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多濃烈的情緒。
比起他淡淡冷冷以對強太多。
相當榮幸自己能被他從“不喜歡”晉升為“厭惡”, 成功在他心裏占據更大面積和分量的位置。
她真是愛死他現在這個樣子了。
早知道她不僅看, 還應該走進他房間亂翻。
商津笑容搖曳,吟吟問:“你走路怎麽沒有聲音的?”
“出去。”浦開濟清淡丢出話。
商津主動拉近和他之間的距離,解釋說:“我和金哥約好了, 我在這裏等金哥。”
“出去。”浦開濟重複,口吻和剛剛毫無差別,倒沒因為她的靠近而後退。
商津擡起鹹豬手要往他胸口放。
手腕猛地被浦開濟扣住往後折。
商津痛得嘶嘶吸氣, 懷裏抱着的衣服全掉地上。但她仍竭力維持笑意,戲谑:“你不讓我碰你, 是為了主動碰我?那你直接和我說就好了, 我保證站着不動任由你摸。不止可以摸我的手, 哪裏都可以。”
浦開濟松開她,第三次說:“出去。”
商津揉着手腕,懶懶鼻音:“我就要在這裏等金哥, 你不樂意的話, 可以親自動手,把我抱出去,或者扛我出去,兩種姿勢都可以,我都喜歡。”
說着她故意朝他舒展兩只手臂, 再次企圖投入他的懷抱。
無賴招數果然叫他沒轍,浦開濟回應的方式是千古不變的“眼不見為淨”,商津又被他關門帶動的空氣扇了一臉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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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阻止不了商津死皮白賴地用聲音給自己找存在感。
“不就是你的‘閨房’嘛,讓我參觀一下你又不會死。反正我剛剛該看的都看到了, 你也不用關門了,放我進去和你一起吹空調吧。”
“……”
商津席地而坐,背靠他的房門,低頭用手機搜索網絡上的些許訊息,嘴皮子沒停:“我的手很疼啊,你是不是該出來幫我呼呼?”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場。
“……”
商津盯着手機屏幕,快速浏覽“最年輕”“科學”“天才”等頻繁出現的詞句,停留在“爆炸”“死亡”等零星字眼上,微微皺眉,話音依舊帶笑:“你要不要考慮再讓我住回來啊?我一個女人住在外面很不安全的,昨晚晚上我害怕得都不敢睡覺。我住回來可以每天在你面前晃蕩讓你養養眼,還能給你講情話,調劑你無聊又單調的生活。”
“……”
商津的視線仍不離手機,端着下巴面露些許沉思,笑意則是表情不匹配的愈發濃:“濟哥哥,你要是真的讨厭我,建議你改變現在對待我的态度,否則只會激起我對你更加濃郁的興趣。”
“……”
商津想,她如果是浦開濟,這個時候多半戴起耳機聽音樂,或許戴上耳塞,屏蔽她的聲音。但無聊也是無聊,沒其他事情可做,她繼續自說自話。
“你的皮膚比看上去要好,我昨天親上去的口感很不錯。什麽時候讓我試試你的嘴唇?其實現在大家思想都這麽開放,你別太古板嘛,把我掃地出門其實違反了你們的出租合同,你該賠付違約金。”
“你來這裏幾年了?對附近的旅游景點熟悉嗎?改天我們一起出去約會吧?我很會談戀愛的。你确定不試一試?”
“……”
房間裏,浦開濟浏覽完書頁。
門外源源不斷的噪音已消失近十分鐘。
他別了書簽,放下書,打開門準備出去。
一團人影猛地倒進來,後腦勺在地面磕出不小的聲響。
商津瞬間疼醒,沒想到一睜眼就看到浦開濟。她索性不起來了,就這麽仰面躺在地上沖他笑:“你怎麽又比進門前更帥了呢?”
浦開濟俯視她:“讓開。”
既攔了路,又亘得他門關不上。商津意識到自己此時的優勢,自然不會遂他的願,撒嬌:“摔得很疼呀,濟哥哥你不抱我起來嗎?”
