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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晨依然停藥,她實在不願意讓許臨也像老板韋碩那樣在茶水間發現抗抑郁藥的藥盒子,索性倔強地一粒不吃,次日清晨起床感覺舒爽,心情并沒有一下子就往下掉,于是先為許臨熬了皮蛋瘦肉粥,想着多少要給這人吃點肉了,不然她真懷疑他是要站在手術臺前還是躺在手術臺上,熬完粥關了火,打掃一地寵物毛,往一個個食盆裏倒上水和食物,牽上順順到豐僑的綠地溜了一圈回來,看到許臨已經坐在餐桌前一邊拿着平板看心髒CT一邊喝粥。
“吳韓和你那個學生趙佳,都喜歡吃什麽?”她盯着他問道。
“都喜歡吃辣,做火鍋就好。”許臨的目光盯着平板,照實對俞晨說道。
俞晨的理智在這時蘇醒,繼續對她發出警告:“你看,他現在跟你說話,目光都懶得轉移到你身上了,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你就繼續在他身邊伺候他吧俞晨!你爸媽養你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讓你到他身邊免費當保姆的!以後的每個清晨,你都要這樣度過嗎?給他做好早餐,他卻連看你一眼都懶得看!俞晨,清醒一點,離開他。”
“我喜歡他,我願意為他這樣做,三十四歲的我,願意做的事情越來越少,我想要照顧他,這和他喜不喜歡我已經沒關系了…千金難買我願意,我願意為這個人付出….就這麽簡單,我不需要衡量利弊的天平,不需要!”
也許因為是清晨的關系,俞晨的情感有力地回擊着理智的警告與嘲諷,占了上風。
她從廚房取出小紅推車,許臨仍是盯着平板上的資料,根本沒有注意她在幹什麽,這個紅推車是俞晨從自己住處搬來的,專用于買菜,還曾被王晞嘲笑過像老太太買的,不過俞晨對于物品的要求一向是輕便簡單為宜,至于怎樣被人評價她從不會去在意。
俞晨沒有再和許臨說話,不想打擾他的專注,拉上小推車,出去買菜了。
多年的訓練,讓許臨形成了凡是想到和手術治療相關的問題,腦袋裏的所有思維就會沉陷進去,形成一幅立體圖樣去分析去挖掘,而毫不顧及周圍的人和物,他也曾經懷疑這樣的思維習慣能不能照顧好身邊的俞晨,可是什麽事情如果不嘗試都只會成為一種遺憾,這種遺憾甚至會侵入骨髓成為一種會致命的痛,許臨已經為此吃盡苦頭,他可以把所有工作以外的時間,全部留給俞晨。
當他從資料中回過神,俞晨已經買菜回來,她看見這個人的桌上還放着喝粥的碗和勺子,不由笑起來,許臨一愣,急忙起身上前接過她手裏拎的蔬菜,俞晨說道:“還是做家常菜吧,火鍋你吃不了。”
“我和你一起做。”許臨垂眸看了看氣息有些急促的俞晨,含笑說道。
“不用,你明天不是要上班了嗎?我不會讓你幹家務活的。”俞晨看了看許臨還有些蒼白的臉色,又有些心疼起來。
許臨定定望着俞晨,忽然喉嚨進了風一樣地咳嗽起來。
俞晨換上拖鞋,拿着杯子走到飲水機前兌了溫水,把許臨拉到主卧讓他躺下,訓道:“又沒吃藥是不是?”
許臨點了點頭,低聲承認:“忘了。”
俞晨拿過床頭櫃的藥,摳出放在手心,許臨一粒粒撿起往嘴裏放,喝下她帶進來的溫水。
疲倦再次來襲,他對俞晨說道:“我想睡一下,他們畢竟也是我在醫院的同事,不想讓他們看出我感冒還沒好….可以嗎?”
