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宿醉的結果是腦袋像快炸開一般疼, 商津醒來後繼續癱在床上抱着頭嗷嗷呻|吟許久, 也沒覺得有所好轉,反而感到一股惡心堵在心口, 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思緒漸漸回籠,她記起這裏是酒店, 勉力爬起來打座機到前臺, 讓服務員送解酒藥。通話結束後她直接就着床邊繼續癱,思緒進一步回籠,她又記起, 浦開濟昨晚應該和她在一起才對。
眼珠子東溜西蹿, 将房間掃視個通透,甚至特地确認他有沒有成功被她睡到此時正躺在她身邊, 結果相當令她失望。
她緊接着回憶到, 昨晚在泳池邊和他談得不太愉快,他撿完她的項鏈還給他之後,就不見人……?所以是另外開|房睡去了?
商津捶了捶腦袋, 蒙住被子, 不多時, 服務員送來她需要的解酒藥,還十分貼心地額外附贈一份粥。她吞了藥, 發現自己身上依舊穿着比基尼,就是原本應該綁在脖子後的結,不知怎麽弄得,繞着斜綁在了自己的肩上。
行吧, 她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怎麽摸回床上來睡的,遑論這種細節?脫個精光,她疲累地進浴室泡熱水澡。
二十分鐘後商津裹着浴袍出來,總算舒服不少,端上粥,推開落地窗,準備到傘蓬下享用,不期然看到浦開濟睡在泳池邊的躺椅上。
原來沒走啊。
商津挑眉,頓時來了興致,擱下粥,蹑手蹑腳走到躺椅前。
浦開濟的臉歪向一側,單手放在躺椅的扶把,另一手折起搭在他的腹部,難得見他衣服褶皺,就是他的衣扣依舊工工整整。而雖然他的臉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但睡着時的無意識狀态下,他的面部肌肉全部處于放松狀态,所以輪廓線條較之平時柔和許多,至少可以暫時摘掉最初那個“冰山小哥哥”的稱號。
商津欣賞得歡樂,如何忍得住光用眼睛看?須臾,她避開他的手臂,兩手撐于躺椅的扶把,小心翼翼俯下身子,含住他的唇,第一下先輕啄,第二下便耐不住,吸吮。
這下好了,太過心急吃熱豆腐,當即将浦開濟弄醒。
他睜開眼的前兩秒,可能還沒反應過來,所以是與商津靜默地四目相對的。商津不慌不忙,翹着唇角就是騎坐到他腿上,環住他的脖子:“早安濟哥哥,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人是我,是不是感覺非常——哎呀——”
“甜蜜”二字被驚呼所取代,商津摔了個四腳朝天:“你怎麽又不懂得憐香惜玉?很疼的好不好?快幫我看看屁股有沒有摔腫~”
浴袍的下擺掀開的衣角露出她修長勻稱的腿,直至腿根處。領口亦松垮,裏頭明顯未着內|衣。
浦開濟輕掃而過的目光微不可察閃爍一下,半秒鐘也不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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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津見他一聲不吭往裏走,顧不得疼痛和撒嬌,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追着跑:“幹嘛反應這麽大?我們昨晚都推進那麽多了,今天你應該适應了呀?還害什麽羞?是生氣我吻得還不夠?反正不可能是我的味道不夠甜。”
說起來她得抱怨他:“那時候為什麽要給我喂榴蓮?後面我們接吻時榴蓮味總散不去。”
浦開濟竟不是回房間,而是穿過房間,從正門離開,急得商津大喊:“你上哪兒去啊?”