浦開濟安安靜靜沒說話。
商津持續展顏,為他的沒反應找理由,為她自己加戲:“你一定是從現在這個角度挖掘出我的另外一種美,所以想多欣賞一會兒。”
可能為了駁回她的自作多情,浦開濟忽然折返房間,貌似不打算再管她了。
商津立刻翻個面,改為趴在地上,撐起自己上半身,趁機趕緊繼續掃視他卧室裏的東西,奈何她當下的位置沒法再像先前能看到衣櫃鏡子照出的東西。她考慮要不要爬起來站回去的時候,浦開濟注意到她亂竄的眼珠子,重新走出來。
不待商津反應,浦開濟抓住她的一條手臂和一條腿,将她往上拎。她整個人頓時臉朝外身體側翻,剩餘一條腿拖在地上也沒用,力氣敵不過他,硬生生被往外擡。
商津哪能輕易服輸?趁他這會兒彎着腰矮了一小截身高,即刻伸出另外那條手臂勾住浦開濟的脖子,借力往上翻回身。
兩人霎時面對面,距離極近,演變成為摟在了一塊,浦開濟等于偷雞不成蝕把米,商津消滅最後的那點距離,緊緊挨上他的胸膛,張揚放笑:“你終于願意抱我了,早這樣不就好了嘛。我收回之前怪罪你不懂得憐香惜玉。”
要真不憐香惜玉,他完全可以從她身上直接跨過去或者讓她被門板夾。
浦開濟松開她的手和腿,轉而來捋她勾他脖子的手。
商津的手腕又被他折得疼,趕在不得不放開他之前,将嘴往他臉上湊。
浦開濟的手掌及時按上她的臉往外推。
商津伸出舌尖,輕輕舔他的掌心,他的手明顯抖了一下。而下一瞬商津到底被推開,沒站穩,一屁股摔地上。她就勢盤腿一坐,桃花眼彎彎如月牙:“你剛剛是觸電了嗎?”
浦開濟沒有理她,關上房門轉身下樓。
“你等等我!”商津這會兒才後知後察哪兒哪兒都疼,試了三次才站起來,追到衛生間門口。
阿金在這個時候趕回來,一進門差點要喊姑奶奶:“你又對浦哥做了什麽?”
天知道他半路收到浦開濟的消息要他盡快回來收拾商津,他多忐忑。
商津未答,思考起一個問題:“金哥,如果我在這裏被以‘性騷擾’的罪名逮捕進警察局,會扣留幾天?”
“你也知道自己太過分了?”阿金将商津往外推。她不走也得走。
今天确實鬧得差不多了,商津也折騰得有點嗆,就沒讓阿金難辦,但她否決了阿金為她找的新住處:“我只想住在歪脖子樹附近。”
“為什麽?”
“離你和濟哥哥近啊。”
“還是別了。”雖然阿金沒把浦開濟昨晚說要他和商津一起走當真,但他也認為短期內商津還是別再出現比較好,至少給點時間淡化浦開濟對商津那個吻的芥蒂。
商津默了默,說:“金哥,你已經幫我夠多,我的新住處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己解決。”
阿金聽出她的言外意:“你鐵了心只想住歪脖子樹附近?”
商津笑眯眯:“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碰上金哥你這麽好的人,我舍不得離開你們。住得近我心裏也踏實。”
阿金沒揭穿她的謊言,無奈:“你也別自己解決了,我還是幫你打聽打聽吧。”
“那就麻煩金哥了!”商津鞠躬,口風變得迅速,俨然自爆她一分鐘前要他不要操心全是假話。
阿金回到二手舊貨店時,浦開濟正在清點他采購回來的東西。
“有兩樣沒有現貨,得等幾天。”方才有商津打岔,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浦開濟。
“我知道了。”浦開濟點點頭,旋即交待,“小白鼠可以準備一些了。”
實驗室需要用到活物實屬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浦開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能……阿金不禁微微一怔:“浦哥,你……”
“我沒事。”
既然他這麽說,阿金便也不再多嘴。
浦開濟倒在最後提醒他清理一下二樓的走道。
阿金上去後看到散落在地的商津的衣物,無語望天。
撿完最後一件,一條項鏈進入他的視野。
在商津脖子上見過的那條,不知怎麽搞的,竟也掉在這裏。
阿金拾進手心,吹了吹上面的灰塵。
近距離觀察之下,多巴胺鍵線式的工藝更見精細。而他之前所好奇的中間“鍵”的部分沒做成中空的設計,現在發現原來是個放照片的地方,非常小巧。
他沒忍住,打開想看看究竟是什麽重要照片需要她随身攜帶。熟悉的面孔猝不及防入目,意外得阿金飛快奔下樓:“浦哥!”
