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
河神盯上了謝白那張盛世美顏的皮, 想占為己有,那自然不能像以前那麽随意,必須得小心翼翼對待,不能有絲毫損壞,不然就不完整, 太可惜了。
所以他神經質地圍着謝白打轉, 嘴裏念念有詞, 嘀咕着:“要把整個人泡進去, 需要的分量可不少,我得趕緊準備, 趁新鮮……但這家夥一看就不安生, 要不要先砍了,不不不,砍了有傷痕,不好看,啊——真是麻煩死了, 為什麽就不能好好配合我呢……”
顯然,河神是非常自我的妖怪, 自私自利,為了收集好看的人皮不顧一切,而且, 他要剝下別人的皮來, 還要怨別人不配合, 三觀實在感人。不, 更确切來說,他根本就沒有三觀。跟這樣的妖魔讨論三觀,本來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謝白聽出了他的目的,只想冷笑——敢肖想我的皮?呵呵!你配嗎?你!配!嗎?!
河神不知謝白內心想法,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渴望裏,雙眼赤紅,亮着血腥的紅光,突然他想到了什麽,魚尾一躍,很快就離開了房間。
謝白安靜地看着,剛才無助的表情散去,聳了聳肩,手和腳都松開,絲線随之落在地上,他擡手就伸了個懶腰,随意地參觀起了房間內部的擺設。
河神是個愛美的,房間當然不會太簡陋,放了不少珊瑚海草等作裝飾,色彩絢麗,一點都不亞于陸地上的鮮花,有些還帶有熒光。只是河神對房間的審美詭異,每個裝飾單看是不錯,都放到一個房間了,配色就一言難盡。
等謝白把河神的房間逛得差不多了,門外傳來動靜,河神回來了。
帶頭的是河神的小弟,兩具屍體,手裏都抱着一大堆魚蝦蟹什麽的。
他們一走進來,剛好跟戳着珊瑚玩的謝白對上了視線。
大眼瞪小眼。
然後,屍體瞪大了眼,表情幾乎崩裂成表情包。
他們齊刷刷的把手裏的東西猛地一扔,甩到地上,朝着謝白就沖了過去,一手架一只胳膊,火速把謝白搬回了原本該在的位置,并手忙腳亂用絲線重新僞裝好綁住的模樣,再火箭一樣沖到那堆魚蝦旁,蹲下裝作整理的樣子。
謝白茫然地坐在地上:“……???”
這時,河神在後面姍姍來遲,手上只拎了只臉盤子那麽大的螃蟹。
他進來了,随手就把大螃蟹扔到了那堆魚蝦上面,不耐地揮了揮手,讓那兩只屍體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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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頓了一下,聽從命令地站起身,往房間門口走,只是都悄悄回頭看向謝白,長相驚悚,臉上卻都含着對謝白的不舍和緊張。
謝白:“……”
雖然他不想承認,但眼前的情況實實在在的告訴他——他被幾只鬼小弟擔心了,怕他被只弱雞魚怪搞死。
剛才屍體進屋一見他解了細線在房間裏閑逛,二話不說就又重新僞裝,怕被河神發現。這可能是因為他們在在河神手底下被奴役久了,河神積威頗深,他們擔心謝白正面剛會不利,更支持他……偷襲?
謝白……我真是謝謝你們的良苦用心了。
不配合一下,都覺得浪費了。
河神搬來了一大堆的魚蝦,是拿來吃的,而且吃的時候,眼睛還一眨不眨地盯着謝白,全黑的眼睛,目光灼灼,看起來詭谲又恐怖。
他的吃相不同于一般人類,不是一口一口,細嚼慢咽。他是兩手抓起大螃蟹,嘴巴張開,一下裂到了耳根處,血盆大口,裏面滿是密密麻麻的利齒,那麽大的螃蟹直接整個塞進了嘴裏,連殼帶肉硬嚼,咔嚓咔嚓的響,那聲音,聽得讓人的雞皮疙瘩全都炸起來了。
謝白想起昨晚有屍體說過,河神顏控又有收藏癖,光是看着謝白的顏都能下飯,不會立刻殺他,趁河神警惕心弱的時候下手最好。
看着下飯,這句話還以為只是比喻誇張,沒想到還是大白話。
河神當着謝白的面,瘋了似的不停往嘴裏塞食物,嘴邊露出條沒來得及吃進去的魚尾,上下牙齒一咬,血順着流下來,吃相血腥又野蠻。
他突然這麽胡吃海喝,怎麽看都不是一時心血來潮,反倒像是有目的性地補充能量,為了做什麽而準備。
果然,河神吃完之後,忽的從身上撕下一塊皮,手指撚動,三兩下就成了一顆透明的球,然後,河神把球放到嘴邊,開始往裏面吐一種奇怪的黏液,分泌得極快,球因為注入了東西,越脹越大,不過兩分鐘,就已經像籃球那麽大,還在加大。
一米大,半人高……很快的,球已經大到了能容下一個人的體積。
河神這時停了下來,将球放在地上,臉色有點疲憊,但神情是興奮又期待至極的。
他陰陰笑着,轉頭看向謝白,朝着他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強行拽着他向大型圓球的位置走。
河神伸手摸謝白的臉,一臉癡迷,喃喃說:“真是好看,皮膚也很好,我會把你這身皮好好保存利用的。”進了這圓球,裏面的黏液會讓人的皮肉完整的分離。
謝白頓時嫌棄地皺眉,斜眼睨着臉邊粗短的手指,雙眼眯起,神情再冷淡不過,跟看個死人一樣。
下一秒,他狠狠一巴掌拍開河神的手,聲音響亮,同時,擡腳毫不猶豫地猛踹那個巨大的透明圓球,直接把它給踢爆了!
