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嘴賤

高三女子4*4接力賽在兩點四十五分開始, 現在才兩點十幾，檢錄處聚集了一群人。一部16個班二部16個班, 其中一到六班是文科班, 七到十六班是理科班，每個班都需要派出人。

下午兩點的太陽正曬人, 一群人躲在看臺打下的陰影下，四個一隊四個一隊, 指導的人在前面拿着大喇叭喊號：“一部三班站在這裏。”穿着紅色小馬甲帶着黃色帽子的男生站在太陽底下, 手指着右手邊的香樟樹下，現場很熱鬧他不耐煩的喊到, “趕緊按照吩咐來, 現在分發號碼牌。”

號碼牌就是一塊軟塑料的布牌子, 上面寫着編號, 參加比賽的時候将它用扣針扣在後背上，這樣可以直觀的将運動選手和其他人分開來。

後排的烏佳湊過來對何禾小聲說：“我去！怎麽這麽多運動生。”

目光所及之處，三四個班的前面都有穿着短褲短袖運動衫的女生, 古銅色肌膚，肌肉均勻，個子高身姿挺拔渾身上下與其他人散發着一種不同的味道，就是那種簡單卻又面色堅毅的與衆不同。

“難怪讓我們跑完就好。”站在旁邊的隔壁班的女生洩氣的講, “這樣根本就不公平, 就該講運動生和我們分開來才是。”

“總共一個年級就三十來個體育生包括男女生，還散布在不同的班級，分開來壓根就不可能。”

“高三十班女生站在這裏。”大喇叭裏響起男生燥熱的聲音, 聲音上染上了一絲絲的沙啞，“高三十班。”

何禾幾個人連忙走過去，在他指定的位置站定。

旁邊有蔬菜果汁擺的小攤子，上面用一次性的小杯子盛放着一些供人免費嘗試的果汁，瞧着模樣是沒見過的牌子出的新産品。張琪直接過去兩手夾了四杯過來，“先喝點水緩緩。”喉嚨有點幹。

接過果汁抿了一口，何禾有點怕這種沒有喝過的蔬菜汁，怎麽瞧都感覺像是黑暗料理的樣子。

入口微澀随後酸酸甜甜，沒想到還不錯，就是稍微有點濃了對于口幹的人來說。

“何禾，我們跑完是不是有飲料？”

夏文文一口喝得幹幹淨淨，兩根手指頭就将小紙杯捏扁了，随手丢進一旁的大型臨時垃圾桶內。

何禾點點頭，參加這種集體項目的人最後都有一瓶額外的用班費買的康師傅綠茶，生活委員買的。

操場的正中央不知道什麽時候擺起了用于頒獎的站臺，有人捧着鮮花領着獎牌像模像樣一二三名站好拍照，下來的時候再把花還給漂亮的穿着旗袍的禮儀小姐姐，旁邊彙聚了一群觀看的人，跑道上正有人在比賽，跑帶邊上有人陪跑着歇斯底裏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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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麽矮挫胖也來參加接力賽？”

“理科快班的能找到四個女生參加不錯了。”

何禾下意識的擡頭朝說話方向看過去，留着長長斜劉海擋住半邊臉的女生湊近在一個留着齊劉海的女生旁邊，“聽說理科致遠班湊不齊人退賽了。”瞧着有人望向自己，迅速撇開頭不在讨論。

三個女人一臺戲，何況是一籮筐女生。

理科致遠班确實是不見身影，現在方才意識到。

發令槍一響，張琪迅速沖了出去，何禾從裁判架下迅速的走到第三軌道待命。

看臺實在是無聊透頂，一群人不是書呆子拼命的寫作業就是拿着小說放飛自我，要不然就是偷偷的拿着手機刷，最要命的是太陽還曬人，百無聊聊的柯卓跟着何璐的身後走到操場上尋着樂子。

與班委請假的理由與何璐的一模一樣，下去給人加油。

無聊的踢着綠色塑料草坪下的黑色塑料小石子，“阿階，出去耍？這無聊死了。”慢悠悠踱到站在裁判架旁邊四五米處的鄧階身旁，跑道周圍已經迅速圍起了一群人。

瞄到抛上抛下的橘子，柯卓十分不客氣的半路劫了，“喲，這哪來的，不吃我吃了。”眉眼都帶着一股得到橘子快活的笑容，左手從口袋裏掏出來準備剝桔子。

“拿來。”

白皙修長的右手伸出來，五指微張，語氣輕松。

“喲，這是個橘子都不舍得啊，阿階咱兩濃濃的兄弟情呢。”