—
商津在阿金離開後,因為身上疼,找了家店做馬殺雞想放松放松,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項鏈不見了,趕緊穿回衣服返回旅店。
找了一遍沒發現,她想到可能是糾纏浦開濟過程中不小心弄丢的,立刻要往二手舊貨店趕,沒想,一打開門,竟見浦開濟站在門口。
見她正好出來,浦開濟擡高右手,然後握緊的拳頭一松。
項鏈從他的掌心掉出來,鍵線式的挂墜在半空中晃動。
商津在一瞬的愣怔後,擺出最搖曳的笑容:“原來被你撿了呀。其實可以讓金哥通知我過去取。你這樣特意跑一趟為我送來,我如果不馬上以身相許,都回報不了你。”
她伸出去接項鏈的手卻抓了個空。
是浦開濟收了起來。
他緊接着打開挂墜的照片,指着上面的人:“和你什麽關系?”
商津又是一愣。
“妹子!”阿金落後浦開濟一步,在這時才匆匆趕到,喘着氣,和浦開濟一樣的問題,“快告訴金哥,照片裏的是你什麽人?”
商津的眼尾微微勾起:“你們認識?”
浦開濟只重複:“你們什麽關系?”
商津不讓步:“你們又和照片裏的人什麽關系?”
“妹子,你先告訴我們。”阿金拜托。
“先把項鏈還給我。”商津伸手。
“好。”阿金從浦開濟手裏拿過後,遞給商津,“現在可以說了嗎?”
商津檢查一遍,确認完好無損,收起項鏈,心中也已在短暫的緩沖了快速有了計較,擡頭,反問:“為什麽不是你們先交待?”
毋庸置疑,雙方陷入僵局,而且很明顯,他們目前處于劣勢。阿金觑浦開濟。
浦開濟在四五秒後開口:“我朋友。”
商津不滿意這個回答,過于簡略和籠統,追問:“你在Memory要等的人?”
浦開濟沒答,說:“一個對一個。”
“是啊商妹子,我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得先回答我們一個問題,才公平。”阿金幫腔。
商津腦袋一歪:“金哥,我不一直喜歡占便宜、耍賴皮?”
阿金無言以對,铩羽而歸。
浦開濟看出她有意借此機會拿喬,聲音清冷似玉:“你要怎樣才願意說?”
商津輕挑一下嘴角:“恭迎我回去你們那裏住,我愛住多久住多久,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能再不顧我的意願趕我離開。”
早在浦開濟問話,阿金便猜測商津會提這個要求,果不其然得到驗證。他扶額,仍然觑浦開濟,畢竟不待見商津的人是他,決定權也在他。
浦開濟明顯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所以答應得平靜:“可以。”
商津笑開花,立刻回屋收拾行李。
阿金探頭瞟了眼商津歡快的背影,又看了看靠牆而立沉陷在自己思緒裏的浦開濟,也揣了心思。
十分鐘後,商津拖着行李箱出來,極其自然地一把挽上浦開濟的手臂:“走吧!我們可以回家了!”
浦開濟一如既往淡淡冷冷甩開她的手。
商津亦一如既往沒有生氣,但她比之前多了能拿捏浦開濟的武器,語聲嬌嬌:“濟哥哥,只是挽個手臂而已,很過分嗎?這種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滿足我,我不開心,還怎麽回答你們的問題?”
