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終于可以看了,簡直要哭~ (2)

的。

見人出來了,劉二少爺将木棍扛在肩上,抖動着一條腿,一只眼睛裏露着恨意。他伸手指了指用白色紗布裹着的左眼:“你說,大爺我的這只眼是不是你打瞎的?”

侯遠山毫不畏懼地直視他,語氣平淡:“是。”

劉二少爺拿手裏的木棍指了指他:“好,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那就別怪爺爺我今日對你不客氣了。”

屋裏的沈葭聞聲跑出來,一臉擔心地看着侯遠山的背影:“遠山哥,你要小心啊!”

看着那麽多人,沈葭心裏有些發憷。她知道遠山哥會寫功夫,可這些人個個拿着家夥,實在讓人不放心。

劉二少爺沒料到沈葭會從侯遠山的屋裏出來,再想到二人已經訂親的事,頓時越發怒了:“大家抄家夥跟我上,出了人命我負責!”

劉二少爺此話一出,衆人齊齊拿着手裏的木棍向着侯遠山撲去。而他,則是徑直走向沈葭,企圖将她帶走。

侯遠山原本是沒打算對付這些人的,但轉而看到劉二少爺竟然繞着去了沈葭跟前,切拉扯間毫不溫柔,惹得沈葭一臉驚慌。他頓時有些怒了,突然迅速上前,出手的速度快如閃電,只頃刻間便将跟前那十幾個男人統統撂倒在地。

衆人還未回過神來,他又一腳将劉二少爺踢飛百步之外,将沈葭護在了自己後面。

從劉二少爺的魔掌脫離,沈葭卻還有些發懵,待看到衆人全部倒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樣子,她看向侯遠山時目光中帶了欽佩,又夾雜着難以置信!

原來……遠山哥身手這麽好!

此時,村子裏有不少人聽到動靜圍了過來瞧熱鬧,劉二少爺見大家夥兒對着自己指指點點,頓時覺得臉面有些挂不住,一時間竟然忘了害怕,還妄想要給侯遠山吃些教訓來洩憤怒。

他抓起手邊的木棍再次站起身,一臉恨意地大喝一聲,向着侯遠山直沖了過去。

侯遠山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一擡胳膊,劉二少爺手裏的木棍頃刻間斷成兩半。而他的胳膊好似被一股強大的力道擊中一般,骨骼一陣奇痛,手裏握着的那半截木棍也随之掉落在地。

他疼的臉色大變,整個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唇色煞白。

劉二少爺再看侯遠山時眼神中已帶了一絲懼怕,身子止不住輕顫着。這個男人深藏不露,竟然有如此功夫,他若再鬧下去只怕是性命難保。

他扶着自己似是要斷了的右臂,疼的龇牙咧嘴,卻不敢再找事。

這時,他帶來的手下有人過來将他攙扶起來,面露關切:“二爺,你怎麽樣?”

劉二少爺吃了虧,再加上右臂斷裂般的疼痛,頓時有些威風不起來,只惱怒着對幾個兄弟吩咐:“咱們走!”

一群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院子裏很快平靜下來,村子裏瞧熱鬧的人卻并未散去。

想到剛剛侯遠山的身手大家夥兒心思各異,他十四歲離開村子,七年後方才重新回到這裏。侯遠山在村裏這兩年一直很低調,這七年裏究竟有着怎樣的際遇,村裏人便也不曾有誰刻意去問過。

住在村子東面的李大爺撞着膽子問道:“遠山啊,你以前是幹啥的,剛剛那兩下子可真不簡單,怪不得打獵能打到大家夥呢。”

有了人帶頭,緊接着便有人陸陸續續地問了起來。

侯遠山的憨厚老實是骨子裏帶出來的,随了他的父親侯老漢。不過卻也不是任由旁人欺負的主兒,一旦惹惱了他,如方才對付劉二少爺那般也是可怕的。

但此時風波結束,他也早沒了剛剛那股淩厲肅殺之氣。如今聽到詢問,他斂了那抹複雜的神色,只輕輕笑了笑:“倒也沒幹什麽,不過是有幸認了個師傅,學些防身之術罷了。”

對于這樣的回答,大家好似并不太相信,不過見侯遠山不願再說,也便不好多問,沒多久也就紛紛散去了。

沈葭想到剛剛侯遠山那威風淩淩的模樣,眸中帶着崇敬之意:“原來遠山哥武藝這麽好。”

侯遠山撓撓後腦,不好意思的笑了。

沈葭想到自己馬上要嫁給這樣一個男人,心裏又是一陣激動。想到剛剛遠山哥的模樣,她不由再次看向他,這樣一個男人,到底還有着怎樣的故事呢?

