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漩渦

喬珂放下電話，心情也久久不能平複。

這麽晚了，顧子骁的電話居然是個女人接的！他和蘭知夏，已經親密到這種程度了嗎？

“喬珂，怎麽還不睡？”周萌被床頭的燈光照得有些睜不開眼。

“拜托睡吧，寶貝，明天還上班呢？你這麽開着燈，我睡不着。”

“嗯，那我關了它。”喬珂關燈躺下。但是怎麽也睡不着。

“喬珂，是有什麽事嗎？”周萌總算察覺到閨蜜的不對勁。

“簡君瑤設計我。要我向社裏證明我的文憑是真的。”

“啊！”周萌坐起來，打開了燈，她看到喬珂愁苦的臉上，已經流出的淚。

“那個女人太壞了！喬珂，那現在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如果證明不了，我在社裏就呆不下去。”

“喬珂，你也別太擔心了。要不你找下顧子骁幫忙吧，他人脈廣，說不定有辦法。”

喬珂把電話舉起來：

“我剛剛打了電話，是個女人的聲音。”

喬珂……。”

周萌也感覺很無奈。

“要不你找下顧子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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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萌萌。”喬珂知道顧子維對她，只是客氣，他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試試吧，總得想想辦法，不然，你在S市要怎麽生活下去？”周萌也是一個人在S市，沒有靠山，只有自己，所以她懂。

*********

蘭知夏一直看着會議室的鐘，工地上的其他人都到了，可是顧子骁沒有來。

會議已經推遲了半個小時了。蘭知夏雖然心裏有氣，但是這不像顧子骁的風格。

顧子骁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今天是有什麽事嗎？蘭知夏心裏隐隐有點不安。

助理高飛來了。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顧總臨時有事，走不開。現在我們開會吧。”

高飛瞟了一眼蘭知夏，笑了笑。

會議結束後，準備走出門的蘭知夏被高飛叫住了。

“蘭小姐，你稍等。”

“高助理，有什麽事嗎？”

“董事長昨晚進醫院了，顧總一直守在醫院，所以今天沒有來。”

“哦，董事長身體……”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老大心情看起來非常不好，今天工地沒什麽事，要不你去看看他。”

蘭知夏想了想，

“嗯，我坐你的車去。”

車裏，蘭知夏安靜地呆着，那個電話裏的女聲，她很确定是喬珂。顧子骁臨走時還對她生氣地大吼，說什麽會出人命，怎麽今天高助理卻說是顧子骁的父親顧泰平進了醫院？蘭知夏真想不明白？

高飛看到蘭知夏一言不發，開始找點話題。

“蘭小姐，你別怪我多嘴，老大脾氣是怪了點，不過對你還真不錯。”

“哦？高助理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原來以為，老大轉性是因為喬珂。。。喬小姐。”高飛覺得蘭知夏一定會介意喬珂，所以還是改成喬小姐比較好，

“後來才知道是因為蘭小姐你。”

“哦？高助理說來聽聽。”

“上回就你生病那次，老大大清早5點不到就打電話找我媽，問我媽怎麽煲粥，那天下午又讓我媽給做了一鍋湯，但不知道怎麽回事，第二天回公司，那目光可以殺人了。我是沒敢多問，不過我看到他在辦公桌上寫了滿滿一個本子，都是你的名字。”

高飛其實看到的，還有顧子維的名字。可他沒說。顧子骁在意的女人與他非常讨厭的同父異母的兄弟扯上關系，昨晚上董事長的突然入院，最終的根蒂也是因為兄弟兩人同時愛上蘭知夏。這就是高飛今天要對蘭知夏說這些的原因。

“老大不會輕易和哪個女人扯上關系，蘭小姐你也知道，除了喬珂，沒有其他緋聞，直到遇上蘭小姐。”

“看來，高助理和顧總不是一般的工作關系。”

“我和顧總是同學，小學，中學，大學，一直都是。”