裏面裝的黏液一出了球體,瞬間融入到了周圍的水裏,輕煙一樣消失得很快,似乎是無法獨立存在的。
河神懵逼了,瞪大了黑漆漆的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謝白,怎麽他突然就能動了,不是綁得好好的嗎?
謝白則是微微笑着,雙手十指交扣,彎了彎,骨節發出清脆的咔咔聲,緩緩說:“抱歉,我的耐心已經耗盡,沒心情陪你這個智障演戲了。給你一秒鐘,告訴我阚雲澤在哪。”
他說着,話音未落,手就像閃電似的襲去,用力掐住了河神的脖子,眼神冷酷,火紅的嫁衣因為他的動作,長袖飛起如霞雲,翻滾出一片紅浪,仿佛他整個人就站在烈火中央,裹着火而來,要把對方燒成灰燼。
河神一看自己辛苦準備的被瞬間毀了,頓時受到極大的刺激,氣得怒火中燒,正要發瘋大罵,可剛對上謝白的眼睛,就被他恐怖的眼神和氣勢吓住了,身體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他不明白了,眼前這人不就是個玩家嗎?即便是高玩,這裏是他的地盤,謝白應該也讨不到多少好處,要很苦逼求饒才對啊!
但謝白的表現完全相反,自信滿滿的黏液細線束縛對他來說只是兒戲,眨眼間掙脫了束縛,還毀了他的珍貴液球,淩厲地威脅想殺死他!
更神奇可笑的是,他竟然在害怕這個俊秀瘦弱的少年!
河神三觀崩裂,卻依舊努力維持着Boss該有的倔強嚣張,惡意狂放——烏龜一樣縮着脖子,哆哆嗦嗦問:“你、你你你怎麽解開繩子的?阚、阚阚阚雲澤又是誰?”
謝白啧了一聲,不耐煩道:“你是結巴嗎?”
河神一個激靈,更慫了。
其實也不能怪他。河神一直就藏在湖底裏,自己跟自己玩,是個純種的死宅,除了偶爾命令手下的小弟去做點什麽事,跟外界完全的零交流,而且那些小弟也只不過是他說什麽做什麽,并沒有雙向溝通。所以,河神有嚴重的社交障礙,自己掌控了場面走向,他還能得意志滿,做着剝皮制成标本的事,享受別人的恐懼淚流滿面求饒,可一旦軌道偏了,無法操控,他就異常的慌亂,連最基本的話都不能好好說。
謝白來這裏是為了揪出幕後boss,狠狠教訓一頓,可就眼前這膽小懦弱的小慫雞樣,打兩拳都跟恃強淩弱似的,爛泥一團,軟趴趴,讓謝白一點都提不起興致,幹脆把阚雲澤先找回來,讓他來處理,收小弟了這時候不用還等什麽時候?何況這樣他的過關分數評價也能高些。
謝白從清醒過來起,就沒擔心過阚雲澤,因為知道這人的能力不一般,而且真正的boss河神還在他這邊,那些屍體鬼小弟看阚雲澤和他是一個戰線的,也不可能動他。
“我問你,跟我一起來的那個男人被你弄到哪裏去了?”謝白掐着河神的脖子,力道加重,眯眼冷酷的眼神,似乎并不在乎殺死河神,真的下一秒就會下手要他的命。
河神怕死了,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可以這麽倒黴,千挑萬選的美人,結果選來的是一個戰鬥力爆表的瘋子!這麽美貌的皮!可惜了!
眼看都要被掐死了,他還念念不忘謝白的皮,可以說是很執着毅力驚人了!
河神脖子被狠狠地壓住,血液不流通,導致滿面漲紅,眼珠子都要爆出來似的,青筋鼓起,呼吸不上來,痛苦的樣子更加猙獰了。他竭力擡起手,摳住脖子上的手,黑色的指甲在謝白手背上刮出了一道紅痕,瀕死的恐懼和求生的渴望交雜在一起。
謝白不知痛,看生命在眼前流逝,他冷淡無情的臉上也沒有絲毫動搖,繼續牢牢掐着,靜靜看着河神呼吸變弱。
但就在這時,他手底下的觸感突然一變,滑溜溜的,十分黏膩,然後手裏就倏地一空,眼前痛苦瀕死的河神身影一晃,漆黑閃過,幾乎眨眼的瞬間,河神的背影就出現在門口,狼狽逃竄了。
大門在他出去的剎那關上,只剩下謝白一個人,被困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
謝白眯了眯眼,并沒有太驚訝。作為副本boss,怎麽會沒有點厲害的看家本事,太容易解決了才讓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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