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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半,許臨終于得以回到辦公室,下了手術,吃了護士長陳香雲給他弄了一碗香蕉拌麥片,吃完以後胃仍然不舒服,再加上半夜咳嗽,陳香雲對他越發感到擔心,許臨一邊對陳香雲說沒事,一邊又重重咳了兩下,咳得佝了腰,吳韓拍拍他的背,抱怨道:“你這病都沒好完…主任也真是狠得下心。”,許臨看到陳香雲在場,連忙皺眉低聲喝住吳韓:“別說了。”陳香雲嘆了口氣無奈地笑了笑說道:“這不科裏又有兩個主治被私立醫院那邊挖走了嘛…人手确實是不太調得過來,老邢和人事那邊也在抓緊時間物色新人。”,許臨止住咳,對陳香雲說道:“我這咽炎已經是收尾了,回辦公室睡一下就好。”
食物讓許臨感到胃部發脹,握着拳頭不斷往上面順時針抵揉,坐到沙發上拿出手機,看到俞晨在微信上的留言:“我晚上不回住處了。”,許臨站手術臺站了這麽多年,腰椎早已落下毛病,做完手術腰部和胯部都酸痛不已,再加上胃脹咳嗽,心情不免焦躁,當即就想要撥俞晨的號碼,手指停在“撥通”鍵又停住了,心想現在這麽晚了,她無論人在哪裏,肯定也已經睡着了。
胸口一陣發緊,許臨站起身從櫃子裏拿出枕被在沙發上鋪上,想要強迫自己睡覺,心想天亮了還要上班,不休息真的支撐不住。
她今晚會是和她閨蜜在一起嗎?如果不是,又會在哪裏?……胃脹變成了隐痛,許臨雙臂環着胃,裹在薄被裏蜷着昏睡了過去。
…….
楊禹鲲這次沒有開車,俞晨上身穿着黑色長款風衣,下身黑色九分褲,腳上套着一雙白色運動鞋來到他面前,楊禹鲲取下口罩,打趣說道:“你怎麽穿得像黑白雙煞?”俞晨想到自己方才在住處客廳的糾結,穿着白衣的理智,穿着黑衣的情感,頓覺楊禹鲲這個比喻十分貼切,笑了笑說:“配合這個霧霾天,我只能穿成這樣。”楊禹鲲含笑望着她,溫柔說道:“你不管穿成什麽樣子,在我眼裏都是最可愛的短發小姐姐。”
俞晨不由紅了臉,微低着頭順勢拉着他的胳膊往前走,沒想到這個舉動已經讓楊禹鲲的眼神有了變化,波光蕩漾,春柳随風,俞晨再擡眼看他,連忙心驚地收回手,有些心慌地說道:“我真的已經答應和別人交往了,對不起。”
這個比俞晨年紀小六歲的年輕人唇角揚了揚,擡眼望向頭頂上的厚霾說道:“我猜,他現在并不在你身邊,而且你也不确定和他之間的感情,否則你不會下來和我見面。”
俞晨被楊禹鲲準确戳中了心思,從前她會讨厭這種能把自己一眼看穿的人,現在卻一點也讨厭不起來。
楊禹鲲目含愛意望着俞晨,說道:“我希望你明白,喜歡與被喜歡的情感體驗是不一樣的,你可能認為自己年齡大了,想要找個合适的人,我猜你對流浪動物都那麽好,如果談對象的話那肯定是主動付出的那一方,你說過,那個男人也是三十多歲,我想,三十多歲的男人和三十多歲的女人在一起,恐怕是你喜歡他喜歡得比較多對嗎?”
