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終于可以看了,簡直要哭~ (1)

☆、我潑你又怎樣

看他這樣,沈葭心裏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一臉挑釁地看着他,他這種人根本就是活該!敢罵遠山哥是掃把星,她潑豬食都是輕的了,要有下次,她才不會這麽算了的!何況今日遠山哥在家裏沒出門,她更不會怕這袁來旺找麻煩。

沈葭笑着攤攤手,眸中透着一絲得意,卻并未答話。

袁來旺氣得一雙鼠目瞪得老大:“你竟然拿豬食潑我!”

“我潑你又怎樣,還嫌浪費了家裏的苞米麸子呢。”沈葭毫無怯意地看着他,說完瞥了眼一旁的豬圈,“跟我家豬搶食吃,怎還怪上我來了?”

袁來旺突然發現跟前這小妮子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乖巧的像只小兔子,怎麽剛訂了親就成了刺猬,動不動就拿刺紮人。

袁來旺看她那盛氣淩人,卻有着另外一股子味道,突然間竟忘了要生氣,似是傻了一般怔怔地盯着她。嘴裏仍叼着幾根才葉子,縮頭縮腦的,很是滑稽。

這時,葉子恰好從屋裏出來,看到袁來旺渾身豬食站在那裏,眼睛竟然還色眯眯地盯着沈葭看,嫌惡地拿起牆頭的掃把追了過去:“你個死袁來旺,又來我家幹嘛,再想打我小葭姐的注意,看我不闊死你!”

袁來旺如今腿腳還沒好利索,見葉子拿着掃把沖過來單腿蹦着往後跑:“袁葉子你個潑婦,仗着我腿腳不便就欺負我,等老子好了看我不收拾你!”

葉子拿了掃把将他趕出家門,順便拴上門栓,沖着那邊碎了口唾沫:“還好意思提你腳的事,敢爬到我家屋頂上偷聽,摔死了都是活該!”

見那邊沒動靜了,葉子才拍了拍手,轉身看向沈葭:“小葭姐,這種人以後別跟他廢話,直接趕出去。這個死袁來旺,看見他我就讨厭。”

沈葭扯了扯嘴角,指指剛剛扔在地上的豬食盆子,眨巴兩下眼睛道:“我沒跟他廢話呀。”

葉子看着那豬食盆子,再想到袁來旺方才的囧樣子,噗地一聲捂着肚子笑起來:“我說那家夥怎麽成了那副德行,原來是你幹得?”

沈葭撿起地上的盆子:“誰讓他罵遠山哥是掃把星的,潑他一盆豬食我還嫌糟蹋了豬的糧食呢。”

葉子忍俊不禁:“我說你平日見他都是軟着來,今兒個怎麽厲害起來了,原來是護短來着。”

沈葭白她一眼:“以前軟着來是打不過他,家裏又沒個幫得上的人,怕吃虧才這麽幹的,他如今瘸成那樣兒,誰還把他一個潑皮放在眼裏?”

葉子眨巴着眼睛,像從來不認識沈葭一樣:“小葭姐,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勢利……”

沈葭:“……”勢……利?

*****

袁來旺一瘸一拐地回到家,袁王氏看兒子一頭豬食,頓時心疼的跑過來:“哎呦,我的兒啊,你怎麽成這樣了。”說着,又轉而去罵屋裏的三妞,“袁三妞,要你幹什麽吃的,沒看見你弟弟都成什麽模樣了,還不趕緊去燒熱水去!快點兒,別磨磨蹭蹭的!”

袁三妞燒了熱水,袁王氏一邊給兒子洗着頭上臉上的豬食,一臉心疼地哭道:“我的兒啊,你快跟娘說說,到底是誰把你搞成這樣的,我一定饒不了她!”

