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
江寒沒想到,顧野真的收下這個畫風清奇的杯子。
她頓了片刻:“走吧。”
“好耶。”大寶蹦下椅子揮舞着胖手。
下午天氣熱了點,江寒帶他們去商場裏面逛了逛。商場不大,玩具店倒是不少。大寶站在一個擎天柱模型面前走不動路,癡癡地看了很久。
顧野撈起他:“哥哥帶你進去買。”
“顧野。”江寒在他身後喚了一聲,“別慣着他,不用買。”
大寶也很懂事,咽了口吐沫:“顧野哥哥,我回家讓我爺爺買就可以。”
那怕是要等到下輩子了。江寒心裏嘟囔了一句。
顧野笑笑,抱着大寶進了店面,指着擎天柱對櫃員說:“這兩個。”
櫃員停聽了立馬滿面春光的小跑着過來,對着顧野滿眼桃花:“兒子很可愛。”
顧野點點頭,朝後看了眼,江寒正坐在玩具店的沙發上刷着手機。店員包好網劇遞給顧野:“先生,一共488元。”
顧野從包裏抽出一張卡:“刷卡。”
大寶臉上先是很驚喜而後又開始猶豫地扳着指頭:“顧野哥哥,488很多吧。”
顧野捏住他的臉:“這玩具,哥哥不是免費送你的。”
“嗯?”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安插在你寒寒姐姐身邊的僚機了。”顧野半蹲着身子,朝着江寒,“知道麽?”
“僚機?”大寶抓抓頭。
“就是小間諜。”顧野将擎天柱塞進大寶手裏,“每次你看到這個玩具的時候就要想起來,你該替我偵查敵情了。”
大寶立刻明白比了一個ok的手勢朗聲道:“收到!”
不遠處,江寒擡頭望了他們一眼,而後她就看到滿臉賤笑,好像在密謀什麽的某兩只。
瘋玩了一個下午,到晚上,大寶累了,江寒也被折騰累了。天漸漸沉了下來,路邊失修多年的燈撲閃着黯淡的黃光。回賓館的小路空蕩蕩的,偶爾聽見誰家的小狗“汪”了兩聲。
景老師打了電話過來,江寒劃開手機,看了一眼而後又裝作沒看到丢進口袋。
“怎麽不接?”顧野拉着大寶問。
“快到家了,省電話費。”江寒胡亂編着理由。
“你們關系不好麽?”大寶站在一邊撲閃着大眼睛。
顧野的腳步頓住,偏頭凝睇着江寒。她的手插在口袋,嘴抿成一線。到最後,她突兀地笑了笑:“大概因為我爸進了監獄吧,還是強……”
她顫了顫不再說下去,手指一根根的攥緊:“走吧。”
她手垂下,下一秒顧野的手就覆了上來。一股暖流在她的血液中緩緩地流動着,她的手指又一根根地松開,融化在顧野的掌心裏。
顧野帶着她的手一同插在口袋,吸了吸鼻子,他扭頭看江寒:“晚上氣溫挺低的。”
他唇角還是挂着那抹張揚的笑:“對吧,江老師。”
江寒任由他的手緊緊包着自己的手,望向他倏然一笑。
淡淡的,如三月的暖風。
顧野微微一怔,耳骨不知怎麽竟紅了半截。
十一只過了三天,江寒就和景老師打了招呼回到學校。十一留校的人還挺多,校園小徑上到處都是牽手調情的小情侶。
門口,他們居然撞上了旅游回來的胡陽陽和祝越。
胡陽陽一身輕松正站在路牙邊打着電話,一轉身就看到門口一輛豪車停了下來,接着一個穿白襯衫帶着墨鏡的長腿小帥哥一手抱着娃一手拖着行李走過來。
她正八卦地想要看看到底是學校裏何方神聖,下一秒,她就看見小帥哥身後跟着一個拿着手機低頭走路的姑娘。
那個不是,顧野和江寒麽。
胡陽陽趕忙挂了電話,飛跑過去:“老江你可想死我了。”她一個熊抱上去。
江寒一臉嫌棄地撥開胡陽陽的手:“你們也回來了。”
胡陽陽瞥了一眼江寒,在她耳邊悄聲說:“和顧主席有木有發生什麽?”