這人居然睡覺也要征得她同意…她五味雜陳地回答:“可以,你睡吧,我會把一切都做好的,你放心。”
許臨再次睡着,俞晨走出房間,擔心以他這個狀态,明天真的能在阜外那個壓力大得沒法呆的地方上班嗎?…
“俞晨,看見了沒?他就是在變相獲取你的同情,支使你幹活而已,聽我的,離開他吧,離得越遠越好。”俞晨剛走出房門,她的理智又開始叫嚣。
“我願意為他做這些…我願意。” 俞晨的情感,小聲卻堅定地對抗着理智。
臨近中午,趙佳果真拎着兩個剛從他住處冰箱取出來的豬心跟着吳韓來到許臨的住處,俞晨在為他們打開樓下大門後,走進房間想要叫醒許臨,此時的許臨卻已經洗漱完畢,他依然很疲倦,皺着眉咳了幾聲,牽着俞晨的手去了客廳。
雖然在醫院聽過關于許臨的八卦知道他有“理想的結婚對象”,先進門的趙佳看見許臨的住處出現穿着家居服的女人,心裏還是感到有點小震撼的,畢竟許臨平時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不食人間煙火,科室裏工作壓力大,大多數外科醫生時常會對侃調笑那些年輕小護士,可是許臨卻從不會這樣做,小護士聽到他最多的是訓斥、□□與威脅,“我警告你,下次跟我刀再這麽慢就不要再進手術室。”這時趙佳最常聽見的許臨對器械護士的威脅。
也因此,趙佳一度認為許臨不喜歡女人……
“師母好,我是趙佳,許主任的學生。”趙佳一手拎着裝在降溫袋裏的豬心,一手忙着換鞋,有些緊張地對俞晨打招呼。
許臨對這個學生非常滿意,左手攬住俞晨的肩膀對趙佳笑着介紹道:“我和這個女人同居了,她以後是會成為你師母沒錯。”
俞晨聳着的雙肩微微放松下來,側頭看了看許臨,第一次主動朝別人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名叫俞晨,正在和許臨交往中,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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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韓看了看站在許臨身旁的俞晨,對這個倒黴女人稍微有了點改觀,本來這次過來是有點尴尬的,畢竟上次那樣罵過她,這次帶着趙佳過來他原以為俞晨會回避,卻不想昨日打電話給許臨無人接聽,無奈之下只能把電話打給俞晨,俞晨照實說了許臨在家中休息,情況還行,她語氣随和聽着卻精神了很多,吳韓總算覺出了一點女主人的味道。
趙佳和吳韓走進客廳在沙發上坐下,五只貓咪和一只狗迎上來,其中有只貓還因為脊柱有問題是靠着地櫃坐着的,尾巴從屁丫子中間露出來擺了擺,趙佳年輕,當然難以抵抗這些萌物的吸引,不由放下手裏的豬心上前一把将貓咪抱起來撫揉,這是一只兩歲的灰白花貍,出生三個月時被房山旁邊一個包子店老板娘用蒸鍋蓋砸斷了脊背骨,手術後左後腿再也不能行走,平時只能用前肢拖着後肢慢慢移動,平時看這只花貍如果走累了,俞晨喜歡讓它倚靠擺成坐着的姿勢。趙佳将貓咪放在膝蓋上逗弄,俞晨看到他逗弄動物時溫柔的模樣,瞬間就和他有了親近感。
吳韓不屑地瞄了瞄趙佳逗貓的樣子,心想男人愛貓多少是缺面兒的事兒,他還是比較喜歡大金毛,養得油光水滑的,要不是瞎了一只眼睛,簡直完美,順順是一只經過訓練的狗,吳韓朝它伸出手,它馬上會伸出爪子搭在他手裏,吳韓甚至可以和它玩“你拍一,我拍一”的游戲,可見這只狗的腦袋恐怕也是“狗界大仙兒”了…吳韓又看了看許大仙兒稍微恢複的臉色,心想順順和他還挺配…
三條腿花貍不願在趙佳的膝蓋上呆了,掙紮着離開,趙佳這才想到要給許臨看的豬心,俞晨去廚房了,許臨剛好走過來,兩手揣在睡褲的褲兜裏,随意跟他們說道:“要喝水自己泡,要打游戲的話自己開電視。”
趙佳這才發現電視兩旁的入牆架上擺着的全部是XBOX游戲碟,心想自己不叫他老師是對的,這人哪裏有老師的樣子….他這才想到正事,連忙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套戴上,把降溫袋裏的豬心拿出來遞給許臨,興奮說道:“六十條刀口我都完成了,許主任你看看。” 許臨接過豬心,修長的手指往那些刀口上撫了撫,淡淡笑道:“你是為了下周三室內隔修補手術的事情吧,聽吳韓說你想争取二助的位置….”,趙佳點點頭說道:“嗯,我想接觸一下,考到從醫資格證已經大半年了,什麽手術都還沒有經手過,我覺得這樣畢業肯定不行…你幫幫我可以嗎?”,許臨仔細看了看豬心上的下針點和線距,擡起目光,盯着趙佳說道:“你這段時間沒有和同事去醫院探視我,是不是因為你爸爸在那裏照顧我的緣故?”