她的遠山哥簡直就像一個謎一般,勾起她本能的好奇心。

*****

此後,十裏八村關于侯遠山除了命硬克親之外,又多了一個新的傳聞。

有說他以前是無惡不作、為非作歹的響馬,也有說他以前是打家劫舍、劫富濟貧的良盜,更甚者,還有說他曾是領兵打仗、指揮千軍的大将軍,可能還是殷王殿下的手下愛将。

至于為什麽大家覺得會是殷王,原因倒也簡單。在這樣窮鄉僻壤的小村莊裏,大家對于遙遠的朝堂政事并不了解,殷王算作是唯一一個家喻戶曉,而又軍功卓著、賢明在外的王爺了。

自從有了最後一個傳聞,再加上侯遠山在村子裏一直以來的人品,大家很快都一致相信了這個猜測。

當葉子很激動地将村裏那些傳言說給沈葭聽的時候,她微微愣了一下。

葉子見沈葭不說話,忍不住發問:“小葭姐,你到底有沒有問過遠山哥啊,他以前不會真的是殷王的大将吧?”

沈葭搖了搖頭:“你呀,就是跟着村裏那些閑着沒事幹的鄉親們聽多了,哪裏來的那麽湊巧的事?”

葉子凝眉想了想:“不會嗎?遠山哥身手這麽好,說不定真的做過大将軍呢?”

她說着,複又想到什麽,轉而一臉好奇地問:“小葭姐,你以前不是在京城待過嗎?那你有沒有見過殷王?”

沈葭翻了翻白眼:“我一個無名小卒怎麽可能見過殷王?”她以前都是和奶娘待在偏院裏,哪裏有機會見什麽王爺?

雖說殷王的母親汐貴妃曾對她多有照拂,但京城裏規矩多,她不曾見過殷王本人。

不過,殷王的未婚妻她小時候因為汐貴妃的緣故倒是見過。那是個很漂亮靈秀的女孩子,性子也是極好的。不過後來她的父親被冠以謀逆罪,全家人一場大火被燒沒了,那個只有八歲的女孩也沒有幸免。

想到這個,沈葭心裏有些難受。那是她唯一算做手帕交的小姑娘,卻終究是紅顏薄命,早早的去了。

見沈葭不說話,葉子吐了吐舌頭,她也是糊塗了,小葭姐只是大戶人家的丫鬟,又哪裏有機會見到那樣的人物。

不過……

“小葭姐,你真的對遠山哥以前是做什麽的不好奇嗎?”

沈葭想了想:“以前做什麽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嗎,為什麽要那麽介意?何況……遠山哥既然說他只是拜了個師傅,我便信他。”

葉子眨了眨眼睛,倒是不好再說什麽。

這時,卻見月娘挺着肚子進了兩人的屋裏,臉上有些緊張:“小葭,我看有幾個捕快往遠山哥家裏去了,是不是劉二少爺把遠山哥給告了啊?”

沈葭一聽臉上頓時一變,扔掉手裏的繡活兒便急急跑向了隔壁。

到了門口,侯遠山已經被人上了枷鎖,沈葭驚得喊了一聲:“遠山哥!”

為首的捕快攔着不讓沈葭靠近:“侯遠山被人給告了,如今縣老爺要押他去縣衙審問,不可妨礙我等辦差!”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在第二章關于男主身世寫的是在外面待了兩年,計算失誤,是七年,已經改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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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他搞的鬼

好端端的,遠山哥突然被告上縣衙,到底會是出自誰的手筆沈葭自然心裏清楚。

畢竟遠山哥在村子裏為人老實,不曾結過什麽仇家。若說得罪了什麽人,也便只有前幾日打傷劉二少爺這麽一件事了。

“分明是那劉二少爺自己帶了人過來鬧事,如今他們吃了虧就反咬我們一口,天下間哪裏有這樣的事?”沈葭想想就覺得生氣,他們劉家有權有勢,理兒便全讓他們占了去不成?

捕快兇神惡煞地呵斥道:“我們縣老爺自有明斷,如今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若不服,便也去牢裏面先受受苦?”

去就去!莫非她還會怕了不成?