袁來旺想了想道:“是葉子,葉子潑的!”他覺得這股氣還是要出一下的,但他又不想真的傷了自己的未來媳婦兒,那就只好讓葉子來當替罪羊了。反正剛剛葉子還拿了掃把趕他來着,如今讓她吃點教訓也不吃虧。

果然,袁王氏一聽立馬拍着大腿蹦起來:“又是葉子那個小雜種,看我不去卸了她!”

她咬牙切齒地說着,又轉而對着兒子語氣溫和了些:“兒啊,你先自己洗幹淨,再換件衣裳。娘這就去她們家給你出氣去!”

她說着去雜貨屋裏拿了鐵鍬便氣勢洶洶的到了葉子家。

沈葭剛又重新煮了豬食喂豬,見袁王氏一進門就罵罵咧咧地喊着葉子,她看了看手裏的豬食,心中暗想,莫不是又要跟她家的豬搶食吃來了?

她想了想,将盆子裏的豬食倒進豬槽裏,刻意留下來一小部分端在手裏,轉而一臉笑意地看着袁王氏:“王大娘,你找葉子有事?”

袁王氏原本不想搭理沈葭的,但想着自己兒子心心念念着她,便黑着臉道:“葉子那死妮子,剛剛潑了我們家來旺一頭的豬食。小葭啊,大娘看你是個好的,可別被那起子死丫頭給帶壞了。”

沈葭蹙了蹙眉頭:“是袁來旺說那豬食是葉子潑的?”

“可不是嗎,若不是我兒子說的我會相信?來旺這孩子老實,平日裏最不會撒謊的了。而且你去瞧瞧,我家來旺這會子身上還馊着呢。”

沈葭笑了笑:“大娘,我當然知道袁來旺身上有豬食,卻不是葉子潑的。”

“不是葉子?那是誰啊?”袁王氏撇撇嘴,明顯的不相信。

沈葭舉了舉手裏的豬食盆子:“我潑的。”

“你?”袁王氏看着沈葭手裏的豬食盆,眼珠子轉了轉,琢磨着若真是沈葭潑的,他家兒子冤枉在葉子身上還真是有可能的。

想到自家兒子一心護着她,她竟然潑豬食在兒子身上,袁王氏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惱怒着将手裏的鐵鍬在地上敲了敲:“好啊你個死妮子,竟然是你潑我兒子,虧我家來旺還當你是個寶呢,我看呀你跟這一家人一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兒子看上你,還真是瞎了眼了。”

沈葭眸中閃過一絲譏诮,也懶得與她起争執,只舉了舉手裏的盆子:“大娘如果不想這豬食再潑在你身上,還是快快從我家離開的好。”

想到兒子回家時那狼狽的模樣,袁王氏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面上卻佯裝淡定:“小葭,虧你還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丫鬟呢,竟然跟葉子那野丫頭一樣沒教養。我看呀,你就是被她給帶壞了。”

沈葭嘲諷地勾了勾唇:“對付王大娘這樣的,如果談教養,只怕這家裏早就被你掀翻了。”

她說着瞥了眼侯遠山家的方向:“今兒個遠山哥好似沒出門,大娘如果不想再在炕上躺個十天半月的,還是不要惹什麽事端的好。”

“你敢拿侯遠山來吓唬我?”袁王氏氣的臉色一變,眸中漸漸有了懼怕。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如今提起侯遠山她的确是有些心怵。

這時,卻見沈葭對着袁王氏身後的方向笑盈盈地喚了一聲:“遠山哥!”

袁王氏身子一個哆嗦,扭頭看到身後一堵高大的肉牆,她臉上忙堆着笑:“遠山吶,我……我鬧着玩兒的……我……我走,我這就走。”

袁王氏說着,慌裏慌張地就要逃,誰知太過慌張,一出門就被門外的大石頭給絆着,只聽“哎呦”一聲,整個人便趴在了地上。

沈葭忍俊不禁地看着,這時葉子也跑了出來,對着地上的袁王氏做着鬼臉:“大伯娘,你給我們家刨了這麽大一個坑,可怎麽賠啊?”

