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說這話時,他臉往桌子中間湊,距離蕭蜜微翹的唇尖不過幾公分。
熱氣噴吐在少女人中上,氣息清冽又溫暖。
蕭蜜脖子僵硬住,快速眨了幾下眼。
此刻心情極複雜,五分懵懂、三分緊張,還有兩分歡喜。剛聽前面幾個字她還難過,不曾想後面會有這麽大轉折。
不能自已地,熱騰騰的感覺順着脖子攀爬。腦袋一寸寸膨脹,再膨脹;內部功能卻沒提升。她依然稀裏糊塗。想開口問問,咽喉又似被誰扼住。
“懂了嗎?”唐銳實在管不住手,摸上她毛茸茸的腦袋。五指貪婪地,摩挲再摩挲。
蕭蜜眨眼,慢慢搖頭。
少年無奈,大掌離開她腦袋,拿手機發了條朋友圈。
【過兩年,我想養只比格犬。】附圖一只萌寵汪星人。
蕭蜜很快刷出這條消息。不到一分鐘,照片下已有評論。
林臻:【我要養條金毛尋回犬。要超大只的。】
楊薇薇:【這條狗和蕭蜜好像啊。】
評論完,她緊跟其後發了朋友圈。【曬閨蜜,我們學校校花。萌系的!!!】附圖是蕭蜜雙馬尾照片,還有一張copy唐銳的圖,那條白比格犬。
蕭蜜回憶半天才想起,好像是哪天大掃除,她鼻子沾了灰,被楊薇薇偷拍下來。
若不看對比圖,她都不知自己長得像條狗。兩束馬尾往兩腮耷拉,像狗耳朵;鼻頭灰亮像狗鼻子。還有皮膚和靈魂出竅的呆滞表情,的确跟那條狗神似。
“我怎麽和它這麽像?”蕭蜜皺起鼻子,有點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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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轟轟笑了兩聲,咳了咳克制住。“先不說這個。我問你懂了嗎?”
蕭蜜膚色從白皙轉為淡粉,再到緋紅,一層層漸變。腦袋埋下的那刻,耳根都已紅透。
眼珠子盯着桌面亂瞟,她覺得她應該懂了。
唐銳的意思,應該是喜歡她吧?
少年盯着她腦殼上的分丫線,心頭重量略輕。
關于如何含蓄示愛的問題,他算是絞盡腦汁。既然答應過鄭英明,就得做到克制。以目前的形勢,捅破窗戶紙早戀肯定不行。但要不給點暗示,小可愛又胡亂折騰得氣人。
“你安心學習,別的事不用操心。都有我。懂?”唯恐她不是真懂,少年将貼在心上的封條又掀開一點點。
他想過,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就是簡阿姨,而想得到簡阿姨同意,考上大學是必須。
蕭蜜收起下巴,輕輕嗯了聲。
接下來一陣沉默。
少男少女相對而坐,一個剪着手,目光溫柔;一個噙着笑,低面含羞。兩人外形俱是出衆,又都穿着純色襯衣,一白一粉,相得益彰的好看。
他們的身體挨着窗玻璃。輪廓、線條、顏色,無不動人。從餐廳門口往二樓看,像一幀電影海報。青春的美就這麽恣意飛出窗子,鑽進別人的眼。
氣氛莫名和諧。直到服務生端着金針菇上桌。
蕭蜜平日愛吃菌類植物,這菜也是唐銳自己點的。但此刻看到實物,少年臉色由晴轉陰。
火上澆油似地,服務員指尖從小票上一劃,“金針菇”三個字黑了。
想到那個金什麽瓊,少年面上柔情盡斂。他翻出粉色信封,用力砸到她面前。
“這東西,你得負責退回去。”
蕭蜜一摸便覺不對。原本平滑的信紙捏起來皺巴巴。掀開信封口瞅了眼,果然,信紙是揉過的。
是一打開就揉成團了?
她暗想,心底溢出喜意。可不久記起關鍵問題,“我都把人家巧克力吃了,怎麽退啊?”
小姑娘委屈看着唐銳,語氣不自覺帶上嬌嗔。
唐銳本還氣着,見她無意流露出嬌态,再大的火也發不出。最後扯動唇角,兇了她一句:“以後不許吃別人零食!”
這是他第一次兇她。
蕭蜜輕輕咬住唇:“你上次不也吃了我的酸奶和餅幹?”
“還敢頂嘴?要不是你随便收了人家東西,我能吃掉嗎?”
那天她說以後各走各的,他本就郁悶,再看到抽屜裏的零食,馬上猜出是莫畏難給的。于是當場氣昏頭,将東西吃幹抹淨。
現在想想這事,确實挺丢人。他當時是怎麽犯抽,幹出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腦子一轉,唐銳立刻改口,輕柔的語氣透出寵溺:“那以後送你的我吃,送我的你吃。好不好?”
心裏卻打起如意算盤,過會把這話散出去,到時候看誰還敢送吃的。
他話一出口,蕭蜜喉頭酸酸甜甜。方才被兇的那一下,也就算了。
想問的問題其實還有很多。譬如,你是什麽時候喜歡我的?
