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二嫁(2)
如此深夜, 泰和帝卻沒有就寝。
他在修仙。
自從發現太醫沒法子解趙舒身中之毒, 泰和帝就試圖接近神仙,希望神仙能夠幫自己達到目的, 讓寧馨兒阿舒恢複康健。
在試圖與神仙溝通的過程中,泰和帝發現了修仙的妙處——能夠讓他忘記塵世的煩惱。
從此以後,泰和帝再不臨幸宮妃, 更把原先三年一度的宮女采選改為六年一次,處理政務之餘, 全身心沉浸在修仙與煉丹之中,有空就誦經打坐清潔身心,即使來到金明池陪伴趙舒, 他也命人把摘星樓布置成了修仙的精舍。
聽了小太監的禀報,陪伴泰和帝修仙的大太監蔡旭走了出來也不多說,直接引着阿保進了摘星樓, 登上層層樓梯, 終于到了最高的第六層。
精舍內紅燭高燒,香煙缭繞。
阿保一進去, 就看到了正面供奉的三清牌位。
牌位下是一座八卦坐臺,上面鋪設着錦緞蒲團, 上面盤腿坐着當今天子泰和帝。
泰和帝束着道髻穿着道袍, 正在閉目修煉。
他三十多歲的樣子, 形容清瘦,五官和趙舒生得極為相似,堪稱十八年後的趙舒。
阿保行罷禮禀報道:“啓禀真君, 奴才有事禀報。”
泰和帝給自己授了個真君名號——“太上大羅天仙紫極長生聖智昭靈統元證應玉虛總掌五雷大真人元都寶境萬壽帝君”。
只是這名號實在是太長了,除了泰和帝自己,別人都怕說錯,因此臣下都統一口徑,簡稱泰和帝為“真君”,從此約定俗成,全天下都這樣稱呼泰和帝。
泰和帝睜開了眼睛:“阿舒怎麽了?”
阿保忙道:“啓禀真君,王爺剛才睡下了,臨睡前要奴才準備,明日前往鞏縣巡查河道防汛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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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說明日出發,不過依照王爺的狀況,估計做好出發準備,怕是得好幾日後了。
泰和帝揚了揚眉:“誰會秋天去巡查河道防汛?說吧,阿舒到底去做什麽?”
阿舒一向病弱又嬌氣,天一涼等閑是不肯出門的,這次居然主動要離京,定是有什麽動向。
阿保略一思索,字斟句酌把趙舒對秦素梨的異常說了,他不加一句評論,純粹描述事實,言簡意赅,與平時在趙舒面前的羅唣截然不同。
泰和帝聽了,眨了眨眼睛,簡直是驚喜:“咦?難道阿舒這孩子開竅了?”
他看向跪在前方的阿保:“那女孩子家世清白麽?”
阿保當即道:“啓禀真君,秦氏農門出身,其父是秀才,家世清白。”
泰和帝沉默了下來:“阿舒他......他開心就好,子嗣之事,順其自然吧!”
他閉上眼睛,仿佛自言自語一般:“若是能為阿舒生下一兒半女,也是那秦氏的造化......”
前朝蘇轼有一首《洗兒戲作》:“人皆養子望聰明,我被聰明誤一生。惟願孩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公卿。”
阿舒身中劇毒彌留之際,他眼淚撲簌簌地流,跪在三清座前起誓:人皆養子望聰明,朕被聰明誤一生。惟願阿舒愚且魯,無災無難到百年。若是阿舒能活下來,朕願意從此皈依三寶,一皈依道,二皈依經,三皈依師......
阿保答了聲“是”,又磕了頭,預備起身退下,誰知剛直起身子就被泰和帝叫住了。
泰和帝吩咐蔡旭:“蔡旭,你去傳朕的旨意,今年仲秋的貢品,都給阿舒送去吧!”