沈葭無奈地拉着她:“不是說不讓你出來嗎,怎麽又跑出來了。”

葉子笑了笑:“遠山哥不是來了嘛,反正她也不敢拿我怎麽樣了。”

沈葭無奈地搖了搖頭,對着門口的侯遠山,二人相視一笑。

葉子看他們倆柔情蜜意的模樣,酸溜溜地撇撇嘴,又呵呵一笑:“那個……你們倆聊吧,我回屋了。”

她說完一溜煙兒地跑了,進了屋後忍不住探出個小腦袋,對上侯遠山看過來的目光後,又悻悻地關上了屋門。

沈葭緩緩走上前去,還沒說話倒先紅了臉:“沒想到你還真的來了。”想到再過些日子就要嫁給她了,沈葭覺得自己一顆心怦怦亂跳。

侯遠山也有些局促的說道:“我……聽到這邊有争吵,所以來看看。”

“上次的聘禮……你需要打不少獵物才能湊到吧?”想到後來幹娘說這比尋常人家的聘禮多一半有餘,沈葭頓時有些心疼。沒想到兩人的婚事,他竟比自己還要用心。

侯遠山憨厚地笑了笑:“也沒有,我去年打過一只狐貍,那皮很值錢的。”

“是……你之前給我蓋的那張狐皮嗎?”沈葭想到自己剛醒來的時候,身上就是裹着一張狐皮的,原來竟是他自己打來的,只怕當時也是十分危險的吧。

侯遠山道:“就是那張,留在家裏也沒什麽用,将那狐皮賣了還能給你一場熱鬧的婚禮呢。”

說起這個,侯遠山只覺得心上一陣熱血沸騰,再看沈葭臉色粉嫩地低垂着頭,他恨不能立馬就能将她娶回家。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抱抱她,親親她。

葉子心下好奇,如今将屋門偷偷打開一條縫隙往二人的方向看去。卻見侯遠山正呆傻地盯着沈葭瞧着,而後者則是低垂着頭,羞澀的耳根都要紅出血來。

小葭姐平日看上去有些大大咧咧,沒想到骨子裏也這般羞澀。她忍不住捂了嘴輕輕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突然發現隔壁袁家的極品親戚統統都是來搞笑了,有木有,哈哈!

成親就是這幾章的事了,大家不要急,快了快了……

☆、林子裏的鴛鴦

袁王氏回到家裏,袁來旺已經清洗好出來了,看到自家老娘慌忙迎上去:“娘啊,怎麽樣了,你幫我出氣沒?”

袁王氏氣的照着兒子的腦袋拍了一下:“你這孩子,你跟娘說實話,剛剛那豬食到底誰潑你身上的?”

袁來旺揉了揉被自家老娘打過的腦袋,不太樂意地道:“娘,你別打我頭啊,傻了娶不來媳婦兒可怎麽好?我還指望着生個兒子來陪你開心的,難不成你将來想要個傻孫子?”

袁王氏聽得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白他一眼:“還想着娶媳婦呢,你也不看看那沈葭是個什麽貨色,那麽多好姑娘,怎偏生看上了她?她剛剛那樣對你不說,還夥同了獵戶侯欺負你老娘,真是氣死我了!我可告訴你,你只能娶浣姐兒,若想娶沈葭那丫頭,門兒都沒有!”

她說着,又忍不住嘟囔一句:“原以為大戶人家出來的,哪怕是個丫鬟也是極有教養的,沒想到就是個粗俗蠻橫的野丫頭,這樣的人哪裏能和浣姐兒比?除了一張狐貍精臉,就沒見有什麽好的了。”

袁來旺一聽自家老娘改了主意,忙将臉貼在袁王氏的肩頭乞求:“娘啊,你可是答應了我的,如今怎麽能說反悔就反悔呢?我不管,我就要娶小葭妹子,我只要她!”

袁王氏氣的咬牙:“你呀,還真是被那狐貍精給迷住了。不說別的,只她現在是那獵戶侯的未婚妻,咱也沒法子啊。何況,剛剛那盆子豬食你還沒吃夠?”

