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大家都餓了，尤其是米潔, 為了保持體形她一整天沒吃東西, 拼命用水把胃酸壓下去。安靜的空間突然響起“咕嚕嚕”的聲音, 她赧然地、小聲地道歉。

魏潇就這麽被吵醒了（壓根沒睡）, 睜開眼, 對沈青青說：“就在這附近随便找個地方吃吧。”

車上有兩個名人，沈青青怎麽可能随便找地方？她趁紅燈的時候拿出手機, 點開大衆點評，在附近找到一家有口碑帶包間的火鍋店, 驅車前往。

下車前, 魏潇為了窦小野安全着想，讓她繼續戴上口罩, 又不知道從哪找出兩個新的口罩，給了米潔一個。四個人分成兩批隊伍，沈青青和窦小野先去打頭陣（訂位置）, 辦妥之後打電話通知外面的人，随後魏潇和米潔才進去。

點菜和上菜過程中, 服務員頻頻向她們三個投來異樣的目光, 可能是覺得她們有病吧，從頭到尾都戴着口罩。直到上菜完畢, 服務員離開後，她們三個才把口罩摘掉。

米潔早就等不及第一個拿起筷子，說：“不好意思，我真的快要餓死了, 先吃口肉。”

熱騰騰的火鍋吃得人全身暖洋洋，米潔不小心咬到辣椒，很快被辣出了一身汗，她脫掉外套，看着對面的人：“師姐，這好像是你第二次請我吃火鍋吧。”

“才兩次？”魏潇故作驚訝，“我有這麽小氣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是你平時太忙了。而且我們認識不到一年，一起吃飯的機會也不多。”

“我不記得了。”

“我記得可清楚了。”米潔擦了擦汗，用手扇風，“那年寒假，有個國際大品牌入駐A市，開業剪彩那天我去兼職當禮儀小姐，結束回後臺的時候被一個大老板調戲了，我當時一個人勢單力薄都被吓哭了，幸好你和青青姐及時沖出來幫我解圍。”

“我想起來了。”沈青青拍拍桌子，義憤填膺地說，“潇潇作為他們品牌的代言人要邀請去參加開業典禮，看到那個禿頂大肚子的猥瑣男調戲你，我都氣炸了，真後悔當時沒有踹他兩腳。”

對于自己路見不平這件事，魏潇一笑置之。

米潔喝了口飲料，說：“師姐幫我解圍，事後請我吃火鍋，還送我回家，我當時就在想啊，要是等我哪天出名了，我肯定好好報答你。”

“你想怎麽報答我？”魏潇半開玩笑地說。

米潔一下就被她問住了，臉一紅，說：“我現在還沒紅呢，以後再說。”

“行，青青拿張紙出來讓她打個欠條。”

沈青青當然不會真的去拿紙，幾個人說說笑笑，氣氛很好。

魏潇像是才想起旁邊被衆人忽略掉的人，偏頭過來，輕聲問：“小野不喜歡吃火鍋嗎？”

窦小野面前的碗裏只有咬了半口的牛肉丸，她笑了笑，說：“不是啊，聽你們聊天聽入迷了。原來你們這麽早就認識了。”

米潔嘴裏辣勁還沒過，她放下筷子，說：“是啊，師姐救過我，你救過師姐，現在我們兩個成了好朋友。哎呀，緣分真是個美妙的東西。”

窦小野眼睛都笑彎了，夾起那半顆牛肉丸放進嘴裏細嚼慢咽。

“喜歡吃丸子？”魏潇看她鼓起的半邊腮幫子問。

窦小野點點頭。

于是魏潇用漏勺舀了兩個牛肉丸放進她碗裏。窦小野愣了愣，說：“謝謝。”

“師姐我也喜歡吃丸子，你怎麽不給我啊。”

魏潇不留情面地說：“你還是多吃點青菜和冬瓜吧，長胖了可沒人找你拍廣告。”

米潔被堵得啞口無言。

魏潇把一盤生菜丢進清湯裏，用筷子挑了一片放在紅湯裏燙熟，夾出，又在自己碗裏的清湯裏涮了幾下，最後才放進嘴裏。

窦小野匪夷所思地看着這一幕：“你為什麽要這麽吃啊？”

魏潇用紙巾擦了擦嘴，無奈地說：“怕胖啊。”

“吃青菜也會胖嗎？”

“吃青菜不會胖，但是油吃多了不行。”魏潇一本正經地說，“我想吃點辣，但是這個紅湯太油膩了，所以就用清湯把多餘的油分給洗掉。”

窦小野總算明白她這波騷操作，同情地看了看米潔，又看向她，說：“是不是當模特的都得這麽忌口啊？”

米潔可憐兮兮地點頭。

魏潇又夾了片青菜葉子，按照剛才複雜的工序又做了一遍，說：“習慣了。”

