷為平地。

所以就是磨時間,越傾顏每天按部就班的聽課,喊口號,下課,睡覺。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一心想着成為先生出島的她忘了一件事,她是女子。

“紅霞姑娘,換別人行嗎?”越傾顏一臉為難,“我今天不舒服。”誰來告訴她,她在這院子裏本本分分,從不伸頭搶風,為何就指上她了?

彩衣在一旁拽了拽越傾顏的衣角,“這是多大的榮耀,你傻啊?”

你才傻?越傾顏拽回衣角,那分明是去送死。

“別廢話,跟我走!”紅霞冷冷的看了眼越傾顏,仿佛她多不識好歹一樣。

沒辦法,越傾顏只好跟着紅霞出了院子。總覺得每走一步,腿就軟一分。

“紅霞姑娘,我真的不舒服。”越傾顏想着不行就說自己的月事來了,說不定還能逃出一截。

可是紅霞并不搭理她,給越傾顏蒙住眼睛,拉着她繼續往前走着。

越傾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往哪裏走,她裝作腳下一滑,身子傾向一旁,卻是撞在幾根竹子上。她不由想起了那片陰森詭異的竹林,原來不是出去的路,而是去黃泉的路。

早知道就應該聽宋昀的話,回卧龍山,他現在是不是知道自己又跑了?還會找自己嗎?

身旁沒有了竹葉摩擦的聲音,越傾顏覺得自己踩上了一級級的臺階,不過确是往下走的,傳來陣陣潮冷之氣,她心中的不安更甚。

未知總是使人害怕,越傾顏只覺的腳下的路很長,卻又希望這條路更長一些,讓她可以想出一個辦法。

“公子,人帶來了。”紅霞拉住越傾顏前行的腳步。

良久,越傾顏終于聽到腳步聲,正一步步朝她走過來,她下意識的想退後,袖下的雙手成拳。

頭上的遮擋豁然揭去,一陣亮光襲來,越傾顏下意識的遮住雙眼。她只看見地上離去的一方袍角。

畢竟事關自己的生死,越傾顏看着自己所處的環境,沒有窗,四周是石牆,應該是在地下暗室。蠟燭明亮的光,能夠看出這裏很大,但是讓人覺得陰冷。

“走!”紅霞推了一把越傾顏。

越傾顏反應上來,跟着前面的人繼續往前走。前面的人應該帶着面具,她可以肯定是封公子。

封公子走到一堵牆的面前,用手指在上面畫着什麽,就見石牆緩緩地異動,錯開了一道縫隙。他便走了進去。

越傾顏不想進去,想退後,被紅霞一把推了進去。

“哎呦!”越傾顏摔到地上,一聲痛呼,回頭狠狠地瞪了紅霞一眼,卻看見石門緩緩的關上了。“等等!”顧不上痛,越傾顏爬起來就往石門跑去,可終歸晚了一步,石門已經關上。

越傾顏在再石門上摸來摸去,想着肯定是有機關的。

“姑娘,你開不了的。”

這聲音讓越傾顏停止了動作,她轉頭,看見幾步外的封公子,“封公子,你叫我來做什麽?”

封公子看到越傾顏,并沒有說什麽,走了幾步上前,捏住越傾顏的下巴,仔細的審視着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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