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九回
在意識一點點沉入黑暗的一瞬,戚素桃的內心是崩潰的,來到這個世界也就一段時間,怎麽她總能遇上麻煩事呢?最讓她奇怪的是她的直覺并不像過去那樣總能在危險來臨前及時提醒她了,只有在她偶爾的時候才會陡然出現所謂的直覺,真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
迷糊中,她感覺自己被扛在一個人肩頭,被迫當了一回麻布袋。
從肩頭到被扔在一個硬硬的木板上,再到一路颠簸,戚素桃一直處于迷糊狀态,就是意識明明有一點,睡意卻牢牢巴着她不肯放過她。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戚素桃再度被當成了麻布袋扛在綁匪的肩頭,再然後她就感覺自己被丢在了地上,接着她就聽到了一個咬牙切齒的聲音:“我讓你們抓朱七七,你抓戚素桃做什麽?”顯然,這人是她認識的,問題就在于她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能認識的人也不多,撇開朱家,也就是沈浪他們,還有就是……emmmmm,逃跑的王憐花。
“公子是您說讓我抓從天三號房出來的百一姑娘啊,從屋裏出來的就這一個披着白衣服的姑娘。”那個抓戚素桃的人也是委屈,他都沒見過朱七七,鬼知道朱七七啥模樣,反正看到一個穿着白衣服的姑娘出來就抓了呗。
“朱七七花容月貌,你瞧她哪裏花容月貌了?”指着戚素桃,這人顯然被對方的愚蠢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這嫌棄的口吻,嗯,沒錯了,的的确确是王憐花,說起來,花容月貌什麽的別說朱七七了,她估計連王憐花都比不上。作為一個純妹紙,長得還不如一個男的,從某些點來說也是蠻悲哀的。
“這長得也不差啊,有鼻子有眼的,端端正正。”綁戚素桃的人辯解着。
“呵。”這聲冷呵是什麽意思恐怕都懂。“滾.下.去。”事已至此,他的計劃又得因為愚蠢的屬下要改了。
那個綁了戚素桃的人哪敢停留,逃也似的轉身就溜,他還是覺得這綁錯了人真不是他的錯。
下屬離開後,王憐花回頭盯着地上的戚素桃,表情陰晴不定起來。才沒多久時間,就又跟戚素桃碰面是王憐花自己都意料不到的。蹲下,伸手摸上戚素桃的臉,王憐花忽然笑了起來:“看來你我還是挺有緣的,戚姑娘。”
說着,他将戚素桃從地上整個撈抱起來,直接抱到了一張虎皮榻上。将她安置在榻上後,王憐花就離開了,他給的迷藥他心裏很清楚,戚素桃不老老實實睡夠十二個時辰很難醒來的。
王憐花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但戚素桃卻真真切切睡足了十二個時辰。戚素桃睜眼時,她聽到邊上有人在說話,只聽那人語聲淡淡:“你明白就好,本門對屬下雖寬厚,但屬下若犯了規矩,我不說你也該知道……”聽上去沒什麽情緒,實則就是在威脅。
這對話的主人是王憐花和那個綁了她的人,戚素桃表示自己耳朵還是可以的。
繼續閉着眼睛,戚素桃想聽聽王憐花到底要做什麽,其實就算她睜眼了好像也于事無補。
那人恭順道:“屬下自然是知道的。”
王憐花揮手道:“好,去吧。”說着,背過身也不看那人,可誰知對方并不離開,而是繼續跪在原地。王憐花見他沒有要滾的意思,于是皺眉發問道:“為何還不下去?怎麽?還有事?”
那人結結巴巴道:“屬,屬下還有一事……”
王憐花蹙眉:“既然有事,還不快速速道來,吞吞吐吐做什麽?”
那人吓得一個激靈,立即回報:“方自兖州辦完事回來的趙明,是和小的一齊回來的。”
“既已歸來,為何還留在外面?”王憐花眉微微一挑,嚴厲的氣質不言而喻。
那人覺得自己壓力也是夠大的,但趙明所托他也不好推辭,于是繼續結結巴巴道:“趙明說,說他不敢來見公子。”
“不敢?”王憐花冷笑道:“莫非他誤了事?”
那人連忙搖頭:“趙明兖州之行十分順利,那宋老三,兩天內便如數交出了五千兩銀子,銀子現已押送回去。”
“即是如此,他為何不敢見我?”王憐花覺得眼前這人特煩,說話吞吞吐吐的,還不痛快。
那人吞了口唾沫,就跟去赴刑場一樣,眼一閉,麻溜地說道:“趙明他和大夫人座下的牧女萍兒情投意合,現萍兒已有身孕,還望公子不要見怪!!”