“你不去跟卓偉混真是可惜了。”江寒淡淡地回。
“你們剛才真的很像一家人哦。”胡陽陽搓搓手,“特像新婚夫妻回娘家。”
“……”
“對了,我帶禮物給你了。”胡陽陽拍拍手,幾秒後,狗腿祝越飛過來:“怎麽了?”
“我帶給老江的猴子放包裏了,拜托你幫我拿一下。”
“喂,我才搬過行李的大姐。”祝越憤憤地回。
胡陽陽手肘搭在祝越的肩上:“現在你有兩條路,第一自己去拿。”
祝越立刻回:“那我選第二條。”
胡陽陽捏了捏骨關節,咬着牙:“第二,我逼你去拿。”
“喳,小的這就去辦。”祝越擦了擦袖子,谄媚地笑笑。
“你也對他太狠了吧。”江寒嘴角抽搐了一下。
“是他說要追我的,這點考驗都經受不起?”胡陽陽挑眉道。
“對了,顧野有沒有說要追你呀?”
“胡說什麽。”江寒避開胡陽陽的目光。
胡陽陽意會地笑笑:“懂,懂的。”
“喂,別想多。”
一會,祝越真把猴子拿來遞給江寒,江寒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看了這猴子不到零點零一秒,江寒就有想扔掉的沖動。
偏偏胡陽陽還很開心地說:“看,像你不,可愛不?”
江寒剛想罵人,忽然發現背後有一雙眼睛一直看着。她稍稍扭頭,顧野正半彎着腰盯着她手中的猴子看,半響,江寒耳畔飄來一句:“是挺像的,特別是笑起來。”
江寒:“……”
除了收到胡陽陽醜醜的猴子還被這丫逼着挂在床頭,更讓江寒糟心的事,學校竟然能在如此悶熱的夏季斷電。
随着對面男生宿舍一聲凄厲的叫喚,從宿舍第一棟開始,一排一排的燈“唰唰”的滅着。吹着風的空調霎時斷了氣,正在打王者的胡陽陽從隔壁宿舍沖了出來:“我操,老江充電寶,快,救命用。”
江寒拿起充電寶,右眼跳了跳。
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
男生宿舍幾個漢子興奮地沖出宿舍,對着江寒這棟女生宿舍撕心裂肺地咆哮着:
“因為剛好遇見你……”甚至有幾個饑渴的漢子已經開始對女生宿舍打求偶小廣告:“妹妹們,哥哥的手機號碼是183……”
黑夜,果然讓人瘋狂。
江寒戴上耳機,亮了小燈漫不經心地翻着手中的《普通心理學》。正看沒幾頁,耳機被胡陽陽扯了下來,那貨王者也不打了,一臉驚恐地問江寒:“老江,我沒聽錯吧。”
“嗯?”
“噓。”胡陽陽比了個手勢,江寒仔細一聽,樓下隐隐約約地傳來幾聲她的名字。
她走到陽臺上,宿舍樓下也不知是誰點了蠟燭,蠟燭擺着一個愛心形狀。一群吃瓜群衆圍在蠟燭邊,閃光燈将漆黑的樓道映的格外明亮。
“心理學系的江寒學姐,我喜歡你。”
“上次課上給你遞的情書你看到了麽?!”
江寒仔細一看,愛心蠟燭中間站着一個矮矮的小人。
“什麽鬼呀。”胡陽陽笑得燦爛,“你收到表白信了?”