然而沈葭的話還未吐口,卻被侯遠山給攔了下來:“小葭,你放心,我會回來的,你只管在家等着我便好。”

“可是……”沈葭面露憂色,這種事怎麽能不擔心呢?她突然很痛恨自己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王府庶女,若是嫡女,想要讓遠山哥不坐牢還不是輕輕松松一句話的事?

家裏的葉子和袁林氏也随之跑了出來,但衙役們卻明顯不願再多耗費時間,哪裏再容得他們站在這裏說個沒完,直接便有人下命令說要回縣衙了。

“遠山哥!”沈葭在後面大喊了一聲,侯遠山只停下來回頭看她一眼,回以安心的笑容,随之轉身跟着幾個衙役離開了。

望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沈葭只覺得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口中默默念了一句,“遠山哥,你一定要回來!”

沈葭怔怔地看着前方,目光中的擔憂越發明顯。

葉子上前挽了她的胳膊安慰道:“小葭姐,你別着急,遠山哥這麽好的人一定會逢兇化吉的。何況薛老爺也并非那等不辨真假、胡亂判案之輩,若他們查出遠山哥是無辜的,就一定會放遠山哥出來的。”

袁林氏也上前道:“葉子說得對,放寬心些,莫要過于擔心了。”

沈葭對着二人勉強笑了笑,卻沒說什麽話。

那劉員外一家是出了名的地頭蛇,縱使縣老爺再明察秋毫,得罪劉家之事怕也不會随随便便去做。當日劉二少爺既然敢帶人前來鬧事,自然是不怕把事情給鬧大的。

回到家裏,沈葭做什麽也都有些心不在焉的,葉子和袁林氏雖有心安慰幾句,卻也知曉此時說什麽都沒有用,便也只一臉心疼地看着她。

臨睡覺前,葉子才又猶豫不決地同沈葭說話:“小葭姐,方才我去溪邊洗衣裳,你猜我聽到了什麽?”

沈葭此時根本沒什麽聊天的興致,脫了衣裳躺進被窩裏,這才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什麽?”

葉子也跟着躺進去,輕輕道:“我聽有人談論說前些日子袁來旺去過劉員外家找劉二少爺,就在劉二少爺上門找事的前一晚,沒多久的事兒。她們都在私下讨論,說可能就是因為袁來旺去劉二少爺家添油加醋地說了些什麽,這才引得他第二日帶了一群人大年過來鬧事。”

沈葭微微一驚,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她之前還在想,那劉二少爺早不來晚不來,怎的偏就大年初一過來一場大鬧,原來竟還有袁來旺的一份功勞!

沈葭縮在被窩裏的拳頭攥了攥,心上湧起一股惱怒。這麽說來,遠山哥被衙門帶走也定然和他脫不了幹系!

沈葭覺得胸前一股氣悶,似被什麽給堵了一般,壓抑的很是難受。

遠山哥這麽晚沒回家,定是被縣老爺關進大牢了。那地方她雖沒去過,但也知道環境肯定極差,說不定還有老鼠和蟑螂。

沈葭越想越睡不着覺,對袁來旺的那股氣也怎麽也消散不了。

她在炕上翻騰了幾下,突然從炕上坐起來,作勢就要下炕。

葉子見了也跟着坐起來:“小葭姐,這麽晚了你幹嘛去?”

“睡不着,出去走走。”沈葭一邊回着話一邊穿着外裳。

葉子知道她心情定然是很不好,也跟着披衣下了炕:“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臨近元宵佳節,月色也比平日迷人許多。溶溶的月光傾灑下來,仿若給這寧靜祥和的山村披了一層夢幻的輕紗。

夜色雖美,沈葭卻根本無心靜賞,腳下踏着月光緩緩走動着,地上的影子也極有節奏的輕輕搖擺。

此時的天仍還是冷的,偶爾吹來一陣輕風更是引得人想要打寒戰。她雙手抱環搓了搓胳膊,口中吐納一聲輕嘆。

擡頭望了望蒼穹之上繁星環繞下的一輪滿月,她的目光變得深沉:“也不知遠山哥這時候可曾睡得下……”

一直陪在她旁邊的葉子勸慰道:“小葭姐也不必過于悲觀,沒準兒明日遠山哥就回來了呢?”遠山哥也是可憐,好容易如今定了親,卻又攤上這樣的事,也算是婚途不順吧……

這時,前方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向着這邊走來,看着那走路的架勢沈葭便知是袁來旺。

想到方才葉子說遠山哥的事和袁來旺有關,沈葭心裏便又升起一股怨氣。

看着前方正一點點向這邊走來黑影,沈葭不由握了握拳頭,突然計從心來,轉而對着葉子輕聲吩咐了幾句。

葉子聽聞面上一陣古怪,随即笑着跑回家,又很快折回來:“小葭姐,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你看放哪兒比較好?”

