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沈晚照越發狐疑,趁孫思淼滿臉傷心地拿着試卷往回走的時候,探頭瞧了瞧,就見上面好幾處塗改,都是占的比重極大的大題。
她心裏有了點眉目,正好這時候上頭的輔師大聲道:“……第二名,沈朝。甲下,甲上,甲上,甲上,過來拿卷子!”
沈朝一直覺得詩詞是小道,也沒有多認真學,幸好底子擺在那裏,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能得個甲等。
沈晚照心快跳了幾分,現在就剩她一個人沒有念了,難道是……
果然,就聽輔師在上面道:“第一名,沈晚照。甲上,甲上,甲上,甲中,來拿卷子。”
沈晚照硬是繃着要興奮狂笑的臉,邁着優雅端莊的步子過去拿卷子,低頭一瞧,就見只有四書通講錯了幾處,其他的幾乎都是全對。
孫思淼坐在她不遠處,這時候也湊過來瞧了瞧,忍下心裏的不适,笑着柔聲道:“晚照,恭喜你了,以後還得請你多多指教啊。”說罷一笑,笑顏如花。
原來沈晚照對她沒甚惡感,甚至可以說是好感居多,孫思淼是個極會做人的人,只要與她無礙的,能幫一把絕對不會推脫,但經過方才的事兒,她心裏也起了些提防。
她客氣地笑笑:“運氣好而已,指教就不敢當了。”她低頭瞧了瞧:“你這卷子錯的也不多,為什麽上頭這麽多塗塗改改的。”
孫思淼眼底劃過一絲不自在,不動聲色地把試卷遮掩好:“不留神寫錯了幾處,哎,也是我不好。”
輔師在上頭看了眼孫思淼,又道:“我今日給諸位說一句,試卷上不要有太多塗改,這若是科舉考試,哪怕污了一個墨點,都有可能影響前程,這考試雖不比科舉,但也不要随意弄污試卷,否則十分影響師長們評判。”
這倒是真的,四位改卷的師長裏,除了解明不拘小節,不大在乎卷面之外,其他的師長也把卷面看成一項重要的評判标準,難怪孫思淼得分特別低了。
她被看得忽青忽白,臉色十分不自在,心裏大感倒黴。
沈晚照也差不多明白了,看了眼孫思淼,慢吞吞地走開。
上頭輔師又道:“這回要從四個班的前十裏挑出兩個來,只要在前十,都有競選代表的資格,明天唱票大選,諸位都最近都好好地準備着,可不要辜負了師長們的期望。”
衆人齊聲應是,殷懷月和韓梅梅大呼倒黴,殷懷月用力踢了一腳廊柱:“孫思淼再怎麽也得了個全班第六,我們還是瞧她的呢,怎麽就在倒數第十裏了。”
沈晚照怕兩人再吃了暗虧:“把你們的卷子讓我瞧瞧。”
兩人把試卷遞給她,她低頭看了看,果然大部分和孫思淼塗改的重合,她一拍手裏的試卷:“你們兩個傻子,這是着了人家的道兒啊。”
兩人不解其意,沈晚照嗤笑一聲:“我剛看了她的卷子,好些地方都塗塗改改過了,不少都是你們抄她的地方,你們先把錯的抄了,然後她再把對的改回來,難怪你們得分那麽低呢。”
兩人先是一愣,繼而大怒,殷懷月恨恨道:“我說她過了會兒怎麽就敞開讓我們抄了,原來在這兒等着我們呢!”
她怒哼一聲:“開考之前跟她說的好好的,她也一口應下了,想不到是個這樣的人,言而無信!“
沈晚照還以為她們倆是偷抄的,沒想到是打了招呼才被算計的,雖然抄襲不對,但這也太……不想答應就不答應,何必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呢?