浦開濟倒是淡淡冷冷丢了句話:“有事酒店大堂見。”
“幹嘛呀有房間不呆非得去大堂?”商津又氣又想笑,氣和笑的原因均在于浦開濟似乎比之前還要不待見她。
她瞎琢磨出兩種可能:第一,逃避心理,多半他現在想到昨晚他先是主動親吻她,之後又任由她□□他的唇舌,被迫降低他的底線,成為他的恥辱,難以接受委曲求全的他自己;第二,他做出的犧牲沒能從她這裏拿走相對應的回報,所以生悶氣。
無論哪種,商津皆樂見。
美滋滋吃完粥,她換了衣服帶上行李去找他,迫不及待想繼續開展她的調戲和追求。
今天她可是也安排了行程,騎大象和看表演。
浦開濟相比昨天卻相當“不聽話”,偏偏因為商津昨晚撂話說人已經死了要他不要再尋,如今無法再要挾他,于是兩人的關系非但沒有跨進一步,反而好像倒退回初識階段。
商津的心情相當矛盾,一面享受着他的冷漠以待,一面沮喪自己回國前完不成睡到他的願望——她必須要離開他們這撥人、結束這趟荒謬的探尋之旅。早在跟戴老板辭職,她就該照計劃隔日走人,卻多拖延了這三天,否則不至于無法克制地洩露了情緒、遭到浦開濟的試探和攤牌,不至于被他和阿金強行多告知了些事情。
還是那句話,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車子停在看表演的劇院外面。商津問浦開濟要不要一起進去:“……成人秀哦,你可以學習學習人家的姿勢,以後跟我用。”
浦開濟坐在駕駛座裏紋絲不動,用沉默的側臉回答她。
商津不怒反笑:“我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
她試圖挽上他的手臂,浦開濟不留情面地推開她。
商津哄他:“你要怎樣才願意陪我進去看秀?剛剛騎大象只有我一個人,那麽高的位置一晃一動的,我很害怕的,下來後你也不給我擁抱安慰我。”
浦開濟明顯屏蔽了她的聲音,毫無反應。
商津朝他傾身,根本還沒怎麽靠近,浦開濟便下了車。
“喂,你幹什麽呀?我身上分泌毒液遠遠就能噴着你嗎?”商津嗅了嗅自己,确認無異味,雖然流了點汗,但仍舊香噴噴。
她也下車:“既然你都出來了,就是願意陪我進去看秀喽?”
她剛問完,浦開濟又坐回車裏,等于回答她的問題。
商津偏要賴着他,打算跟着他上車。
浦開濟卻将車門從裏面鎖住,從他手邊車窗留出的一小截縫隙,淡淡冷冷丢出話:“看完秀你再上車。”
商津猛拍玻璃:“你都不陪我我一個人看有什麽意思?你開門呀!我要上車!”
浦開濟置若罔聞。
商津軟下聲:“我明天要回國了,你還不抓緊時間和我相處?以後想親我都親不到。”
浦開濟徹底将車窗關嚴實。
見他态度堅定,沒有能再商量的餘地,商津索性不浪費時間,輕叩車窗,笑逐顏開地體貼:“那濟哥哥你就留在車裏好好休息,我一定不辜負你的期待,認認真真看秀,晚上悄悄去你屋裏找你實戰~”
判斷不出他究竟聽沒聽見,反正他一如既往不給反應。這不影響商津隔着車窗送他一記飛吻,再往劇場裏走。
這是個對性|事相當開放的國家。進秀場前,商津不由被各種稀奇古怪的兩性用品和精致的兩性體|位擺件所吸引,她覺得非常有必要送一些給浦開濟,精心挑選了兩件。
價格略貴,商津包裏的泰铢已不夠用,思及自己明天就要回去了,無所謂暴露行蹤,遂刷了卡,旋即歡歡喜喜入場。
整個秀長達兩個小時。商津在前半個小時就犯困。第一次看現場春|宮表演,以為應該比隔着電腦屏幕的小黃|片刺激,結果完全不如她的預想,無聊得她連連打呵欠。
堅持過一個小時,商津放棄,提前離場,決定出去找浦開濟開黃|腔誘惑他趕在她回國前從了她,肯定比在這裏面浪費時間有意思。
甫一出秀場,卻見兩位五大三粗的男人等着她。
—
阿金特地讓Aom多做幾道商津喜歡的菜,這段時間的相處,商津的口味大致一清二楚。當然,也沒忘炖湯給浦開濟補身體。等待他們二人回來期間,阿金自己先喝了一碗,因為上次去會金花時,少做了一次,竟被金花質疑他體力不如前。
喝完湯好一會兒,仍不見商津和浦開濟回來的跡象,阿金給商津打電話,然而關機。浦開濟的手機昨晚壞了,他是知道的,商津這是……?
正狐疑,但見浦開濟行色匆匆跨進門來。
“欸?浦哥!你終于——”
“她回來了嗎?”
“誰啊?”
“商津。”
“啊?沒啊。她不是和你在一塊嗎?”
浦開濟未吭聲,大步往二樓走。
這架勢,阿金立時猜測到幾分:“你們兩個走散了嗎?”