江寒這才想起來,上次改考試卷的時候确實收到一張。
“學姐,請你下樓好不好。”底下的漢子大聲喊着。不明真相的學生亦然跟着那個漢子胡亂地叫着:“江寒,江寒。”
隔壁好幾個宿舍的友軍沖到江寒宿舍幸災樂禍:“老江,牛逼啊。”
江寒先是打了宿管電話,宿管過來說了幾句,這漢子還是胡亂瞎叫,什麽你是我的命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要不打給顧野吧,他不是主席麽。”胡陽陽抵抵江寒。
“別鬧了,我現在下樓。”
江寒拎着一瓶水趿拉着拖鞋下樓。樓下,那個漢子滿臉堆笑看着江寒,手還伸了過去:“學姐你好,我是法學系三班的小黑。”
“在一起,在一起。”圍觀群衆紛紛鼓掌。那漢子借機将手中的花遞給江寒:“學姐。”
江寒旋開瓶蓋正要去澆蠟燭,不知後面誰喊了聲:“野哥你來了。”
那漢子抖了抖,回頭。
顧野踢滅幾個蠟燭:“喂,她已經有追求者了。”
他剛洗完澡,穿着一身黑色工字背心,精壯的手臂肌理上還滾動着水珠。
人群啞了聲,之前胡亂叫着在一起的人也紛紛閉了嘴,他們避開一條道給顧野。
顧野拽住表白的漢子,扯過花:“她已經有追求者了。”他重複了一遍。
漢子嘴唇抖了抖:“誰?”
顧野拍了拍漢子的臉,邪邪地笑着:“如你所見,就是老子。”
漢子瞳孔放大:“野哥對不起,我……”
顧野沒管他,轉身,對着江寒。
江寒擡眼,閃光燈籠着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臉。她張了張嘴,手緊緊握住礦泉水瓶。
“江寒。”顧野靠近她,拿着那束花。
忽然,來電了。明亮的白熾燈光一棟棟地亮起,昏黑的樓道剎那間亮堂起來。
江寒終于看到顧野那雙幽亮的眸子,對着她,如夏日夜空高挂着的星星。
顧野開口:“江寒,現在是10月4日晚上8點16分,認識你的第48天零21個小時,從今天起我要開始正式追你,很認真的追。”
作者有話要說: 至于野哥怎麽追,嘿嘿嘿。18章告訴你(老張邪魅一笑)
——
野哥:“摔,老子本來想去酒店發表追求宣言的,這小黑搞亂我計劃。”
老張:“等一下,為什麽是酒店?”
野哥:“恩,你懂的。”
老張:“( ⊙ o ⊙ )啊!”
——
明天就入v~(≧▽≦)/~啦啦啦,感謝各位一路相伴。入v三章。一直追我文的寶寶們一定知道,老張很便宜(劃掉)的文很便宜的,本文看完一杯百事可樂的錢。
不管大家追不追下去,祝你們看文幸福喲。(*罒▽罒*)
提前鞠躬感謝買v的寶寶們。
謝謝大家支持正版。
麽麽麽。
☆、晉江獨發(修bug)
江寒望着他, 大腦“嗡”地一聲炸開。
她難以置信地望着顧野,許久薄唇輕輕翕動:“什麽?”
“江寒。”他朝前走了兩步環住江寒的肩, 偏頭在她耳邊低喃,“不好意思,未經你允許決定追你。”
樓道圍成一圈的學生沉寂了幾秒,而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大家忘記開始是誰在表白, 此刻他們只看到殘燭中兩個人相擁。
“那麽,明天見。”半響,顧野将江寒手裏的花抽開, 遞還給晾在一邊小黑。
“哦,嗯。”江寒呆了幾秒,胡亂地點頭。
顧野離開後人群也陸續散開,江寒站在樓道下。
剛剛顧野說了啥?
追?我!