窦小野将她上身掃視了一遍，說：“難怪你們身材都這麽好。”

“你身材也好啊。”魏潇挑了挑眉。

“我？”

“是啊。”魏潇表情一點也不像是開玩笑，單手撐着下巴，看她時那專注的眼神仿佛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你雖然不高，但是比例非常好，我目測應該很接近黃金分割值。”

黃金分割值窦小野了解一些，只是她從來沒有拿自己去丈量運算過這些數值，也不知道魏潇說的到底是真是假。她不由得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看了看胸前微微凸起的地方，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和小短腿，腦門上寫滿問號。

她身材好？

幾乎每一個第一次見到她的人，都會被她那張不真實的娃娃臉奪走所有注意力，二十年來，窦小野第一次聽到有人誇她身材，而且誇她的人還是有着性感小野貓之稱的超模魏潇……

她有點質疑魏潇的判斷，猜想魏潇這麽說只是為了安慰她。

米潔：“師姐，小野穿得這麽休閑寬松，你是怎麽看出來她身材好的？”

這一點窦小野也很疑惑。

“夏天的時候她穿得比現在少很多。”

“哦，差點忘了小野救過你，你們在小漁村就見過面。”米潔重新拿起筷子。

魏潇魏潇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熱湯，嘴角漾起笑意。

在海底的時候，在她沒有被吓暈之前，她清楚看到窦小野朝她游過來，濕噠噠輕薄的衣服緊貼在女孩身上，女孩嬌小玲珑的身體曼妙地游動，像一條迷人的美人魚。

下一秒，她腦海中出現那只怪物的影子，長長的觸手、鋒利的牙齒、震耳欲聾的可怕的嘶吼……

“師姐你怎麽了？”

魏潇如大夢初醒般回過神來，晃了晃腦袋，冷靜道：“沒什麽。”她瞥了一眼窦小野，後者卻在低頭吃東西。

……

“這熱度好可怕，都第五位了！”吃完火鍋離開時，米潔坐在前面玩手機刷微博，剛好刷到關于魏潇和窦小野的那條微博，她扭頭看向後座，“師姐，難道你們團隊買熱搜了？”

魏潇輕飄飄地說：“這種對我事業沒有任何幫助的謠言，你覺得公司可能出錢買熱搜嗎？”

米潔又看向手機，說：“評論兩萬多了。師姐，看來大家對你的感情很關心啊。”

魏潇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小野你現在可是師姐的緋聞女友，你不想看看嗎？”

“……”窦小野一想到那個微妙的吻，整個人都不自在了。她不是不好奇，只是當着魏潇的面不好意思看，米潔還用那種戲谑的口吻說出“緋聞女友”四個字，她就更尴尬了，清了清嗓子，“都是假的啊，沒什麽好看的。”

“那如果是真的呢？”

“你說什麽？”窦小野詫異地看向魏潇。

見她如此緊張，魏潇只是輕輕一笑，說：“沒什麽，逗你玩的。”

米潔看得津津有味，一面看一面捂着嘴偷笑，說：“還別說，這些照片拍得角度真的很暧昧啊，師姐，你不會真的親了小野吧？小野你臉怎麽紅了？”

“……”窦小野後悔這麽早摘口罩了，她扯了扯毛衣領，故作淡定，“有點熱。”

“你可以開窗，開一點就行。”

魏潇嘴上說着平淡的關心她的話，可是看她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窦小野總感覺那眼神是帶着熱度的，像是要把她看穿。

為了不讓人懷疑，窦小野側身把車窗降下來一些，冷風直沖進來，她鼻子一酸，忙把窗戶關上，讪讪地說：“還、還是不開了。”

“青青，暖氣開小點。”魏潇換了個姿勢，兩條長腿交疊，手搭在上面，慵懶的樣子看上去人畜無害。

米潔把手機揣進兜裏，摸出唇膏塗抹幹燥的嘴唇，感慨地說：“師姐人氣太火了，上一次我被傳是師姐女朋友，好多你的粉絲私聊罵我，搞得我那陣子都不敢上微博。”

“這麽可怕嗎？”窦小野問。

“可怕得要死，還有個人揚言要來學校堵我，要不是師姐工作室發了聲明澄清，我都不敢想象那個人是不是真的要弄死我。”米潔抿了抿唇，轉過頭，鄭重其事地說，“所以小野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了。”窦小野暗暗慶幸自己正臉沒有被拍到。

魏潇擰了擰眉，沒出聲。

天黑了，沈青青把車開進A大，先送米潔回宿舍，然後送窦小野。

魏建榮的車子顏色黑漆漆，型號和款式很低調，任誰都想不到這樣普通的一輛車裏竟然坐着國際超模魏潇。

車裏少了米潔，氣氛一下子冷清許多，最後車子在22棟女生宿舍樓下停住。

“等一下。”魏潇在窦小野将要開門時阻止了她，“我好像還沒有你手機號碼。”

