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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灰被人裝在籠子裏，它乖乖趴着，見到邱陽的一刻無神的眼睛閃光似的亮，恨不得馬上沖破籠子撲進邱陽懷中。

小土狗瘦得随主人，剩下一副骨頭，眼睛圓而黑黝黝的，招人心疼和喜歡。

邱陽想着這幾天它跟自己一塊受苦，眼淚都要出來了，騰手想抱它。

秦現攔截，說：“髒，你先別碰。”

小灰按照嚴格意義上來說，屬于違禁飼養的狗。一它沒辦狗證，二邱陽沒帶它去寵物醫院打疫苗處理身上的病菌。小土狗放街上讓人打電話舉報，一抓一個準，沒地跑。

秦現把事情的嚴重性告訴邱陽，他聽到小灰十有八九得讓人抓走，就一副哭鼻子的可憐樣。這人跟狗比，都慘兮兮的，居然說不出誰更慘一點。

邱陽六神無主，把希望寄托在秦現身上：“現哥，那現在我該怎麽辦？”

他三番五次得秦現相救，無形當中不光崇拜仰慕秦現，也産生了不小的依賴。

秦現受這股單純的依賴影響，本來就不乏的自信心爆棚。

“一會兒把它帶到醫院檢查，該打的疫苗都打了。順便喊人上個狗證。”秦現人脈資源廣，瑣碎事處理起來都是一個電話可以搞定，可面對小邱陽熾熱又崇拜的目光，他一一詳盡的把事情說明白。

果然，聽完後邱陽又歉疚又欽慕，滿心滿眼裏就剩下秦現了。面包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他唔唔地：“我和現哥一塊去。”期期艾艾補一句，“行麽？”

任誰看到邱陽這樣求人，大概都舍不得拒絕。

邱陽抱着狗籠，專注跟在秦現身後。只要秦現回頭，他腦袋跟裝了雷達似的，即刻仰起小臉蛋迎接秦現的目光，而又因為害羞，腼腆地低下去。

一連串的反應可愛率真，從頭發絲到腳趾，邱陽在秦現眼中怎麽看怎麽喜歡。

到了寵物醫院，醫生們給小灰做檢查打疫苗，渾身雜亂的毛也叫人精心疏剪打理，洗得幹幹淨淨。

邱陽站旁邊看，小灰腦袋仰高看他，乖乖的，從小髒土狗搖身一變，抖着蓬松柔軟的毛蹿進邱陽懷裏拱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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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陽嘴巴一咧，小白牙露出尖尖的一小角，自己抱緊狗也差點撲到秦現懷中。

“現哥，小灰它香香的，我好像在抱一團棉花。”漂亮的小乞丐神情陶醉，烏黑的扇睫彎成月牙的弧度，再往下是最吸引人的兩點瞳光，純粹而清澈。

這份笑容還沒維持多久，邱陽看到秦現結賬付款時，嘴角輕揚的弧度崩裂，張成一個滑稽的圓。

他不知道給小灰打針檢查需要花那麽多錢。

這點錢對秦現而言連小錢都算不上，在小乞丐貧瘠的存款裏，變成了天文數字，遙不可及的巨款。

還抱着小土狗笑的邱陽轉眼欲哭無淚，連秦現剛才随便挑選的狗窩玩具都想問問能不能退貨了。

“現哥……”邱陽支支吾吾，“小灰在床底睡覺就好了。”買什麽狗窩呀，雖然粉紅色的窩很漂亮。

進了車內，邱陽眼巴巴地盼望能折回去把東西退了，秦現樂得笑了聲：“小沒出息。”

小沒出息是真沒出息，他想着撿一年垃圾都賣不出那麽多的錢。邱陽坐立難安，等車靠在路邊後，才疑惑問：“怎麽了？”

小乞丐這次被人拘禁雖然沒被打，舊傷恢複的速度卻挺慢。秦現打算到藥店買些藥給他，邱陽一聽，兩只手圈起來才扣住秦現一只手腕，忙搖頭：“我皮糙肉厚，不浪費錢。”