胡陽陽和隔壁宿舍幾個人下樓時,江同學已經在風中淩亂了很久, 手裏那瓶礦泉水瓶身已經被捏變了形。
“我操, 就這麽結束了。”胡陽陽仿佛錯過了一個世紀,望着腳下熄滅的蠟燭咆哮道。
“老江, 活着呢?”隔壁舍友戳了戳江寒。
江寒回過神, 對着舍友猛地打了個噴嚏。
“活着。”舍友摸了摸臉上的吐沫擠出兩個字。
隔日,胡陽陽提着水瓶正要去樓下打水,幾秒鐘後宿舍就傳來殺豬一般的叫聲。
“怎麽了, 火災、地震?”
江寒朦胧着睡眼從宿舍裏狂奔出來,轉看就到門口擺着一排熱水瓶。她彎下腰随意提了一瓶,滿的。
其中一個熱水瓶上, 一張粉紅色的紙條,江寒拿起來看了一眼,嘴角抽搐了一下:
【早上一睜眼,滿腦子都是你。: )—顧野】
胡陽陽幸災樂禍地拍了拍江寒:“老江,你這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那你是雞還是犬?”江寒收起紙條,淡淡地問着。
“汪汪汪。”胡陽陽倒是開心,沖着江寒吠了兩聲,提着熱水瓶到洗漱間裏洗臉。
江寒回去将紙條塞進課本裏,頭向後仰倒在床上。
開始了?她在床上滾了兩圈睡不着,又抽出書架上的書胡亂地翻着,越翻越煩,最後幹脆直接下樓買早飯。
胡陽陽這厮耳朵倒是挺尖,從洗漱間探出一個頭,滿臉的泡沫:“幫我帶個早飯,手抓餅加兩塊培根,回來支付寶。”
江寒白了她一眼還是回宿舍拿了飯卡,下了樓,遠遠的就在食堂門口的老樹邊看到顧野。
顧野正叼着根煙,難得手裏捧着本書翻着。
江寒趁他看書,趕緊從樹後面繞了過去。
步子還沒踏幾步,顧野低啞的聲音便響起:“我有這麽可怕麽?”
江寒頓住腳步:“沒有。”
“一起吃早飯。”他手搭在江寒的肩上。
江寒拍開他的手,瞥了一眼他手上的書:“要考試了?”
“不算。”顧野說,“院裏比賽。”
江寒輕輕地“哦”了一聲。
“什麽時候?”江寒發誓,她只是沒話說了随便問了一句。
顧野眼尾上挑:“你會來看麽,明晚六點,我這有親屬票。”他特地加重親屬二字。
江寒咬了一口雞蛋:“明晚六點我有事。”
顧野拖着腦袋,凝睇着江寒。
“臉上有東西?”江寒停下筷子。
隔壁有人喊了聲野哥,朝他比了個一起走的手勢,顧野起身,将書中夾着的兩張親屬票放在飯桌上:“明晚見。”
江寒滿臉黑線,顧野的理解能力有問題麽?她吃好端着盤子離開,走到食堂大門,她踟躇了一會,轉身還是去拿桌上的票子。
說來也怪,也不知道誰這麽無聊,只是一小會的功夫,桌上的票就被拿走了。
江寒心裏有些不舒服,手在桌上敲了幾下,四下望了望,許久後才無奈離開。
十一之後,老周終于回來了。老周還算挺好,在江寒的一再暗示下,他終于同意接手原本給江寒的課。
只是暗戳戳地,他又開始抱怨:“哎,十月份真是倒黴,學校運動會的總辦工作又落到我頭上。我還有論文……孫子……”
胡陽陽和江寒在老周辦公室裏愉快地蹭空調蹭wifi,對老周的抱怨只當沒聽見。
直到老周掏出了幾張票子:“明晚的法學系的模拟法庭比賽,本來想帶大寶去的,可惜沒時間。”
先是胡陽陽湊了過去:“哇塞,模拟法庭呀。”說着,她還故意偏頭對江寒:“法學系的呦。”
老周抽走票子,喝了口熱茶:“就是因為有那什麽顧……野?好多女學生都打電話和我要呢,有什麽好看的。”
“那周老師,你給了麽?”