葉子說着舉了舉手裏的東西,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很是期待。

沈葭看到彎了彎唇角,那是一個前幾日侯遠山剛做的老鼠夾,昨晚上還夾到一只大老鼠。如今切讓這袁來旺也吃點苦頭!

她按照袁來旺走來的方向,大致比劃了一下,指了指前方一處位置:“放這兒吧。”

葉子将老鼠夾放在那裏起身,剛走回到沈葭身邊,前面的那抹身影越發近了。

袁來旺今晚上喝了酒,走起路來有些飄飄然,以至于到了近處才看到沈葭和葉子二人。

自沈葭和侯遠山定了親,迫于侯遠山那謎一樣的身手,袁來旺已經很久不敢去找沈葭了,如今看她站在那裏,心上頓時一喜,不由加快了步子趕來:“小葭妹子,這麽晚了,你怎的會在這裏,也不早些休息。”

袁來旺不知怎的,竟潛意識覺得沈葭單是為了等他的,這讓他心裏一陣歡喜。果然,侯遠山才剛被衙門的人帶走,她便轉投自己的懷抱了,他想想都覺得自己前些日子做了件極好的事情。

沈葭看他已經快到了自己跟前,而放在一旁的老鼠夾就那麽被他錯過了頓時有些不平衡,忙伸手含停:“先別過來!”

袁來旺步子微頓,不解地看看周圍,又疑惑地看向小葭:“怎……怎麽了?”

沈葭道:“沒什麽,咱們男女有別,你還是站在那裏說話吧,我正好有話要問你。”

袁來旺聽說她果真就是在此等自己的,越發高興地搓了搓手笑道:“行,小葭妹子有什麽話只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他因為醉酒的緣故,微微趔趄了一下。

沈葭道:“這幾日來旺哥慣愛在外面喝酒,莫不是從哪裏得了生財的路子?你也知道,我幹娘家裏不景氣,若來旺哥有什麽好法子,可得幫幫我們才是。”

袁來旺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随即笑道:“哪裏來的什麽法子,不過是幫人辦事得了些賞銀。小葭妹子若覺得我賺的銀錢多,不妨嫁給我吧,到時我所有的銀錢便都是你的。獵戶侯入了獄,估計要關不少時日,他一個進過監牢的人哪還配得上你?”

沈葭嘲諷地勾了勾唇,這袁來旺八成是從劉二少爺那裏得了好處。遠山哥入獄跟他脫不了幹系,如今卻在這裏裝好人來哄她,她才不會吃這一套!

她突然驚詫地摸摸頭上的發髻,尖叫一聲:“哎呀!”

一旁的葉子有些摸不着頭腦,關切地問:“小葭姐,你怎麽了?”

沈葭道:“我的發釵不見了,就是上次咱倆去縣城我新買的那支。”

小葭姐什麽時候跟她去買發釵了?葉子困惑地撓了撓頭發,待看見袁來旺身子右後方剛才被他躲過去的老鼠夾時頓時明白過來,也跟着道:“哎呀,果真不見了!我記得小葭姐出門時還戴着呢,這會兒怎麽不見了?”

看她倆很着急的樣子,袁來旺打了個嗝,問道:“會不會時……不小心掉在哪裏了?”

他說着在周圍掃視幾下,嘴上道:“你先別急,我也幫你找……啊!”

袁來旺剛後退一步便被什麽東西夾住了右腳,他登時疼得大叫一聲,擡起右腳在原地單跳起來,臉也随之紅成了豬肝色。

沈葭見了,胸中的悶氣微微出了些,只覺得他就是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 沈葭:叫你欺負我遠山哥,都是報應!~( ̄▽ ̄~)~

☆、遠山哥出牢獄

看袁來旺一陣哀嚎,葉子忍不住掩唇竊笑,嘴上卻道:“哎呀,來旺哥,你咋這麽不小心呢,這是怎麽了呀?”