殷懷月越想越氣,一跺腳就要去找孫思淼算賬,沈晚照忙拉住她:“算了吧,你去做什麽?本來就不占理,難道你要過去說‘你不是答應好給我抄的怎麽又改了?’她肯定抵死不認,再說你要是敢把這話說出口,師長頭一個饒不了你。”
殷懷月不甘地撇撇嘴,韓梅梅一直沒作聲,突然嘿嘿嘿猥瑣地笑了起來:“明着不能來,咱們什麽時候給她使個陰招,嘿嘿嘿嘿嘿嘿嘿。”
沈晚照和殷懷月:“……”
沈晚照把兩人的肩一摟:“後天大選的時候你們倆好好地拉一把選票,讓我贏了,她一準得憋悶死。”
這次大選參選的有十人,四男六女,九個都是甲板的,其中乙班殺出一匹黑馬,竟然得了第四,把孫思淼又擠下去一名,當然這十名中也有幾個不想參加競選的,直接放棄了名額,到最後就剩下三個人,沈朝運氣最好,是唯一一名少年,沒人競争直接入選。
剩下的除了沈晚照就只有孫思淼,她最近也忙着拉選票,不光四處幫人忙,待人比往日還親熱,聽說還特意去書院外買了好些新鮮瓜果,從師長到學生每一個人落下的。
這種刷好感的方式有一定的效果,但沈晚照并不打算采取,效率太低,她和沈朝在書院裏的人緣不錯,但孫思淼會裝,人緣也不差,未必能贏,她性子就是如此,就是不為着見次輔,她既然參加了這場競選,就斷沒有輸的道理。
她在學舍裏琢磨一時,終于給她琢磨出一個好方法來。
沈晚照自己在書院外頭托人弄了好些木牌,又請人給木牌上刻字,将上輩子風靡全球的狼人殺游戲原樣制了出來,就是把女巫改成女神仙,把預言家改成神算。
游戲規則如下,十個人裏有四個村民,三個狼,一位神算,一位神仙,一個獵人,神算可以查驗身份,查出浪人,神仙有兩瓶藥,一瓶救人一瓶毒人,獵人死了之後可以帶走任意一人,好人找出所有狼人并且殺掉就贏,狼人想贏就得讓好人的數量比自己少。
沈晚照先找了幾個平素跟她玩得最好的玩了把,她故意放水,讓衆人鬥得不亦樂乎,等到最關鍵的時候才力挽狂瀾,好人贏了還想贏,輸了的就想着扳回一局,每個人都玩的不亦樂乎,沈晚照的游戲戰略,成功地讓所有人上瘾啦~
經典不虧是經典,一天的時間就風靡了整個書院,沈晚照幹脆找了間大教室,她來當主神,讓所有人一起玩,還在教室裏備下了水果,不管贏了還是輸了的都有茶果奉送,。
本來師長們不大樂意,但聽完玩法之後就同意了,這游戲能鍛煉人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有鍛煉人的膽量,并無甚害處,于是也就痛快把教室借了出去。
沈晚照當主神控場,眼睜睜地看着沈朝被一頭狼刀死了……
好不容易一把玩完,沈晚照看見門口有響動,就見餘二在門口走來走去,見她過來高貴冷豔地哼了聲,掉頭要走,腳下的步子邁的卻極慢。
沈晚照笑吟吟地看着他往外走了幾步:“你是只要一下課從來不來學堂這邊的,來這裏做什麽?”
餘二面子上挂不住,唬着臉道:“我突然想學習了,不行嗎!”
沈晚照慢吞吞地道:“來都來了,不如進去玩一回?”
餘二腳步一頓:“那就給你個面子。”然後腳下生風地跑了進去。
他一進去剛好是四十人,剛好湊夠了整數,沈晚照瞧得手癢,也跟着玩了一把,沒想到正巧和餘二是隊友,沈朝是神算,第一把查驗的就是沈晚照,在說實話和撒謊之間掙紮。
沈晚照不知道他查殺的是自己,為了裝成好人還道:“神算查着狼人了就跳,沒有就不跳。”
沈朝聽她說完迅速瞥了她一眼:“我查的是你,你是狼。”
沈晚照:“……”
她就這麽一沉默的功夫,還沒來得及強行反駁,幾個人就已經信了沈朝的話,舉手把沈晚照給投了出去。
沈晚照:“……”是不是親哥!