“我不管,我就要她,我一定要讓她給我做媳婦兒,陪我睡覺,除了她我誰也不要!娘,你就想想辦法,把他們倆分開吧。”袁來旺撒起潑來。

袁王氏一陣無奈:“那獵戶侯是個好惹的主兒嗎?以前看着老實本分的一人,如今竟然敢跟老娘動起手來。那是個練家子,咱哪裏打得過他呀。”她一想到前段日子的事就心裏發怵,那個家夥實在不好招惹。

“咱打不過他,可以找人幫忙啊。”袁來旺說着突然從袁王氏肩上擡起頭來,“娘,我想到主意了。”

“什麽主意?”

袁來旺道:“那劉二少爺不是瞎了一只眼嗎,我聽說他現在正到處找兇手呢,咱們可以告訴他是獵戶侯幹的啊。”

袁王氏皺皺眉頭:“可是……咱也沒證據啊。”

袁來旺道:“獵戶侯和沈葭都要成親了,這難道不算證據?別管到底是不是獵戶侯害的,咱們直接往他身上推,到時候看他們狗咬狗,小葭妹子不就是我的了?”

袁來旺說着,一臉得意的笑着,仿佛明日就能将沈葭娶到手了一般。

袁王氏聽得心花怒放,伸出食指在兒子腦門上點了一下:“你這孩子,鬼主意還挺多。”

袁大牛從外面回來,便見自家婆娘和兒子一臉小人得志的笑容,板着臉道:“你們倆人,又想什麽歪主意呢?”

袁來旺忙堆了笑迎上去:“哎呦爹呀,瞧你說的,我和我娘這是想着晚上給爹做什麽好吃的讓爹開心呢。”

袁大牛踹了兒子一腳:“少在這兒貧嘴,家裏的飯一直都是你三姐做的,啥時候見你們倆動過手?”

袁來旺讪讪地笑着:“這不想着總惹爹生氣,如今想做一次哄爹您開心嘛。”

袁大牛懶得理他,瞪了母子倆一眼,徑直去了堂屋。

*****

轉眼到了大年初一,天還未亮村子裏便噼裏啪啦地放起鞭炮來。

沈葭被外面的鞭炮聲驚醒,扭頭卻見旁邊的位置空着,她尋思着莫不是昨晚上真的守歲,一夜沒睡吧?她記得昨晚上葉子的确說了要守歲的,不過她撐不住,天又太冷,所以醜時左右便睡下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上襖子下了炕,打開屋門卻見葉子和來喜正在院子裏忙活着。此時天還未大亮,院子裏升起着一層薄薄的霧氣,兩人的身影也很模糊。

“你們這是在幹嘛呢?”沈葭站在門口問葉子。

葉子聞聲扭過頭來,笑着道:“小葭姐醒了,我們在擺貢品啊,待會兒要燒香,放鞭炮的。”

沈葭聞聲過去幫忙,看着他倆問:“你們該不會都守了一夜吧?”

“是啊,後來天太冷,我和來喜還圍着村子跑了四圈兒呢。昨晚上村口那裏可熱鬧了,大人孩子都聚在那兒玩兒,還有人在玩兒躲貓貓。”葉子說着打了個哈欠,“不過現在覺得有點兒困了,待會兒回屋補個覺去。”

這時,袁王氏從竈房探出頭來:“小葭醒了嗎,快過來打水吧,熱水我已經燒好了。”

“哎!”沈葭應了聲忙跑到竈房端了水出來洗漱,又喊着葉子和來喜,“你倆也過來洗洗吧,這樣精神些。”

三人洗了臉,将貢品擺好上了香,又在門口放了鞭炮,也便到了吃早飯的時間。

此時天已經亮堂起來,霧氣也逐漸消散,但屋子裏卻仍有些黯淡,不過并不妨礙大家一起圍在桌邊吃飯。

飯桌上,袁林氏對着小葭道:“待會兒用罷了早飯,小葭去遠山家一趟,今兒是遠山娘的忌日,你如今是他們家未過門的媳婦兒了,也總該讓未來公婆見一見。”