浦開濟看似沒有波瀾的臉上所漫出來的壞情緒,阿金默默看進眼裏,卻愛莫能助。他搖擺不定的同情心現在再次傾斜到浦開濟這邊,商津如今完全就是“翻身做主人的卑鄙小人無恥嘴臉”,雖然她之前也沒受實質性的委屈,天天被浦開濟無視也樂不可支……
商津等了一分鐘,見浦開濟并未明确作出表示,便嘗試重新挽上浦開濟的手臂。
浦開濟沒有再甩開她,只是也沒照顧她的腳步,走得很快。
商津渾然不在意,反倒将其當作一種樂趣,蹦蹦跳跳嘗試跟上他。
辦完退房手續,出來旅店門口,商津指着白色的Vespa晃動浦開濟的手臂提出新要求:“我要坐你車後座哦。”
浦開濟瞥她一眼,沒有說話,徑自戴安全帽。
商津當他默許,開開心心去幫阿金固定行李箱:“金哥,我的行李箱就麻煩你了。”
旋即她緊随浦開濟坐上車,肆無忌憚地雙手抱住浦開濟的腰。
浦開濟的身體一瞬有些僵硬。
商津甚覺有趣,故意貼近他的後頸,軟聲問:“我不會是第一個享受這個待遇的女人吧?”
浦開濟自然沒理她,突突突啓動發動機。
阿金跟在他們倆後面。
商津朝他悄悄比了個“耶”的手勢。
阿金哭笑不得。誰能想到,她昨天的願望,今天就實現了。
應商津的要求,浦開濟在附近多繞了幾圈,帶她兜風。阿金先帶着她的行李回去,半個小時後才等到他們,而他們能夠回來的原因是小白的電量不足。
商津意猶未盡,馬上給小白充電,同時向浦開濟提出:“濟哥哥你今晚陪我去夜市吧!”
浦開濟面無表情。
阿金站出來和商津談判:“妹子啊,你要給我們一個準信,比如今晚從夜市回來後,必須給我們一個答複。否則你一直拖下去,折騰我們,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
商津同意:“金哥放心,我再沒臉沒皮,也不會對你們毫無底線,何況這段時間我一直受你們照顧,感恩着呢。”
要是真的感恩,那就別再難為浦開濟……?阿金到底只是心裏想想,沒有出口,畢竟顯而易見,不可能。她好不容易才得到機會對浦開濟為所欲為。
兩人的對話,等于沒有征詢浦開濟的意願,直接替浦開濟決定下來今晚的行程。阿金琢磨着還是得象征性問問,便見浦開濟一聲不吭往裏走。
商津追在浦開濟屁股後頭又嚷嚷:“午飯還有剩嗎?我很餓。”
“有有有。”阿金在力所能及地範圍內幫浦開濟擋一把,“我們其實也還沒吃。”
“那正好一起啊!”商津攔在浦開濟跟前,眸中豔光蕩漾,“濟哥哥你說好不好?”
浦開濟避開她又打算抓上來的兩只手,調轉到餐桌前落座。
商津倒沒有阿金想象中黏糊,比如沒有趁機坐到浦開濟懷裏,只是很正常地和浦開濟呈直角;也沒有趁機要求浦開濟給她喂菜,只是體貼地往浦開濟碗裏夾菜,浦開濟一口也沒碰,但商津丁點兒未介意。
阿金想起商津曾經說過她就喜歡浦開濟不喜歡她的樣子,他現在懷疑她可能有點受虐傾向……?
不管怎樣,一頓飯吃下來商津沒有太過分地作妖,阿金替浦開濟松一口氣。可很快,阿金發現自己看到的僅僅表面上的平靜——
筷子不小心掉到地上,阿金彎腰下去撿,但見商津光着一只腳,搭到浦開濟的一條腿邊,用腳趾頭撩起浦開濟的一截褲腳,探|進浦開濟的褲管裏,一下一下地來回圈點、不停摩挲。
阿金尴尬地起身。
商津正俏俏沖他眨了個眼,大大方方接受他的撞見。
阿金瞄向從頭至尾八風不動的浦開濟,自發為浦開濟腦補一出貞潔烈婦被逼良為娼而忍辱負重的慘烈劇情,雖然相當不仗義,但他真的突然很想笑。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上架啦,超過25字的評論掉落紅包哈。入V前三天對作者非常重要,賣萌打滾麻煩大家能及時訂閱不要養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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