她這邊被人投票投出去了,場上就剩下餘二和殷懷月是她隊友,這兩人偏偏是不怎麽會玩的,殷懷月好歹有點經驗,垂死掙紮之後仍舊被投了出去,餘二就很苦逼了,連話都不知道怎麽說,終極豬隊友,好人毫無懸念地取得了勝利。
沈晚照黑着臉沖他翻了個白眼,殷懷月脾氣暴,直接上來罵了幾句,用力踩他一腳,餘二自知理虧,臊眉耷眼地受了。
第二把沈晚照又是狼,沈朝也是狼,餘二當了把神仙,他是标準的愚神,典型的狼人之友,本來穩贏的局面被他硬生生地帶着好人走向了滅亡,沈晚照興奮地和沈朝擊掌慶賀。
這一玩就玩到了天黑,還是秦同知帶人來趕,大家這才戀戀不舍地回宿舍,由于沈晚照進可攻退可守,當好人屠狼,當狼八成贏,還會耐心指導新手,大家都跟她約好了明日再來玩,讓她一定到場。
沈晚照笑嘻嘻地給每個學舍發了套牌,并且道:“我最近在琢磨升級版的新玩法,等琢磨好了教給你們,要是玩的高興,明天投票別忘了投我一票。”
衆人自然滿口答應,第二天早上輔師來給沒人發了一張紅紙,讓人在紅紙上寫沈晚照或者孫思淼,就沈朝一個男孩子參選,所以他倒是不用競選了,等各班都寫好後把紅紙收上來再做統計。
一開始唱票的時候孫思淼領先了幾票,她面帶笑容地看了過來,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沒想到後面沈晚照的票數越來越高,幾乎沒有孫思淼的身影,毫無疑問地以碾壓之态贏了孫思淼。
沈晚照笑着向孫思淼盈盈一禮:“承讓了。”
她心裏不知道在想什麽,臉上的表情毫無破綻,柔聲道了聲恭喜:“有什麽承讓的,你本就比我強,大家選你也是意料之中,我本也沒想着贏,只是想多鍛煉鍛煉罷了。”
不想贏誰剛才聽見自己的票數領先,笑的跟一朵牡丹花似的,沈晚照對她的性子也有些清楚了,謙道:“哪裏的話,我比你是差遠了。”
孫思淼把她的手一握:“你可快別謙虛了。”
兩人客套的周遭人牙都快酸掉了,這才‘依依惜別’,眼裏滿是‘英雄惜英雄’。
孫思淼走出去之後還是心有不甘,在路上左思右想了一會兒,找到了素來跟沈晚照她們不對付的孔茹,親熱地把她的手一挽:“怎麽了你?臉上這麽難看?”
孫思淼就是誰都不得罪的圓滑性子,跟孔茹這等渾人也能三兩句把她哄得高興了,因此兩人的關系倒還不錯。
孔茹向前面努了努嘴:“你瞧瞧那小潑婦得意的樣子,現在就被選為了代表,以後指不定怎麽嘚瑟呢。“
孫思淼聽完掩嘴一笑:“她才貌雙全,人緣也好,能入選也是常理,我是很佩服她的。”
孔茹狠狠地用腳一搓青磚地面:“她算什麽才貌雙全,咱們書院裏相貌勝于她的一抓一大把,人家不稀罕跟她争而已!還有那眼皮子淺的,随便編個小游戲就被哄了去,算什麽東西。”
孫思淼眨了眨眼睛:“別這麽說,我覺得沈晚照聰明又好學啊,不過……”
孔茹忙追問道:“不過什麽?”
孫思淼道:“不過男生那邊是她親哥,兩位代表都是一家人,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诟病不公正?”
孔茹興奮地一拍手:“是啊,憑什麽好事都讓他們沈家兩兄妹占了,他們算哪根蔥?我去找謝師說理去。”
孫思淼在她走了之後,鄙夷地笑了笑,雖然知道成功的希望不大,但當馬前卒的又不是她。
果然孔茹去了之後被狠狠地罵了一頓:“……兄妹倆又如何?他們兄妹二人勤奮刻苦,認真好學,所以名列前茅,是為學生楷模,你呢?都得了最後一名,竟好意思來說師長不公,孔侍郎的臉都快被你丢盡了!”
孔茹嗫喏着辯道:“我沒有說師長不公,只是說他們倆……”
謝師直接截斷了她的話,讓她走人,孔茹被罵的紅着眼眶退了出去。
謝師其實挺希望沈晚照當代表的,原因無他——顏值高,沈家兩兄妹都相貌極好,推出去當山河書院的門面接待皇上在适合不過,連帶着書院的面子也好看。
孫思淼模樣雖也不差,但比沈晚照還是差了不少,所以說人大都愛看臉,就連謝師這樣德高望重之人也不能免俗啦~
接下來的幾天書院上下都忙着迎接皇上,終于在第五天的早上謝太傅宣布:“皇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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