“我知道了,幹娘。”其實袁林氏不說沈葭也是打算去的,大年初一,家家戶戶都是熱熱熱鬧鬧的,但遠山哥人肯定很孤單。今日是他的生誕,卻也是他娘親的忌辰,定然是百種滋味摻雜,很難受的。

沈葭吃過早飯往侯遠山家裏去的時候,他正在竈房裏收拾着貢品往竹籃子裏放,看樣子該是打算去祭拜爹娘的。

“遠山哥。”沈葭在竈房門口喚了一聲。

侯遠山看到她過來,漆黑的眼眸亮了亮,又詫異又驚喜:“你……你怎麽來了?”

沈葭看着籃子裏擺着的貢品道:“遠山哥是要祭拜爹娘嗎,我跟你一起去吧。”

聽到沈葭主動這麽說,侯遠山心裏更是開心了,忙道:“好。”

侯遠山爹娘的墳冢是葬在一起的,就在房子後面兩裏地以外的小樹林裏,名喚杏花冢。村子裏所有過世的人都會埋葬在此處。

因為村子裏大年初一過世的人只侯遠山這一家,因此小樹林裏很是冷清。沈葭和侯遠山去的時候,一個人也沒有。

侯遠山帶她在自家爹娘的墳冢前停下來,蹲下.身子将籃子裏的貢品一一取出,這才跪了下去。

沈葭見此,便也跟着雙膝跪下。

侯遠山點了香遞給沈葭,又自己點了三根拜了拜,這才道:“爹,娘,孩兒來看你們了。”

他說着,看了眼一旁的沈葭,眼裏漸漸有了笑意:“這是小葭,再過三個月,孩兒就要和她成親了,今日帶她來祭拜你們。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對小葭好,一輩子照顧她。等我們成親了,我再帶着她來看你。”

沈葭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便只是溫柔地看着身旁的男人,心中被滿足和幸福環繞。

陪着侯遠山的爹娘待了一會兒,兩人便收拾了貢品打算回家。沒走多遠,沈葭突然聽到左側的林子裏傳來一陣窸窣聲,隐隐的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遠山哥,我怎麽覺得那裏面好像有人啊?”

“沒……你聽錯了吧,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回去吧。”

沈葭又靜靜聽了一會兒,擡頭看着侯遠山:“是真的有動靜啊,我們去瞧瞧。”

她說着率先就往裏面走,侯遠山伸了手想要拉她,卻又不好意思觸碰她的身子,只好悻悻地收回手,硬着頭皮跟上去。

卻見前面的樹林子裏,一男一女正緊緊相擁在一起,女的被男人抵在其中一棵樹幹上,手在女人身上胡亂地游走着,兩人的衣衫都有些不整,而那聲音便是從女人的口中傳出來的。

男人的身軀遮擋了女人的相貌,沈葭看不太真切,但撞上這樣的事,她也委實吓了一跳。頓時一陣臉紅,扭頭撲進了侯遠山的懷裏。

侯遠山沒料到她會一下子這樣撞上來,頓時心上一顫,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剛好撞上一顆小樹,那棵樹随之晃動幾下,有幾根枯枝落下來。

聲響驚醒了水深火熱的兩人,只聽一個男人的話音傳來:“誰?”