“太多人要了連我孫子都要去。”老周說,“票一共就幾張,送誰都不好。”
“要不你假裝丢了然後我假裝撿到?”江寒提建議。
“……”
“你也想去?看顧野?”老周難以置信,畢竟江寒他了解,很少會主動開口要東西,不過想了想他也釋然:“也是,我都聽大寶說了,你們……”
胡陽陽臉上立刻蕩起老母親般的微笑。
江寒趕緊上去捂住老周的嘴:“運動會交給我了。”
老周含糊不清的喊了句:“成交。”說着,就将票子遞給江寒。
江寒拿了票子,見胡陽陽和老周不懷好意地看着她,她解釋:“我這是學習經驗”頓了一頓,“我最近在自學犯罪心理學。”
“懂,懂的。”胡陽陽挑挑眉。
法學系模拟法庭比賽是江理工歷來最受矚目的一場比賽,雖說江理工是一所理工科的學校,但自從前幾年法學院院長榮升為校長後,就格外重視發展法學系的師資力量。所以現在法學系也成了江理工的王牌專業之一。
晚上,學校大禮堂。來看比賽的人很多,還未到六點就差不多坐滿了禮堂裏的每個位置。而大多都是外校來的女生,這在江理工簡直是萬年一遇的奇觀。
本來江寒還準備偷摸摸地坐到最後一排,沒想到和胡陽陽到了那,只有第一排的正中央有兩個位置空着。
江寒只得硬着頭皮喊了無數遍借過,坐在了最紮眼的位置。
還沒坐下一會,身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學姐,你們也來了?”
她和胡陽陽回頭,背後坐着學生會的一行人,說話的那個就是祝越。
看到胡陽陽,他驚喜道:“真是太巧了,心理學系居然也有人來。”
胡陽陽朝他揮了揮拳頭:“怎麽,不可以?”
“可以可以,非常好。”祝越扳下胡陽陽的拳頭笑嘻嘻,“只是我沒想到,江老師也會來。”
江寒一本正經地解釋:“我最近在研究犯罪心理學。”
祝越抛來一個都懂的眼神:“對了,你們知道這場的主題是什麽嗎?”
江寒來的匆忙,還未注意票上面寫着的東西。她翻開票面,背後宋體一號字清晰地打着一排:
猥,亵幼女罪模拟法庭。
江寒的手抖了抖,迅速将票塞進包裏。
“哎,這主題挺好,”胡陽陽神情凝重,“現在太多戀.童.癖了,超惡心。”
“唔。”江寒漫不經心地回着。
“顧野比賽,我看你比他更緊張。”胡陽陽拍了拍江寒的肩,“沒事,顧野會贏的。”
話音剛落,辯方和控方就從禮堂的兩側走上。這場高校模拟法庭,是江裏理工對戰江裏政法。政法作為江裏老牌政法大學,實力自然不容小觑。
“哇,顧野蠻帥的。”胡陽陽不禁感嘆一聲。
江寒看去,今天他們都穿的很正式。特別是顧野,穿着一身熨帖的西裝,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手裏捧着案綜,在和法官打完招呼後,直直地坐到了控方的位置上。
雖然從頭至尾顧野都是肅着臉和身邊的同伴交流着,但他的身上總是流露着一種自信的張狂。仿佛根本從未在乎過對手那般。
“我去,顧野的杯子什麽情況。”胡陽陽忽然發現了什麽。
江寒掃了一眼,顧野的粉紅色保溫杯在模拟法庭上格外的紮眼。
那個粉紅色的保溫杯不就是自己當時送他的那個小豬佩奇。
“野哥原來還有一顆少女心啊。”後排的學生會部長們不由地調侃兩句。
江寒不知怎麽竟有些感動。
宣布開庭前,顧野掃視了一眼全場。他心裏也沒底,江寒是否回來看他。直到,他看到了坐在正中央的江寒。
他心裏倏地一陣暖流湧過,揚手,他朝江寒打了聲招呼。
江寒那雙清冷的眸子看向他,眼裏多了一些溫度。
“報告審判長,庭前準備已就緒,可以開庭。”書記員上前報告。
臺下逐漸開始響起掌聲,顧野就這麽看着江寒,看着她為自己鼓掌,看着她在燈光逐漸暗下去的一刻,嘴角不經意地上揚。