袁來旺此時疼得跳腳,也顧不得葉子話中那股嘲笑之意,只一個勁兒地吸氣呵氣,額上沒多大功夫便滲出了些許汗珠來。那模樣看上去,着實狼狽極了。

沈葭報了仇也不願再理他,只突然捂了肚子說不舒服,随後便拉了葉子走了。

袁來旺原本正抱着膝蓋單腿轉圈,如今一見頓時急得喊道:“喂,你們倆怎麽這時候走了,好歹扶我一把……你們真走啊?”

……

沈葭同葉子回了家,想到袁來旺抱着腿轉圈鬼叫的樣子,心裏頓時舒坦了不少。讓他欺負遠山哥,廢他一條腿都是輕的,如今只夾傷他一只腳就算她手下留情了。

不過心裏再舒坦也只是一時的,因為擔心侯遠山在牢裏受苦,沈葭躺在炕上仍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葉子見她這般不由心中嘆息,看來小葭姐的心裏還是蠻在乎遠山哥的。他們倆都是好人,真希望老天有眼,能讓他們二人都得到幸福。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沈葭起了床便拉着葉子一起去了裏正高家,想着他們家的人脈到底比他們這些小門小戶的要廣一些。

高家是這方圓幾個村子裏難得的富戶,家裏全是新砌的青磚大瓦房,圍在一起成了一個四合院兒,與周圍其她的土坯房一比較顯得格外氣派。

沈葭和葉子到了高家,見朱紅色的大門敞開着也便直接進去了。

裏面收拾的幹幹淨淨,南面的山牆邊上栓了一條大黑狗,見到生人毛發頓時豎起來,張着嘴汪汪大叫起來。

沈葭和葉子頓時吓得一個哆嗦,不由自主退回到大門口。

這時,一個嬌軟的聲音自屋內響起:“阿黑!”

随着話音落下,便見一姿态蹁跹的妙齡少女自西屋內走出來。那女子十五六歲的模樣,皮膚白嫩,五官精巧,穿着一襲湖青色長裙,舉手投足間都有股小家碧玉之感。

沈葭是第一次見到這女子,不過根據村子裏的那些傳言想來便是人人口中稱贊不已的浣姐兒了吧。

高浣出門看到沈葭也是微微一愣,她很少出家門,雖聽人說村子裏來了個貌如天仙的美嬌娘,卻也并未放在心上。如今乍一瞧見,倒真如傳聞中那般出挑。普普通通的粗布麻衣穿在她身上,都遮不住那股與生俱來的清雅之氣。

“請問裏正在家嗎?”沈葭開口問道。

高浣搖頭:“你們來的不巧,我爹剛出去了,家裏只有我和小妹。若你們有什麽事,可以先告訴我,等我爹回來我再幫你們傳達。”

“如此便多謝了,我們隔壁的遠山哥昨日被縣衙裏的人帶走了,所以特來找裏正老爺瞧瞧可有什麽法子救他出來。”

高浣想了想:“你們說的可是姓侯的那個獵戶?”

沈葭連連點頭:“正是,還請姑娘幫忙傳個話兒。”

高浣笑道:“好,我知道了。你們且先回去再想想別的法子,等我爹回來我定會第一時間告訴他。”

沈葭和葉子出了高家,想着剛剛高浣的氣度不由嘆道:“那浣姐兒倒是個妙人,還有股書卷之氣,高家養出這麽一個女兒來還真難得。”

葉子道:“浣姐兒剛出生那會兒身子柔弱,在家裏很是嬌寵。他們家境好人丁也旺盛,自然不需她一個女兒家做什麽,便一直嬌養着。浣姐兒也是個乖巧溫婉的性子,又愛看些書,久而久之說話談吐便和村裏其她女兒家不同了。”

說到這裏,葉子又神神秘秘道:“我二哥以前傾心浣姐兒,還偷偷為她寫過不少詩呢。不過那時候家裏實在太窮,人高家看不上我們,再加上浣姐兒年齡也不大,便沒正經提過這事兒。後來高家看我二哥中了舉人主動想結姻親,可惜晚了一步,二哥已經和秦家訂了親。不過二嫂人挺好的,嫁過來以後和我二哥感情也不錯。”

兩人說着話出了高家的胡同口,便見李大娘家門口幾個婦人坐在一起納鞋底,看到沈葭和葉子,李大娘主動道:“葉子,小葭,遠山回來了你們知道嗎?”