俞晨望着楊禹鲲,瞬間覺得他簡直就像是在自己內心裝了一面窺鏡一樣。
何止是喜歡那個人喜歡得比較多,那個人很可能根本沒有喜歡過自己….想到這裏,俞晨頓時眼眶發熱。
“俞晨,請你再考慮一下我,年齡真的不是問題,我喜歡你,從十六歲開始,你就進入我心裏了。”
俞晨望着楊禹鲲,咬着嘴唇,此時的她真的說不出拒絕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
楊禹鲲對她微微一笑,将口罩從耳背上取下揣進西服衣兜,說道:“你不戴口罩我也不戴了,就讓這個霧霾天把我們倆一起罩住吧,天氣再不好,我也一定能找到你。我這次沒開車,走,我們去地鐵站,坐地鐵去建國門比較快。”
俞晨跟着楊禹鲲,從豐僑一路走到地鐵站,她不時會假裝不經意地看看走在身旁的這個男人,迷霧中的他,身影越顯高大偉岸,除了感覺他年輕,還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讓她有種想要去依靠的念想,雖然這種念想一閃而過,卻依然讓她無法平靜。
地鐵上的人有點多,楊禹鲲将俞晨罩在身下,俞晨在從前無數次的上班路上都幻想着曹蘭平有一天也能這樣罩着自己坐地鐵去上班,可惜曹蘭平從未想和她同路,沒想到,現在将這個場景實現的人卻是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年輕男人… 俞晨覺得自己置身夢中,越來越難以蘇醒。
“你外婆的病真的很嚴重嗎?我一會兒是不是要先去商場買點營養品….”俞晨和楊禹鲲的臉湊得很近,覺得他的臉真的很帥氣,眉毛随了眼眸的曲度彎曲,睫毛長長的,雙眼皮天生自然,像極了薩摩,鼻翼窄、鼻梁高,唇角就算不笑也在上揚。
“我姥姥沒有生病,我讓廚師做好了吃的,她正在家裏等着我們呢。”他笑意盈盈答道,沒有絲毫緊張,吃準了俞晨不會為自己“說謊”生氣。
俞晨最不喜歡的就是被欺騙,可是面對楊禹鲲,也确實沒有發怒的欲望,因為他對于自己來說是如此珍貴。
當枯葉與茂綠相逢,怎能不去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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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看到老太太家裏的蘭草依然茂綠,一公一母的布偶貓依然長得玲珑剔透,她在救助站見慣了動物的肮髒與低賤,對布偶沒有多少好感,上次來到老太太家就已見到這一對玉玩般的活物,高冷的布偶看到俞晨,就一個勁扒拉着她的褲腳想要和她玩,俞晨理都不理,心想這兩“貓中貴族”在老太太這裏一定是享盡榮華,何須自己再去逗弄它們。
老太太對俞晨依然熱情,趁着俞晨在陽臺上觀賞蘭草的間歇拉着她手笑着詢問:“你考慮好要和我這個外孫交往了嗎?這孩子表面上不說什麽,可是心裏着急着呢我跟你說。”
俞晨看了看正站在蘭草前悉心澆水的楊禹鲲,沒能對老太太說實話,只說了句:“我還沒想好。”
楊禹鲲背對俞晨澆水,聽到她這話,不動聲色地嘴角上揚。
俞晨在沙發上坐下,老太太從手機上調出一段京劇,将手機放在便攜音響上聽起來,笑着說道:“這都是禹鲲教我弄的,現在這些通訊産品啊,可是越來越萬能了。”,手機裏播放着一段梅蘭芳的《鳳還巢》,正唱着“母親不必心太偏,女兒言來聽”的段子,俞晨感慨道:“這麽老的段子還蠻珍貴的,想必也是楊禹鲲幫你特別錄進去的吧。”,老太太笑道:“是呀,你懂京劇嗎?”,俞晨搖了搖頭說道:“也不太懂,只是我外婆在世的時候也喜歡聽京劇,記得小時候她就拿着收音機在我家樓下坐在小板凳上一邊曬太陽一邊聽,我就在一旁用面包渣逗着院裏一樓鄰居家裏養的貓咪,那樣的日子真的好令人懷念啊。”
老太太眼角沾了濕,握住俞晨的胳膊說道:“我知道,你這麽善良的孩子,一定有很多男人追着你不放吧?我家禹鲲看上的人,不會錯的,其實我想讓你和禹鲲在一起,也是想讓你多來看看我,不知道和你是什麽樣的緣分,反正看見你就有一股親切感,就覺得像自家孫女那樣。”
