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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岑風和玉瑤又驚又喜,讓沈晚照洗了臉又重新上了妝,拉着龍鳳胎便往前院走,正好她三姑沈瓊樓和豫王也從正門往進走,兩邊剛好迎着,玉瑤忍不住嗔道:“你們不是說下午才回來嗎,來早了也不通知一聲,咱們府上又搬了地方,你們要是找不着門可怎麽辦?”
聖上在三年前就給沈府賞賜了宅子,不光離皇城近,院子也大了許多,裏頭的布置更是富麗。
沈瓊樓不以為然地道:“每回給娘寫信的時候她要提八百回新宅子的事兒,怎麽可能記不得?‘
這時候祖母陳氏也迎了出來,見着閨女喜悅非常,拉了她的手往進走:“說的倒好像是我故意顯擺似的,還不是怕你找不着地方?”
又招呼姑爺趕緊過來,笑道:“娘也常念叨着你們兩口子,她老人家身子弱,不方便出來,你們趕緊帶着外孫外孫女去見見她。”
沈瓊樓問道:“祖母身子怎麽樣了?”
提起這個,陳氏眉眼有些黯然:“去年生了場大病,如今還在将養着呢,夏天太陽大,都不敢讓娘她出來,怕她曬着。”
沈瓊樓也有些難過,跟着她去了沈老夫人的院子,幾個小輩兒在外頭等着。
沈晚照小時候被沈老夫人帶過一年,印象中是個睿智的仿佛有很多故事的老人家,常常給她說些為人處世的道理,還敦促她啓蒙,算是小輩兒裏和曾祖母接觸最多的。
她感慨完就眼巴巴地看着正門,不知道她表兄妹兩個什麽時候出來。
沈老夫人到底精神不濟,沒說幾句話陳氏和豫王兩口子就出來了,陳氏引着他們到正屋,對着沈瓊樓笑道:“你大哥兩口子也到外地為官,最近才啓程回來,估計晚上才能到,咱們晚上好好地吃桌團圓飯。”
她說完又嘆道:“老大老二都外放,你呀,又好幾年不回來,這幾年整個院子就我和你大伯娘住,你也不說回來看看我。”
一般這時候應該說‘我雖然沒來瞧您,但心裏着實惦記您呢。’哄哄老人家。
偏她三姑是個實心眼,老實道:“蜀中這幾年是挺忙的。“
陳氏哭笑不得,還是豫王接過話茬,微微笑道:“雖然忙,但每天都惦記着岳母您呢,遇到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都頭一個想着給您送過來,連我都沒這待遇。”
沈瓊樓附和幾句,把陳氏哄得喜笑顏開。
沈瓊樓說完讓兩個孩子行禮,陳氏也叫幾個小輩兒上來見禮,顏狗沈晚照行禮的時候,生生被她三姑和她三姑父的顏閃瞎了一雙狗眼。
她三姑完美地繼承了沈家基因,堪稱絕色了,但三姑父比他還要美貌,而且不顯老,如今已經年近四十,除了蓄了胡須,幾乎跟二十多歲沒什麽區別,反而有一種成熟男人特有的味道,可見老天爺也對美人兒也要偏愛幾分的。
她所見的人裏,只有‘尚昭’能與之媲美,不過她姑父勝在靡麗多情,尚昭卻是秀逸風流。
沈瓊樓趁她舔顏的時候在她臉蛋上捏了一把,啧啧兩聲:“這孩子越長越像我了,怎麽這麽好看呢?”
沈晚照把臉蛋從她手裏搶救出來:“不好看,沒有姑父好看。”
豫王也笑了笑:“在我眼裏,你三姑姑最好看。”沈家這幾個孩子他覺着都還好,唯獨最喜沈晚照,因她長的最像自家王妃。
沈晚照仿佛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先被酸倒了牙。
她正欲飛速逃離虐狗現場,沈瓊樓就道:“讓阿早也過來吧,我還帶了些小物件給他們倆。”頓了頓又道:“既然阿白随大哥大嫂出去外放,她的只能晚上再給了。”
說完看了豫王一眼,豫王從侍從手裏接過兩個匣子,一揚頭道:“打開瞧瞧吧,這是川蜀特産。”
龍鳳胎依言打開,發現是一盒滿滿的……火鍋底料?
沈朝和沈晚照:“……”
豫王指尖點了點椅子扶手,輕笑道:“川蜀特産的麻椒和辣椒,用牛油炒過之後放到鍋裏,香氣能飄出好幾裏。”
沈朝和沈晚照:“……謝過姑姑和姑父。”
豫王眼帶笑意:“怎麽我聽着覺得你們不大樂意。”
龍鳳胎異口同聲:“……沒有,我們是太高興了。”千裏迢迢跑回來就為了送一盒火鍋底料是為毛啊為毛!