沈葭頓時覺得更尴尬了,迅速從侯遠山懷裏抽出來,幹咳兩聲以掩飾尴尬。正想尋個合适的理由,卻在擡眸的一瞬間愣在那裏。

“三妞?”沈葭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人竟會是袁王氏家的袁三妞。

袁三妞發現有人的時候,只顧着整理自己的衣服往林子深處躲,如今沒跑兩步聽到沈葭的聲音,腳下的步子頓時一僵,整個人停在那裏,臉唰地一下白了。

沈葭也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燙,大過年的還是青天白日竟然撞上這樣的事兒,實在是讓她覺得尴尬非常。

作者有話要說: PS:侯遠山:都說了讓你別過去了,你非去。

沈葭:……

☆、可以抱抱你嗎

沈葭還不知道怎麽收場的時候,卻見袁三妞突然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着沈葭的衣擺乞求着:“小葭,求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娘,否則她會打死我的。”

沈葭被袁三妞這突然的行為吓到,回頭看了侯遠山一眼,猶豫了一下伸手拉她起來:“你別跪我啊,我……”這種事她自己都難以啓齒,還怎麽可能去跟別人說啊。

袁三妞卻死活不肯起來,只拉着沈葭的衣角哭道:“小葭,我知道,是我自己不知檢點,才做下這等敗壞家風的事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別說出去好不好。”

沈葭被她哭得沒法子,只得先道:“我當然不會告訴王大娘了,你先起來再說。”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袁三妞這才一臉感激的站起來:“小葭,謝謝你,謝謝你。”

那男人也感激地對着沈葭千恩萬謝。

此時的氣氛太過尴尬,沈葭也不好待下去,忙拉了侯遠山的手離開了。

走的遠些了,她方才嘆息一聲道:“大年初一碰上這種事,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不過三妞也挺可憐的,年紀這麽大了王大娘也不說給她找婆家,如今偷偷摸摸的,今日被我們瞧見了倒還好,若被其他人看到,後果如何誰又哪裏知道?也不知道剛剛那個男的對她是不是真心的,別回頭再給騙了。”

侯遠山道:“那是隔壁村的李拐子,不是什麽壞人,去年春上的時候到三妞家提過親,但因為家裏窮被王大娘趕了出來。”

沈葭聽了很是無奈,又為三妞心疼:“攤上這麽一個跋扈自私的娘,三妞也是可憐。”

她搖了搖頭:“大年初一來上個墳,沒想到還會碰到這樣的事兒,感覺好尴尬。”以前她覺得這村子聽淳樸的,人也都守規矩,不過如今看來都是假象吧。連三妞這種怯懦的性子都能幹出這種事來,其他人沈葭不敢想。

不過也是,這樣一個人煙稀少的小山村,哪裏不是能藏人的地方?

侯遠山猶豫了一下才道:“如果經常出門,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事。”

沈葭詫異了一下,随即一想,頓時反應過來:“我說呢,你剛剛攔着我不讓我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在那兒了?”

侯遠山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我……我不知道是三妞和李拐子,還以為是其他人呢。”

沈葭眼睛瞪得老大:“還真不止他們倆啊?你知道是這種事怎麽也不拉住我,還非讓我撞見,真是的,我不理你了!”

沈葭說着扭頭就往前走,誰知竟又被侯遠山拉住,她微微一愣,這才想起自從那邊的小林子過來,沈葭都是一直主動抓着侯遠山的手的,這會兒侯遠山見她氣惱着要走,這才主動握住了她。

沈葭頓時一驚,似是被燙到一般慌忙收回了手,剛剛恢複常溫的臉蛋兒又染上了一層霞色。

掌中柔嫩的觸感突然一空,侯遠山頓時有些失望,又見沈葭臉頰紅潤的好似水蜜桃一般,他只覺小腹一陣燥熱難耐。他咽了咽口水,微微張開道:“小葭,我……我可以抱抱你嗎?”

