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第二關
之前在人間休假,謝白就已經見識過了阚雲澤的廚藝, 非常的棒, 做出來的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一點都不比五星級大廚差。
此時, 阚雲澤做一道蛇肉湯,也是信手拈來,游刃有餘,熟練的去皮, 摘除毒囊蛇膽內髒,再切塊,一連串的動作如行雲流水, 看着還十分的賞心悅目, 等一鍋蛇湯煮好, 沸騰翻滾吐着泡泡,升騰起熱氣,噴香撲鼻。
謝白早就坐不住了,拿着小碗, 乖巧坐等, 眼巴巴地看着阚雲澤, 就期待着能快點嘗到鮮美的蛇肉湯。
阚雲澤哪裏舍得拒絕謝白, 被這樣的眼神看着, 心早就軟成一灘水了。他攪拌着鍋裏的蛇湯, 看可以了, 二話不說就用湯勺給謝白舀了滿滿一碗。
謝白兩眼放光, 臉上充滿了吃貨對美食的熱情,低頭将唇抵在碗邊,就用力地呼呼吹了好幾下,要不是現在馬上喝會燙嘴到痛,他早就喝下一大口了。
本來這些眼鏡蛇是要來毒死他們,成為通關障礙,可眼下,反倒成了他們的腹中美食。女鬼看着,心裏那火豈是一點點?完全就是個炸.藥桶,還是不用點火就能自爆的那種!
這世上怎麽能有這麽、這麽……無恥可恨的奇葩!!!
女鬼要被謝白的騷操作氣得厥過去了!
眼鏡蛇們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暴躁,情緒也受到了影響,動作變得更加激進兇狠。這時,又有一條毒蛇鑽了空子,對着謝白沖了過去,還是故意繞開了阚雲澤的視線,準備偷襲。
這條蛇是鼓腹咝蝰,如果人類被它咬了,劇毒會急速蔓延,甚至腐蝕人肉。
正在享用美食的謝白怎麽會允許有人或什麽東西來打擾他。他低頭喝了一口熱騰騰的蛇湯,忽的打了個響指,他的身後,又憑空冒出了一只小動物。
頭部寬闊,眼睛小,外觀看不出耳朵,有個外觀平鈍的鼻子,身體厚實,皮毛松弛且非常粗糙,皮糙肉厚咬不爛。看起來小只,呆萌又無害,感覺在毒蛇面前并沒有多大的殺傷力。
但是,它可是出了名的“平頭哥”——蜜獾。
不服就幹,怼遍天下,而且還非常的記仇。
小家夥剛一冒出來,就被剎不住車的蛇撞了一下,因為它皮糙肉厚,一時之間,鼓腹咝蝰沒能咬破它的皮,毒素自然也沒辦法滲進它的身體裏。但是,平頭哥已經盯上毒蛇同志了。
它撞我,有仇。而且,我剛好也餓了。
平頭哥性格兇猛,說幹就幹,根本都不給蛇反應的機會,直接就撲上去了,兩只爪子抱着蛇就生生開啃,都不帶喘氣的。
毒蛇:“……”我敲裏嗎哦!
鼓腹咝蝰也不是什麽好惹的軟綿貨色,你敢吃它,自然要承擔被它一口毒牙咬回來的致命風險。它都要成為獵食者的腹中美食了,死前當然要不顧一切地掙紮,為自己博取一絲生還的機會。
它一回頭,狠狠地咬了平頭哥一口。
平頭哥血液裏有一定的神經性毒素抗性,但并不是完全抗毒。它理所當然地中招了,身體晃了兩下,站不穩,中劇毒暈死了過去,倒在地上。
毒蛇眼看有了機會,當然要掙紮逃跑,但那家夥牛逼了,都暈死過去,爪子還牢牢地掐着它不放,毒蛇本來就被啃了好幾口,受傷嚴重,這會掙紮了半天,逃脫不了,倒是血流得更快了。
吃蛇觀衆謝白默默圍觀,這會都忍不住有點同情毒蛇先生了,真心慘……也很好吃。謝白又吸溜了一大口美味的蛇湯。
沒過太久,堅強的蜜獾同志又醒了過來,抖動着中毒麻木的身體,抱着毒蛇,繼續吧唧吧唧地啃了起來,跟吃辣條似的,呆萌又快樂。
平頭哥的兇猛不怕出了名的,可是連獅子豹子都不願意惹它。蜜獾皮糙肉厚,體型小只沒多少肉,且表皮和肌肉并不連着,能做出很多動物無法完成的動作,被咬住頸部也能回頭咬一口。大型肉食動物費了點勁殺它,到頭來那點肉塞牙縫都不夠,還不如不招惹。
多虧了幾個可愛兇猛的小弟,這一個毒蛇關卡,謝白兩人輕輕松松就過了,還打了局游戲,免費獲得了一鍋鮮美蛇湯。
拿着鑰匙開門的時候,謝白的小表情是十分滿意又欠扁的,走的時候,還不小心打了個飽嗝。
暗搓搓監視的女鬼:“……”氣到差點當場去世了。
這個毒蛇關卡是過了,但走出一扇門,又還有下一關。
女鬼努力收拾收拾自己暴躁得分分鐘要爆炸的情緒,擺出架勢,呵呵冷笑,開始炫下一關的難度,要看他們怎麽死了。
而且這次,女鬼要求謝白:“你不能投機取巧,走捷徑,讓別人來幫忙,就靠你們自己!”