沈瓊樓無語,轉頭看着豫王:“你怎麽這麽無聊啊,逗孩子幹什麽?”她戳了他腰一把:“把正經禮物拿出來給孩子。”
龍鳳胎用眼神對姑父的惡趣味表示森森的不滿。
豫王這才讓人那正經禮物拿過來,給沈朝的是一套頂好的文房四寶,聽說禦用的都不如這個,給沈晚照的是一套鑲嵌紅寶藍寶祖母綠等各色寶石的純金頭面,十分的璀璨耀眼,這麽多各色寶石鑲嵌在一起也不顯雜亂。
不過這套頭面對目前的沈晚照來說也就是看看,她身量還未長開,戴這麽一套出去跟耍雜技似的。
玉瑤郡主忙站起來:“你們倆口子真是……這也太貴重了,小孩子家家給些零嘴玩意兒也就罷了,給他們倆這麽貴重的東西做甚?“
沈瓊樓笑了笑:“不光是他們倆,我也給你們帶了東西,好幾年不見了,這次一道兒補上。”說完命人擡了上來。
玉瑤郡主無奈,見沈瓊樓執意要給,推辭無果便只得收下了。
陳氏準備了幾眼精致點心給豫王兩口子,又讓人準備了幾樣小菜和面條:“我記得你愛吃面,先吃點這個墊墊,晚上等你大哥他們回來才開宴呢。”
沈瓊樓在親娘面前沒甚可講究的,低頭吃了些,豫王倒是沒怎麽樣,只是把桌上她愛吃的小菜不住往她盤裏夾,看得陳氏合不攏嘴。
兩人略用了些便在屋裏敘話,龍鳳胎和表兄妹時不時‘眉目傳情’,但礙于大人都在,小輩兒也不敢跑出去浪,四人只好沖彼此擠眉弄眼。
豫王世子殷懷儉生的像豫王,就是氣勢差了幾分,常年頂着一張面癱臉,她表姐殷懷蘭像她娘,性子卻随了豫王,笑起來那叫一個邪魅狂狷。
沈晚照幹坐無趣,悄咪咪湊到沈瓊樓跟前,低聲問道:“姑啊,外邊風傳山河書院是你向皇上提議的,創意也是你告訴皇上的,這是真的假的?”
沈瓊樓毫無愧疚感地點了點頭:“正是。”
沈晚照:“……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簡直專業坑侄女啊!
沈瓊樓十分熟稔地接口道:“不會,不僅不會還美滋滋。”
沈晚照哀愁地坐在杌子上,難怪她覺得山河書院的套路那麽像上輩子的大學,對沒錯,她三姑也是一條明媚的穿越狗,她說什麽梗她三姑都能接上,從這個方面來講,她倆比她和她娘還要親近些。
沈瓊樓被她幽怨的能滴出水來的目光看得後脊背發涼,伸手捏了她臉一把:“你這孩子,這麽瞧着我幹什麽?又不是我想說的。”
她搖搖頭:“當時我進宮的時候無意中提了幾句,誰想到皇後立刻就記在心裏了,還告訴了皇上,于是皇上就來信問我了,我覺着也不算壞事,就整理整理去信給他。”
沈瓊樓慢慢地道:“你祖母來信也跟我說了些,阿晚,你去年為什麽那麽反常,到底是怎麽了?”她頓了下又道:“要不是你去年做的那些事兒,你怎麽也不可能被送進去。”
提起這個沈晚照就冒火,她跟別人沒法說,跟沈瓊樓卻是能抱怨幾句的,三言兩語把事情說完,然後眼巴巴地看着她:“姑姑,你能不能想法子讓我出來,我又沒犯錯……”
沈瓊樓攤手:“愛莫能助。”
沈晚照也知道不大可能,首先皇上那邊就不會應允,她成功脫身旁人看見也想效仿,一個兩個都走了,那教化這些纨绔的目的就不可能完成。
沈晚照撫着下巴若有所思:“那您知道皇上為什麽突然要建山河書院嗎?原來這些纨绔不也在,皇上雖然管教,但也不會這麽大張旗鼓的。”
沈瓊樓正想說話,豫王就輕飄飄插進話來:“是因為安王和安王世子。”
沈晚照八卦之火已經燃燒起來,擡頭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豫王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慢悠悠地撫弄着茶盞。
沈晚照:“……”
沈瓊樓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摸了摸她的腦袋:“回頭再說。”
沈晚照幽怨地盯着她。
陳氏見四個小的都百無聊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擡了擡手道:“你們這些孩子,就沒一個能耐下性子的,出去逛逛吧。”
四人如蒙大赦,告罪之後就并肩出去閑逛了。
殷懷蘭伸手攬住沈晚照,壞笑道:“山河書院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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