沈葭耳根子又紅又熱,她發現自己的臉皮真的是越來越薄了。但仍是羞澀地輕輕點了點頭。

見她應下來,侯遠山開心的像個孩子,直接伸手将沈葭一把抱住,柔軟嬌嫩的觸感抵在他的胸膛,侯遠山只覺得心上一陣燥癢,抱着沈葭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恨不能将她揉進自己體內,融為一體。

突然撞進他的懷裏,沈葭整個人有些怔愣,随即就覺得自己整個人被他收緊,漸漸地有些呼吸不暢了。

她急的瞪大眼珠,伸手拍着他的後背拼命掙紮起來。

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侯遠山下意識松了手,又見她面紅耳赤,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他頓時又有些懊惱:“對不起,我……我傷着你了……”他頓時急的不知道該怎麽彌補才好,那神情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

沈葭原本還有些生氣,如今見他這個樣子頓時便生不起氣來。她停頓了一下,主動伸手環住他的腰,将臉貼在了他的胸前。

侯遠山這個人看上去很強健,腰上的肉也極為結實,但沈葭環上去的時候卻發現還挺細的。是那種寬肩窄腰,高大有力的類型,再配上那張俊俏剛毅的面孔,沈葭突然覺得,在這樣的小山村裏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是她自己賺到了。不由得,唇角勾起一絲甜甜的笑意。

侯遠山沒料到,沈葭會突然抱住自己,整個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即臉上漸漸有了喜悅的神色,又主動抱住了跟前的人兒。這一次,他卻沒敢再用力,只靜靜感受着她窩在自己心田的那份幸福與美好。

*****

侯遠山和沈葭回到家裏時,已經是晌午了。按照村裏的習慣,大家只吃早飯和晚飯,但沈葭知道,侯遠山力氣大吃的也多,晌午的時候都會補一頓飯的。

又想到今日是侯遠山的生辰,沈葭主動道:“遠山哥,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做生日蛋糕給你吃好不好?”

“生日蛋糕?”侯遠山微微有些驚訝,對于這個名詞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對啊,我……我奶娘的家鄉就有這樣的風俗,我以前過生辰奶娘都會做生日蛋糕給我吃的。”沈葭怕說太多讓侯遠山問個沒完,只好将現代的事扯在了奶娘故鄉的身上。而事實,每年都是她給奶娘做生日蛋糕。

聽沈葭這麽一說,侯遠山頓時來了興致,一臉期待的樣子。

做蛋糕需要牛奶,沈葭早聽說裏正高家有一頭奶牛,好像是為了讓浣姐兒喝的,便讓侯遠山拿了銀錢去買些回來。

而她自己則是來到竈房,将需要的食材統統找出來。

先拿了兩個黑瓷碗用抹布擦幹,打了五個雞蛋進去,并将蛋清分離出來盛在另外一個黑瓷碗中。

她拿三根竹筷将蛋清攪拌幾下,又撒上一點鹽巴和一勺白糖,攪拌至蛋清變白色之後又加了一勺白糖進去,繼續攪拌,直到蛋清成了白色的糊狀,這才停了下來。

沈葭看着碗裏那極似奶油的糊狀物,心中尋思着,若是這個時代能有奶油,那這蛋糕做出來怕是會更好吃。

這攪拌蛋清極花力氣,約莫一刻鐘的功夫,沈葭便覺得胳膊有些酸酸的。她甩了甩胳膊,覺得不那麽酸軟了,方才接着處理蛋黃。

她剛将蛋黃裏加了一勺白糖、一勺玉米油,恰好侯遠山提了牛奶過來,又倒了适量的牛奶進去攪勻,随之又加了玉米澱粉和小麥面粉一起攪拌。

攪拌的差不多後,将蛋黃和蛋白摻和在一起上下翻動着,讓蛋清和蛋黃均勻融合。

接着她将其倒入抹了油的盆子裏,為了好看,又撒了些黑芝麻、紅棗和糖果進去,好在如今是過年,家裏的果子還是有的,看着好看的便都放進去一些。

然後便是最後一步,将盆子放在蒸屜裏面蒸。

在侯遠山燒火的空檔,沈葭又跑到房子後面折了些紅梅。回來沒多久,蒸屜裏的蛋糕也便熟了。

打開一看,原本半盆不到的黏稠物現如今已經蓬松開來,紅棗和果子均勻地灑在其中,經過加熱如今晶瑩通透,仿若剛剛被洗禮過一般,看上去晶晶亮亮,很有食欲的樣子。随着熱氣的蒸騰還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奶香味兒,沈葭心中歡喜。