顧野認為,這是他第一次站在法庭上,也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實意地祝福他開庭成功。
因為是江裏兩所最好的高校對決,選取的模拟案件也很複雜。一樁有強.□□女情節的案件。
而顧野要為一個生在無背景家庭的13歲女孩閻某某起訴。
顧野和搭檔顯然是準備了很久,無論是在陳述環節幾乎說的滴水不漏。
到盤問環節,辯方是緊追不讓,一個個犀利的問題抛出。顧野倒是從容,起身一條條地回了。
場下不斷響起雷鳴般的爆發聲。
只是,胡陽陽看向江寒時,她從頭至尾都在打着顫。這和平日裏的她完全不一樣。可明明顧野很厲害,場上的勝負一目了然。
“顧野是不是超厲害?”胡陽陽問道。
江寒沒說什麽,只是一直看着。
“下面由控方檢察官作發表感想。”審判結束後,照例是發表感想階段。
顧野起身,一派正氣:“下面由我方進行陳述。刑法規定,我國奸.淫幼.女判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然而犯罪情節一般呢?只判三年到十年的有期徒刑。”
“犯人只需在牢裏待三年左右的時間,出來之後就可以改頭換面。而對受害者卻造成了一輩子的傷害。她們可能至死都不會抹平心裏的這道傷疤。”
“然而事實卻是這樣,在中國每發生100起□□未成年人的案件中,只有少數的幾起受害者會上訴法庭。為什麽?因為大多人沒有意識到,大多人不敢去面對,甚至很多都是熟人作案。有父親、有師長……禽獸不如,令人發指。”
“今天這個題目,是我們學生會選的,也是我最終敲定的。因為我們希望通過這個比賽讓越來越多的人去關心去了解奸.淫幼女罪。所以本次的模拟法庭視頻,在這裏我拜托大家多多轉發。”
顧野彎腰,向觀衆鄭重地鞠了一躬。
臺下,掌聲從未間斷。
“謝謝大家。”
他看了眼江寒,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
模拟法庭結束後,胡陽陽戳了戳江寒遞給她一張紙:“老江,沒事吧。”
江寒搖搖頭:“你先回去吧,我再坐會。”
胡陽陽了解江寒,點點頭和其他人離開。
江寒坐在禮堂裏,直至最後一個人離開,她才站起來,将紙扔了準備回宿舍。
禮堂門口,顧野倚着門,外套脫下搭在肩上,白襯衫的袖口卷起。看到江寒,他微微一怔。
“怎麽了?”
他伸手抹開江寒眼角還挂着的一滴淚,江寒也沒有拒絕,由着他的指腹在自己眼角輕輕劃開。
沉默了半響,她問:“你餓麽?”
顧野冒着小虎牙:“餓。”
她說:“恭喜你贏了江政法。”
“所以你要請我吃飯?”他跟在江寒身後,噙着笑。
“嗯。”江寒說,“算抵票錢。”
她聽胡陽陽說,有些人在閑魚上拍賣,賣200多一張票居然也有不少人買。
江寒掃了輛學校租的自行車騎上,下一秒就感覺車後座某人一屁股坐了上去。
“你好重。”江寒腳撐着地,嘟囔了聲。
今晚,月光如水。她偏頭去看顧野時,他那張臉格外的俊逸。
“那我和你換。”顧野起身,讓江寒坐到後面去。
江寒猶豫了一下。
“小吃街離學校挺遠的,一來一回走路宿舍都要熄燈了。”
江寒好似找到了理由,側過身坐到自行車後。
“坐好了。”顧野騎得快。江寒沒坐穩,一下抓緊了顧野的腰。晚風輕吹,顧野的衣擺蕩在風裏。他身上散發的淡淡煙草香,順着風的方向鑽進江寒的鼻腔。
“冷麽?”顧野問了一句。
江寒還未來的及回答,手腕輕輕地被顧野輕輕地拉着環住自己的腰。
江寒心頭一凜,擡眼看着他寬闊的背。
“江老師,我技術好麽?”他稍稍偏頭,嘴角勾笑。
“是不是讓你很舒服?”顧主席補充。
“喂。”江寒一巴掌拍上顧野的背,“好好騎車。”
顧野笑意更甚:“好。”
“顧野。”江寒環着他,忽的開口:“你為什麽想做律師?”