眉眼上挑，語氣輕慢，尾音拖長滿滿的扯皮的不正經，嘴上這樣說身體卻十分實誠，随手一抛将那金黃黃的橘子抛了過去，鄧階一把接住剛好握在手心裏。

小小的帶着點兒熟透的軟。

揣進兜裏，鄧階望着那繞過最後一個彎上最後一百米直行跑道何禾的小影子，人向這邊靠近身姿越發的清晰，能夠瞧清楚粗喘氣兒震動的鼻翼以及那兩鬓濕透了貼在臉上的黑發絲。

周兵兵目光盯着那因為劇烈運動都抖動的女孩子的胸上，“啧啧啧，那妹子胸真大。”一句話惹得旁邊一衆兄弟将目光擱在那抖動的胸上，語氣面容眼光猥瑣。

“喲，第三個吧，瞧那抖動的胸，若是再跑快一點兒更好了。”

“去你的，周兵兵你他媽這麽猥瑣啊。”

“猥瑣你妹啊，說得你的眼睛挪得開一樣。”

穿着短褲短襯衫運動服的幾個人你踹我我踹你鬧成一團，旁邊的女生羞紅着臉躲開。

解開的兩粒扣子下面就是若隐若現的上乳溝，随着劇烈運動的步伐兩團饅頭在明黃色的校服下上下左右起伏，旁邊那幾個人的污言污語還在繼續，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

“啧啧啧，那兩團真不小，一晃一晃的。”一旁剃着飛機頭的大個子男生一把勾住目光緊緊盯着那妹子的周兵兵的肩膀，笑道，“周兵兵，對那妹子有興趣沒，直接上啊。”

“老子……”

柯卓臉色一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瞧見鄧階将黃色的一團往那周兵兵的臉上一甩，熟透了的橘子快速砸在臉上立馬開了花，黃色的汁液飛濺，周兵兵伸手一抹人還沒站直鄧階一拳頭朝着兩個人砸了過去。

“操你妹！”

誰大喊一聲，現場立馬混亂起來。

守着穿着旗袍的周洋的李梓瞧見不對，兩兄弟以二對幾，二話不說大步沖過去加入了混戰。

老實學生立馬吓得後退，給幾個打架的人讓出一片綠油油的場地。

站在終點也是起點處的何璐迅速沖過去扶着跑完的何禾，手裏拿着一瓶綠茶關懷的問：“渴不渴，要不要喝水？”何禾接過水，兩個人趕緊撤到一旁給後面的人讓道。

瓶蓋沒打開過有點緊，從何璐的臂彎中抽出手何禾只想坐地上休息，一停下來沒有了奔跑過程中的風，渾身上下開始冒着大滴的汗珠子，咬牙用虎口處反向用勁。

“你不能現在就坐下。”何璐拉着人不讓人坐下。

咕嚕咕嚕灌下兩口綠茶，何禾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調整着不正常的呼吸瞧見圍成一團的人問：“這是怎麽了？”

“打架了。”

話音剛落，挽着發畫着淡妝，穿着修身旗袍腳下踩着微跟鞋的周洋靠近，“為你打架，還不趕緊去勸架。”面色傲慢而不滿。

喝水的何禾一愣，沒明白是什麽狀況。

擠到前面時，柯卓和李梓都被及時趕到的班委以及工作人員拉開，只有鄧階一個人将穿着綠色運動服的人按在地上打，一拳頭朝着腦袋下去何禾吓得閉上了眼。

被壓在地上的人哀嚎。

旁邊的人根本就拉不開那發怒的獅子，戰戰兢兢不敢靠太近，人高馬大的柯卓和李梓鼻青臉腫的攔着想要上去幫忙的另外兩個人，“讓你們以後嘴巴放幹淨點，別一條到晚盯着女人看。”柯卓挺着胸膛語氣不善 。

兩個人秒懂。

“呸——”

背後一掌直接将何禾推了出來，原本就腿軟手軟累得不行的何禾一下子沖進裏面，“你惹得事，還不快去阻止他。”周洋有點着急語氣不耐煩，氣勢淩人。

……

“鄧階，你別打了停下啦。”

軟和和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威懾力，剛硬的拳頭吓得何禾後撤一步，穩住聲音，“鄧階，你別打了。”

顫巍巍的聲音讓鄧階卸了力，旁邊拉架的人用力過猛，直接将突然收力的鄧階掀翻坐在一旁的地上，被拽起來的張兵兵鼻青臉腫揍得不像樣，站起來了還想伸腳踹過來。

“呸，卧槽。”

蠻橫的一擦臉，手上粘上了血跡，被旁邊的人拉住。

“你給我等着。”

周兵兵手指着鄧階被人迅速拉走，旁邊圍起來的人被負責的同學迅速驅散，“沒什麽好看的，大家散開散開。”

瞧見那人嘴角勾起嘲諷的一笑，周兵兵立馬又想沖過來，旁邊的人死死的拽住他，“周兵兵你冷靜點。””

“放開我，今天不打死他我就不是周兵兵。”

“那是二部以前致遠班的鄧階。”

人群散去，何禾瞧見鄧階突然張開手腳那樣直接成大字型躺在了草坪上，額頭上的碎發貼在臉上，嘴角有一塊青紫，渾身的衣服皺巴巴的。

緩緩的一步步走過去，停留在他肩膀的位置，看着喘着氣望着天的人，何禾跪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