她之前在王府時材料比這個要多些,遠山哥家裏缺了不少東西,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侯遠山第一次見這個東西,只覺得跟高耀家娘子做的發糕有些像,以前每次高家娘子蒸了發糕都會拿來兩塊給他吃,不過他不太喜歡。因為每次吃那個的時候就會想起自己到現在還沒個媳婦兒。

沒想到如今也有人做這個給他吃,雖然不知道味道是不是和高家娘子蒸的發糕一樣,但如今只聞起來侯遠山便覺得自己好幸福。

他正晃神着,見沈葭被燙了一下,趕忙上前拉住她的手來瞧:“怎麽樣,有沒有傷着?”

沈葭笑着搖了搖頭:“我太興奮了,端盆子的時候忘了拿東西墊着,所以燙了一下,不過不要緊的。”

她說着看向那籠屜上的“蛋糕”:“你把它取下來吧,然後放到竹板上端到屋裏,等涼了再吃。”

侯遠山将“蛋糕”端進屋裏的八仙桌上,沈葭将折來的梅花插上去,然後道:“因為原料和工具有限,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也不知道好不好吃,遠山哥,你先許個願吧,人家說生辰的時候對着蛋糕許願會很靈驗哦。”

侯遠山一聽,真的雙手合十閉上了眼睛,很快又睜開眼神色溫柔地看着沈葭:“我許好了。”

沈葭有些好奇地趴在桌上看他:“遠山哥,你許的什麽願望啊。”她覺得遠山哥許了願望以後臉有些紅潤。

侯遠山沒想到她直接這麽問,頓時神色一僵,忙低下頭去不看她:“沒……沒什麽,許願這種東西應該說出來就不靈驗了吧?就像在佛祖跟前許願,大家都是不出聲的。”

沈葭看他這樣,忍不住笑了,她覺得遠山哥許的願望一定跟她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那麽問題來了,男主許的什麽願望呢?……哈哈,別以為我會告訴你們!(我得意地笑~)

☆、又是風言風語

可能是心理作用,侯遠山覺得沈葭做的蛋糕比高耀娘子做的發糕要好吃很多,本來就不大的蛋糕,兩人沒多大的功夫便解決了幹幹淨淨。

侯遠山一本滿足地看着沈葭:“小葭,謝謝你,我都好久沒有過生辰了。”

說起這個,他的神色黯了黯:“我出生的時候我娘便去了,所有人都說我是個不祥之人,所以我一直不喜歡大年初一,可是今天我卻很開心。”

看着侯遠山沈葭突然有些心疼,她雖說親爹不疼、嫡母不愛的,但奶娘一直待她像親生女兒一樣,讓她的日子過得一直很舒心。偶爾跟楚王妃和沈菀鬥一鬥,也不過是生活中的一點樂子。倒是遠山哥,自從爹娘都去了,他一個人承受村裏的那些流言,一定很難熬吧。

她覺得心上顫動了幾下,不由認真地看着對面的男人:“遠山哥,以後每一個大年初一,我都會陪着你的。”等三月份他們成親了,就可以一起過年,一起過生辰。沈葭突然還覺得有些期待。

兩人正在屋裏說這着話,卻聽得外面一陣嘈雜,緊接着便是一個清晰的喊叫聲:“侯遠山,你給老子出來!”

沈葭頓時神色一變,望着侯遠山的目光中透着緊張:“遠山哥,好像是劉二少爺。”

侯遠山眸光微閃,随即對着沈葭道:“你在屋裏的等着,我出去看看。”

他說着起身要出去,沈葭忙伸手拉住他:“你小心些,他這次肯定來者不善,別吃虧了。”

侯遠山對她笑了笑,很鄭重地保證:“我會的。”

侯遠山出了屋門,卻見劉二少爺帶了十幾個人,個個手裏舉着木棒,不用想都知道是來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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