吳韓摸着金毛腦袋的手一頓,有些驚訝地望向趙佳問道:“趙護工是你爸?”
趙佳瞬間臉紅燥熱,點了點頭。
“你爸爸當護工,工作做得熟練、仔細、周到,作為他的客戶,我感到很滿意,這段時間非常感謝他。因為你的緣故,他不想收我的服務費,我威脅了他,說如果不收我的錢,我就把你遭到病人投訴的事情寫進評語,你爸爸這才收下了錢。你還有個哥哥在廣東打工是吧,那天我聽見你爸爸跟你哥哥争吵,他預存了錢供你念博士學位,怎麽也不肯把錢借給你哥哥做生意…他的這些用心,希望你珍惜,也希望你尊重在各行各業努力工作的人,別因為自己選擇成為心外科醫生,就有什麽獨特的優越感….”
趙佳低下頭,第一次當着吳韓的面喊了許臨老師,說道:“老師,對不起…..”
許臨看了看他,回了房間拿出一個U盤遞給趙佳,說道:“這是下周三室內隔修補的資料,術式和步驟,以及病人的所有彩超都在裏面了,你拿回去好好研究,希望你成為合格的二助。”
吳韓怔怔望着許臨,總感覺他那番話不單是說給趙佳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可以吃飯了。”俞晨在飯桌前擺好了碗筷,對他們喊道。
吳韓走到飯廳看見桌上的五菜一湯,瞬間對俞晨刮目相看。
主菜是山藥炖烏雞,副菜清炒菜心、清炒土豆絲、水煮牛肉、紅燒獅子頭,再加一個豆腐菌菇湯,俞晨在三小時內完成,都是石英教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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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韓和趙佳吃完飯就告辭了,吳韓看到許臨在飯桌上胃口大開也算是稍稍放心,他想碰放了辣的水煮牛肉,俞晨就用筷子頭捅捅他的手,摻雜了嘲諷和警告說道:“吐了血的人,自覺一點好不好?”,許臨只能收回筷子轉而去夾菜心和土豆絲。
趙佳看到這樣的許主任,也算是大開眼界想着沒白來這一趟。
吃完飯,趙佳拿到了手術資料,迫不及待想要回到住處好好研究,畢竟許臨整理過的東西可算是整個心外最為詳細的,他回去還要多拿幾塊豬皮幾顆豬心練練手才行。
趙佳和吳韓離開後,俞晨不懷好意地在許臨耳邊挑撥道:“他們來看你也不帶點禮物什麽的,這是來看望病人的?”
許臨看了看俞晨,認真沉靜地對俞晨解釋道:“我是胃出血,什麽都不能多吃,你讓他們帶什麽給我好呢?這兩個星期他們幫我扛了不少事,我還不知道怎麽回饋。”
俞晨定定望着此時的許臨,不由在他左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低着頭匆匆走開收拾飯桌去了。
這個人,每天都在用更多的魅力吸引着她,可是自己,又能用什麽吸引這個人呢?….