“哦，難怪。”蘭知夏聽高飛這麽一說，心裏還挺羨慕。自己的父母以前就是大學同學，而且挺恩愛，小時候，父母總在她們姐妹倆前秀恩愛，她一直都很羨慕。

“蘭小姐？蘭小姐？”高飛半天沒聽到蘭知夏說話，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

“哦，不好意思。”蘭知夏朝高飛抱歉地笑了笑。

到達醫院時，卻被告知，顧董事長已經出院回家。

高飛趕緊給顧子骁打了電話。

“顧總，我和蘭小姐在醫院，本想來看看董事長，現在我們……”

“把電話給知夏。”

“知夏——”

“子骁，你沒事吧。”

“我沒事，今天我不去公司，沒什麽事，你早點下班。”

“哦。那好吧，你好好休息，也好好陪陪顧叔叔。那我挂了。”

把電話還給高飛後，蘭知夏心裏有點失落，顧子骁話說得平靜，但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高助理，既然顧總沒事了，那我回公司上班了。”

顧子骁放下電話，臉上依然高冷。

他的面前，站着顧子維和顧子若，顧子維雖然沒看着他，但是他知道，顧子維正在留心他和蘭知夏的通話，所以，他什麽都不想說，什麽都不想讓他知道。

顧子若則是神色有點黯淡，蘭知夏這個名字，讓兩個哥哥原本就不融洽的關系變得更壞，爸爸也因此病倒。她都不知道該勸哪一方了。

顧泰平還算搶救及時，平安渡過鬼門關。他是淩晨來到馨平別墅的。他沒有回顧宅，而選擇到這處他原來送給妻子的府邸來，免得引起外界的諸多猜疑。

眼前，顧泰平還在昏睡中，沉悶的房間裏，只有呼吸聲。

三個人的電話同時響了。

然後互相看了一眼，竟像默契一般，分別轉身走向三個地方。

“喬小姐，是你？”

“大哥，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忙，下午有時間嗎？”

“我今天沒時間，不好意思。”

“哦，那好吧，打擾了。”雖然料到顧子維不一定願意幫忙，但是沒想到他連是什麽事都沒問，便一口回絕。喬珂心裏感到特別沮喪，一旁的周萌焦急地看着喬珂，不知道說什麽好。

“老大，蘭小姐走了，只是……”高飛欲言又止。

“只是什麽？”

“是安旭接她一起走的。”

顧子骁閉上眼，沉默了一會，

“那就走吧。”

安旭接走了蘭知夏，這在平時，顧子骁一定立馬打電話給蘭知夏，大聲地問問她怎麽回事？可是現在，父親還在床上躺着，他總不能什麽都不管，跑出去攔截安旭，搶回蘭知夏。

“霍川哥，是你啊，昨晚上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爸爸就危險了。只是，我們不想讓外界知道，所以……”

“傻丫頭，這個我明白，放心吧，沒事就好，我就打電話問問叔叔的情況，那我挂了。”

昨晚上，爸爸在大哥的身後暈倒，大哥不回頭一走了之，打他電話，他怎麽也不接。打二哥顧子骁電話，兩次都是忙音，慌亂之下，她找到了霍川的電話，讓他來幫忙。

若在平時，顧子若會想想霍川問爸爸的情況，怎麽不直接找二哥，不過，她現在頭腦亂糟糟，什麽都不想。

*********

“知夏，怎麽不說話？”

“哦，沒事，可能是有點累。”安旭接上蘭知夏後，一路上她都不說話。

安旭伸出手，握住了蘭知夏冰涼的小手。蘭知夏一驚，想把手抽出來，無奈，安旭似乎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用力握緊，讓她甩不掉。

“旭學長——”蘭知夏聲音疲憊，隐隐有點生氣。

“別鬧了，我現在沒有力氣開玩笑。”

“我對你從來都不是鬧着玩，知夏。為什麽選擇顧子骁而不選擇我？是我比不上顧子骁，還是我對你還不夠好？顧子骁為什麽要追你，之前他連見你一面都不屑，後來又為什麽那麽主動地找你，你難道都沒有懷疑過什麽嗎？你以為是他愛上你了嗎？知夏，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背後的才是真相！”

蘭知夏掙紮的小手不動了。她轉過頭，

“旭學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和顧子骁背後的真相是什麽？”

“就算真相已經看清，無憑無據，我說出來也沒有用。但是知夏，你自己可以找到答案。”

