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九回

沈浪的問題不難回答，只是對戚素桃來說這是一個很麻煩的問題。一旦回答，便會牽扯出更多問題，一個接着一個，讓她沒耐心去回答。她不了解沈浪，不了解王憐花，不了解朱七七，不了解在場的這幾個人，但她的直覺告訴她，什麽問題都別回答最好，安安靜靜當一個只會微笑的美女紙就行了。

臉上依然挂着溫雅不失禮的微笑，只是面帶微笑歸面帶微笑，回不回答沈浪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一個問題抛出去，對方沒有要接的意思真的很容易尴尬起來，對任何事和人都能自處泰然的沈浪在這一刻莫名感受到了一絲尴尬。

以為戚素桃沒聽到，沈浪決定再問一遍，可就在他打算開口時，戚素桃适時地開口打斷了他：“小八，肚子餓不餓？”視線落在朱八身上，想起他們出發前就吃了一口的肉包子，戚素桃覺得朱八應該是餓了。

她直接忽視了沈浪，估計連理都不想理他，這麽看來是有點兒沒禮貌，但對不住了，她不想被牽扯進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當中。

沈浪：“……”

見戚素桃不理會沈浪，朱七七竟然還有些小高興，她現在一肚子火，就缺發洩口，眼見沈浪吃癟，朱七七的內心油然而生起一股莫名的暗爽。順着戚素桃的話，作為親姐姐的朱七七自然也要關切詢問朱八的。“你們倆沒吃嗎？若沒吃，走，姐姐帶你們去吃好吃的。”這個你們中的們只包括了戚素桃。

一提餓這個字眼，剛才還不覺得，現在倒還真有點餓，摸了摸肚子，朱八不好意思起來：“好像還真餓了。”

“走，姐姐帶你和戚姑娘去上好的酒樓吃一頓。”拉起朱八的手，朱七七決定離開這裏。她再也不想留在這裏受他們這幫人的氣，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忍不住想咬死王憐花還有不相信她的沈浪。“戚姑娘，走！”說着，也不看沈浪一眼，拉着朱八就走了出去。

“哦。”既然能走，自然要走了，留在這裏做什麽？又不能過年。再者，她可不想被牽扯進一些麻煩事中，她還想好好地找到能回去的路呢。

跟上朱七七，戚素桃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披披風，另外就是讓朱八也披上披風。朱八穿着她的羽絨服，不披條披風出去，真的很奇怪。

當然，她也沒資格說朱八奇怪，她自己本身穿得也奇怪，一身改良版的旗袍可不屬于這個年代的。

沈浪見朱七七領着朱八和戚素桃離開，一改剛才的蠻不講理，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倒是站在歐陽喜邊上的熊貓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一向在女人堆裏吃得開的王大公子竟也有被姑娘嫌棄的一天啊？還有你，沈浪，這位戚姑娘明顯不想理你，連你的話都懶得回，哈哈哈哈！”熊貓兒笑得可開心了，能看到他們倆吃癟，他竟沒由來的感到一絲解氣。

歐陽喜道：“這戚姑娘倒是別有風趣，就是……”話沒說全，但在場人都懂，比如王憐花。

王憐花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哪個樓裏出來的姑娘，穿得倒也大膽。”

熊貓兒下意識擰眉：“或許不是呢？別瞎說。”

王憐花聽出熊貓兒的不悅，立即賠禮：“是，是，是，是小弟錯了。”

一直站在角落邊不被人注意的金無望冷冷望着門外，雪又下了起來，撲簌簌的，從瑩瑩小雪花變成了大雪花片。

“雪又大了。”金無望不大愛說話，開口也是冷冰冰的，這一開口倒是讓沈浪他們看向了他。

他還是看着門外，瞧着那越來越大，已呈現白茫茫一片的雪天。

走出歐陽府，守門的人看到出來的三人，一臉懵逼：“……？？”這三位是什麽時候進門的？他們怎麽不知道？

“呀，雪好大。”朱七七只覺冷，她還穿着那件破的粗布衣，在裏頭還好，一出來就讓她冷得直打哆嗦。

戚素桃見狀，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了朱七七身上。

這一脫下來，守門的人一個個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戚素桃，不為別的，就為她露在外面的兩雙腿。

朱七七見守門的這些男人一個個都跟餓狼一樣的盯着戚素桃，連忙擋到她身前，表情急切：“戚，戚姑娘，你，你快躲我身後。”

戚素桃：“……？？”

“怎麽了嗎？”戚素桃一臉不解。

朱七七紅着臉，低聲提醒道：“你的腿。”她也是第一次見戚素桃這樣的女孩子，這麽冷的天光着腿不說，還光那麽一大截，大腿都看到了。就算是天氣熱的時候，也沒有哪個女孩子會穿成她這樣的，過于暴露了些。

低頭看了看自己這雙超厚加絨款親膚肉色連褲襪，戚素桃差點就沒笑瘋了，她拉起朱七七的手往自己腿上摸了一把，這一摸可吓壞朱七七了，但當她觸摸上去的時候，臉上出現了疑惑。

朱七七：“……？？”這是什麽？

“我穿了加絨的打的襪，只是顏色比較接近膚色，乍一看像是光着腿，但我真的沒光腿。”這麽冷的天讓她光腿還真是難為她了，她一個一到冬天幾乎能把自己裹成北極熊的人，在這裏像現在這樣打扮傾向清涼也是不容易。