沈葭面上一喜,急忙跑過去問:“大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們幾個剛看到他從這裏過去。不過是跟一個姑娘一起的,那姑娘模樣不錯,和遠山的關系很親近,卻也不知是什麽人。”

李大娘說着看了眼沈葭,這才發現自己失言了,忙閉了嘴。

沈葭聽說有姑娘送侯遠山回來,只微微有些詫異,倒是沒有多想。如今看李大娘臉色,便只笑了笑:“多謝大娘了。”不管怎樣,遠山哥回來了就好。

沈葭着急忙慌跑到侯遠山家時,一站在門口便頓住了。

只見院子裏一紅衣女子正站在院中幫侯遠山曬被子,那女子頭發随意用一支玉釵盤在頭頂,一縷青絲垂落在鬓間,在微風下隐隐飄動。柳眉鳳目,黛眉朱唇,一身利落的窄袖紅衣,左側腰間佩了一把劍,很有一股俠女之風。

沈葭剛要邁進去的步子随之收回來,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回家去。

這時,卻聽到侯遠山的聲音傳來:“小葭!”

沈葭聞聲回頭,見紅衣女子也看向她,有些別扭地笑了笑:“遠山哥,我聽說你回來了,所以過來看看。”

侯遠山笑了笑迎上前來:“我正準備去你家告訴你一聲,免得你擔心呢。”

身後的紅衣女子看着二人忍不住笑道:“師兄,你不跟我們介紹一下嗎?”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兄在女人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呢,傻傻的,竟有些可愛。

侯遠山這才想起來,撓了撓後腦笑了:“瞧我,都忘了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小葭。小葭,這是我師妹,木珂。”

木珂雙手抱環饒有興味地在侯遠山臉上打轉:“我說嘛,師兄你看到人家姑娘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也不怕吓着人家。不過,成親可是大好的事情,到時候可別忘了叫我來讨杯喜酒和。”

侯遠山笑了笑:“那是一定的。”

木珂主動走上前去對着沈葭道:“我師兄這個人老實,性子也憨厚,姑娘嫁給她可是掉進福窩裏了。”

她說完單手捂了嘴大笑。

沈葭第一次看到這麽自來熟,一上來就對人開玩笑的,微微驚愕了一下,随即紅了臉。

木珂見她是個臉皮薄的,便也不多說了,轉而對着侯遠山道:“師兄,那我就先回去了,過些時日再來看你。”

侯遠山聽了問道:“你不在家裏吃個飯嗎?”

木珂好笑地看了眼沈葭,伸出拳頭在侯遠山左胸前捶了一下:“得了吧,你現在想跟我一起吃飯才怪。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衙門裏也還有好多事要處理呢。”

“那……劉二少爺的事……”

“師兄放心吧,這件事就這麽過去了,有我呢你別擔心。”木珂說着笑看向沈葭,“我在城裏的縣衙當差,姑娘什麽時候有空可以去那裏坐坐。”

沈葭一聽忙笑着搖頭:“還是算了吧,誰閑着沒事會去那裏坐坐?”木珂這人看上去率性的狠,沈葭便也放松許多,開起玩笑來連自己都沒意識到。

木珂眉頭一挑,沖沈葭笑了笑:“你是個有意思的嫂子,我喜歡!好了,我真的要走了,等你們成親記得通知我。”

她說完對着二人揮揮手便走了。

沈葭因為她的一聲“嫂子”心裏波濤洶湧,耳根子也有些發熱。

侯遠山見她一臉嬌羞的模樣,頓時恨不能将她整個人攬在懷裏親上幾口。他不由咽了咽口水:“木珂她就是這樣的性子,你別……別介意。”

沈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便擡頭問他:“遠山哥,你在牢裏有沒有受什麽苦?或者……他們打你板子了沒有?”她說着就拉着侯遠山想要檢查。

侯遠山趕緊退開一些,忙道:“沒……我沒事,不過是在牢房裏睡了一夜,今早遇上木珂就被放出來了。”

沈葭愣了一下:“你師妹在縣衙當差,你不會事先不知道吧?”這是真的師兄妹嗎?

侯遠山道:“兩年前發生過一些事,我們所有的師兄妹都分開了,各自去了何處也不知道。”

聽侯遠山說起以前,沈葭心裏的好奇越發重了:“遠山哥,你以前到底是幹什麽的?”