記得上次飯局,顧野的發小說過他為了這事和家裏鬧翻了。江寒很奇怪,如顧野這樣出生的人,應該上的是金融系或者幹脆出國留學。
沉默了會,顧野回:“因為一個人。”
“初戀?”
顧野笑笑:“你很在意?”
江寒垂眸:“沒有。”頓了一會,她輕輕地回:“只是今天看了模拟法庭,覺得你當初的決定很正确。”
“顧野,你很适合做律師。”她認真地說。
顧野沒再回,帶着她騎在十月早秋的夜裏。
學校的小吃街到了晚上特別熱鬧,沒了城管,小攤位擺滿了整個狹仄的巷子。
巷子裏滿是食物的香味,燒烤的烏煙冒在各個角落。攤位上連成一排的小太陽照的整個巷子燈火通明,學生聚餐碰杯的聲音糅雜着攤主的吆喝聲響徹在夜空中。
江寒和顧野走到一處關東煮,拿着紙碗,江寒開始糾結着蔬菜和肉如何搭配才能好吃又省錢。
顧野端着紙碗,歪頭看她。
“你不吃麽?”
“老板,這裏每樣來幾串。”顧野見江寒選的糾結,對老板說道。
該死。
江寒幾乎要暈厥了,她的腦海裏飛速地算着這麽多合在一起是多少錢。算來算去,自己身上的錢也沒帶夠。
糾結了許久,她看了一眼店主,稍稍踮腳在顧野耳邊說:“那個,能借我點錢麽?”
“我請你。”
“說好了我請的。”江寒淡淡的,“不用你請。”
顧野知道江寒的脾性,也沒再說,打開錢包抽出一張紅色毛爺爺遞給江寒。
江寒随意一瞥,卻看到顧野皮夾裏塞着一張熟悉的照片。
她趕緊從他手上抽走,果然是自己小時候的那張醜照。
她紮着辮子站在舞臺上,臉塗的像猴屁股,手裏拿着一個話筒有模有樣的主持着。
大概是小學的時候參加學校的文藝演出。
“喂,你哪裏來的。”江寒問。
顧野說:“你相冊裏拿的。”他走到江寒身後,半彎着腰手指着那張照片:“我才發現。”
“發現什麽?”
“你小時候長得挺喜慶的。”
喜慶。
江寒心底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
“這張我沒收了。”
“嗯,我還有。”顧野笑意濃了些。
江寒一番,果然錢包下面還壓着好幾張照片,都是她童年的各種醜照。有坐在地上瘋狂大哭的,又舞臺劇表演扮演大樹的……最底下,是那一次尹路的飯局,在回地鐵的那條路上,自己鼻尖沾着泥的照片。
她不知怎麽,心忽的一動。
“都沒收。”
“你就這麽對債主的?”顧野奪回照片,“就用這個抵飯錢了。”
江寒沒再說什麽,就這麽讓顧野拿走了照片。拿着滿滿幾紙碗關東煮,她低聲嘟囔了句:“那我可要吃回本。”
扭頭,見顧野饒有興致地看着自己。她幹咳一聲,裝作什麽都沒說,找了個位子坐了下去。
隔日,江同學拉了一天的肚子。原因很簡單,吃多了,東西不幹淨。偏偏老周電話打來好幾個,催促着江寒趕快搞定運動會的事。
江寒只得從廁所裏爬出來,捂着肚子在電腦上艱難地敲着運動會策劃書,和體育部的人交涉聯系。
胡陽陽看她臉憋成豬肝色于心不忍:“要不我幫你打給顧主席。”
江寒一想,萬一顧野知道她拉肚子純粹是因為關東煮吃多了,那豈不是很丢人。
胡陽陽眼珠一轉:“要不我打電話給祝越,讓他打給顧野?”
