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土地神威武

她拿起一張紙,“你瞧,這是吳大娘求的,想讓自己兒子學好,那個何曉二要娶個青/樓女子才肯學好,要促成此事真是麻煩。”也不知上一回陪他去風月樓,他和那姑娘談的怎麽樣了。

顏煞笑道:“這個也不難,回頭讓齊胡微把那姑娘放了就是。”

“齊胡微?”

“他是風月樓的老板,那裏的姑娘都是他的。”

楚韻颔首,“怪不得,今天他一臉涎笑着叫我小妞,原來果然不是好人。”

顏煞磨磨牙,這個騷狐貍居然敢跑到他的女人跟前放電,真真可惡,他哪只眼睛看她,回頭就給他挖下來。

楚韻突然又道:“他那人也挺奇怪的,給我賠不是的時候開口叫我‘嫂子’,也不知他哥哥是誰?”

顏煞輕咳一聲,臉上微有些尴尬,死狐貍真是胡說八道。

“吃個包子吧,趁熱。”拿起個包子塞在她嘴邊。

楚韻咬了一口,香菇豬肉的,正是她愛吃的口味。他不管做什麽,都恰好是她愛吃的,就好像與她熟識很久一樣,這種感覺很奇怪。

忽然想起一事,“啊,對了,你叫顏煞,是姓顏嗎?”

他眨眨眼,“我沒有姓,你可以喚我豔豔。”總不想告訴她,他是姓齊的。

“豔豔?聽着好像女人的名字。”又咬口包子,嘴裏含糊道:“我叫楚韻,四哥都喚我楚楚的。父王和母後都叫我韻韻,只有他喚我楚楚。”

“我知道。”她以前的名字就叫楚楚,胡楚薇。

當年胡武國的公主,默默無聞到讓人不忍目睹的地步,長到二十歲都沒出嫁,關于她的傳聞一絲也無。否則他也不會想不到在深山裏的女人,會是個公主。

而她,明月帝姬的名字卻是響徹大江南北的,傳說這位帝姬明豔動人,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她的舞翩翩如天上花蝶,美的似夢幻一般;傳說她的字繼承了吳起大師的衣缽,有大師風範;傳說她溫良恭儉,清新如茶,寧靜如水;傳說……

關于她的傳說很多,這會兒看來,字寫得确實不錯,至于長相,十五歲的年紀還稚嫩的多,實在算不上絕頂美女。至于溫良恭儉、寧靜如水,更是與她半點不沾邊。那都是楚王後怕女兒嫁不出去,讓人故意謠傳的。

可他偏偏就是喜歡這樣的她,喜歡當初她的淡雅,不浮躁,喜歡現在她的質樸和無所畏懼,用羽煌的話說那就是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了。

楚韻吃了三個包子,又喝了一大碗雞湯,随後揚起另一張紙條,“這是一個婦人,她想求個兒子。”

“你這是土地廟,又不是送子觀音廟,還管生兒子嗎?”

“說的也是呢,吳大嬸那兒子娶媳婦還好說,讓人生個兒子可難辦了。”

“改日把她的生辰八字要來,我給他算算命裏有無子嗣。”

楚韻拍掌大笑,“那就最好了。”

看她吃的開心,他也忍不住拿起個包子,咬了一口,果然很香。

嘴裏含糊道:“還有別的嗎?”

“還有這個陳府的兒媳婦,她求家宅平安,好像是夫君剛娶了個妾,百般看她不順眼,妾室幾次陷害她,差點讓夫君給休了。”

他嗤聲,“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樣的事誰管得了。”

楚韻咬着筆管,“不管哪兒行呢,我還得靠着累積公德來修行。我明天就去陳家看看,都是一家人,沒有解不開的結。”

顏煞好笑地看着她,女人打翻醋壇子,神仙也管不了,她一個小丫頭又懂什麽?不過難得看見她這麽有精神,他看着也高興。

七日之期早過,想給她換個身體的事也不行了,只能靠她自己修行。或者真如羽煌所說,有一天她會變成土地神。

“我陪你去吧。”

楚韻本想說不用,又一想還是叫他去吧,自己一個小姑娘若是叫人趕出來,可沒面子了。

吃完飯兩人說了會子話,楚韻忽然覺得身上癢癢的,她撓了幾下,心知這是要變身了。

還沒等她開口送客,顏煞已經刺溜鑽出了門外,他這個身體最怕貓的,一碰到貓毛,渾身起紅色疹子,然後不停地打噴嚏,安全起見還是離她的原形遠點。

楚韻無奈的對着他的背影,一個大男人居然那麽怕貓也是奇葩了。

顏煞則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他會把她身體治過來,否則一到晚上讓他抱着一只貓睡覺那是萬萬不能的。

次日一早,楚韻換上一身道袍,就和顏煞出門了。

這身道袍是顏煞專門找人替她做的,他說她一個大姑娘在廟裏給人家解簽不合适,裝成道姑還不至于那麽紮眼。

她也覺甚是,穿上之後很有些豬鼻子插蔥的樣,便也脫不下來了。

本來還想讓顏煞也穿一身道袍的,可他卻死也不應。問他原因,也不肯答。

她卻不知不管投身多少次,顏煞從來都是一身紅衣,這是他的招牌,因這身紅衣,別人都會稱他一聲“豔鬼”,相熟的則喊“老鬼”,至于豔豔,除了羽煌那個不怕死的,也就只有她能如此喚他了。

陳府在芙蓉鎮也算是個高門大戶,楚韻輕輕敲了門,不一刻裏面便出來一個老伯,”你們找誰啊?”

楚韻笑道:“是夫人請咱們來的。”

那老伯見是一道姑也不疑有他,慌忙請進後院,本來男子是不能進後院內宅的,不過顏煞長得太過漂亮,又一身紅衣,他老眼昏花,一時錯看,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張嘴閉嘴“姑娘”的叫着,把顏煞弄得哭笑不得。

陳家看着挺有錢的,只是當家夫人的院子卻出奇的破落,乍一看還以為是下人的房間,可見這夫人過得确實慘了點。

低聲問:“陳夫人就住這兒嗎?”

老伯嘆口氣,“原來也不住這兒的,只是新夫人來了,嫌自個兒房子小,硬要叫大夫人把房子騰了給她住,這不,就搬到這兒來了。大夫人平日待下人挺好的,瞧見她這樣,也是心疼,可是主人下的令,也管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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