秦現似笑非笑的，故意把手放他臉上輕捏一記。手感軟滑，滿滿的膠原蛋白。

“這不細皮嫩肉的我摸着都舒坦，怎麽就成皮糙肉厚了？”

邱陽面頰爆紅，吞吞吐吐的發不出半個字。秦現進藥店買了藥，回到公寓非要邱陽自己扒開衣服給他檢查。

邱陽垂死掙紮：“不疼不疼，它長好了！”

秦現擡手把他拉到面前，一個坐，一個站。

坐的那個悠閑淡定，站的那個扭扭捏捏，秦現就說：“要我給你脫？”

邱陽小小聲地嘆氣，哆嗦着解開襯衣扣子。襯衣比較大，穿起來像挂在他身上，肩膀背後還印着淺淺的淤痕，脖子和手臂細細的一截。秦現用手輕捏，有點慶幸小乞丐沒遭人虐/待。

“怎麽落入那幫人手裏的？”秦現話鋒一轉，開始追究邱陽不辭而別的事，“故意躲我，走了也不說聲？”

“……”

秦現不給邱陽糊弄的機會：“為什麽躲我？”

他很好的控制手上的力道，不重不輕把藥膏抹在邱陽細膩的肌膚上，眼睛卻犀利地鎖緊他的表情。

“說話。”

邱陽餘光亂瞟，下巴讓秦現掰了回去。

他哪裏敢招出秦現喝醉後對他做的事，更怕說自己是被吓跑的。邱陽不會撒謊，說不出的話索性悶悶地低下腦袋，焉聲焉氣：“對不起。”

邱陽站着都不比坐着的秦現高到哪裏，秦現碰碰他的鼻子，替他系上解開的衣扣：“我把你撿回來你也別亂跑了，那些抓走你的人，知道他們是做什麽的嗎。”

邱陽遲疑地點頭，人還在後怕：“他們賣藥。”

秦現一巴掌輕輕地打在他腰下伏起來的地方：“知道還跑嗎？”

邱陽一小乞丐，真進了那地方，沒有秦現救他，這輩子都出不來。若給警/察抓了，也是個替罪羔羊，死都死的不明白的底層羔羊，不會有人可憐他。

邱陽悶着聲，小灰靠在他腿上與他一起微微顫抖。

秦現對準掌心下的屁股又打了次：“還走嗎？”

他打算把這小乞丐留下來，公寓地方大不缺一個人住。邱陽年齡還小，也難得合他眼緣，單單純純的，留着當做件好事積德。

更何況，秦現其實挺不單純的，雖然他不動小乞丐，但是養在身邊莫名舒坦。

邱陽腼腆地不敢說留下，秦現為他做了決定，把小書包什麽的統統扔客房裏最高的那層櫃子放好，上了把小鎖頭，所有財産都壓着，邱陽有心跑也跑不了。

小乞丐巴巴地望了眼鎖着他小書包的櫃子，居然松了口氣。

他短胳膊短腿，秦現空出來的衣服穿他身上不适合，而且也因為那份不适合，罩在身上倒多了幾分無辜的引誘。秦現最好這款，可也總不能因為本身一點的旖旎心思對邱陽怎麽樣。

邱陽住了秦現的公寓，他沒白白住，自己找了只筆和本子，簡單的記下秦現花了多少錢。隔天一早，秦現把邱陽的指紋錄進鎖裏，有事開車出去忙。

邱陽趴在陽臺，遠遠看到路上出現的車開遠，自己把幹淨衣服換下，昨天被秦現扔垃圾桶的舊衣服他悄悄撿回來洗過。他把小灰鎖進房內，換上舊衣物後兀自溜出門，往樓下垃圾站去了。

邱陽決定每天趁秦現出去撿些垃圾，他沒本事也沒文化，能靠自己雙手賺幹淨錢的事只有撿垃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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