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沈朝懷裏還抱了只養的胖墩墩的橘貓,本來正在他懷裏安睡,聽見沈晚照的聲音擡起滾圓的腦袋,‘喵’的一聲就跳到她懷裏來了。
沈晚照樂了:“哥,你怎麽把嘿嘿帶來了?”
嘿嘿是她兩年前撿到的一只流浪小貓,當時以‘你是我命中注定的鏟屎官’的精神,锲而不舍地把她的裙角撓成抹布,終于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帶回家之後當着玉瑤郡主的面表演了一次新解鎖的鏟屎技能,她爹娘才點頭同意讓她養貓。
沈朝生的更像玉瑤郡主,秀麗有餘,英氣不足,臉色稍稍蒼白了些,他正在整理馬缰,連瞟都沒瞟她一眼:“你們情深似海,他一天不見你就撓我,撓的我背上一道道血條,你們其實是兩口子吧?”
沈晚照:“……”
沈朝整理完才轉過身來,一眼就看見她手上的土豆串,不客氣地抓了兩串過來,随口問道:“這幾天在書院過得如何?”
沈晚照想到解明,想到餘二,想到孔茹,死要面子地道:“好。”
沈朝低頭咬着土豆,嗤笑一聲,嘴裏有些含糊:“你是說跟未婚夫的二弟處的好,還是山河書院裏的二世祖們對你好,或者你成了磨鏡特別好?”
沈晚照:“……滾滾滾!”
剛才激動的心情轉眼消影無蹤。
沈朝正想再補幾句刀,這時候擡起頭來看見她的臉,眉毛立刻皺了起來:“你的臉怎麽了?”
沈晚照怕她爹和她娘擔心,含糊道:“昨天不小心跌了一跤。”
沈朝瞥了她一眼,也沒急着問話,搬下腳踏來讓她先上車,自己靠在馬車上的軟墊道:“你在書院真的過得不錯?”
沈晚照面不改色地道:“當然。”
沈朝看了眼她左眼的一圈烏青,伸手撫了撫自己眼眶:“是啊,這不就是你過得好的證明。”他由衷道:“你過得真是太好了。”
沈晚照:“……”
他哥這人除了不大敢在長輩面前放肆,那張嘴對其他人從來都是插刀精準,直切心髒,小時候兄妹倆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大打,她本來一直郁悶沈朝嘴這麽欠到底是跟誰學的,後來被曾祖母帶了一段時間,她真的明白了。
沈朝淡淡道:“說吧。”
兩人當兄妹足足有十五年,還不算在娘胎裏的十個月,眨眨眼睛就知道對方心裏想什麽,沈晚照投降道:“餘二帶人來找我茬,被我教訓了一頓,我自己也受了點傷。”
沈朝撇撇嘴:“都說餘家是百年世家,顯赫卻知禮,我看教育出來的子弟也不過如此。”
沈晚照點頭附和,是呀是呀,沈朝慢吞吞地補了一句:“不僅蠢,連你都沒打過。”
沈晚照:“是……你滾蛋,你哪頭的,你是餘家派來的卧底吧?!”
沈朝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以示不屑,頓了頓又問道:“除了餘二,剩下幫他打你的是誰?哪家人?你應該打聽過了吧。”
沈晚照摸了摸嘿嘿圓毛茸茸的腦袋:“吏部侍郎寧家的二兒子,五城兵馬司副将白偉的長子,還有一個科道禦史的小兒子。”
沈朝嗯了聲,眼珠子轉了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沈晚照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沈朝面不改色地道:“想瞻仰瞻仰比餘二還蠢的人是何等尊榮。”
沈晚照:“……”幸好不是對着她了。
他揉了揉嘿嘿的毛肚皮:“咱們家已經給餘家登門道過歉了,餘家大爺已經說了諒解你年少無知,餘二動你已經很沒有道理了,他們算什麽東西,憑甚幫着餘二收拾你,難道看你長得不順眼,還是香料用太多?”
沈晚照忍無可忍,撲過去跟他打了起來。
兩人都打的氣喘籲籲,癱在靠墊上,沈晚照這才想起來問道:“怎麽今天是你來接我,爹娘呢?”
沈朝淡淡道:“爹娘嫌你煩,讓我找個地方随便把你扔了。”
沈朝最厲害的地方在于,不管多離譜的事兒他都能說的一本正經,沈晚照翻了個白眼:“說正事。”
沈朝這才道:“三姑姑和姑父要來,他們幾年不回來一回,家裏上下都想念得緊,所以家裏都忙着準備迎接他們呢。”
三姑是她爹和大伯的妹子,後來嫁到蜀中當豫王妃,平常也不大方便回來,因此都是幾年回來一趟的。
沈晚照眼睛一亮:“表哥和表姐會來嗎?”
沈朝點頭道:“自然的。”他托腮遐想:“你說三姑姑會帶什麽好吃的回來?”