“我們不是有微信嗎？”

魏潇笑道：“如果有急事的話，我認為微信沒有手機號碼方便。”

窦小野心想微信不是也可以通話嗎？眨眨眼，說：“可是能有什麽急事啊？”

“這可不好說，萬一哪天我想找米潔找不到，就得麻煩你了。”魏潇仔細觀察她臉色，“你要是不想給就算了。”

窦小野倒不是這麽小氣的人，報出十一位數號碼。魏潇直接打過去，看她拿出手機，說：“這是我的，你存一下，以後有事可以打給我。”

窦小野點點頭。

魏潇備注了“小野”兩個字，收起手機時瞥見了屏幕上的時間，看了看窗外夜景，說：“時間過得真快。”

窦小野順勢說：“天都黑了，你們回去的時候開車小心點。”

“嗯。”魏潇看着她星子一樣閃閃發亮的眼眸，有些不舍地說，“上去吧。”

窦小野鄭重感謝了她今天請客吃飯以及送自己回學校，之後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此時北京時間還不到八點。

周末晚上寝室裏總是靜悄悄的，今天也不例外。窦小野回去發現沒人，聞了聞毛衣上全是火鍋味，卸下背包去洗澡。等她洗完出來，還是沒人回來，就爬到床上看書。

她上周去圖書館借了一本國外名著，講的是宗.教和天性解放，裏面有很多細致的情.色場景描寫，她以前看的時候內心沒有一絲悸動，還曾被許盼盼嘲笑她是性發育不全……今晚不知道怎麽回事，那些露骨的文字像是突然活了過來，一個個往她內心深處鑽，撓她的心，刺激她的感官。她感覺整個人都飄了起來。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人又羞又慌，窦小野“啪”地合上書頁，手放在左胸上，發現心跳有些快。

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呢？總是靜不下心來。

她把書放到一邊，看到手機指示燈一閃閃的，拿起來，解了鎖，才知道是許盼盼找她。

許盼盼一共給她發了四條消息：

“魏潇旁邊這個人是你？？？[圖片]”

“肯定是你，那個背包跟你的一模一樣，還有那件毛衣我看到你經常穿。”

“為什麽你會和魏潇在一起？”

“為什麽你突然成了魏潇女朋友？”

致命三連問。許盼盼應該是看過那些微博了。

窦小野看完這幾條消息，醞釀了下情緒，給她發了一段長長的語音解釋今晚的事。

為避免更多誤會，窦小野沒有告訴對方魏潇是真的親到了她的臉……也覺得這種尴尬的事沒什麽說的，只解釋了當時魏潇是蹲着跟她在說話。

對話框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窦小野足足等了三分鐘，許盼盼只回她一個字：“哦。”

人不在，窦小野看不到對方的臉，也沒辦法從一個字中判斷出對方情緒。跟上次比起來，許盼盼這次的反應過于平靜，應該沒有生氣吧？而且她也想不出這次能讓許盼盼生氣的理由。

窦小野問她吃飯了沒，許盼盼回了一句吃過了，就說要去洗澡。

窦小野沒有多想。

可是後來，她發現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第二天，窦小野一大早就回家看父母，晚上回學校，意外地發現許盼盼也提前回來了。

她用保溫桶帶了窦媽鹵好的雞腿雞翅和雞爪，揭開蓋子時滿屋子香氣。張小可聞了一口就瘋了，抱住她說：“小野我愛死你媽了！下次能不能問她缺不缺幹女兒？”

窦小野還沒回答，洗了手從洗手間出來的劉淼就打擊她：“為了點好吃的就想當人家幹女兒，你也太雞賊了吧。”

張小可白了她一眼，咬了口雞翅，美滋滋地說：“現在有好吃的，我懶得跟你吵。”

窦小野微笑着看她們吵吵鬧鬧，發現許盼盼還賴在床上，于是又喊了一遍：“盼盼，下來吃好吃的，我帶了你最喜歡吃的雞爪。”

“我刷牙了，你們吃吧。”許盼盼沉悶的聲音從厚厚的床簾裏傳出來。

窦小野聽她聲音不對，小心翼翼爬上床，撩開她床簾往裏面看，看到她裹着被子躺着玩手機：“真不吃啊？”

“嗯。”

“那我給你留着？”

“不用了。”至始至終，許盼盼都沒有擡頭看她一眼。

窦小野咬了咬下唇，說：“你是哪裏不舒服嗎？”

許盼盼頓了頓，說：“沒有，今天陪我媽去逛街，有點累了。”

“……哦。”