許臨跟着俞晨走到飯桌旁,和她一起收拾碗筷,用抹布抹了桌子,撂起袖子準備和她一起洗碗,俞晨連忙把他推回沙發上,說道:“你是又想晚上咳嗽是不是!咳得吵我睡不好覺!讓你別管你就別管了,幹你的事去吧。”
他看了看她,目光裏瞬間又有了愧疚,問道:“真的咳得讓你睡不好嗎?要不我今晚還是在客房睡吧。”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要和你睡在一起。”俞晨也不知道怎麽對許臨解釋心裏的感覺,幹脆雙手抱住他的胳膊,把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撒嬌道。
她才不舍得這栀子花香的柔暖,不管理智和情感每天如何争吵不休,她都不舍得…..
許臨笑了,不由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主動将舌頭探入了她的唇齒,俞晨緊張不已,想要推開他,他卻壓得更緊,将她的雙肩牢牢固定在沙發上,忘情裹挾着她隐藏的所有柔軟。
“剛吃完飯…還沒刷牙…”俞晨竭力推着他,小聲說道。
許臨調侃道:“連傳染病都不怕,我們還怕這個嗎?”
他再次覆上她綿軟的嘴唇,終于得到了她的回應,舌蕾交纏,唇齒對碰……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響了七八聲,許臨已經把俞晨壓在身下,貪婪吮吸着她的唇瓣、臉頰、鼻翼,身下已經有了反應,卻不得不離開她的身體,接起電話。
“許臨,聽吳韓說你已經出院回住處了是嗎?”電話裏是邢建國的聲音。
許臨拿着電話看了看還在沙發上躺着發懵的俞晨,無奈地淺笑了一下,說道:“是的。”
“現在有個急診手術需要處理,我現人在甘肅這邊開會趕不回去,室間隔缺損伴細菌性心內膜炎導致的主動脈瓣右冠瓣巨大穿孔,資料我發你微信了你趕緊看一下,病人心跳驟停在急診室搶救了兩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把人弄回來了,需要立即換瓣,醫院人手不夠,我已經打電話給吳韓了,你身體沒恢複可以讓他主刀,但是有你守着我放心一些。”
許臨用右手搓了搓鼻翼,簡短回應道:“好,我馬上到。”
挂上邢建國的電話,許臨握着手機回到沙發前俯身在俞晨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抱歉地說道:“醫院有個急診手術,我不得不去。”
“那你多久回來?”此時的俞晨帶着焦躁與不耐。
“可能還有其他事情,四五個小時應該能搞定吧。”許臨照實回答。
俞晨什麽話都沒說,從沙發上起身去了廚房。
許臨明白俞晨很想要的心情,他走到廚房從身後抱住她,說道:“你跟我說過三十多歲如狼似虎,我也答應過你有求必應,抱歉,晚上回來陪你補上,好嗎?”
她戴上手套準備洗碗,簡短答道:“好。”
許臨在她回答“好”的同時,就立即離開了她的懷抱,疾步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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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臨離開後,俞晨站在窗前探身想要看他離開的身影,這才發現原來今天并不是個好天氣,厚沉的霧霾遮住了樓下的綠地,讓她仿佛置身于空中樓閣,內心感到越來越害怕。
剛才的電話、手術,會不會都是他的借口…
理智穿着白衣,走近她,牽着她的手說道:“俞晨你看,他置身于這團霧霾之下,你根本就看不見他,想要看見,那就只能從這裏跳下去,摔得鮮血淋漓,肢體四散,你已經被他撕碎過一次了,難道還想第二次被撕碎嗎?他不是你可以得到的男人,當你脫得□□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他目光裏的黯淡,那是騙不了人的,不管他如何想要把你留在身邊,那都不是喜歡,他親吻你、撫慰你,那都是為了讓你繼續呆在他身邊給他做他愛吃的東西,就像你的母親石英一樣,許臨說過,他喜歡你的爸爸媽媽,你做的飯菜一定會讓他懷念…這一切的舊情都是感情,卻不是愛情,俞晨,你真的做好準備要和一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共同生活嗎?”