沈晚照鄙夷地把最後一串土豆塞進他嘴裏。
兩人一路颠簸了将近一個時辰才算到了沈府,沈晚照怕她爹她娘見她這張臉要發作,先回了自己院子,換了套鵝黃色六幅繡忍冬花的湘江裙,上頭罩了同色纏枝花兒的比甲,這才讓大丫鬟青蘿來給她撲粉,把臉上的傷遮掩遮掩。
青蘿無奈道:“要不您就告訴老爺夫人吧,這怎麽能瞞過去呢?”
沈晚照擺了擺手:“你把粉撲厚點。”
青蘿只好給她抹上厚厚的珍珠粉,她感覺一走路粉就撲簌撲簌地往下掉,到了兩口子的院子,她給爹娘行禮拜見,剛低頭粉就掉了一塊。
知女莫若母,玉瑤郡主哪能看不出她這點把戲:“你臉怎麽了?!”
沈晚照正猶豫要不要說出來,她老感覺告家長有點丢人,再說她又不是處理不好這點事兒。
沈朝沒等她想完就先一步把她賣了,沈岑風面有怒容:“縱然咱們家有過失在先,也已經賠禮道歉過了,他餘家若是不服大可以說出來,何必當着我的面說諒解你,一轉臉就又報複到你頭上?!這不是背信棄義嗎!”
沈晚照正要解釋,玉瑤郡主就冷着一張臉,殺氣騰騰地站起來,伸手把她一拉:“走,咱們找餘家說理去!”
沈晚照忙把她拉住:“娘,這事兒應當跟餘家沒關系,是餘二自己作的死,況且我也把他打回來了,他傷的可比我重多了。”
玉瑤郡主還是不信,沈晚照就往她身上一靠:“娘,我餓了,早上還沒吃飯呢,現在頭暈。”
玉瑤把找餘家麻煩的事兒忘到一邊,忙扶住她責道:“你說說你,你早上怎麽能不吃飯呢,書院裏還缺你這一口不成?”又緊着命人備飯。
沈晚照成功地轉移話題,立刻調轉槍口看着打小報告的沈朝:“娘,你們怎麽自己不來接我反倒讓哥來呢,他簡直是專門氣我的。”
玉瑤郡主瞪了沈朝一眼:“讓你別整天怼你妹妹了,你怎麽就不改呢?”
又解釋道:“我本來想抽出空卻接你呢,你哥自己硬要去的,好些日子沒見你了,也是想你了。”
沈朝不自在地撇開頭,又轉過來道:“我想看看她在山河書院的狼狽樣。”
別說沈晚照了,玉瑤郡主也被氣得夠嗆:“真真是你妹子的克星。”
她正要訓斥幾句,這時候飯已經端上來了,一碗用去油雞湯和金華火腿炖的燕窩,一碟麻辣牛肉絲,一碟下飯的腌黃瓜,主食是一小碗銀絲面,上頭還滴了麻油碼了幾片醬牛肉。
玉瑤郡主把燕窩往她跟前推了推:“你們學校的燕窩怎麽樣?有沒有家裏的大?還有海參蜂乳這些呢?”
沈晚照一口面差點噎到嗓子眼裏:“娘您想多了吧?山河書院可是為管教纨绔建造的,怎麽可能有這些,沒缺衣少食就不錯了。”
玉瑤郡主郁悶道:“這怎麽行,你還在長身子呢,我給你裝些子,你後天帶到學校裏去吃。”
沈晚照囧:“不要啊,拿了我也不會做,總不能生吃吧?再說你看看尋常人家的孩子沒有燕窩人參不也好好地活到老了嗎?”
玉瑤抱怨道:“你去年做甚瘋瘋癫癫的,要不是你去年出事兒,現在都可以準備女子科舉的初試了。何必到山河書院受罪?”
沈晚照:“……”這個黑鍋,她還是繼續背了吧
玉瑤郡主還要說話,沈岑風卻強勢帶了一波節奏,英挺的眉毛微皺,把話題又轉回到她臉上的傷上了:“真的是你反打了餘二,而不是他一邊倒地欺負你?你可別瞞着我和你娘。”
沈晚照只得強調:“自然是真的,受傷是我自己不小心,餘二哪裏是我的對手,我的本事可是您教的。”順帶拍了記馬屁。
沈岑風性格跟她相仿,聽了馬屁心裏暗爽,不過還是道:“這樣自然最好,書院裏都是這樣的人,你以後得硬氣些,寧可你打傷了旁人咱們去賠禮道歉,也不要你在書院裏窩窩囊囊地受人欺負。”
沈晚照拍胸脯保證。
沈岑風颔首:“你在山河書院裏好好學着,裏頭的都是大家宿儒,聽說首輔和次輔過些時候還回去講時政,你要是能學到這些人十之三四的本事,出來就很了不得了。”
他語氣帶了幾分緬懷:“次輔教導過我和你大伯,她為人正直良善,學識淵博,巾帼不讓須眉,算算我也跟恩師多年未見了,你要是見着她,替我向她問候一二。”
沈晚照正要點頭,外頭的管事就面帶喜色地報道:“二爺,二奶奶,三姑奶奶和姑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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