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煙吻
蔣以覺将徐牧推在衣櫃上,繼續剛才在湖水中突然中斷的親密。
“我覺得缺了點什麽……”徐牧喘了口氣說。
“缺什麽?”蔣以覺問。
“嗯……”徐牧在他脖子處聞了一下,“你身上有香煙的味道,是剛才你妹妹抽的?”
“你想抽?”
徐牧點了下頭。
蔣以覺一笑,從一旁抽櫃裏拿出一個煙盒,打開煙盒,抽出一支淡紫色的香煙,遞給他。
徐牧咬過那根香煙,蔣以覺替他點燃 。徐牧吸了一口淡雅清香的煙,這煙味和以前蔣以覺給他抽的那支玫紅色的不同,味道更醇厚,濃香。
“這個味道好特別。”徐牧嗅着煙味說。
“我親手種的煙草。”
“露臺上那些?”
徐牧又抽一口煙,預備朝蔣以覺吐去。
他那口煙出來前,蔣以覺就吻住他,徐牧就勢将煙霧渡到蔣以覺口中。倆人舌頭溫柔地纏綿,這團煙霧便在兩人口中來回游離,搖晃着向上飄,最後離散。
窗前挂着的衣服,被風吹得微微蕩漾,将房內一切朦胧遮掩。
蔣以覺含煙的吻流連在徐牧的嘴唇、脖子、肩膀上。每一個吻都是用力的。
他們周身白煙彌漫,窗外微風吹入,帶來遠處假森游湖之氣,徐牧舒适地展開身子,恍若置身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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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鎖骨、肩膀微微的刺痛接連而來,兩三個紅痕牢牢印在徐牧潔白的皮膚上。
“你做什麽?”徐牧捂住肩膀,疼得嘶了聲,問。
“留下記號。”蔣以覺輕柔地吻了吻徐牧的脖子,吻他留下的“記號”。
徐牧不甘只有自己留印,摟着蔣以覺的脖子,反擊回去,在蔣以覺的喉結上咬了一下,見咬痕不明顯,便刻意再留下紅印,随後,拉下蔣以覺寬大的衣領,親吻他的胸膛,狠狠吸一口。
見到紅印明顯地出現在蔣以覺的脖子和胸膛上,徐牧滿意地彎起唇角:“我也要留。”
怔過一瞬的蔣以覺,不住笑出一聲。在情感方面經驗尚淺的徐牧,堅決不向蔣以覺這個主導者妥協,哪怕是現學現賣,也要把蔣以覺留在他身上的印記還回去。像一只有仇必報的野貓。
蔣以覺捏了一下這只“野貓”的臉,捉起他的下巴,再度吻起他具有反抗能力的嘴。
先前徐牧在接吻中的回應總愛沒經驗瞎啃,現在回應起吻,總算有些長進,做得有些模樣。
徐牧抓緊蔣以覺的肩膀,移開臉,拉斷唇舌間的絲,讓蔣以覺的吻滑在他的下颚線上,留出呼吸的空間。
“我們這是什麽關系…?”
徐牧指望從他口中聽到些答案。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聽見什麽答案。
蔣以覺壓低嗓音在他耳邊:“你覺得呢?”
“嗯……不知道。”徐牧說。
“我們親了那麽多次,你說是什麽關系?”
“不認識的人都能上床,接幾次吻算什麽?”
“是嗎?”
牢牢被掌控,徐牧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講其他話。蔣以覺留在他耳側的答案,他也沒聽清。
他向蔣以覺投降,唯一還穿在身上的短褲,變得和那些衣服一樣不堪。
蔣以覺的指尖在徐牧的小腹上輕輕劃動,寫了兩個字母。
“猜寫的是什麽?”
徐牧低頭瞟了一眼,看不清:“我猜不出來。”
蔣以覺再度描摹那兩個字母,一個"J",一個"X",是他們兩人姓氏首字母。
徐牧還是猜不出來,癢得差點笑出聲。
蔣以覺在徐牧的小腹上描摹完那兩個字母後,手順着徐牧的肌膚,摸去徐牧其他地方。
“直接在這裏這樣,不太好吧。”徐牧聲音驟然間軟如棉花,扭閃着腰,“我會站不住……”
蔣以覺動作一頓,将他抱起。
蔣凝宥又回到蔣以覺這裏,她的課本剛剛放在蔣以覺的房間裏忘記拿走。得再回來一趟,拿回去。
只不過,她折回來得很不是時候。
來到蔣以覺門前,她本想直接打開門,手卻停在門把上。
她隐約聽見房間裏有動靜,動靜還不小。
隔着門,聲音倒是不明顯,但敏感的人依舊察覺得到。
蔣凝宥不是什麽沒見過世面的純情小女生,知道裏面是什麽情況。
窗外,海浪拍岩,浪花的對岩石的擊打一下接一下,洶湧澎湃。波瀾壯闊的大海總歸不消停。
過會兒再來拿課本吧。蔣凝宥心想。
她在花園裏逛了兩個小時,再來一次。手再次停在門把上。
恐怕她等到晚上都等不到進房間的機會!