江寒滿臉黑線,正要拒絕。沒想到胡陽陽這丫手快,直接一個電話打給祝越。
祝越也是谄媚到極致,胡陽陽這要求一提出,祝部長也不打給顧野,直接從一樓跑到六樓将胡司令的要求傳達給顧野。
江寒這500字都沒敲到,顧野的電話就來了。江寒瞪了眼胡陽陽,劃開手機:“怎麽?”
“我在樓下。”
她只得提着電腦包下了樓,一眼就看到顧野手上拿着的止瀉藥。江寒謝謝胡陽陽祖宗十八代的心都有了。
“先吃藥。”顧野接過江寒的手提電腦,扳開她的手心,摳出兩顆黃色的藥片放上。
江寒不放心地問了句:“苦麽?”
顧野拿着礦泉水向前走了幾步,在她耳畔輕語:“要不老子喂你,這樣就很甜了。”
江寒下意識地別過頭淡淡的:“不用謝謝。”
她趕快吞了藥,咽了一口水。可這藥就算吞下去,口腔中仍舊留有中藥片劑的苦澀。
江寒從小就怕苦,更怕吃藥。她皺了皺眉,嗆了一聲,伸手:“有煙麽?”
顧野沒有遞煙給江寒而是将一顆奶糖放在她手心,江寒呆了幾秒,不可思議地望着顧野。
“地上撿的。”顧野解釋。
江寒:“……”
“喝藥就不要抽煙了。”他望向江寒,滿眼溫柔。
“哦,好。”江寒難得見顧野這樣溫柔。她翻了翻顧野“撿到”的奶糖,嗯沒過期。
撥開糖紙剛嚼了一口,只見顧野憋着笑問
“所以,你真的是吃關東煮所以……”
胡陽陽這個該死的大嘴巴。
“再不走要上課了。”江寒催促了聲。
有了顧野幫忙,體育部那群勢利的家夥效率一下提高了十倍,幾個小時後全校的參賽名單就統計好發到江寒的郵箱。
江寒匆匆掃了眼,在多個項目後看到顧野的名字:“你也參加運動會?”
“因為比賽獎金。”顧野正敲着策劃書。
“你還缺獎金?”江寒随口一問。
“我只是怕以個人的名義捐贈不太合适。”他冒了這麽一句。
“捐贈?”
“捐給那個女孩。”顧野說,“就是我們模拟法庭的那個案件,是真實案件改的。”
“哦,這樣。”江寒看了眼屏幕,忽然察覺:“這個标點用錯了。”
她俯下身指着屏幕上的一個錯誤,低頭時,幾縷發梢自然的垂下,随意地拂着顧野的側臉。
“江老師。”
“嗯?”江寒偏頭看他,那雙疏冷的眸子只離他咫尺之遙。顧野咽了口吐沫,喉結上下滾動着。
他伸手将江寒垂下的那縷發梢別在她耳後,唇角一抹邪邪地笑:“工作期間,我得離你遠點。”
江寒耳根紅了些:“怎麽?”
“一看到你,我哪裏都硬。”他動了動手指捧着電腦坐到空教室的前排,留下站在原地一臉懵的江寒。
哪裏都啥?江寒嗆了兩聲。
後來,他們完成工作的情況大致是:江寒坐在最後一排愉快地刷着手機,時不時發消息問顧野工作完成的如何。
顧野在前排,手一刻不停地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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