說完後,現場一片死寂。
王憐花盯着眼前這個人,忽笑道:“這本是喜事,為何不敢見我呢?還不将他叫過來,讓我好生嘉賞他一番。”
那人似乎有點兒意外,要知道自家小主子的性格一向變幻莫測,說風是雨不說,與府內的白雲牧女都有道不清說不明的關系,如今趙明幹了這等子事,竟然沒有責怪趙明,倒是讓人大大意外。爬起來,麻溜地跑出去找趙明去了。
假裝昏迷的戚素桃覺得那個叫趙明的一定會死很慘,因為王憐花心情不好。偷偷地睜開眼,只瞧一眼,戚素桃就被對方那陰鸷的表情給吓了一跳,當然是內心被吓了一跳,表面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迅速閉眼繼續裝睡。
嗯,趙明什麽的死定了。
趙明很快就進來了,他利索地跪在地上,向王憐花恭恭敬敬道:“趙明,見過公子。”那聲音很是年輕,想來是個少年,戚素桃偷偷睜眼時,的的确确被趙明的年輕驚呆了。
這孩子……有十八了嗎?這麽早熟,都老婆孩子炕上躺了?哦,不對,很快這孩子就要倒黴了,因為王憐花很生氣,也不知道那個萍兒是王憐花的誰,能讓他如此生氣。
王憐花淺笑道:“……那萍兒平日看來冷若冰霜,不想竟被你搭上,看來你的本事倒不小,我該對你刮目相看才是。”
趙明也是不識趣的,正常人聽到這話早就心中有所明白了,而他卻還沾沾自喜。很快,他就發出了一聲慘呼,接着就聽到王憐花語聲冰涼地對外面的人說道:“将趙明屍身拉下去,厚厚殓葬于他……再去櫃上支二百兩銀子,送給萍兒,就說趙明在兖州因公殉身了。”
那人還在門外,看着已絕氣的趙明,吓得牙齒打顫,身子也抖得跟得了帕金森差不多。但就算如此,他還是鼓起勇氣拖着趙明的屍體下去了。不說對方害怕死人,只是看到趙明的下場,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慨。
四下一片寂靜,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寧靜。
“既已醒了,何必再裝呢?戚姑娘。”王憐花轉過身,面對着躺在榻上假裝昏迷的戚素桃。
既然被發現了,戚素桃也不裝了,睜開眼慢慢從榻上坐起來,擡起手朝他打了個招呼:“哈喽,好久不見,王公子。”
王憐花盯着戚素桃,驀地,竟笑了起來。“戚姑娘真不愧是妙人,都這個時候還能神色如常,就不怕在下對你做什麽嗎?”
戚素桃道:“你不會的。”
王憐花好笑地看着她:“為何?”
戚素桃學着昨晚迷迷糊糊時聽到的那句話,先是清了清嗓子,随後便脫口道:“朱七七花容月貌,你瞧她哪裏花容月貌了?”
王憐花:“……”
模仿完,戚素桃摸了摸自己的臉,很認真地說道:“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王憐花:“……”
戚素桃驀地又說了一句:“你抓錯人了。”
王憐花盯着戚素桃,對方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就算被他輕薄了兩回,她也不像朱七七那樣露出羞惱或是害怕和憤怒的意思,永遠是現在這副淡淡的表情。認識戚素桃不長,可不知為何,王憐花越發覺得戚素桃比朱七七有意思多了。
“啊,對了。”似乎想起什麽,戚素桃很不好意思道:“出來匆忙,忘記帶錢了,我還欠你三粒金豆子呢。”
一提起三粒金豆子,王憐花就想到在那間房裏他給她白白演繹的易容術。他一個大少爺被她比作是個賣藝,也是不容易。大步走到戚素桃面前,王憐花一把将戚素桃從榻上拽拉入自己懷中。“我說戚姑娘你膽子倒是不小,你覺得我像是缺這三粒金豆子的人,嗯?”
幾乎不曾和誰如此親昵地擁在一起,戚素桃的身體下意識僵住了。
察覺出她僵住了身子,王憐花笑眯眯地将唇貼上她的耳朵:“戚姑娘,有一點你搞錯了,雖說你不如朱姑娘花容月貌,可好歹也是個女的,有鼻有眼,容貌端正,在下并不吃虧。”
戚素桃的确不習慣和男人這麽親昵的接觸,但不代表她是個慫貨,emmmmmm,好吧面對生死的話她也是個大慫包。不過,王憐花的态度明顯是希望她害怕,其中還夾雜着要拿她消遣的意思在裏頭。
“可我還沒你長得好看,你不覺得對我下手很拉低自身審美嗎?”戚素桃轉了下頭頭,這一轉恰好與王憐花對視,兩人距離極盡的看着對方。而王憐花在聽到戚素桃這話時,唇角微笑瞬間就扭曲了,估計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像戚素桃這麽有自知之明的姑娘,他王憐花這輩子估計還是頭一回見。
近距離面對一張那麽好看的臉,說實話,戚素桃還是有點心跳加速的。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地舒了一口氣,戚素桃以為王憐花沒發現,實則對方将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王憐花故意問道:“是不是聲音有點大?”
“哪裏?”還沒反應過來的戚素桃。
王憐花壓着嗓子,故作缱婘地低低說道。“你的心跳聲有點大。”
“哦,那是很正常的反應。”戚素桃很淡定,就算心跳加速,她的兩頰也沒有一丢丢的紅暈出現。“如果我看你都不能心跳加速,那我以後的擇偶标準得多危險啊。”假如連王憐花這種級別都不能讓她心跳加速,那得多逆天的顏值才能入她眼啊?那還不得注孤生?
王憐花:“……”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出自原著第十八回 《請君先入甕》和第十九回《肝膽兩相照》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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