蔡旭答了聲“是”。
他其中一個幹兒子朱升靜立在側,悄悄吸了口冷氣——陛下對福王可真是疼愛啊,什麽金山銀山都往福王那裏送,就不怕折了福王的福!
将來端王登基,若是給福王來個抄家滅門,今日賞給福王的,明日還不是歸了端王?
阿保又磕了一次頭,起身慢慢退了下去。
蔡旭趁着泰和帝精神健旺,忙上前禀道:“真君,聽說李修有意把嫡女許給端王......”
泰和帝閉目養神,片刻後道:“看端王自己的意思吧!”
他也算是一個很開明的父親了,孩子想要什麽,就給他什麽好了。
蔡旭答了聲“是”,眉頭微蹙退了下去。
作為泰和帝最信任的大太監,在皇位繼承人這件事上,他也猜不透泰和帝的心思。
端王趙序因為其母毒害福王趙舒之事,被幽禁在皇陵守陵讀書多年,不久前剛解除了幽禁,回到了京城,泰和帝見了他,倒也父子相得,也讓他進入禮部見習,看來也有培養之意。
福王趙舒自小聰明可愛,本來最受泰和帝寵愛,卻因身中劇毒,這些年一直病病歪歪,好不容易才捱到了如今。
雖然工部的河道差使福王做的極為妥當,可是他畢竟沒有那體力精力治理整個大周帝國。
如此看來,說不定端王會笑到最後呢。
想到這裏,蔡旭悄悄嘆了口氣,自去傳旨。
八月初一這日素梨自己在家裏忙着制作薄荷香胰子,卻讓王四兒騎馬出去,尋找能用的桂花。
王四兒如今已經十三歲了,他聰明又肯學,素梨不願抛頭露面,外面的事都交給他去做,每次他都能做得妥妥當當。
素梨制作薄荷香胰子的模子還是從碧青瓷行定制的,一共定制了十二種模子,十種花的形狀,另有兩個是竹葉形狀和薄荷葉形狀。
她立在陳三郎請莊上的木匠給她打造的長案前,專注地把青色的液體緩緩十二種模子裏,在濃郁的薄荷香中長長舒了一口氣。
上次她去鄰村找木匠定制的梧桐木匣子,舅舅已經去取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素梨覺得自己的香胰子要賣上高價,在盛放的器具上一定要合乎女子的心意,她預備把成品香胰子裝進紗袋內,薄荷香胰子就用灰綠紗袋,玫瑰香胰子就用玫瑰紅紗袋,白茉莉香胰子就用玉白紗袋,然後再把紗袋放進雪白的小梧桐木匣子裏,這樣的話,原先五錢銀子一塊的香胰子,就可以賣一兩銀子了。
至于有沒有人嫌貴,素梨才不在乎,她的香胰子這麽好用,有閑錢卻舍不得買,那是對方傻。
素梨剛把這十二個薄荷香胰子裝進灰綠紗袋內,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她拿過一塊白綢,嘩的展開,蓋在了長案上,然後道:“誰呀?”
春穎走了過來,道:“姑娘,老太太讓您拾掇一下去前面呢!”
素梨擡眼看春穎:“什麽事?”
春穎在濃郁的薄荷香中悄悄吸了吸鼻子,道:“是裏正娘子陪着來的,好像是要相看姑娘。”
素梨一聽便明白了,脫去外面做活時穿的毛青布大褂,對着一邊放置的銅鏡照了照,理了理發髻,見一切妥當,便笑吟吟道:“走吧!”
春穎見銅鏡有些昏,便道:“姑娘,我把銅鏡拿前邊吧,待有搖驚閨的,我就拿出去讓磨鏡的磨一磨。”
素梨随手拿起銅鏡遞給了春穎,一邊往外走,一邊道:“不過外面搖驚閨的,也許是磨鏡的,也許是賣花翠首飾的呢!”
春穎笑着道:“正是呢!”
