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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月考不光是要競選代表,還得重新分班,就是平時再對學業不上心的也抓緊複習起來,能不能升到甲班倒是無所謂,萬一降到丁班,那可真是太丢人啦!

沈晚照揣着那麽點小心思,暗搓搓地去找了回尚昭,見到他就端茶遞水十分殷勤,然後沖他‘嘿嘿嘿’笑個不停。

溫重光啜着茶水:“阿晚,你有什麽事?”

沈晚照糾結地擰着帕子:“那個……,這個……這個事情吧,不大好說。”

溫重光輕輕吹開碗蓋上的茶葉沫子:“但說無妨,只要我能幫上的。”

沈晚照目光盈盈地看着他:“最近不是要月考,你能從衆位師長裏套出題給我嗎?”

月考的卷子還送給他逐一過目過,他被她看得心情極佳,含笑道:“你平日學的也很好,要不要題目不是都一樣嗎?”

沈晚照深深地嘆了口氣,憂郁道:“沒有完全的把握啊,再說班上學得好的也不只我一個人,哪怕答錯一道題,我都沒法見次輔了。”

如果用天氣來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的話,晴轉陰再适合不過,但他面上不露分毫,淡笑道:“衆位師長各個都是千伶百俐的人物,他們出的題目,我怎麽可能套出來?”

沈晚照唉聲嘆氣:“看來世上果然沒有捷徑好走,我看我還是回去老老實實地複習吧。”

溫重光一手撐着下巴,唇畔含笑:“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個?沒有旁的話想對我說了嗎?”

沈晚照想了想:“哦對了,還真有件事,你不是喜歡首輔嗎?我要是能被選為代表,就想法子問他要個親筆簽名給你。”

溫重光:“……”

沈晚照自動将他的表情腦補為激動感激崇拜,自覺肩負了兩個人的重任,揮手告別之後,立刻沖到學舍開始複習。

再怎麽認真複習也不過就兩天時間,主要還是看平時認真學習程度,沈晚照兩眼鳏鳏地複習了兩個晚上之後,終于雄赳赳氣昂昂地踏出了學舍。

剛邁出沒幾步殷懷月和韓梅梅就過來沖她‘嘿嘿嘿’,沈晚照被她們倆笑的毛骨悚然,皺眉道:“你們想幹什麽?”

殷懷月走到她右邊把她肩膀一撞:“今天考試我們就靠你了。”

沈晚照當然知道她是什麽意思,沖她翻了個白眼:“看我卷子沒問題,但是別讓考監的師長瞧見了,瞧見了的話……”

韓梅梅連忙借口:“那就是我們要看的,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沈晚照伸手,三人在半空中擊了個掌。

第一場考的是詩詞,教室裏座位都被打亂了,韓梅梅和殷懷月離沈晚照老遠,兩人比鄰而坐,後面不遠處坐的就是才放出來的孔茹,兩人一看臉就垮下來了。

不過幸好班上并不止沈晚照一位學霸,兩人正前方坐着的是歷史課長孫思淼,秀目瑤鼻,相貌也是不錯,平時待人很是和氣,見了誰肉溫溫柔柔一副笑臉,和和氣氣地打招呼,被沈晚照視為這次考試的最大競争對手。

沈晚照見韓梅梅和殷懷月拉長了一張臉,忙悄悄地把孫思淼一指,兩人立刻會意,對視一眼,沖她豎了豎大拇指。

這時候考監拿了個破鑼進來,鑼響三聲開始答題,沈晚照出于多年被應試教育的習慣,拿到考卷之後先上下浏覽一遍,見自己大都能應付得來,這才放心提筆作答。

其實詩詞考的內容比四書通講簡單不少,第一大題就是根據上聯填下聯,或者根據下聯填上聯,基本不用費什麽腦子,死記硬背地都能答出來。

她刷刷刷寫完,第二題就有些難度了,給一首詩,需要寫出它的作者,年代,背景已經釋義,答這種題是有技巧的,師長一般不會出完全沒見過的偏門詩詞,也不會出‘鵝鵝鵝,曲項向天歌’這種簡單到令人發指的。

而且句式結構和用詞簡單典型,一般會是某個詩人或詞人的代表作,只要稍微了解那位詩人的寫作風格,有七八成把握能猜出來,她低頭細看,只見上面第一句寫着‘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這風格再鮮明不過了。

她低頭把詩上上下下地看了幾遍,最終從容地提筆寫下李白二字。

第二題答完,她抽空瞧了瞧殷懷月和韓梅梅,兩人果然被第二題難住了,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向孫思淼的卷子,結果人家不知道是不是有所察覺,兩只胳膊把卷子捂得死緊。

孔茹這時候也擡頭看了過來,見着兩人,忽然大聲道:“師長,她們偷看別人的卷子!”