這話說得咬牙切齒,語氣兇狠,看來是對剛才那關謝白憑空喚出來的幾只動物極度不滿了。
女鬼說話的時候,蜜獾還沒回去。謝白有讓他們走的,蛇獴吃飽了,離開得很是幹脆利落,乖巧聽話。但平頭哥就不一樣了,它剛才中毒暈了一陣,才吃了一條蛇,根本還沒完全填飽肚子,現在還饞嘴得很。
只是在場只有兩個人類,謝白和阚雲澤。他們都不在它的食譜之內,而且有謝白在它上頭壓着,它也做不出什麽事來,反而像只人畜無害的呆萌小寵物,扒着謝白的小腿,小尾巴似的跟到了下一個關卡。
它聽到了女鬼說話,見不着人影,頓時好奇地晃着小腦袋四處張望,吧唧着嘴,饞得直流口水,想吃……
也虧得女鬼沒在意這麽個小動物,不然她要知道一只蜜獾都膽敢盯上她想吃掉她了,她大概會氣得頭冒青煙吧?
謝白低頭注意到蜜獾舔嘴巴的小動作,完全憋不住嘴角的笑,又開始有點同情這只女鬼了腫麽破?
對于女鬼的要求,謝白答應得非常幹脆,手一揮,将蜜獾送走了,一點都不帶猶豫的。畢竟,他從來就不是需要什麽召喚外挂的人,因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行走的又粗又壯的金手指啊。
可惜,女鬼并不知情,不然她絕不會把謝白拉進來,活生生給自己找罪受,氣到吐血的。
第二關。
房間中間是一大片的油湖,滾燙沸騰,不停地冒着泡,如果有人掉進去了,都可以想象得到,一下炸得整個人金黃酥脆,噴香流油……也肯定是活不成了。
女鬼冷冷說:“看到那個大天秤沒有?我會把你們兩個各方在一邊的托盤上,鑰匙在你們頭頂接近天花板的位置,只有達到了那個高度,你們才能夠得到。你們可以開口在對方的托盤裏加砝碼,但不能給自己加,只有拿到鑰匙了,才能解除這道限制。拿到鑰匙了,門自然會出現,這關沒有時限,祝你們玩得愉快哦~”
女鬼說到最後,語氣裏的惡意幾乎已經可以化為實質,不仔細聽都能感覺得出來。
這個關卡,可以說是非常惡毒了。說白了,就是刻意安排,想要看來闖關的人自相殘殺。
天秤上面,原本雙方是平衡的,但他們都只能往對方的托盤裏加砝碼。加了砝碼當然就是會變重,直直地往下沉,下面就是翻滾沸騰的油湖,掉進裏面會是什麽下場,可想而知。
這一個關卡,先狠了心果斷下手的人占絕對的優勢,連一點心軟猶豫的時間都不給。不設時限也不重要了,因為通關的兩人自然會按捺不住,不想自己死,當然會争着先出手。
女鬼都已經想象到這兩個人類不複之前的淡定,撕破臉皮的醜陋模樣了。
謝白和阚雲澤分別憑空出現在天秤的兩邊托盤上,遙遙地相對而站,底下是冒着泡保持沸騰狀态的熱油湖,不小心掉下去的話,鐵定是不用活了。換做是任何一個來闖關的人類,即便能力強,也難免會産生些懼怕的心理。但謝白是不可能有任何問題的,刀山火海都殺不死他,他要出手的話,這些關卡障礙連一點傷害都造不成,痛覺也不會有。
只是,這畢竟是小世界,有規則在上壓着,總不能做得太過火。但要他看着小弟阚雲澤受傷,他也不願意。于是,謝白皺緊了眉,正思考着怎麽只用一點神力,在規則的允許範圍內過關。
女鬼看到謝白發愁的樣子了,她非常滿意,覺得自己的目的要達到了,忍不住陰陰笑着,聲音在房間裏幽幽回蕩,聽得人發毛,也更容易擾亂人的情緒。
這時,阚雲澤看着謝白,忽的開口說:“我來加砝碼,你不要動,相信我,可以嗎?”