她發現秦素梨有一種特別的味道,起初接觸,會覺得秦素梨什麽都不在乎,不像女子,可是認識久了,會覺得秦素梨做事靠譜,能指望住,把什麽事交給她都放心得很。
最重要的是,和秦素梨在一起很舒服,在一起呆半日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兩人說着話,一起往前院走去。
陳老太正陪着裏正娘子和一個陌生的少婦在吃茶,陳氏也在一邊坐着相陪。
見素梨進來,陳老太笑着招手:“素梨,這是城裏開綢緞行的蘭家的大姑奶奶,過來見見吧!”
素梨笑盈盈上前,先見過了裏正娘子,又和蘭大姑奶奶見了禮。
那蘭大姑奶奶生得又高又壯,滿頭珠翠,衣裙華美,別有一種明豔之美。
她握着素梨的手,笑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道:“這小姑娘真漂亮!”
陳老太笑得眼睛眯着:“哎呀,不小了,過了十月就滿十五歲了!”
素梨陪着談笑了一會兒,便出去安排茶點了。
待素梨出去,蘭大姑奶奶笑了起來:“生得可真好,我兄弟如今走運河去南京販絲綢去了,約莫過兩日就到家了,到時候我帶着我兄弟在咱們村口橋上站着說話,你們帶着姑娘走一趟去相看相看,若是姑娘不嫌棄,咱們再繼續往下走。”
陳老太和陳氏都喜歡蘭大姑奶奶做事爽利,滿口答應了下來。
送走裏正娘子和蘭大姑奶奶,素梨挑眉看姥姥和母親:“那姓蘭的長得怎麽樣?我自己如此好看,自然得找一個聰明又好看的嫁了,這樣才能生出聰明好看的孩子!”
陳氏擡手拍了素梨一下:“姑娘家家的說這個,害臊不害臊啊!”
陳老太卻心疼外孫女,攬着素梨道:“放心吧,弟弟一般都随姐姐,你看蘭大姑奶奶生得不好麽?”
素梨大眼睛笑成彎月亮:“若是像蘭大姑奶奶,倒是也不錯!”
到了下午,素梨午睡起來,又到樓下做玫瑰香胰子。
她忙碌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時分,終于做成了十二個玫瑰香胰子。
素梨有些累,伸了個懶腰,又雙手放在腰上扭了扭,正要蹦一蹦跳一跳活動一番,卻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她從窗子裏探頭往外看,卻見舅舅和王四兒一人背着一個巨型包袱過來了——原來她定制的梧桐木匣子都取回來了。
梧桐木極輕,這包袱瞧着雖大,卻不是太重,素梨先接過王四兒的,小心翼翼放在了白楊木鋪的地板上,又去接陳三郎的。
陳三郎見素梨和王四兒檢查梧桐木匣子,便道:“臨河別業那邊派人叫我過去修剪花木,你們倆忙,我趕緊過去。”
素梨聞言,一顆心似被柔軟的貓毛拂過,一陣癢癢——難道趙舒回來了?
她忙問陳三郎:“舅舅,臨河別業的那些花木一個多月都沒修剪了,怎麽這時候呼喇喇叫你過去?”
陳三郎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說是有客人要來,現在整個別業都忙活起來了,各種收拾鋪排......”
別業那邊催得急,陳三郎顧不得多說,大步流星地去了。
素梨目送舅舅的背影消失在繁花綠葉間,心跳有些快:希望是趙舒來了。
眼看着快到中秋節了,姥爺種的藥快要成熟了,趙舒這時候來,恰好能趕上;若是不來,就要等到明年了。
趙舒若是不來,素梨就沒辦法了。
她即使自己能去京城送藥,可金明池行宮也不是她這樣的升鬥小民都進的啊,更何況那藥成熟期就兩三天,一旦錯過就錯過了......