蔣凝宥心道:平時不吃肉的人,一開葷果真不得了。
無語凝噎,索性不拿那課本,蔣凝宥直接走了。
徐牧擁住蔣以覺時,有那麽幾個瞬間,他覺得一切都很熟悉。無論是這溫柔的相擁,還是這個人。他感覺自己是從以前開始就認識蔣以覺的。
也許是在夢中,也許是前一世。他們認識了很久,很久。在一個遙遠的年代,遙遠的世界。那是不屬于這個年份的它們,消逝在過往歲月,沉默的世紀中的兩個人。他們是熟悉而親切的。
這種親切的熟悉感,讓徐牧徹底把一切交給他。
這片尚未被開墾過的土地,首次被開發,原有鮮嫩幹澀,一點點被掠奪,及至初熟。
窗外從白天到黃昏,黃昏轉黑夜。
徐牧虛弱地呼吸新鮮空氣,帶着他自認為與蔣以覺相識甚久的夢,沉沉睡了。朦胧的夢境中,他看見蔣以覺從他世界裏路過。但不是這個世界,是他想象過的世界。這個蔣以覺是不同的,站在高處,孤傲而冷。身居低位的他,伸手觸摸不到,卑微進塵泥裏,縱然訴求着要靠近,對方也不願理會他。
徐牧心髒窒痛,眼淚滑落一滴。
那聲嘆息淹沒在空蕩的房間中。天色暗下,唯有窗戶透來的微弱月色點亮房間。
月色灑在趴着睡覺的徐牧身上,他背上的汗珠在黑夜中閃爍亮光,跟随平穩呼吸,有規律地起伏着。
一條濕毛巾落在他背上。蔣以覺細細擦着他的背,他的腿腹。
蔣以覺凝望徐牧的睡顏,凝望許久,伸手撩去散落在他額間的濕發,拭去他臉上的汗水與眼角的淚。
即使最孤單的月亮,也不能理解這個醒着的人,心中跨越數個年歲的孤寂。或許是天有意要懲罰他,讓他重新誕生于這個世上時,帶着參不透的迷茫度過前半生。帶着那些若有似無的記憶,一份想找到一個人的執念。然後,在碰見這個人後,那些迷茫、記憶、執念,悉數解開,這些是一直伴随着他度過的,不曾離開過他的,他該尋回的。
蔣以覺在徐牧的臉頰上吻了一口,低聲說: “我欠了你的。”
只是這個睡着的人,聽不見他說的這句話。倘若聽到,也許就能更加懂得夢中的世界了。
蔣以覺将徐牧摟住,摟得似是要揉進骨髓中的緊。好像想永遠把這個人鎖在自己身邊 ,不讓他逃離半步。
只有在徐牧睡着的時候,蔣以覺才敢流露出這一面。他多怕徐牧也存在那些記憶。
“這一次我不會再做錯了,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他一邊吻着徐牧的耳根,一邊說。
月色墜入烏雲,藏住他這一夜的秘密。
第二天,徐牧醒來,揉了揉眼,身上雖沒穿什麽東西,可身子已經幹淨。大概昨晚蔣以覺在他沒意識的時候,替他做了清洗。
蔣以覺不在房裏,徐牧想出門找他,可衣服還沒全幹,內褲也不見了,連該穿什麽下床都不知道。
正糾結着,房門打開,蔣以覺帶着早餐走進來。
“我短褲呢?”徐牧見着他就問。
蔣以覺把早餐放在桌上:“扔去洗了。”
“那我今天穿什麽?”
來到衣櫃前,蔣以覺打開衣櫃門,叫他自己來挑選。
徐牧遲疑幾秒,緩慢下床,全身光着,後面還痛。走起來想擋着前面,又被後面的痛影響,走起路別別扭扭。
蔣以覺快被他這個舉動逗笑了:“擋什麽?你哪個地方我沒看過?”
徐牧哼了一聲,說:“就算戰時潰不成軍,戰後也要捍衛尊嚴。”
“你要是再不穿上衣服,我不介意現在再讓你潰不成軍一次。”
“你還有沒有人性!打游戲還講CD時間呢!你這樣玩弄我不怕消耗我的使用程度嗎!”徐牧不管什麽捍衛尊嚴了,甩開手跑過去。
蔣以覺已經挑出兩條內褲在椅子上擺放好,等着他過來。
徐牧挑起那條黑色的穿上,感覺前面有些空。
“你的短褲對我來說有點大。”徐牧說。
“讓你穿的是這件。”蔣以覺把白色的那條給他。
徐牧無言,脫下剛穿上的黑色內褲,接過他那條白的穿起來。
這件大小合适,正正好。
“怎麽會這麽剛好有我的號碼?你該不會特意為我準備的吧。”徐牧在全身鏡前左右照。
蔣以覺走上去,從後面抱住徐牧,聲音低得好似昨晚:“是啊。”
“你又幹什麽!我才剛換上幹淨的短褲!”
“還有很多條可以讓你換,你今天,應該站得住了吧?”
蔣凝宥今天要來拿課本。
來到蔣以覺房門前,手第三次停在門把上。
“merde!”蔣凝宥用法文罵了聲髒話,揉揉頭發走了。
男人都是狗。她再次在心裏這麽罵蔣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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