侯遠山神色黯了黯,沉默一會兒才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見侯遠山不太願意提起,沈葭便也不好多問,只笑了笑不再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快要成親了,今天雙更,下一章晚點兒就到~

☆、來旺大哥回家

過了年,天氣日漸暖和下來,莺飛草長,綠意盎然,沈葭和侯遠山的好日子也不知不覺的近了。

袁林氏也開始着手籌備二人的婚事,只盼望着到時候能夠把兩人的婚禮辦的漂漂亮亮的。

這日,沈葭正在院子裏掃地,卻見一個高大消瘦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肩上背着一個包裹,走路時一瘸一拐的,似是受了傷的樣子。

男人五官還算清秀,眉眼之間有些熟悉。沈葭盯着來人看了一會兒,方才确定以及的确沒有見過此人,她不由面露疑惑。

男人看到沈葭也有些意外,扭頭掃了掃周圍的建築與擺設,直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門。

家還是原來的家,一切都看似沒有變化,怎麽無端端多出個美嬌娘來?袁來生一時摸不着頭腦。

“你……”

“你……”

袁來生和沈葭同時開口,卻又雙雙頓住,氣氛一時間有些奇怪。

這時,葉子剛好洗了碗從竈房裏出來,見沈葭和袁來生兩個人站在門口大眼兒瞪小眼兒,突然驚喜的奔過去:“大哥,你怎麽回來了?”

袁來生看到撲過來的葉子,寵溺地揉了揉葉子的腦袋:“想哥哥了嗎?”

“想,我都想死你了!”葉子挽着袁來生的臂膀,将側臉貼着他胳膊撒嬌。

沈葭見此才反應過來,怪不得她方才覺得此人眼熟,原來這便是在劉員外家當差的袁來生,葉子的親大哥。

袁來生又看向沈葭,目露疑惑地問:“這姑娘是……”

葉子這才回過神來,笑道:“這是小葭姐,娘年前認得幹女兒,也是遠山哥的未婚妻。”

說完又看向沈葭:“小葭姐,這就是我大哥,有次我們去給他送靴子沒見着人的那個。”

第一次見袁來生,沈葭自然有些放不開,只腼腆地笑了笑:“大哥安好。”

沈葭長的好看,袁來生一直沒怎麽敢正臉看她,如今不好意思地笑笑:“好,都好。”

屋裏的袁林氏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袁來生面上一陣歡喜:“來生怎麽這時候回來了?”說完看他一直用手扶着後腰,又問,“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袁來生搖了搖頭:“不礙事的娘,你別擔心,不過是被打了幾板子而已。”

袁林氏又是一驚:“你被打了?好端端的怎麽挨了板子,可是出了什麽事?”

“娘,咱們進屋再說吧。”袁來生道。

“好好好,快先進屋說。”袁林氏說着親自扶了兒子進屋,沈葭見此忙上前接過袁來生肩上的包裹,跟着往屋裏去。

沈葭跟在後面,看袁來生因為受傷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樣,不禁心中暗想:來生大哥這時候挨了打回來,該不會是她的事惹惱了劉二少爺,這才遭了連累吧?若是這樣,她可真的是罪過大了。

堂屋裏,袁林氏才問起了事情的經過原委。

而袁來旺回家來的原因,果真同沈葭擔心的一樣。

劉二少爺在縣衙裏吃了虧,有氣沒地兒撒,便将目标放在了府裏的袁來生身上,處處找他的晦氣。後來索性尋了錯處,讓人打了幾板子從府裏攆了出來。

袁來生原本是在劉三少爺身邊做事的,但劉三少爺是個不受寵的庶子,哪裏敢跟劉二少爺作對,也便只能聽之任之。

因而,袁來生如今算是丢了差事,再不能在劉府辦差了。

沈葭聽了,頓時覺得心中內疚:“大哥,都是我連累了你……”如果不是他,來生大哥如今不會受傷,也還好好在就三少爺身邊待着的。

“這也不能怪你,也是我前日辦事不利才讓劉二少爺抓住了把柄,怎能都怨在你頭上?何況,給人家辦差終究是沒有在家裏順暢。如今這樣也好,家裏也該做農活兒了,我在家還能幫襯着。娘說你做繡活兒給家裏添了不少進項,這個冬天能好好過個年,都是你的功勞呢。所說起來,非但不能怪你,我還該謝謝你才是。”

袁來生聽說沈葭是袁林氏認得幹女兒,也便真心的拿她當妹妹看,所以說這些話時一臉真誠,話語中透着對她的欣賞。

葉子也道:“就是,小葭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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