他的神情很認真,看得出來是經過了深思熟慮和糾結的。
謝白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意見。既然阚雲澤這麽開口了,就讓他去試,哪怕出什麽問題了,不還有自己在旁邊能兜着嗎?
所以,謝白十分信任地點頭,真的就不動了。
女鬼看着,不禁冷笑出聲。哈!真是天真,完全把自己的命交給對方了!蠢得無可救藥!
女鬼看多了這樣的戲碼,幾乎已經篤定了阚雲澤是虛僞自私,待會肯定要一下在謝白那邊加極重的砝碼,用他的生命換取自己活下來的機會!人類不就是這樣嗎?只要自己能活,別人的命算什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
下一秒,阚雲澤果然開口了,繃着臉,謹慎地輕聲說:“加最小的砝碼,一個。”
話音剛落,謝白那邊的托盤就往下壓了一些,相對應的,阚雲澤也往上升了一點。
女鬼:“……哈?!”搞啥玩意?加這麽點,跟沒加有區別嗎?大哥,鑰匙在接近天花板的牆上挂着,麻煩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好嗎?!眼睛沒瞎吧?!
不光是監視的女鬼,連謝白都有點納悶,直白問:“你加這麽點幹什麽?我離下面的油還遠着呢。”
阚雲澤下巴繃着,看起來有些緊張,說:“我知道,但我不敢加太多。”
他當然能一下就在心裏算出加多少是極限,只要不超過什麽數值,謝白是怎麽都不可能墜入熱油湖裏。只是他自己不敢,怕有任何的差錯。計算和現實總會有出入,比如托盤猛地下降,謝白沒站穩摔了,又或者沸騰的油濺起了星點,燙傷謝白……所以,他更寧願慢慢來,反正沒有時間限制。
而謝白卻是不太能理解的,他以為阚雲澤是因為過這種關卡,擔負別人的生命有壓力,就說:“距離遠着呢,我不可能出事的,而且,就算真掉進熱油湖裏了,我也不見得會死,是不是?”
謝白放松地聳肩,朝阚雲澤眨巴了下眼,大意就是安撫他,自己有保命道具,不用慫,就是幹!讓那只偷窺的女鬼活活氣死最好。
聽了謝白的話,阚雲澤微微一笑,看着像是放開顧忌了,然後,他加了一個更大一丢丢的砝碼,謝白下沉了大概有——十厘米吧。
女鬼看得咬牙切齒。
阚雲澤則是擔憂緊張。
而謝白——盤腿坐着開黑爽着呢。
……
阚雲澤又接連加了幾次砝碼。謝白一共下沉了一米。
女鬼看得抓心撓肺,快要急瘋了,想看這欠扁的家夥死怎麽就這麽難呢!
她還盼着阚雲澤再加砝碼呢,可他突然就停了下來,不再開口要求給對面加重了,而是從游戲背包裏憑空拿出了一支長杆,頂部有一個精巧的鈎子。
阚雲澤把長杆甩出去,跟老練的漁夫釣魚似的,鈎子精準地勾住了牆上挂着的鑰匙圈,然後,長杆慢慢縮短,直到鑰匙平穩地落進了他的手心裏。
叮。
過關的門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安安靜靜,只等着阚雲澤開門離開。
謝白看見,可惜地啧了一聲,“啊啊,我一局游戲還沒打完呢。”
阚雲澤就很縱容地溫聲說:“那等你打完了,我們再走。”
女鬼:“……”臉色發青,氣到紫黑的嘴唇哆哆嗦嗦,心口梗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真·無fuck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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