本來窦小野也給米潔帶了一份，可是米潔說她減肥。滿滿一桶湯汁和鹵味，她們三個人根本吃不完，好在現在天氣冷了不怕放壞。

“對了小野，周六的時候你不是去看米潔走秀了嗎？好看嗎？”張小可突然想起來問她。

窦小野下意識看向許盼盼的床位，笑了笑，說：“對于我這種看不懂的人來說，其實挺無聊的。”

劉淼不明白她怎麽會去看米潔的秀，好奇問了一句，張小可搶着幫回答。作為整個寝室最不八卦的人，劉淼聽完沒什麽表示，了解了前因後果也不再多問。

張小可卻是問個不停，窦小野回答得心驚膽戰，生怕她提到魏潇和那個暧昧的親吻。事實證明是她多慮了，張小可雖然八卦，但只沉迷朋友圈從來不刷微博，自然也不知道她成了魏潇的緋聞女友并上了熱搜的事。

之後幾天，許盼盼整個人的狀态都不對勁，不像平時那麽活躍了，上課總是走神。

窦小野找她說話她也是很敷衍，問她是不是因為自己偷偷去看秀沒告訴她所以不高興。許盼盼卻死活不承認，說：“你要跟誰交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也沒有權力過問太多，有什麽好生氣的？”

光聽內容真的覺得許盼盼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可是她不冷不熱的态度讓窦小野覺得很迷。如果不是生氣，為什麽回來以後許盼盼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之前她們說好晚上沒課一起去自習室自習的，許盼盼卻出爾反爾，說：“太冷了，你自己去吧，我想在宿舍看書。”

真的是因為冷嗎？

窦小野猜不透她心思，第一次發現自己好像并不是真的了解許盼盼。

窦小野欲言又止，許盼盼卻像是躲她似的鑽進了洗手間。

“……”窦小野自讨沒趣，背着背包抱着一堆書悶悶不樂出了寝室，手機震了一下。

米潔：“我也要準備考四級，你要去哪個教室自習啊，我們一起呗。”

窦小野心裏一喜，回她：“好，去六教，我在大廳等你。”

米潔：“馬上來。”

自習室裏有很多備考的同學，因為米潔太高，且比較出名，她們就選了最裏面最後排的位置。一坐下，米潔就拉着她手悄悄說：“這是我第一次來自習室。”

“那以前你都在哪裏複習？”

“在寝室。”米潔吐了吐舌頭，“有時候兼職太忙，臨時抱佛腳根本不看書就上考場。”

看來傳聞米潔不愛學習是真的……

窦小野問她：“你不怕挂科啊？”

“經常挂科。”米潔面無表情地說，“去年四級考試我我連三百分都不到。”

“……”作為一個熱愛學習的好學生，窦小野實在不能理解她這樣的行為，“你這樣不行啊，你還是個學生，學業才是最重要的吧？”

“所以我現在痛改前非要好好努力！”米潔握拳，在她耳邊說，“你得監督我。”

如果能把一個不愛學習的人帶上正軌，窦小野覺得這是好事，不假思索答應了。

她們幾乎是在對口型，聲音小得根本影響不到其他人，但窦小野不想浪費時間，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說：“做題吧。”

“嗯。”

寝室裏。

許盼盼開着臺燈對着一套六級模拟真題發呆了十分鐘，一道題也沒寫。她心煩意亂地丢下筆，筆尖撞到書架被彈到一邊，“啪”地一聲重重落在地上。

她彎腰去撿，冷不丁聽到斜上方傳來一個聲音：“幹嘛呢你？”

許盼盼被吓了一跳，倏地擡起頭，看到劉淼掀開床簾，睡眼惺忪帶着起床氣瞪着她，她微微一愣，說：“你怎麽在宿舍？”

劉淼聲音啞啞地說：“我一直都在。”

“那……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你在睡覺。”許盼盼疑惑道，“這麽早你就睡了？”

劉淼已經放下床簾，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後，劉淼爬下床，扶着床架穿好鞋子，就站着不動了。

許盼盼剛把筆撿起來，又聽到她說：“你是不是對小野有意思？”

許盼盼險些拿不穩手裏的筆，直起腰來，震驚不已：“誰說的？”

劉淼皺了皺眉：“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許盼盼急切地說，“我一直把小野當最好的朋友，對她沒有其他念頭！”

“最好的朋友？”劉淼諷刺地笑了一聲，用她那嘶啞得不像話的嗓音，慢吞吞地說，“既然不是有意思，那就是恨她咯？”

“你、你說什麽？”許盼盼瞪大雙眼。

劉淼松開床架往前挪了幾步，自上而下看着她，說：“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聽到你在罵她。”

許盼盼面色微變，聲音突然尖銳：“你胡說！”

“你罵她背叛你。”

“……”

“我就奇怪了，她到底背叛了你什麽，讓你恨得把牙癢癢把筆都給摔壞了？”

“……”