情感穿着黑衣,蜷縮在角落,根本不敢面對理智的“訓誡”,就像念咒語一般說道:“可是…我…”
理智忽然朝俞晨大吼道:“不要再說你喜歡他了!他對你沒有欲望!不然你見過哪個男人會僅僅因為一個電話就離開女人的身體!他和曹蘭平有什麽區別!曹蘭平因為你念出許臨的名字瞬間沒了欲望,可是許臨卻是從頭到尾對你根本就沒有動心!”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将她無盡沉墜的心拉了回來,俞晨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握住,她終于感覺到,自己的思維正被什麽東西一點點蠶食,一點點瓦解,根本難以控制,她望着浮漂在眼底的混沌,越來越有一種念頭想要跳下去,結束這關于“喜歡”與“不喜歡”的糾結,結束曹蘭平和許臨從她面前逃離的記憶。
她拿起手機,裏面是楊禹鲲溫柔的聲音:“俞晨,今天周日,一會兒有時間嗎?你能和我一起去建國門看看我外婆嗎?她生病了…”
俞晨這才想着這幾天忙着照顧許臨,居然把楊禹鲲忘在腦後,沒有及時給他答複。
“我和同居的那個男人确定交往了。”她語氣有些随意地說道,估摸着自己的拒絕也不會讓楊禹鲲傷心到哪兒去,至多就是失落罷了。
“我就在豐僑的大門外,今天的霾好厚啊,我外婆的情況不好,我的心情很差...就算我們做不成男女朋友,你也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吧,好不好?”楊禹鲲嗓音微微沙啞地,一字一句說道。
俞晨望了望眼前的迷霧,想到在這片混沌的掩蓋下正站着一個年輕帶着朝氣的男人,懷有期盼地等待一個無比平凡的枯葉般的女人,無論如何,她都應該現身,認真地對待這份真誠,于是轉過身對着電話說道:“好,我馬上下來。”
……
吳韓趕到醫院,看了一眼急診送來的心超被吓了一跳,這是一顆早就不堪重負的心髒,确診室內隔缺損、風濕性心髒病并發感染性心內膜炎導致主動脈瓣右冠瓣巨大穿孔,收縮峰值壓差高,二尖瓣重度狹窄,瓣口面積僅為正常人的四分之一;三尖瓣返流面積很大;肺動脈收縮壓 更是達到正常上限的4倍。
胸外心髒按壓、氣管插管、呼吸機輔助呼吸,轉入心外ICU進一步搶救…..。
患者是前天早上送進來的,心跳驟停兩個多小時,搶救期間一度恢複房顫心律,但是反複室上速、室速,在持續泵入升壓藥物的情況下血壓僅僅維持在低位。血氣分析顯示嚴重代謝性酸中毒,血乳酸水平甚至超過了儀器測量的上限。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患者複蘇的機會也漸漸渺茫。邢建國很快判斷出患者通過傳統心肺複蘇技術難以恢複有效自主循環,立即啓動了ECPR程序,在心外ICU床邊經股動脈和靜脈插管,迅速開始體外膜肺(ECMO)治療。不到半小時,患者的心律穩定了下來。
八個小時以後,患者奇跡般的蘇醒了過來。許臨和吳韓趕到醫院時,患者已經在ECMO持續輔助下度過了四十八小時,患者情況穩定,身體指數達到了接受主動脈瓣及二尖瓣、三尖瓣置換手術的要求。
吳韓主刀的置換室內隔修補、二尖三尖機械瓣置換和成形手術,許臨主刀主動脈瓣生物瓣置換手術。
術後繼續ECMO輔助治療,許臨和吳韓以及麻醉科副主任、超聲科副主任繼續留在心外ICU密切監測指數、仔細調整患者每一項生命指标。
當患者心肌收縮力等指數歸位,神經系統功能和呼吸功能恢複正常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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