想到這裏,素梨心中彌漫着淡淡的惆悵。
一股桂花甜香從背後襲來,素梨扭頭一看,原來是王四兒拿着兩小袋桂花過來了。
王四兒把兩袋桂花遞給素梨:“素梨姐姐,這是皇陵那邊西村桂園的桂花,這是遠一些的蘭營的桂園産的桂花。”
素梨在長案上放了兩個素瓷小碟子,分別把兩種桂花放在了小碟子裏,細細看了起來,最後道:“用西村桂園的桂花吧,香氣更清澈,甜味不算濃郁。”
又道:“你明日一早就去桂園訂購,咱們至少得要二百斤。”
王四兒答了聲“是”,又從懷裏取出一個銀簪子遞給了素梨,若無其事道:“姐姐,這個玉簪子我瞧着挺好看,你拿去挽發吧!”
姐姐老是用一支老銀簪子挽發,瞧着有些配不上姐姐,今日他出去,順路去了一趟城西卧龍街,用自己攢的銀子給姐姐買了這根白玉梨花簪。
素梨接過來一看,見是一支獨山玉雕成的梨花簪,式樣樸拙,別有意趣,便笑道:“喲,四兒知道孝順姐姐了,多謝多謝!”
她順手拔下發髻上的銀簪子,重新挽了發髻,把這支白玉梨花簪簪上了。
王四兒待她這樣孝順,她自然要回報一二,給他做的那件青布夾袍快要做好了,今晚再趕一趕工,明日就可以給他了。
晚飯做好了,春穎和王四兒把飯菜都在堂屋擺好了,陳三郎卻還沒有回來。
素梨正有些擔心,陳老爹卻道:“怕什麽,咱們憑借手藝吃飯,又礙不着別人什麽事,不用擔心,先吃晚飯吧!”
用罷晚飯,素梨和陳氏陪着陳老太坐在堂屋做針線。
素梨給王四兒做的夾袍已經差不多好了,只需熨一下就行了,她實在是懶得做這些瑣碎活計,便把夾袍給了春穎:“春穎,你去熨一下給四兒吧!”
春穎立在堂屋門口答應了一聲,瞟了一眼正在外面廊下聽陳老爹講古的王四兒,柔聲道:“姑娘放心吧,我這就去熨。”
全家人一直等到了亥時,陳三郎還沒有回來。
素梨正打算帶了王四兒打着燈籠去臨河別業尋找,外面卻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原來陳三郎回來了。
素梨打着燈籠跟着王四兒一起去開門,打開門卻見陳三郎和阿壽在外面,另有幾個青衣伴當,一個打着燈籠,其餘幾人擡着四個大大的竹箧。
阿壽是個斯文清秀的小厮,一見素梨便拱手見禮:“小的給秦姑娘請安!”
素梨一見阿壽,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趙舒身邊六個貼身小厮,分別是阿保、阿全、阿長、阿壽、阿喜和阿樂,既然阿壽來了,那就說明趙舒也快來了。
她心裏松了一口氣,眼中便含了笑:“阿壽,是你呀!”
阿壽瞅了瞅四周,道:“秦姑娘,咱們進去說話吧,這裏不太方便!”
秦素梨這才醒悟,笑着引了衆人進去。
阿壽一邊走一邊道:“我們公子過兩日就要從京裏過來,我是提前過來準備的。”
素梨想起趙舒的排場,不由微笑——趙舒的屋子瞧着挺簡單,其實大有講究,舒适得很,他可真是比公主還講究還嬌氣。
前世的時候,趙序曾經酸溜溜地和素梨抱怨:“我這弟弟嬌氣得很呢,床上鋪設的褥子得是上好的松江白绫,而且這些白绫得用水洗軟了,才能使用;他那張床,一般人沒法睡,太軟了。屋子裏得一天三遍地擦拭,地板上不能鋪地氈,得一天三遍用軟布擦洗。各地進貢的奇花異果,父皇看都不看,全送到金明池了......”
說完這段話,趙序也覺出了自己的酸溜溜,又嘆了口氣道:“不過二弟倒是大方,咱們府裏一缺少銀子,我随口一提,他那邊上萬兩就送過來,這幾年我也花了他不下十萬兩銀子了......”