頃刻間,俞晨就像看到外婆回到自己身邊一樣,在她眼裏的小魚丸,永遠是最棒的,不可能自暴自棄,不可能患上抑郁症,更不可能因為被男生拒絕糾結于心。
楊禹鲲吩咐廚師按照五星級酒店的菜譜準備了飯菜,飯桌不大,放一只波士頓龍蝦就已占去了大半地方,俞晨眼見送餐的人都是中年人,穿着廚師服,戴着高帽,這才意識到他們可能都是大廚,上完菜,大廚們禮貌微笑離開,楊禹鲲撩起袖子戴上塑料手套拿起刀具切蝦,龍蝦全身都是肉,從蝦身、大鉗子到小足,楊禹鲲仔細去頭切尾,将蝦肉盡量保留原來的形狀放進盤子,割開龍蝦頭,将黃色的蝦卵以及綠色的蝦漿澆在蝦肉上,放上花椰菜點綴,什麽調料也沒有放,分作兩盤,就像服務生一樣,一盤一盤放到老太太和俞晨面前的桌上。
俞晨用刀切下一塊蝦肉,拿起叉子把肉送入嘴裏,味道鮮美帶着淡甜,口感滑嫩帶着絲淳,因為身邊有個白富美王晞,俞晨對這種龍蝦稍微有所了解,如果不是專門預約空運,根本吃不到如此新鮮的蝦肉,她知道楊禹鲲為了這頓飯可算是用了心。
飯席間,俞晨和老太太聊起了京劇,因為外婆的緣故她了解一些,從梅蘭芳《穆桂英挂帥》那段訣唱“有生之年責當盡”,到荀慧生的《紅娘》再到張君秋的《望江亭》,俞晨在楊禹鲲和老太太面前,情緒是放松的,期間說得繪聲繪色,昔日的俏皮與好奇再次浮現在她的眉眼之間,楊禹鲲定定望着此時的俞晨,目光裏的波紋在平靜的湖中蕩漾得更遠了。
吃完晚餐,俞晨和老太太告辭,楊禹鲲把俞晨送到地鐵站,輕輕抱住她,說道:“我外婆今天很開心,不,應該說我和她都很開心,因為你的到來。”
楊禹鲲的懷抱和許臨截然不同,壯實了很多,寬闊了很多,混着淡淡的檀木香,這種香味很獨特,是俞晨從未聞到過的。
“楊禹鲲,我有抑郁症。”她在他的懷抱裏輕聲說道,不管眼前的他是如何璀璨,她也想要擁抱真實。
“我隐約感覺到了…….不要害怕,我了解抑郁症,我喜歡這樣的你。”楊禹鲲的手摟她摟得更緊了。
眼淚在頃刻間滑落,不是因為傷心,而是因為喜悅。
楊禹鲲傾身用手指裹了裹她臉上的眼淚,笑道:“相信我,你會好的。”
他坐地鐵再次把俞晨送回豐僑的大門,詢問道:“我可以把你送到樓下嗎?”,俞晨的嘴裏仍然留有龍蝦肉淡甜的餘味,點了點頭。
楊禹鲲一路把俞晨送到樓下,俞晨一路沉默。
他目送俞晨走進樓門,自持地止住了腳步,含笑說道:“就送你到這兒吧,希望下次能送你上樓。”,俞晨低着頭說道:“我畢竟…答應別人了。”,他笑着“警告”道:“好聚好散,面對不喜歡自己的人,就要盡快止損,不要浪費時間,你作為女人,更要明白這一點。”
俞晨怔住。
楊禹鲲俯身,俞晨以為他又要吻她,連忙退了一步,楊禹鲲笑起來,用下巴磕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等着你成為我的公主,短發小姐姐,下次約會見。”
說完,楊禹鲲利落地轉身離開。
俞晨腦袋發懵地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
她回到許臨的房子,看到擺放在陽臺窗戶前的綠植,那次從老太太那裏拿來的蘭草有一兩片葉子泛黃了,不知是不是霾的緣故,心情低落下來,帶着連自己也無法準确描述的情緒,拿出手機,對許臨發了條微信:“我晚上不回住處了。”
她想知道,工作中的許臨多久能看到這條微信,又多久能給自己回電話,她知道這樣很做作,可是想到楊禹鲲說的那些話,她的心裏是感到既難過又焦躁。
沒想到,許臨在第二天早上八點才給她打電話。
俞晨接通許臨的電話,沒有立馬說話,許臨在電話裏的聲音略帶沙啞,有些急切地問道:“你昨晚…是在王晞那裏住嗎?”,俞晨反問:“如果我說不是呢?你現在才打電話過來關問,又能挽回什麽。”,許臨聽見俞晨語氣裏的冷淡,喉頭又有些不舒服,側頭咳了兩聲,俞晨聽見許臨在電話裏的咳嗽聲,不耐地問道:“你在醫院呆一晚上,這兩天的藥都算是白吃了是吧?”
