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陳大官人出醜
楚韻點點頭,果然不出她所料,陳夫人是個懦弱的性子,叫人欺負成這樣了,也不知反抗。她最見不得薄幸郎,自己就讓個男人給騙的團團轉,對薄情寡性之人恨之入骨,頓時起了同仇敵忾之心。
今天這個閑事,定是要管一管了。
陳夫人看着二十四五歲,長得尚算清秀,只是一臉愁苦,讓人看着從心裏往外的不舒服。如果她是男人,應該也不喜歡看一個苦瓜對着自己的,而且她很不會打扮,一身灰藍的衣服,硬生生把她襯的老了十歲。
低叫一聲,“陳夫人……”
她本是坐着的,見面前站着個道姑,忙站起來施禮,“啊,是兩位師傅啊。”
這回居然把顏煞看成廟裏的道士,楚韻嘴都笑歪了,故意不點破,打了個稽首,“陳夫人有禮。”
“不知師傅有何事見教?”
“昨日你在廟裏許願家宅平安,我們來給你看看風水。”
她面露驚色,“你怎麽知道我許了這個願?”
“土地神說的。”楚韻微微一笑,現在她就是土地神呢。
陳夫人每日被關在這院子裏,不得出入,心情壓抑了很久,有人跟她說話,忙不疊的把心裏的苦水倒出來。
她夫君陳英,原本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對她也甚是憐愛,可是自從娶進門這位芳玲姑娘,性情完全大變。不僅不再對她和顏悅色,反倒非打即罵的,還把她關進下人的院子,平日裏不許她出去,連院門都不讓出。也是前幾天芳玲說要回娘家,拉着大官人出門去了,她才得了機會到土地廟裏燒燒香,向土地爺求告一番。
之所以選在土地廟,也不是因為廟裏神仙靈,主要是離得近,她怕夫君回來知道她出去會毒打她。只是沒想到,廟裏的道姑會找上門來。
楚韻越聽越氣,雙手握拳滿臉義憤之色,大罵道:“天下男人哪有什麽好東西,忘恩負義,薄情寡義,嘴上說一套,做出來又是另一套。”
陳夫人不由眼睛睜宛如桂圓,她這樣子似乎比她還激動?
顏煞也不禁轉過臉來望她,這丫頭,他還沒說天下女人都不是好東西呢,她先罵起男人來,這是被哪個臭男人傷過嗎?
握緊陳夫人的手,賭天賭地發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替你主持公道的。”
陳夫人啞然,本來心情還不好,看她這樣子,倒有些想笑了。
從院子裏出來,楚韻依舊氣呼呼的,嘴裏抱怨着像這種男人該千刀萬剮。
顏煞含笑看着她,“你怎麽知道一定是男人負心的?”
“當然是,寵妾滅妻那可是要打板子的,偏心也沒這麽個偏法,娶了妻子就要對她好,對她不好,那還娶她做什麽?”
她憤憤的樣子像一個噴火的小青蛙,看着甚是好笑。顏煞不由暗道,平日裏也沒見她這麽有正義感,今天倒是奇怪了。
楚韻也不想這樣,可心中就是有一把火,炙熱燃燒,她學不來三哥那種處亂不驚的模樣,也沒有顏煞那種千帆閱盡,凡事都可以不放在心上的大度,今生不殺楚淮南,何以平心憤?
顏煞站在院中的高點觀察了一刻,再跳下來時臉色凝重許多,“我看事情沒那麽簡單,你沒覺出來這宅子裏彌漫着一股妖氣嗎?”
楚韻吸了吸氣,空氣很新鮮,哪有妖氣啊?
她剛開始修行,連門都沒入呢,自然不可能察覺到。顏煞冷哼一聲,“回頭倒要會會這府裏的人,倒看看這妖氣從何而來。”
若是真有妖物作祟,那他就破例收收妖,不為別的,只是要叫她知道,不是男人負心,而是妖精不好。天下也有好男人,重情重義的,比如他。
回到廟裏,楚韻依然念念叨叨說着陳家大官人,顏煞只笑着看她發牢騷,順便遞杯茶過去給她解渴。
楚韻說到後來也覺自己無聊,把對楚淮南的怨氣都發洩在陳英身上,确實是她不對了。
不過不管怎樣,她一定會幫這位陳夫人,為了陳夫人,也為了自己。人總是要看到希望的……
三日之後是廟慶之日,這天一早顏煞卻關了廟門,對她道:“走吧。”
楚韻不解,“去哪兒?”
“陳府,今天是陳大官人回來。”
“你怎麽知道?”
“我能掐會算。”
楚韻眨眨眼,“你也太厲害了吧。”她說話時那如玫瑰一般的小臉微微顫着,秋水一般的有神的眼睛眨呀眨,那朱砂一般的嘴唇,真讓人很想親上一口。
顏煞強抑制住自己的沖動,孤男寡女共處一院,說沒想法是假的,自從知道當年她的迫不得已之後,他對她恨意已沒先前那麽濃烈,有的反倒是淡淡的悔。而現在他只想把她擁進懷裏,告訴她,他是多麽想她。
“你怎麽了?”他的眼神古怪,讓她一時不知所然。
顏煞伸了伸手臂,終沒這麽做,轉而拽着她的袖子出了廟門。他和她之間都需要時間的……而今天,他要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讓她更多的了解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再登陳府門,并沒像上次那麽容易進去,看門的換了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回了句“咱家主人不信神佛”,就“哐”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顏煞笑着,笑得雙眼都眯成縫了。他一般不笑的,除非生氣,極度生氣。
還沒人敢這麽拒他于門外呢……
以手握拳,對着手心說了句“出來”,随後吹了口氣,隔着牆頭往院子裏一扔。
楚韻瞪大眼睛,“你要幹什麽?”
顏煞笑而不答,片刻之後,一個人噔噔從屋裏跑了出來,邊跑邊喊:“叫上仙進來,趕緊着。”
那人渾身赤條條的一絲不挂,雙手捂着胯下,一臉尴尬之色,跑動時兩條大白腿微微顫着,格外惹人眼。
顏煞忙捂住楚韻的眼,臉色陰沉沉的,心中暗恨,這個陳英,大白天的居然在屋裏做那事,污了他女人的眼,真真是可惡。
滿院的人都瞪眼瞧着,眼珠子不知瞪掉多少只,都道平日裏陳大官人是個挺懂禮的,怎麽今日這般開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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