朱七七轉過身，與戚素桃面對面，接着她做出了一個令歐陽府守門的人再次露出瞠目結舌表情的舉動，那就是她竟然蹲下來摸起戚素桃的腿。

跟着一臉懵逼的朱八：“……姐，姐姐？！”

薄薄的絲襪下面是厚實的絨，非常舒服暖和，适合零度以內溫度穿的，這也是為什麽戚素桃在商場逛街看到時直接把它買了下來，就是為了搭配家裏那雙過膝靴的。可惜，現在只能用來搭配她腳上這雙可愛萌萌噠的兔子耳朵雪地靴了。

從未摸到過這樣的面料，朱七七一臉驚奇，甚至還捏起了一塊。“哇，好神奇，這是哪裏産的布料啊，從未見過。”

戚素桃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難道要說歐美？拜托，這個時候歐美有絲襪嗎？不對，她記得絲襪好像是近代才有的，也就是說這個年代沒絲襪一說。

歐陽府內，沈浪擔憂朱七七有事，又經金無望提醒，便向歐陽喜借了兩把傘出來尋他們，豈料一出府就看到朱七七聚精會神地蹲在地上摸戚素桃的腿。

沈浪：“……？？”

這朱七七真是摸她的腿摸上瘾了，起頭的雖說是她自己，可這麽摸下去真的好嗎？門口的人全都盯着她們倆看，直接成為引人注目的焦點了。說起來，她的加絨加厚絲襪有那麽好摸嗎？

“我真沒見過如此逼真的褲子，跟人的肌膚好相似，就是觸感不似人皮。”

戚素桃：“……”觸感跟人皮一樣那就出問題了，她還沒這麽重口。

朱八：“……”

王憐花和熊貓兒還有金無望就跟在沈浪後面，一出來就看到這麽一幕，他們三都懵了，包括随後出來送他們的歐陽喜。

“朱，朱姑娘？”出聲打破詭異氣氛的是歐陽喜，他還真是開了眼界，一個姑娘在他的府門前摸另外一個姑娘的腿，而這個被摸腿的一臉坦然。

果然不同凡響。

這一聲直接讓朱七七回神，面對着戚素桃的腿，朱七七一陣尴尬，起身後的她不好意思地向戚素桃道歉：“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這褲子也太逼真了。”

戚素桃倒沒怎麽介意，她笑了笑：“沒事。”

朱七七和戚素桃的話沈浪他們自然聽進去了，尤其是熊貓兒，他盯着戚素桃光潔的腿，表情十分驚訝：“你這是褲子？”

戚素桃微笑着點頭了。

說起來，這是連褲襪來着，算不上褲子，可在古代你要她如何解釋呢？算了，懶得解釋，褲子就褲子吧，看着也蠻像秋褲的，膚色秋褲。

熊貓兒：“……”也就是說這姑娘壓根就沒光腿，是他們看花眼了？

王憐花也有點驚異，單手托着下巴，眯眼瞧着戚素桃的腿：“在下從未見過如此貼近人皮的褲子，難不成是用人皮面具的材料所制？”

人皮面具？橡膠？她真沒這麽重口，往自己腿上套橡膠褲。

搖搖頭，戚素桃否定了王憐花的猜測。

王憐花走上前，來到戚素桃面前，笑眯眯問道：“可容在下細看？”

戚素桃點頭：“請。”她還真不介意，只是看她穿着連褲襪的腿，又不是看她光腿，随便啦。

沒想到戚素桃答應得那麽容易，王憐花反倒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他閱女無數，還真沒見過像戚素桃這樣的女孩兒。臉上未見任何羞怯之意，仿佛他剛才只是再提吃飯喝水這等尋常事一般，王憐花輕笑出聲，又問道：“那可否讓在下摸一下？”

戚素桃搖頭：“這不行。”女孩子摸她腿是一回事，男孩子摸她腿又是另外一回事。

直接拒絕，拒絕得相當幹脆。

“噢？朱姑娘可以？在下就不可以？”王憐花略帶戲谑地看着她。

戚素桃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她是姑娘，你也是姑娘？”

“在下不是，可戚姑娘可以當在下是。”王憐花臉皮本來就厚，這下厚得格外出奇。

“王憐花，你這個無恥之徒！”朱七七連忙跳到戚素桃身前，将她和王憐花拉開距離，并惡狠狠地瞪着他。

“讓我當……公子為姑娘也行，你把你下面那個玩意給割了，我就把你當姑娘。”作為一個合格的沖浪女漢子，戚素桃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

在場人的表情一個個都不自在起來：“……”要知道沒哪個姑娘會像戚素桃這樣說話的，委實大膽了些。

朱七七還沒明白過來，但過了半晌，她立即明白了，臉一下子就紅了。

唯有朱八不明所以，烏溜溜的眼睛黑白分明，臉上還挂着明顯的問號。

王憐花一愣，随即厚着臉皮繼續問道：“割下面？戚姑娘是打算讓在下把腿奉上嗎？”

戚素桃微微一笑：“都說男人有三條腿，兩條用來走路的，還有一條嘛挂着的同時還吊着兩個蛋。”要論不要臉，戚素桃也是一把好手：“公子若願意，只要把兩顆蛋捏碎了，挂着的那根折斷了，就定然能成為一個美姑娘。”

沈浪&熊貓兒&金無望&歐陽喜：“……”

王憐花：“……”

“摸腿可以，請先自宮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