許臨覺出了俞晨的不耐,愧疚地說道:“有手術沒辦法….”,俞晨的情緒變本加厲,加重了語氣說道:“我當然體會不到你這種心外科醫生的工作節奏,可是你的病總不好,我就要總是去照顧你,我會感到累的。”許臨無言以對,低聲說道:“你昨晚不管在哪裏住的,我都相信你,只是希望你以後注意安全,晚上最好還是回住處….”,俞晨完全放縱了自己的情緒,不等許臨說完,對着電話厲聲說道:“你這是又要‘管教’我嗎?因為你沒時間搭理我,所以就美其名曰‘相信你’?如果我昨天是被打劫撥電話給你求助呢?恐怕你也是顧不了我的吧。我等不到你說喜歡我,但是也請你理解,我不可能把所有時間都搭在你身上,昨天我和朋友出去吃了龍蝦,喝了紅酒,朋友是個男的,晚上我就在住處,哪兒也沒有去,給你發這條微信只是因為我做作,我想試探你,沒想到你真的是超過24小時回複。今天的我,仍然喜歡你,但是沒有昨天喜歡了。”
她一口氣對他說完這些莫名其妙卻又通順連貫的話,挂斷了電話。
許臨握着手機,想到昨天在沙發上被邢建國的電話中斷的場景,無奈地一笑,睡了不到五個小時,胃痛總算平息,喉嚨也好了一些,可是全身仍是疲憊不堪,腰胯的疼痛還在持續,他想着晚上回到住處應該吃什麽才能提神,提神的東西基本都傷胃,真是棘手的事。
俞晨在診所工作到下午三點,預約的幾臺手術都做完了,她覺得自己做事越發高效了,不知是不是楊禹鲲的出現真的給自己注入了力量,聽到診所的人不斷詢問那天出現的高富帥是誰,俞晨隐隐感覺到驕傲,從前的她連作為女人的自尊都喪失了,如今能擁有這份驕傲感可算是中了頭彩,再想到楊禹鲲說出喜歡她的那個瞬間,她的內心再次感到隐隐得意。
心情爽朗的她對待客人的态度也稍稍不一樣,有了更多的耐心,願意更多地傾聽,韋碩望着俞晨,還以為這男人婆和那高富帥已經上了床,啧啧感嘆道:“別人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會變傻,我看這俞晨确實越來越精神了,怎麽說來着?有種知性美吧,知性也是性,她終于不像性冷淡了….”