想到了趙舒的身體情況,趙序又道:“阿舒病成這樣了,嬌氣些也是應該的......”
誰知道什麽時候他就撒手去了呢!
憶起往事,素梨心下黯然,引着阿壽往前走:“去堂屋吧!”
阿壽停下腳步,道:“這是我們公子吩咐給姑娘帶來的土儀,一份是給貴宅老爹和老太太的,一份是給姑娘的,不如讓人直接送到姑娘的下處?”
素梨還沒開口,陳三郎馬上道:“我帶他們擡到後院去!”
阿壽去堂屋給陳老爹、陳老太和陳氏請了安,這才帶着從人離開了。
送走阿壽一行人,陳老太咂舌道:“這阿壽一個小厮,排場也這麽大啊!”
陳氏想了想,道:“我瞧他身上的衣服可不簡單,看上去像是常見的松江青布,可是燈下去看,隐隐有光華流動......”
素梨是知道這種布的。
在王府服役的人按照禮制,不能穿絲綢衣服,只能使用青布衣料,就有人想辦法制出了這種特殊的青布,瞧着像是布,其實是上好的綢緞。
她想了想,道:“這種衣料不是青布,是京城流行的青緞。”
春穎在一邊侍候,聽了後記在心裏。
王四兒拆開了兩個竹箧,發現一個裏面是上好的絲綢,全是深藍、灰綠、绛色和棗紅這樣适合老年人的花樣顏色;另一個裏面分了六個格子,分別是各種沒見過的水果,瞧着奇形怪狀,聞上去異香撲鼻。
素梨卻是認識這些水果的,知道是暹羅、安南那邊的貢品,卻不說破,取出來一些收拾了給衆人分享。
陳老太哪裏吃過這些,一邊吃一邊感嘆:“可真甜啊,咱們這邊一向只有蘋菠、梨子和橘子,哪裏見過這些呀!”
素梨切了碟芒果服侍姥姥吃,口中道:“這些咱們北方很少見,怕是從運河送到京城的,嘗嘗鮮罷了!”
夜深了,春穎打了燈籠,素梨扶着陳氏,一起往後院去了。
素梨洗罷澡出來,見陳氏已經拆了阿壽送來的兩個大竹箧,便擦拭着長發走了過去:“娘,裏面盛的是什麽?”
陳氏神情嚴肅:“素梨,你來看看吧,我瞧着有些不大妥當......”
素梨拿着燭臺走過去,用燭臺照着看,卻見一個竹箧裏面全是上好的絲綢,而且都是素白、玉白、淺粉、淺綠、大紅、杏黃、石榴紅這樣的顏色,燭光之下,瞧着光華流轉,竟都不是凡品。
陳氏翻檢着讓素梨看:“素梨,你看這匹,這是什麽?真是精細富麗......天啊,這是缂絲!”
她未出嫁時跟着宮裏出來的老繡娘學過刺繡,見識過缂絲,只是她見過的也只是一柄小小的缂絲團扇,那可是老繡娘壓箱底的寶貝,這裏如今竟有一匹!
素梨默不作聲,卻去看另一個大竹箧,發現裏面全是各種瓷器瓶子盒子罐子,全都用精致的木匣子裝了,不由笑了起來,輕輕道:“娘,趙小哥送了這麽貴重的禮物,咱們退回去也不是,回禮也回不了這麽重的,咱們盡咱們的心就是了。”
陳氏直嘆氣:“唉,我還是覺得這禮太重了,一般人家送聘禮也沒送這麽貴重的啊!”
素梨默然。
無功不受祿,趙舒送她這麽貴重的禮物,她自然得為趙舒盡心了,這次不管怎麽說,她都要想法子為趙舒解毒。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中泰和帝的道號借用了明嘉靖帝的道號~
兩更合為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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