沈晚照:“……”

她不禁想到了上輩子考試時候的十六字真言‘考試作弊,齊心協力,誰敢告密,下課槍斃!’孔茹顯然就是該被槍斃的哪一類型。

韓梅梅和殷懷瑜反應也算迅速,她剛一出聲就低下了頭,裝作認真答卷什麽都沒有聽到的樣子。

考監左右看了看,見兩人神情不似作僞,對着孔茹冷冷道:“把手伸出來。”

孔茹不服:“偷看別人卷子的又不是我,憑什麽要打我的手板!”

考監淡定道:“你不看別人,怎麽知道別人在看誰?”

孔茹:“……”

整個考場鴉雀無聲,只有孔茹被打手板的’啪啪‘聲在寂靜的教室中回響……

沈晚照心無旁骛地答完,又擡頭左右瞧了瞧,見她重點關注的幾個學霸還在答卷,特別是孫思淼,她本來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卷子已經敞開,頗有種任君參觀的意味。

後面的韓梅梅和殷懷月探頭觀賞的很歡實。

由于時間緊急,今天考試只考詩詞,歷史,時政和四書這幾門最重要的,其他的像是騎射,算術這些的都沒有考,連着考了四門之後,就連沈晚照這種高能學霸都頭昏腦漲,好像身體被掏空。

由于最後一門是四書,這門沈晚照最沒有自信,考完了之後患上了考後綜合室,拉着韓梅梅和殷懷月就開始叨逼叨:“……四書的卷子最後不是要作文章嗎?我字數好像少了點,不知道會不會扣分……”

兩人捂着耳朵,拒不接受魔音灌耳,殷懷月怒聲道:“反正都考完了,你現在再想也沒用,難道還能去把考監打昏過去把試卷搶過來?!”

沈晚照置若罔聞:“唔……‘君子不器’這句話的釋義我應該沒有弄錯吧。”

韓梅梅和殷懷月抱頭鼠竄。

回來學舍她亢奮的狀态才稍稍和緩,問兩人道:“你們答的怎麽樣?”

兩人撇撇嘴,殷懷月先答話道:“大半倒是答出來了,有些不會的偷瞄了眼孫思淼的,不說多好,留在甲班應當是沒問題的。”

她累的一下子癱倒在沈晚照的椅子上,用手捶了捶肩膀:“我現在就希望孔茹能刷下去,我是真受夠跟她呆在一處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哼!”

沈晚照緊繃的心思終于緩緩地放松下來,優哉游哉地給自己倒了壺茶:“你還說呢,你們動作也太顯眼了,明知道她最是個愛打小報告的,怎麽就不收斂些?”

殷懷月郁悶道:“她是賊喊捉賊,我和梅梅偷看不假,她自己看孫思淼的不比我們少,幾乎整張卷子都是看她的,哪裏來的臉告我們的狀?”

沈晚照輕抿了口茶:“你也別氣了,幸虧考監沒信了她的話。”

韓梅梅咕嘟咕嘟把一壺茶灌完,用手帕抹了抹嘴:“你沒看見孫思淼一開始把卷子護的有多緊,後來大概是想開了,直接把卷子攤開,不光是我倆,後面一群人都偷偷摸摸地張望呢。”

沈晚照覺得有些不大對頭,不過她現在一動腦子,腦仁就嗡嗡地疼,也沒再多想,洗漱過後倒頭就睡了。

這次月考不光考試考的利索,改卷改的也十分迅速,不過隔了一天,四門的成績就出來了,成績大分為甲乙丙丁四個等級,細分下來又有甲上,甲中,甲下等等,以此類推。

師長們先把成績綜合起來排序,由輔師來公布成績,輔師類似于班主任或者導員,并不實際上課,只是負責管理班上的學生,只要自己不惹事,尋常也不大能見到他。

這位輔師也比較損,把成績倒着念,就見他在講臺上清了清嗓子,朗聲道:“第四十六名,孔茹。成績是乙下,乙中,丙上,丙下,過來領你的卷子。”

得了倒數第一的孔茹面如土色,顫抖着雙手領完了卷子。

殷懷月正要幸災樂禍,沒想到倒數第二就輪到她了:“第四十五名,殷懷月。成績是乙上,乙下,丙中,丙上。”

殷懷月:“……”

韓梅梅同樣也很慘,雖然比那兩個好一點,但也得了個倒數第六,後十名被嘴賤的輔師戲稱為‘甲班十勇’。

沈晚照聽着聽着也很納悶,按說這幾個人都看了孫思淼的卷子了,要麽就是平時跟孫思淼關系很好,走的很近的,為什麽考的比平時還差呢?

後來輔師漸漸念到前幾名:“第六名,孫思淼,成績是甲下,乙上,甲中和甲上。”

這成績在班上算是很好了,但以孫思淼平時的表現看,實在是差的不能再差,竟然還有一門是乙等,所以她一貫溫柔的臉色也有些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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