但最終都收納于兩頰笑出的酒窩。
唐銳一直不動聲色盯着,看見她此時的表情無限歡喜。
讓她笑出兩個酒窩,他也做到了。
不枉他小心翼翼守護、絞盡腦汁暗示,過不久還得苦心孤詣籌謀。
想到還有兩年時間熬,少年只覺長路漫漫。不過,看到對面活生生的人,那些焦躁難耐又漸漸平息。
兩人目光偶爾交會,都覺得對方的眼睛燙人,不約而同躲開。
唐銳提起茶壺倒水,心裏卻在偷笑。暗示過後就是不一樣,小家夥秒秒鐘害羞的。
直到水煮魚端上桌。
花椒味辛辣濃郁,沖淡空氣中的甘冽,也沖掉那股化不開的黏膩暧昧。
蕭蜜感覺吞人的目光從她臉上挪開,稍稍擡頭。沒等動手,唐銳已将最嫩的魚塊撈進她碟子。
女孩看見滿盤魚肚子肉,雙頰再度發燙。
一頓飯吃得緩慢、艱難。兩人都有點放不開。特別是蕭蜜,從未這般擔心,自己的吃相不好看。
筷子似有兩斤重,怎麽捏都不自在。快吃完時,女孩後背溢出汗。
唐銳正叫人結賬,蕭蜜注意到餐巾盒旁邊的信封。她忽然想起,自己那也有申決明的信。
金瓊的情書他說要退,那申決明麽的怎麽不提?難道他不在意?
忽然之間,害羞的心情換成猜忌。少女心思就是這般瑣碎莫測。
吃過這頓飯,只差最後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什麽各走各的自是不可能。到放學,兄妹倆又恢複到先前,一個騎車一個載。落進同學眼中,只當兩人別扭鬧完——複合了。
隔天蕭蜜才明白,為何唐銳沒問申決明的信。
周二,中秋小長假前最後一天課。
仿佛為了應和蕭蜜那首小詩,幹燥一夏的Y市,終于迎來久違的濕潤。在此之前的九月,整座城市長久籠罩在暑熱中。
早上六點,蕭蜜被雷雨聲驚醒。她倏地奔至陽臺。外邊風雨大作。
小區裏的楊樹瘋狂搖晃,葉子卻飛不起來。或緊緊貼着樹梢,或決絕奔向大地。
雨從半夜便開始落,空氣清新得帶着某種冷香。嗅一口,靈魂有覺醒的感覺。
就在她聽風賞雨時,唐銳拎着小毯子過去,悄悄替她披上。
“降溫了不知道?”少年穿得齊整,看向她的神情頗不贊同。
“你早就醒了啊!”蕭蜜笑着吐舌,眼睛又偏向窗外。“好大的雨哦!”她驚喜贊嘆。
“是啊,總算被你祈禱來,九月雨。”唐銳看了一眼鉛灰的天,繼續上次未完的話題。“那個夏天遇見雨,遇見明亮,遇見芳香,遇見神秘。”
他剛背出詩句,蕭蜜喉頭一緊。再聽見下面的話,只想趕緊逃離。
唐銳故意盯着她,邊分析邊點頭,仿佛要将她徹底勘破。
“明亮、芳香,好像有點兒;神秘硬扯也能沾邊。不過你是怎麽辦到的?還沒下雨就遇見了,未蔔先知?”少年嘴角挂上微笑的鈎子,眼神帶着戲谑,以及一絲好整以暇。跟欺負人似的。
“不理你了!”蕭蜜扭身鑽進浴室,捂臉半天才記起要洗澡。
等她打理好,鄭英明已将司機派過來。這麽大的雨,總不能騎車上學。
然而司機送,意味着一會要同時下車。要被同學看見不好解釋。蕭蜜坐上車不免忐忑,唐銳卻說了句“沒事”。
路上交通極糟。原本開車只要五分鐘,硬是延長到半個多小時。
今天送孩子的也多,風聲、雨聲、汽笛聲,再加上尖叫怒罵,一派兵荒馬亂。學校兩扇鐵栅欄皆大敞,側門也難得地打開一回。司機直接将車開到高二年級教學樓下。
平臺已站了不少人,地面濕得黑漆漆。兄妹倆同撐一柄傘下車,根本沒人注意。跺腳的跺腳,抖傘的抖傘,人人自顧不暇。唯獨後邊勞斯萊斯留了心。
裏頭坐着林臻、楊薇薇。
楊薇薇搖下車窗,沖臺子大喊:“蕭蜜,你男朋友對你真好!這麽大雨還去接你。”
這一聲效果驚人,平臺上的人全看向蕭蜜。不少人認出學神和校花,向他們投去內容不一的眼神。
“走吧。”唐銳不理會衆人,推着蕭蜜往前走。
這便算是默認楊薇薇的話。兄妹關系并未曝光。
蕭蜜剛坐下,楊薇薇也沖進教室,面色不虞:“剛才你怎麽不理人呢?”
“對不起,剛才人太多,說話不方便。”
蕭蜜不想欺騙閨蜜,末了還是強調:“唐銳……不是我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仙女們能不能給點意見呢?感覺自己在單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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