早上八點開始在重症間查房,九點進手術室,接連三臺手術做完,下午四點出手術室,然後匆匆吃了兩口飯,又去了會議室開了兩場會診和術前讨論會,直到晚上将近八點下班。
這算是許臨最普通的工作節奏,最平常的一天。
俞晨留在診所加班,想着無論如何都要努力掙錢了,把每月五千塊的房租交給許臨,她想當普通室友的念頭沒有完全打消,想着不管怎樣都要保持獨立再說,不能輕易去依賴去靠近,畢竟她和這個男人之間還有太多尚未解決的問題。
晚上八點多,許臨拉開寵物診所的玻璃門,走到前臺問道:“請問俞晨在嗎?”,前臺盯着眼前這個有些蒼白憔悴的黑框眼鏡男問道:“你是他誰啊?”,許臨回答道:“我是她男友。”,前臺微微一驚,眼球滑溜了一下,想着這俞晨前幾天不是剛被高富帥帶着往外走麽…..
這時,俞晨剛好從辦公室出來,前臺看到她,壞笑道:“俞晨姐,你男友找你。”,俞晨知道診所的人那天都看到了楊禹鲲,她沒想到許臨會來這裏,連忙說道:“哦,我們是同鄉。”,許臨的手抵着唇又咳了兩聲,前臺有些不屑地看了看許臨,又看了看他腳上穿的老北京布鞋,對俞晨小聲耳語道:“你這個同鄉可比那天的高富帥寒碜了不少…..”俞晨皺眉瞪了她一眼。
許臨聽到了前臺對俞晨的耳語,卻不動聲色,跟着俞晨去了她的辦公室。
和住處一樣,許臨看到俞晨在桌上和窗戶前放了多肉和蘭草,扯開嘴角笑道:“你這裏布置得還蠻溫馨,很有個人特色。”
正說着,俞晨卻拿過兩份打印好的《房屋租賃合同》遞給許臨,說道:“上次我說付你租金的事情,我是認真的,現在咱們剛開始交往,還是要按照成年人的規矩來,請你尊重我的決定。”
許臨接過合同看了看,反問道:“那你照顧我這幾天,我也要付你服務費嗎?”
俞晨直視他的眼睛,回答道:“不需要,我照顧你是因為我喜歡你,而你讓我住你房子是因為把我視為理想的結婚對象,這是兩回事,一個是感情需求,一個是物理需求,你簽字吧,讓我心平氣和呆在你身邊。”
許臨沒有再多說什麽,走到辦公桌前從筆筒抽出一支筆,在兩份合同最末簽上了自己名字,遞還俞晨。
“可以跟我回去了嗎?”他疲憊帶着血絲的眼睛盯着她,低沉沙啞地說道。
正說着,喉嚨裏竄了風,他又是一陣猛咳,咳得胃又疼起來,手抵着胃佝着腰坐到俞晨的辦公椅上,臉上一陣痛苦難過。
俞晨看到他這難受的樣子,只能拿着紙杯往飲水機兌了溫水給他,他抿了口水,手撐着椅扶手對俞晨說道:“別生氣了,我手術的時候不能帶手機,回到辦公室又要忙其他事情沒時間看手機,不過你以後遇着緊急事情是可以跟我求助的,就算我接不到你的電話,我也會把你的電話留給熟悉的護士和同事,讓他們接到你的電話及時趕到手術室通知我。”
許臨咳了片刻,俞晨看着他抵着胃的樣子心疼地說道:“你這樣辛苦,病怎麽能好?”
他看到俞晨的臉色有所回暖,淡淡笑着問道:“你這兒有咖啡或者茶嗎?”
“你想喝?找死嗎?”
“你幫我泡一杯,我就抿兩口…這樣回去就可以把沒和你做完的事情做完……”
“說什麽呢你!讨厭…”俞晨使勁拍了拍許臨的背,不知是不是拍得狠了,他又是一陣猛咳。
“趕緊的回去吃藥睡覺吧,你這樣我真的害怕了….”俞晨看見昨天才剛好一點的人今天又重蹈覆轍這樣劇烈咳嗽,感到心虛。
痛苦稍微緩和一些,許臨站起身,用紙巾擦了擦嗆出的眼淚和嘴邊的水,拉住俞晨的手說道:“走吧。”
俞晨被許臨拉着走出辦公室,對前臺說道:“這位是我男朋友,我們已經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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