浦開濟一言不發直奔商津的房間。
“哎呀,真給丢了?我就說怎麽商妹子的電話打不通!”阿金搶在浦開濟前頭探身進商津屋裏,“她确實沒回來過啊,我一整天都在家,沒瞧見,你看她除了昨天出門帶走的那個包,其餘行李都還在。”
浦開濟沉吟兩秒,轉身折返。
阿金緊随其後:“浦哥你多少告訴我一下啊,究竟什麽情況?商妹子怎麽就給丢了?她自己跑掉還是被人帶走?什麽時候丢的?在哪裏丢的?”
“不知道。”
“啊?”阿金因浦開濟的回答錯愕。
馬上又聽浦開濟補充:“劇院不見的。”
阿金回過味兒,他的意思是只知道丢人的地點,其餘一概不清楚。可他怎麽能不清楚呢?阿金追問:“你當時沒在商妹子身邊嗎?——欸浦哥,你受傷了嗎?脖子上怎麽有個牙印?被什麽東西咬了嗎?”
浦開濟比阿金高,平時衣服焐得嚴實,扣子亦工整,此時因為阿金跟在他後面下樓站在高兩級的階梯上,他的衣領則恰好與他的皮膚短暫分開沒貼合,加之牙印新鮮齒痕又深,才無意間窺見。
浦開濟的腳步停滞一瞬,拉了一下領子,繼續前行,語音淡冷:“沒什麽。”
阿金卻已經在下意識的嘴快之後反應過來其中的暧昧,不禁捂住嘴。果然昨天應該為他們準備避|孕套!
當然,現在不是八卦的時候,阿金迅速回歸眼下的焦急:“哪個劇院丢的人?我找八爪一起再去劇院和劇院附近找找!”
浦開濟正有此意,畢竟八爪對當地最為熟悉,兩人商量一番,馬上分頭行動,由浦開濟負責去Memory找戴老板探探口風,因為不排除是萬老板偷偷有什麽行動了。
阿金一直到晚上近十一點回到二手舊貨店。
這座東南亞小城不比國內處處布滿天眼,丢個人找起來不是簡單的事情,何況商津還并非當地居民。八爪雖說會再幫忙想想其他辦法,但阿金預感這回和前幾次聯系不上商津的情況不同,怕是很難有好消息。
浦開濟比阿金早回來,期間兩人已在外頭碰過一次面,戴老板方面沒有出乎他們的預料,無消息。
“戴老板可能又在騙我們。”阿金這不僅是判斷,也是一種自我安慰,畢竟假如戴老板故意隐瞞,起碼證明商津人沒事。
浦開濟靠着側門站立,靜默不語,倒是沒再像之前,建議什麽“不用找”或者“你可以不用管她”。
阿金也想安慰安慰他,斟酌半天,只擠出句幹巴巴的:“浦哥,商妹子會沒事的。”
浦開濟在數秒後,清晰而平靜地吐出倆字:“斷了。”
由于語調不含情緒,煞是顯得冷漠無情。阿金晃過他的意思後,非常意外,意外他即便不喜歡商津,這種時候首先關心的也應該是商津的安危而非找人的線索。
“休息吧。”浦開濟又說,說完他率先行動,兀自進衛生間洗漱。
阿金沒辦法多言什麽。終歸,還是那句話,商津和他們僅僅萍水相逢,即便已經處出感情。
—
第二天早上,浦開濟從卧室出來,發現隔着中空的對面房間有動靜,定了一定,走過去。
人影被燈光打在敞開的門板上,晃動着。
浦開濟駐足門口,往裏看。
卻是阿金。
“浦哥,你起來了?”
浦開濟默一默,問:“在幹什麽?”
“翻一翻商妹子的行李,看看會不會有她在國內的個人信息。”說着,阿金皺眉告知,“沒發現,她前天出門的時候,應該把所有證件都帶身上了。”
浦開濟點點頭,正要離開,阿金又叫住他:“不過浦哥,我一早想起來,商妹子一開始住進來的時候,我為了規範化按照租房合同給她走正式流程,所以複印過她的護照,留過一份底。如果郎警官願意幫忙,我們可以拜托他根據商妹子的證件號查一查,好歹能确認一下商妹子是不是沒打招呼自己回國了。”
當然,根據昨天的情況,和他們目前對商津的了解,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阿金馬上補充:“要是沒有商妹子的回國入境記錄,也能讓國內的警察通知商妹子的家屬,她這裏失蹤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今晚的更新上線,記得舉起你們的小手手,每個人貢獻一個兩分評,很快又能加更啦,多給我點動力吧,吧唧,閱讀愉快,晚安。我再猶豫一下下明天下午要不要額外加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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