安旭沒有直說，他不得不承認，當那天晚上在黑桃七酒吧聽到顧子骁和霍川池啓文的談話時，他既憤怒又興奮，但現在，他沒有更多的證據，說出來就是口無憑證，但是他知道蘭知夏肯定不會當成沒聽過。

“知夏，你不妨自己問問顧子骁，或是問問你身邊的人。”

“旭學長，我不喜歡猜謎，你來告訴我好了。”

蘭知夏想逼安旭說出所謂的真相。

“既然無憑無據，那學長為什麽還要說出來？”

“知夏，事實就是事實，就算證明不了，也不會被抹殺。”安旭還是沒給她答案，罷了。

車子在方鼎樓下停住。

“學長，上班時間，我想安心工作。謝謝你送我過來，再見。”蘭知夏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知夏，這麽多年，我一直愛着你，我對你的感情，從來不摻雜名利，我才是你最值得依靠的人，知夏，離開顧子骁，來到我身邊吧，他配不上你！”

安旭側過身，雙手抓住蘭知夏。但是蘭知夏還是掙開了。

“旭學長，我不得不說，你今天所說的，讓我很震驚，我很感謝你告訴我這些話，我現在只想安靜地想想。”

蘭知夏下車，她需要靜一靜，需要好好想想。

安旭看到蘭知夏的表情，他知道，她開始心亂了，疑慮了，但是打鐵趁熱，他不想放她這麽走，他突然很想告訴她，顧子骁因為VG的項目，正在以和她交往為條件，想讓她父親投資。

安旭下車，從身後一把抱住蘭知夏。

“知夏，別走，你聽我說，顧子骁不是真的愛你，他只是利用你，他想要的是你父親的資金……”

“夠了，安旭，你放開我。”

安旭是知道蘭知夏的性子的，在公司門口，他也不能對她怎麽樣，只能不情願地放開她。

“知夏，我說的是真的，顧子骁他真的只是在……”

“我說夠了，我的感情，我自己做主，謝謝你送我回公司。再見。”

蘭知夏頭也不回走進大廈。

馬路對面的喬珂，舉起手機，從頭到尾拍下這個情景。

那次四人同行的航班上，她和安旭見過。只是實在不熟，後面沒想起他來。自己剛剛打了顧子維的電話，希望他可以幫自己解除困境，但是他居然那麽幹脆地回絕了，所以她才打算厚着臉皮，到方鼎來找蘭知夏，想求她幫幫自己，因為她知道，蘭知夏和簡君瑤是認識的。卻沒想到，拍下了安旭和蘭知夏擁抱的一刻。

手中的照片可以幫到自己嗎？喬珂覺得答案是肯定的。現在她不需要再找誰幫忙。她可以直接去找簡君瑤了。回到公司的蘭知夏，意外地看到了自己的父親蘭天正在常總的辦公室裏喝着茶。

“爸……蘭董事長，你怎麽來了？”

蘭天看到女兒出現在公司，也挺意外，她不是在顧氏那有辦公室嗎？

“我就是來看看你，常總卻說你現在長駐顧氏。”蘭天面不改色心不跳。

“哦。”蘭知夏望着父親的臉，似乎想從父親的表情來判定父親的話是不是在騙她。

她承認，安旭的話，她動搖了。安旭讓她從身邊的人找答案，她，正在找！

她一直不希望別人知道她是蘭天的女兒，父親應該懂她心思，那父親為什麽還會出現在方鼎老板的辦公室？

“怎麽，我一個父親來看看自己的女兒，你就這樣歡迎我的？”蘭天看出女兒的心思，他想他應該走了。不然，後面，他的女兒不會就這麽算了。

“我走了，有空你也來看看我，別讓我這個當父親的繞了半個S市找到這來，還只能看到女兒不高興的臉。”

“爸爸，既然都來了，不如我們中午一起吃飯，我請你！”

“哦？那好啊！常總，你也來。”

蘭天知道女兒想“拷問”他，他得拉上常老板，避避風頭。

蘭知夏欲言又止，老板在場，她能問出什麽。但是，安旭的話，就像一個漩渦，不停地在蘭知夏的腦海裏盤旋，她必須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